安小魚雖然平時很好說話,但此時心里覺得別扭,再加上趙子誠昨夜的野蠻,所以一張俏臉漸漸的沉了下來。趙子誠一見安小魚真的惱了,也不敢造次,乖乖的在一旁賠著小心,端茶遞水點頭哈腰的樣子,要是讓他公司的那幫員工看見,準得嚇掉眼珠子——這還是他們那個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的趙總嘛?
安小魚實在累慘了,所以一天都沒有給趙子誠好臉色,盡管當天晚上她還是住在小屋,趙子誠也沒敢再有什麼動作,雖然他很想︰昨天已經撒上了種子,要是今天能「再鞏固一下成果」就更好了……
安小魚還像往常一樣,對趙子誠的氣總是消得特別快,用不了幾天,他們又恢復了往常一樣的甜甜蜜蜜,趙子誠也松了口氣,現在就等著種子發芽了,別說,要當爸爸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哦!想到孕婦需要補充營養,所以他對安小魚的電話打得更是殷勤,叮囑她不要吃泡面之類的東西,要多吃好的,吃有營養的,早餐絕對不能不吃,一天至少需要喝一包女乃……只恨不能自己天天陪在身邊照顧著哪!
在趙子誠的無限期盼中,時間終于慢吞吞的走到了二十六號那天,趙子誠照例又在晚上給安小魚打電話。他先是羅里羅嗦的說了一通自己周圍的瑣事,比如劉效國追求美女秘書遭拒啊,梁健又想出了什麼招數感化鐘西若啊,公司里因為要競標一個大項目都在加班啊之類的,安小魚也把自己的生活向他匯報︰中午吃了什麼,晚上吃了什麼,買了什麼水果,還有什麼點心……沒辦法,這些都是趙子誠最近最關心的話題……
他們明明每周都要見面,每天還有說不完的話。不過今天情況有點特別啊,趙子誠有話想說但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在電話那端猶豫了半天,才鼓足勇氣有點尷尬的問︰「你那個……來了沒?」安小魚一愣︰「什麼啊?」
隨即反映過來,小臉上頓時一片滾燙︰她的例假周期向來很準,基本上就是在二十五號左右,趙子誠雖然沒有明說過,但對此一向心中有數。每到這個時期如果恰逢他們相會的日子,總會體貼的給她沖紅糖水——不知道他從哪兒听說例假需要喝紅糖水的,貌似這是痛經需要的吧?安小魚可不需要啊,但她可從來沒有說過,心上人的體貼誰會拒絕哪?
不過趙子誠主動問出這個話題,還是第一次哪!雖然他們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最親密的事情也做過了,但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安小魚還是覺得很尷尬,仿佛一瞬間室友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自己身上似的,她紅著臉壓低了聲音回答了一個字︰「恩。」
趙子誠聞言卻大吃一驚,連聲音都提高了八度︰「真的?」
安小魚羞惱︰「什麼真的假的,這種事情我騙你干嘛?」
趙子誠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刻掩飾性的咳了一聲,改了關切的語氣︰「沒事吧,有沒有不舒服?肚子疼不疼?」
安小魚心里甜滋滋的,趙子誠天天這麼忙,還處處惦記著自己,連這些事情都要放在心上,可是和男友討論這種問題也太尷尬了吧?于是含糊的說了聲「沒事」,就轉而說其他的事情了。
電話那端,趙子誠又跟安小魚聊了一會,失落的放下電話,怎麼會失敗的呢?明明是萬無一失的計劃啊!在家鄉的時候,也曾听說過一些「未婚先孕」的丑聞,那個家境貧窮、娶不起老婆的男孩子,就用花言巧語騙人家姑娘,似乎在那些丑聞故事當中,女孩子總是很快的懷了孕,有的甚至只是春宵一度的結果……
那些故事總讓他覺得,懷孕是件超簡單的事情,只要男女在一起,再不用措施,有小寶寶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而如今,自己不但在一個月里都努力耕耘,還用科學技術武裝了自己的頭腦,精心計算了排卵期,為什麼還是沒有成功呢?時間可是不等人啊!現在離安小魚出國,只剩下四個多月了,而且暑假里,她肯定還要回家至少一個月,自己可是只剩下三個月的時間了!
趙子誠思來想去,覺得問題還是出在TT上,雖然自己已經提前給它們扎了很多洞,但能從洞里「逃月兌」出去的種子畢竟還只是極少數,大大降低了受孕的可能性嘛!這個月要另想辦法了。
所以當安小魚再次和趙子誠在小屋見面的時候,發現趙子誠遞給她一個寫著「口服避孕藥」字樣的小瓶子時,驚訝的瞪圓了杏核樣的眼楮。趙子誠有點局促和尷尬,目光有點躲閃的說這是一種很安全的避孕藥,對身體一點傷害都沒有,只要每天吃一粒就可以了。
安小魚根本不信,誰都知道「是藥三分毒」,哪兒有什麼不傷身體的藥啊!對趙子誠居然為了追求快感而不顧她的身體,居然想讓她吃藥,覺得有點兒委屈,可是想想自己很快就要出國了,那點兒委屈也就煙消雲散了,可能他實在是很不喜歡TT吧!那就再縱容他一下吧,反正也縱容不了多久了。自己就算是天天吃藥,也吃不了幾個月了,自己可是很快就要與他分別在地球的兩端了呢!
所以安小魚只略微思索了一下,便乖順的點頭答應,並且著當趙子誠的面就紅著臉吞了一粒藥(眾︰吃個藥你紅什麼臉啊?安小魚︰他那個目光……)沒錯,趙子誠那個目光,帶著灼人的溫度與狂喜以及隱隱的,知道的說他是在看著安小魚吃藥,不知道的還以為安小魚是在他面前跳月兌衣舞哪!
趙子誠對這個藥是格外的關心,再三囑咐︰這個藥不是同房的日子才需要吃,而是要在一個月里每天都得吃一粒,才能達到長期避孕的效果。安小魚對趙子誠向來言听計從,自然老老實實每天吃上一粒啦!不過吃藥也沒有她想像的那麼恐怖,一個月過去了,不但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副作用,而且避孕效果也很好,經過了趙子誠更加瘋狂的一個月,她的「老朋友」還是準時到訪,讓多少對吃藥有點不放心的安小魚徹底放下心來。
辦公室里,趙子誠挫敗的簡直要撞牆了,又一個月過去了!居然這樣都還不行,自己現在只剩下兩個月了!
安小魚吃的藥,自然不是什麼避孕藥,不過是裝在避孕藥瓶子里的葉酸罷了,而葉酸這種東西呢,是專門給準媽媽們補充維持素和增強免疫力的,為了防止沾上避孕藥的邊,趙子誠在當初買來一瓶避孕藥之後,可是把那個藥瓶里的藥倒光,又仔細的清洗干淨晾干,才裝進葉酸片的,本以為這個月該萬無一失了,誰知……
趙子誠第一次開始對自己計劃的周密程度產生了懷疑,照這樣下去,一直等到安小魚出國的時候,還沒有懷孕,也是完全有可能的,那麼到時候該怎麼辦?安小魚沒有懷孕,自己有什麼理由留下她?無論用什麼理由,恐怕都會把她氣壞的︰自己這兩年都沒有反對她出國的事,她書也看了,單詞也背了,試也都考了,努力了那麼久,要是最後再跟她說「你別出國了我不同意」,即使是安小魚再好的脾氣,恐怕也得氣炸了吧?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這些方法,他都用過了,安小魚卻從來不听,不但不听,她自己還有很多道理呢,什麼鍛煉自己,什麼鍍金,什麼未來的生活之類的,她難得堅持一回,居然就堅持到這方面去了,真是讓人憐愛又無奈。
安小魚可一點兒也不知道趙子誠的心中所想,她還高高興興的采買起了出國要用的東西︰听說國外沒有好用的刀,所以一套刀具是必備的,到了國外沒有餃子吃,過年的時候多淒涼哪!所以得買一個小小的 面杖。恩還有,見了導師還有同學,認識了新朋友,得給大家帶點國內的紀念品吧?哪怕是不值錢的東西,總算是自己不遠萬里帶去的,禮輕情義重嘛!
當趙子誠又一個周末回到小屋的時候,看見安小魚如勤勞的小蜜蜂般整理了半箱子東西,還列了一個購物清單準備再去采買,當即臉色就是一變。安小魚搖晃著他的胳膊撒嬌︰「你看我是不是很能干啊?你還老擔心我到國外去吃苦,才不會哪,我把一切都想好啦,像我這樣上得廳堂、入得廚房得人要是出國都吃苦的話,那些家務白痴們還要不要活了?」
趙子誠覺得一股氣憋在心里,真是上不去、下不來,要依著他的心意,直恨不能把這些東西全扔得遠遠的,把安小魚綁在自己的腰帶上才好呢!可是他也知道這不能。所以面對安小魚期待與愉悅的小臉,他只能艱難的扯動嘴角,模模她的腦袋,就鑽進廚房了,看也沒看攤在客廳中央的那堆礙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