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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四章這是我家
趙子誠听了安小魚的話就是一頓,小心翼翼的低頭看她的神色,安小魚卻不抬頭,臉也別扭的側向一邊,從他的角度,除了柔順的烏發之外,便只見那微微顫動且低垂的睫毛,掩去她眼底所有的心事,卻有種難以言喻的委屈彌漫開來。
趙子誠的心狠狠疼了一下,抱著她的手頓時就是一緊,急急寬解她︰「別再生氣了,以前都是我不好,沒跟他們說清楚,現在我家人都快要把我罵死了,特別是我爸,都好多天沒理我了,說要是把你這麼好的姑娘給弄丟了,他就不認我這個兒子了呢」
安小魚聞言非但沒有受到安慰,反而恨得去推他︰「你是為了討好父母才來追的我?你出去出去我不要看見你……」
其實她本來心是柔軟的,趙子誠病到需要吃止疼片的地步,昨天卻依然可以在她的樓下站一晚,今天仍然做若無其事的樣子陪她爸爸喝酒,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究其原因不過是為了她,她又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怎麼可能會沒有感覺呢?
更何況,他溫暖寬闊的懷抱,無論何時,總能使她感覺到寧靜的氣息,可是他居然說……難道他如此小意奉承,是因為受了父母的責罵驅使?安小魚自然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但總歸心里是不痛快罷……
趙子誠簡直快要瘋了,覺得這樣談下去,永遠也沒個頭,自從她一周前回到安市後,他簡直如同在油鍋里煎,為了不惹她厭煩卻硬是熬了一周才來見她,來到安市之後,儲心積慮一步步接近她,好容易把話說開了,居然又是這樣結果?
盡管安小魚掙扎不願,趙子誠卻絲毫沒有將紳士進行到底的願望了——要是今天就這麼被趕出去,他覺得自己今天晚上是甭想睡著了,他捉住她拉進懷里,輕易便把她束縛住,急急把嘴巴湊了上去。
安小魚初時有點兒別扭與委屈,但感覺他輕輕的含上她柔女敕的唇,細細吮吸,舌尖在她口內溫柔輾轉,他炙熱的氣息與鋪天蓋地的溫柔終究使她的態度軟化了下來,順從的閉上了眼楮。
安小魚真心希望自己能矜持點兒,可惜在趙子誠面前,她總是矜持不起來,不僅如此,隨著這個吻的加深,她的體溫還危險的升高,身子也軟了下來,鼻腔深處更是發出柔媚的哼聲。
趙子誠在她的唇齒深處流連輾轉,緊緊的擁著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小人兒,心里漲漲的,暖暖的,種種滋味一齊涌現︰憐惜,渴望,疼愛,愧疚……
他的手在她身上各處游走,雖然隔著厚厚的秋裝,還是惹得安小魚身上起了一陣顫栗,她的反應,讓趙子誠覺得自己喉頭有點發緊,全身的血液爭先恐後的涌到了某一種。距離上一次的親密,已經過去快十天了,而再往前推呢,就得算到四年多前去了,他過的是什麼日子?
趙子誠有心更進一步,又舍不得結束這個吻——他怕等安小魚醒過神來,又要不理他了,所以干脆把她抱得更緊,舌尖更往深處探索,仿佛要吸盡她口中的空氣般,直到——「啪」的一聲傳來,安媽空著兩手站在樓梯口,地上是摔碎的果盤,洗過的葡萄和切好的隻果落了一地。見他們齊齊看來,安媽也難得的老臉一紅︰「呃,我下去拿拖把……」
一直到安**身影用與她體形不符的靈活消失在樓道口,頭腦仍在迷糊狀態的安小魚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頓時就是頭皮發麻——被最是保守的安媽抓到她跟男人擁吻成一團,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嗎?(眾幸災樂禍︰還有,更糟糕的就是被捉奸在床……)
然而事實上,事情並沒有安小魚想像的那麼糟糕,因為下樓去的安媽非但沒有怒不可遏或是憂心忡忡,反而神情輕松,臉上還浮現了一絲笑意︰終于不用愁女兒嫁不掉了……
本來呢,安媽在他們上樓之後是有點不放心的,覺得雖然客人醉了,也不該把他安排到兒子的房間去休息的,只有孤男寡女在那兒,女兒要是稀里糊涂的吃了什麼虧……所以她特意在等了一段時間之後端個果盤上來。
不過到了真發現他們在卿卿我我,安媽又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女兒二十大幾的人了,這小伙也算是他們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各方面條件沒得說,看他們這情形,明顯是郎情妾意,也許年前緊一緊,還能把婚禮給辦了,這樣明年自己就可以抱胖外孫了……
要不怎麼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哪,安媽雖然上次見了劉傳書,可多少還是覺得不如小趙讓人踏實,畢竟了解得少嘛本來她一直為女兒出國錯過了小趙這樣理想的對象而懊惱,如今看見他們終于在一起了,小劉自然被她放到腦後了,全副心神都放到女兒的婚禮該如何安排上了。
畢竟家里雖然孩子考學什麼宴過賓朋,但只需要在飯店包些酒席就行了,結婚的名堂可多著哪,訂婚要什麼禮,謝媒要什麼禮,還有件最大的事兒——結婚的嫁妝要置辦什麼,他們家身為羅山鎮首富,頭一個女兒出門自然不能寒酸了,一整套家具電器那是必須的,各式生活用品也得置辦全了,全都揀好的買,到時候一輛輛拉嫁妝的車從他們家開出去,多給女兒在婆家長臉啊是吧?
當安媽在樓下已經盤算到過年該給外孫包多少錢紅包的時候,安小魚正在跟趙子誠「談判」哪
當安媽下樓以後,安小魚從趙子誠懷里掙出來,紅著臉狠狠掐了他幾把,看他疼得直抽氣也不解恨,又起身把地上的碎片都掃到一起,也沒臉送下去,只放在牆角。然後換到趙子誠對面去正襟危坐,誰知道她坐了好一會兒,說是「去拿拖把」的安媽過了好半天,也沒上樓來。
安媽這明顯屬于默許的態度讓趙子誠心中一喜,面色也輕松了許多,忍不住逗又羞又怒的安小魚︰「丈母娘都發現了,你還準備瞞著哪?」
安小魚咬牙︰「什麼丈母娘,都是你,都是你……」
趙子誠的俊臉上閃過一絲受傷,隨即又撐起一絲笑︰「你知道嗎,今天我很高興,這麼多年來,我經常想像著,能有這麼一天,我和你一起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你父母面前。」一提到這個安小魚就有點不安,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怎麼趙子誠一說,就仿佛那麼有理似的哪?
趙子誠繼續施行他的哀兵政策,不一會兒,就把安小魚說得暈暈乎乎,非但忘記了自己為何要責罵他,甚至還答應了跟他一起去郊游。
頂著安媽怪異的眼神,趙子誠開著安小魚的小雪佛蘭,載著心上人出發了。
至于為什麼開安小魚的車哪?趙子誠解釋說,不想被親戚朋友看見他回來了,省得應酬起來麻煩。
提起這個趙子誠就煩,當初他們家窮的時候,一個個躲得恨不能繞著走,如今一看他發達了,七姑八姨的都湊上來了,他一回來,個個硬拉著去吃飯,開口就是「讓你表哥跟你混碗飯吃」或是「你表弟打小就機靈,公司里還是用自己人放心」雲雲,所以趙子誠可以說一想到親戚就胃疼……
所以自趙爸趙媽不在羅山之後,他幾乎就不再回羅山了,今天他要載安小魚在羅山鎮玩,還是開她的車比較安全。
安小魚以為趙子誠會開車帶她到附近比較有名的幾個「小景點」去看一看呢,比如一處據說連著東海的石洞,或是某個水庫中央的小島,有小船租給人去劃著玩,誰知道趙子誠的車開了沒一會兒,就把她帶到了一處「窮山惡水」。
如果是春夏季來,這里的風景也許並不太壞,至少還有滿山的綠意,可現在已經是深秋了,滿山的枯枝碎葉,細細的草睫,幾棵半枯的樹,縱目望去,一片山包上稀稀朗朗的幾戶人家。除了一戶明顯是新蓋的寬房大院之外,家家都是舊瓦屋,趙子誠的車停在山前,然後牽著她的手走了又有十幾分鐘,越過了那戶寬敞明亮的新房子,把她帶到一處格外破舊的房子前面︰低矮的(只有半人高)的牆,沒有大門的院子,舊瓦屋做的堂屋,廚房還是草頂的,旁邊還連著一間氈房,看樣子像是牛屋。
屋里鎖著門,安小魚驚奇的看著趙子誠熟練的從某個花盆底下取出一小串鑰匙打開了門︰「進來吧。」
屋里的塵土氣息嗆人,安小魚待目光適應了昏暗之後才仔細看這間房子,土坯牆上貼著一張泛黃的毛主席像,以及幾幅八十年代的明星貼畫,陳舊的茶幾,陳舊的桌子上皆是一層灰,安小魚愣愣的看著趙子誠找出抹布仔細的擦干淨一個凳子,然後愣愣的坐下來,頭腦都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這是……」
趙子誠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她,朝她肯定的點點頭︰「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