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家 卷二, 引來金鳳凰 110、遇劫(三)

作者 ︰ 5妹

雖說我僅僅因為邀請勤務營的兵們吃晚飯,就被為首的那人認定為「還算是好人」,但是,從來就有一句俗話說,好人也不好做呀。即便我要小花幫著邀請,可這幫家伙還不太領情,甚至——

一個可能還不到二十歲的男孩直沖沖地對我說,「東家,無功不受祿,我們沒做事,也不用您請吃晚飯。我們的情況,我們自己也清楚——我們能干的活不比別人多。您要是看得上我們這些人,願意請我們哪幾個就請我們哪幾個,您不願意請那也沒關系,不要覺得我們可憐……」

他的話還沒說完,旁邊一個人就一邊放肆地扯他那條斷胳膊下空蕩蕩的衣袖子,一邊使勁向他遞眼色。我一听這句話,倒是覺得這個憤青直白得可愛——果然是強大的青草呀連這也覺得可愛我向他們走了幾步,停下來,認真地看著那憤青的略顯不自然的臉,很認真地說︰

「我沒有可憐你們,也不覺得你們可憐,而是覺得你們——可敬」

我停了一下,又看著他們所有的人,說,「真的。如果我們不覺得自己可憐,任何人都不會覺得我們可憐如果我們覺得自己能干,並且努力去干,任何人都會覺得我們能干雇請你們的戰友李連他們的時候我就說過,你們連上戰場保家衛國都能干,一般的活不過出把力氣,有什麼不能干的?你們連拋頭顱灑熱血都不怕,那我,還怕雇請了大家嗎?只要你們願意來,我就願意雇請這不是可憐誰,就算是我這個被你們保護過的平民百姓,我們這個被你們保護過的家庭,對你們的一點點保護吧——這樣的年景,生活不容易,我們大家都要相互保護,我也相信,只要我們大家人人盡其力,盡其才,大家一定能將所分配的事情干好」

听完這幾句話,那個躲在暗處的人又為我作了一個評價︰「有點小才」。——他說的蠻對,綜合他的三個評價,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土財主」,「還算好人」,「有點小才」。如果還要對我的性格加上更詳細一些的描述,那就是,樂于享受,被逼勤奮。——算了,還是不再補充了,補充就跟沒補充一樣,因為,到處是這樣的人呀,太沒特色的說

總算這一群人在大家的盛情邀請下進來廚房吃飯。菜雖然多,但飯是不夠的,所幸饅頭總是有,于是這些人用饅頭就著菜,大概也混了個飽。——令人驕傲的是,這些人不愧是我隔著不知多少年的同行他們雖然月復中饑餓,但是,仍保持了基本的作為客人的禮節——吃菜都只吃自己面前的,所以,有人盡吃了小菜,有人盡吃了那個臘肉,也有人,前面倒是平時難得吃到的魚,但是,總吃魚怕也想吃的別的吧後來還是小紅人又小又伶俐,借著再上鍋里熱著的那些菜的機會,不時把一些不多的菜分給沒吃到的人,又不斷地換一換菜的位置,才使他們在保持風度的同時,也吃到了更多樣的菜式。

在這些人吃完飯以後,我請小舅去安置他們,包括安排他們的工作崗位。一行人排著隊,一個個鄭重其事地到我的跟前,鄭重其事地感謝我,弄得我——都有些感動了的說。

接下來,飯也吃完了,人也安排完了,是不是就洗洗睡去啦?是不是就給某人機會啦?

還有沿途經歷沒向外公他們報告呢主要原因呢,其實是因為我大睡了一天,暫時還根本沒有睡意來著。——其實我當時呀,要是直接睡覺那就更好干嘛要在小舅心憂糧食不夠時帶領他們去地下倉庫呢?簡直就是不打自招蠢驢一個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正當我和外公他們在分享夜宿彭家莊的感人一幕時,小舅安置好了這些大兵,又回到廚房了。我原本以為听眾人數增加,掌聲和粉絲會更多時,小舅卻打斷了我精彩的演說,有些擔憂地對我說,「青草呀,你這工招得,有些太多了吧?不少字糧食供不上呢又有兩家糧店關門了,到時買都沒地方買」

那一下我肯定是被激情沖暈了頭——因為才講到撿饅頭的小男孩來著。

我一拍我那還沒有發育的、瘦弱的胸脯,豪氣沖天地對小舅說,「不怕不怕咱什麼都沒有,就是糧食多」——說這樣的蠢話的時候,我當然沒有看見暗地里兩雙霎時瞪得老大的狼一樣的眼楮。

面對小舅,不對,是面對大家一致的疑惑的眼神和表示很不相信的表情,我又做了一件更蠢的事——

「不相信?」我的小宇宙在燃燒。——我端起一盞油燈,「走著瞧」我很臭屁地對大伙說,並一馬當先地帶著大伙前往我辛辛苦苦屯積了半年的糧倉——天地良心,這時我以為我帶領的,只有幾個在場的幾個親人而已,真沒打算帶別人去「走著瞧」呀——某人據說是,很大方很自然地尾隨我們到了倉庫的門口,並且就隱身在假山之後,只是等我們離開之後,他們才進去。而且,他們在里面呆的時間遠比我們長,他們甚至還拎了拎幾袋糧食的重量,大致地估算了我的糧倉里的糧食總量,還可惡地在那里討論,怎麼向我開口要,要多少又是我能承受的極限——

果然曬富不是好習慣呀雖然這時沒有太陽,這里也沒有網絡的說

話說我一帶領他們來到倉庫,當碼得整整齊齊的各種各樣的裝著糧食的袋子(當時是東家買一些西家買一些,絕大部分是用的各個店里的袋子,也有些是自帶的)出現在大伙的眼前,我很驕傲地看到他們驚訝的神情,很享受地听他們「這麼多呀」的驚呼。

「糧食夠不夠?」我故意斜著眼楮問小舅。「夠夠夠」小舅連連點頭,沒有發現我的拽樣。

「那多不多呢?」我轉到他的面前,擋住他驚訝的視線,誓要他看我的拽樣。

「多很多很多」小舅終于看到我的拽樣了,笑著親昵地用手揉搓我的臉。

「什麼多?是我請的人太多了呢?還是糧食多?」我做出惡寒的撒嬌狀。

「都多但是夠但是好」一群人笑著出來,放心地繼續听我的精彩演說。

听完演說,一屋子人又聊了會兒天,大概就到了平時睡覺的時辰。也或者是,比平時晚了一些?我沒搞清楚,也不用搞清楚,兀自去睡去——雖然我白天睡了很久,但是,本人的生活習慣好呀特別能睡,會睡你想想,在山里面的樹枝椏子上,在自制的簡易吊床上,我都能睡著,更何況是在家里新做的純天然無污染的床上,墊著蓋著新做的軟乎乎的棉被呢?

我很快就滿足地、幸福地又沉入了夢鄉,絲毫不知道,有兩個人還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我的房間,撩起我床上的蚊帳,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番——幸虧是冬天呀,要看也只是看看臉;幸虧本人還小呀,否則,咱生的那麼不錯……

「好像有些眼熟。是不是……昨晚賣兔子皮給我們的那個小娘子?」兩人還掀著蚊帳在那里議論——據說我的那個睡相,就像某種動物一樣,就是睡得特別沉特別死的那種。——這個就不說了,反正我自己也看不到,隨他怎麼說吧但是他還好意思說是「賣兔子皮」?即便他們付了錢,那也相當于是強買也就是搶——雖然,貌似,那錢最後也是我從他們手里搶的。

「走吧,回去再說。」考察完我的尊容後,那兩位就回了客棧。

「你覺得她像昨晚的那個女子?」為首的人問小路子。

「是的,昨晚我不是對著廚房門坐著嗎?當時他們來的時候我也看到了,本來我也想起身去詢問的,所以留意了一下。」那個叫小路子的人回答。

「小四,請松哥過來」為首的人朝門外喊。不一會兒,「那人」就進來了。

「松哥,小路子說,我們調查的人疑似昨晚遇到的女子,我當時只听到她吼叫,沒看到她面貌,她那麼吼叫的聲音,倒是和今晚說話的聲音不太相同——小路子是吧?不少字」為首的人向他的同伴確認——這也用得著確認?當然不同

「所以,你必須再和小路子去確認一下——如果真的是她,恐怕,你暫時還不能在她面前出現呢?怕她昨晚的火爆氣還沒消掉。」

兩人領命而去,很快地又返回客棧向等候答案的那個為首的人回話。——非常不幸的是,他們調查的,當然是本人,而且,這個名叫松哥的人,還帶回來一個更令他們驚訝、振奮的消息,那就是——

這個陳青草,和當年的陳沐夭長得非常像

松哥在他們此次前來的隊伍中最為年長,因而小時候見過陳沐夭同志.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山里人家最新章節 | 山里人家全文閱讀 | 山里人家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