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斑大蟒瞪著青色的眼楮,久久地盯著範啟勛,似乎想看透他的所有動向,以及周邊可以供他逃走的路線,但值得懷疑的是,蛇的眼楮不是形同虛設的睜眼瞎嗎?那為什麼花斑大蟒的眼楮似乎可以看清這里的一切。
這就要從他的母親金花說起了,金花本事凌宇雪山上修成半龍形的金化蟒蛇,機緣巧合下被捕蛇人弄昏迷之後擒獲,帶她來到山下。但是她巨大身形,捕蛇人又怎會是她的對手,兩三下較量之後,捕蛇人已經成了她的口中餐,可就在此時正巧遇見帶兵訓練的範國名。
他一眼就看出金花絕非世俗之物,命將士以火炮攻擊,直打到金花奄奄一息才停手,又請來得道高人抽了金花將成龍身的龍筋,取了她的內丹。就這樣金花才變成了今天這種溫順小巧的模樣,當然這個幾米長的小巧還是對比金花以前的長度。
而金花和血蟒所生下的蟒蛇,本身就自帶著金花的靈性和血蟒的嗜殺狂暴,自然是所有蟒蛇都無法比擬的。
花斑蟒蛇恰準時機,倏地抬起高傲的頭,也就是眨眼間的速度,竟然將範啟勛腳下的枯樹連根拔起,範啟勛腳下一彈,飛躍而起正落在花斑蟒蛇的身上,從口袋中抽出一條紅色絲帶,將他的眼楮捂住。
花斑蟒蛇抓狂的扭動著身體,想要將範啟勛從身體上甩下了,可是試了幾次,範啟勛都是穩如泰山,就連繩套都套在了它的脖頸上,此時的花斑大蟒迥然成了一條寵物蛇。
掙扎的累了,花斑蟒蛇終于消停了不少,直徑兩米粗的身體懶懶地躺在泥地里,打起滾來 了範啟勛一身的泥。
範國名從地上站起,唇邊終于蕩漾起驕傲的笑意,贊道︰「真不愧是我的孫子,有爺爺當年的狠勁,這花斑蟒就歸你了。」
範啟勛沒有因為得到而感覺欣喜若狂,因為花斑大蟒誰都不屬于,它只屬于它的母親,金花。範啟勛走到花斑蟒蛇身邊,彎下腰貼在它直喘粗氣的頭上,「你的母親真的很想你,你要好好活著,遲早有一天我會帶你去見她。」
躁動似乎就在此刻停止,花斑蟒蛇一動不動趴在地上,就連呼吸都在此刻靜寂了。範啟勛輕輕地拉開它眼前的紅布,花斑蟒蛇青色的眼楮柔和地看著他,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悄悄流下。
範啟勛自信的向範國名走來,花斑蟒蛇猛然仰起頭,久久看著範啟勛的背影,直到他們完全消失在堅固的鐵門之後。
「來,跟我這邊走。」範國名這個導游做的是盡心盡力,帶著範啟勛又換上一身新的防護服,來到地下四層,夾路兩邊都是分割整齊的小房間,里面的動物更是琳瑯滿目。
實驗室的外層多是低等的嚙齒類動物,經過與其他凶猛動物雜交混合產生的新型物種,它們長著老鼠的腦袋,尖銳的口竅長滿鋒利的牙齒,腦殼上略有稀疏的毛發,瘦到皮包骨頭的軀殼。四肢可以像靈長類動物一樣直立行走,卻有著更加堅韌銳利的鋼爪,可以輕易撓破居民樓常用的防盜門。
它們是性情殘暴,不知飽餓的饕客,若是到了投料時間沒有喂它們吃東西,它們就會自相殘殺,直到打得偏體凌傷動彈不得,或被同伴吃掉為止。
真是一群惡心的家伙,範啟勛不敢再多看一眼這些頭上少毛,身上抓痕遍布的畸形怪物。疾步向前走去,可是範國名卻特別的疼惜它們,遇見了就要好好的逗弄一番,讓它們瘋狂的沖到保護牆這里來,然後被電網一一擊中倒地。
休息一會這些易怒的怪物,又會呲牙咧嘴的再沖上來一波。直到它們被保護牆內的電網打得奄奄一息,範國名才會作罷,掃興的向更深層走去。
忽然從走廊里緩緩走出一個人來,讓範啟勛倍感好奇,要知道範國名在審查的時候,是絕對不允許有除了範啟勛之外的人在場的,那麼這個身穿淺粉工作服的銀發女郎又會是誰呢?
範啟勛停下腳步,等待著和她擦肩而過,卻沒有意外的交際,她在範啟勛身邊一晃而過,速度快的根本看不清她的容顏。
銀發女郎停在範國名身邊,溫順地低下頭,「國名,你來了。」範國名似乎很高興遇見她,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低聲和她說了些什麼,銀發女郎淺淺輕笑,眉眼蕩送漣漪,徑直向前走去。
更加讓範啟勛奇怪的是,銀發女郎路過那些嚙齒動物的籠子邊,這些瘋狂的怪物就好似沒有看見她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按理說這些嚙齒類動物是不會有任何思維的,它們只知道瘋狂的撕咬,為什麼身邊有人經過卻視為空氣。
範國名快走幾步趕上範啟勛,見啟勛好奇地看著銀發女郎,笑問道︰「你覺得她怎麼樣?」
「很不一般。」範啟勛如實回答。看著範國名欣慰的笑臉,範啟勛似乎明白了什麼?爺爺雖然年過六十,但是一直精神旺盛,五官都少有皺紋,身體更是硬朗,肌肉發達毫無衰老跡象,又加之女乃女乃去世多年,難道這個銀發女子就是他的第二春?
「爺爺什麼時候正式給我們引薦下。」範啟勛笑的頗為神秘。
範國名用力拍向他的後背,「傻小子想什麼呢?」範國名望著門口,銀發女郎已經走上了電梯,他才拉著範啟勛向里走去,「她只是一個死去多年的人,讓我一直冰凍在冷庫,一年前實驗室要以完整的死人作為實驗,我就想起了她,在她腦中植入芯片,結果她真的活了過來,不過以前的事情卻都記不得了。」
怪不得那些嚙齒類動物不會對她瘋狂,原來她只不過是個行尸走肉,一個沒有靈魂的死人罷了。範啟勛明了地點頭,這種起死回生的事情在這里已經不是天方夜譚,所以根本不會讓他驚訝。
「哦!對了,听說你救得那個女孩康復了?」範國名問道。範啟勛點點頭,「是的,她是個可憐的孩子。」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你知道這個嫣然丫頭是誰的女兒嗎?。」範國名想起當年的喪子之痛就狠得牙根直癢,恨不得將那個可惡的男人碾成肉醬,事實上那個男人死的比肉醬還慘。
「誰的女兒?」範啟勛見範國名激動的神色,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明顯。「難道是白蘭城的孩子?」範啟勛一語擊中。
「對,就是他的孩子。」範國名說的咬牙切齒,「若不是他,你也不會八歲就失去了父母,若不是他我也不會被趕出中南海,流落到這種荒蠻之地。」
其實對于白蘭城,範啟勛真的沒有什麼太多的印象,只記得那時他才八歲,父母都在爺爺的基地做動物轉基因實驗,只有女乃女乃照顧他。
那是剛剛過完春節沒幾日,天上飄著雪花,天氣好冷好冷。一輛小轎車停在院子里,那時小轎車還是稀罕物,前後院鄰家的孩子都跑過來看,從轎車里面走出來一位老者,那時的自己除了對爸媽有點依稀的印象,根本忘記了爺爺長成什麼樣子。
那個男人告訴我,他就是我的爺爺,還未等我高興,他又告訴我,這兩個木盒睡著的就是我的爸爸和媽媽,「他們為什麼住在木盒里?」那時的自己還小根本不懂得死亡,爺爺哭了,哭的很憔悴,很傷心。
爺爺回來沒幾日,女乃女乃就因為傷心過度重病不起,熬到春梢就過世了,從那時起我就只有一個人,上學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吃飯還是一個人,後來就有了穆楠,有了張管家,還有了好些好些的人陪伴,可是再也沒有親人間的溫暖。
後來自己長大了,听爺爺說殺害父母的人就是白蘭城,可是這個白蘭城不是在六年前已經死了嗎?听說白蘭城夫婦死相淒慘,身體被毒蟲叮咬,皮無完膚。最後失去理智,沖到山崖下摔死了。
因為事態嚴重,此事一直被官方隱瞞,就連他的家人都沒有看到尸體,只知道他們車出了事故墜崖爆炸,尸骨無存。
範啟勛從回憶中回魂,「原來是他們的孩子。」啟勛對于嫣然並無憎恨,在心底反而多了幾絲憐惜,也許都是身為孤兒的緣故吧!
「白蘭城,這個狡詐的家伙,明地里跟你父親最為要好,什麼實驗他都有接觸,可是當發現要克隆變異獸的時候,他竟然將此事報告上級,中南海為了將此事保密,連夜燒了你父親的實驗室,你父親去救火,結果不幸遇難,你母親因為吸入大量外漏的毒煙,沒出一日也撒手人寰。」範國名提及愛子之事已是泣不成聲,疲憊的他似乎瞬間蒼老十幾歲,手扶著牆壁,捶胸頓足。
「那白蘭城的死,是爺爺您……」範啟勛其實早就有些懷疑白蘭城的死因,但是爺爺從來不說,他也就沒有問過,今日見爺爺想要說出真相,也就順水推舟。
「對,是我做的,我將培養的K28蟑螂放養到他的車中,當車子啟動,K28蟑螂就會嗅到車廂內燃油高溫散發出來的味道,這種味道會讓這些小東西發狂,若是身邊有哺乳動物,它們就會瘋狂的鑽進其體內,進行雌雄同體的交配,然後產下受精卵,這種受精卵不到一刻鐘就會繁殖出下一代,然後快速的蠶食掉宿體的肌肉組織,排泄出來的廢物會讓真皮組織潰爛,奇癢無比,體內又會剜心之痛,真真的做到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起復仇範國名就痛苦無比,雙手攥拳,興奮異常幾近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