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事情真是難以預料,誰會想到身經百戰的將軍,會死在一個小女孩手上。可事實就是如此多變,一直以征服世界為目地的範國名,最終竟然死在麥子的手中。
萬事都有因果,其實爺爺一直都是受害者,他沒有享受過一日舒坦清閑的日子,他的一生都是為了我,而我卻在最後時刻選擇了背叛,這也是自殺性的背叛,我懂得。
若是在一年內,我服用不到靈丹,正常的身體會很快失去所有知覺,最後成為一個植物人,就如同十二年前一樣,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听著爺爺蒼老悲戚的哭聲,他說他會讓我正常的活,像所有孩子一樣活蹦瘋玩在操場上。
結果他真的做到了,沒過幾日他就帶了閃著異樣光芒的糖果給我吃,雖然沒有什麼味道,但是我吃後就可以動了,可以說話了,不用總是躺在床上,我高興極了,頭一次投到他的懷里,頭一次開心的大笑著叫他爺爺,從他的臉上,我可以看到滿足,那微笑是真心的。
這是範啟勛的心里話,憋在心中許久的心里話。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對爺爺說,其實我真的真的好愛你,其實我真的不想在踩著眾人的尸骨生存下去。
範啟勛八歲的時候,父母死于實驗室內一場毀滅式的大火,尸骨無存。女乃女乃得知後淤愁成疾,在啟勛九歲的時候也離開了他,在他的生活中就只留下了爺爺,但是爺爺公務繁忙,根本沒有時間照顧他,就這樣範啟勛成了名副其實的孤兒。
範國名派來很多陌生人來照顧啟勛,但是對于啟勛來說,他們無疑是恐怖的入侵者,啟勛始終無法擺月兌對女乃女乃依賴的陰影,他時常在夢中遇見女乃女乃,只有從小照顧自己的女乃女乃,才是真心愛自己的人。
所以啟勛越發的喜歡睡覺,喜歡做夢,只有在夢中他才可以見到女乃女乃,可是他不能總是睡覺,為了能睡覺他時常吃安眠藥,結果一次服用了太多的安眠藥,導致範啟勛的腦部大面積壞死,最終成為植物人。
因為此事,範國名對啟勛除了疼愛,更多的就是親情缺失後的愧疚。範國名為了能醫治啟勛,便四處求醫,直到一次雲南任務,讓他認識了一位巫醫,巫醫告訴他可以起死回生之法,那就是集天地靈氣與一身的靈獸,它們的內靈丹,不管生了多嚴重的病,只要吃了內靈丹都能讓人起死回生,但是不能中斷對內靈丹的服用,一年必須吃掉一棵,若是斷了,人還會死去,。
範國名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但是偌大的地球,讓他去哪里找靈獸,巫醫告訴他就在雲南滄源佤族聚集地區,熱帶雨林的深處有條黑色巨蟒。
據說這條巨蟒有三十米長,月復部足有五米多粗,血紅色的眼球都有碗口大小,所到之處,大樹都會齊腰折斷為其讓路,過人高的荒草墊子都會變成平整結實的馬路。
有經驗的人在深林中是絕不會走這種路的,因為那是巨蟒行走過的痕跡,走了就是做了觸犯神明之事。
幸好這黑色巨蟒性情溫順喜靜,只生活在密林深處,從不輕易來到人們生活的地方,就算是偶遇趕路人也絕不傷害,被當地人視為神獸,如神明般立定膜拜。
巫師一直凱旋與它的蛇膽,但是沒有實力,不敢輕易冒犯。但是範國名不同,他手上有千軍萬馬,對付區區一條小蛇還是綽綽有余。便把這消息奉送給範國名,作為交換條件,就是索要黑蛇的蛇膽。
範國名答應了巫師的要求,派兵去了滄源佤族聚集的熱帶雨林,第一次出征結果損失慘重,不是被巨蛇所襲,而是被眾多保護神獸的滄源佤族人殺了回來。
第二次範國名選擇入夜時分親自帶兵出征,並帶上巫師協助,巫師配制了一種土家**,將滄源佤族部落的人全部迷暈,偷偷地潛入巨蟒的生活地。
用多種現代化儀器的幫助,他們很快就確定了巨蟒所處的位置,那是個足足有數十米高的巨型山洞,處在群山峭壁之間,有濃密的熱帶樹木作為掩護,很難發現。
巨蟒就在這洞穴里面棲息,範國名命令士兵將巨大的鋼絲網兜,固定在山洞之上,然後用濃煙燻將巨蟒趕出山洞,數十架機槍上滿的麻醉彈,在巨蟒突襲的那刻就將麻醉彈齊齊射入它的體內。
巨蟒轟然倒地,眾人將其包圍,扣上網兜將它拖到開闊地扒皮剔骨,撬開腦殼取出內靈丹,開膛破肚將完成的蛇膽交給巫醫。
巫醫和範國名在幾名士兵的保護下,進入了山洞,在山洞的最深處,他們發現了一枚直徑半米左右的蛇蛋,听巫師說,這巨蟒是雄性,那麼這枚蛋又是從何而來,只能說明這里還有另外一條巨蟒。
想到這一點,巫師擔心雌蟒回來偷襲,便不敢耽擱下山去了。範國名見廝殺過一場的士兵,也擔心再次毆斗會傷亡慘重,便拿走了蛇蛋,和黑巨蟒的內靈丹。
當金花從雪山經歷第8劫歸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慘死在草地中的巨蟒,被野獸撕扯的所剩無幾,只有巨大的骨骼還殘存在哪里。金花被氣得發了狂,將平方百米內的高樹草甸都夷為平地,瘋狂過後又想起來自己和黑哥唯一的孩子,當趕回洞中,凌亂的蒲草上,蛇蛋蹤影全無。
金花詢問了周遭目睹此事的小動物,得知蛇蛋被一群軍人和一個巫醫帶走,她便縮小身體,混入人類居住的區域,打听到巫醫的下落。
金花只身來到巫醫家中,進門後映入她眼簾的,就是高高懸掛在房檐上黑哥的蛇膽,此時她的心都在滴血,她容忍不了巫醫將黑哥的蛇膽炫耀的掛在房梁上,這猶如在她心里插上數十把刀,讓她的心碎的七零八落,疼不欲生。
瘋狂的金花,一尾巴平掃過去將巫醫的家摧毀殆盡,鋒利的尖牙,將巫醫的身體撕扯成兩半,在他家中就醫的幾人也遭到牽連,慘死無數。
這還不算完,金花將巫醫的頭顱吞入月復中,汲取他腦中的信號源,就此得知是範國名拿走了蛇蛋,是他親手取走了黑哥的內靈丹。
金花因為剛剛歷劫,所以身邊很是虛弱,再加上喪失摯愛,幼子被抓,更是雪上加霜,又加之殺了很多人,身上背負的血腥和冤魂無數,激怒了此處的山神,降怒將金花驅逐出熱帶雨林。
心傷加身傷的金花無處可去,只有回到出生地雪山,決定在哪里休養生息,好去營救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結果造化弄人,金花在回雪山的路上,卻意外的遇見捕蛇人,被他們迷昏了帶下山。
幸好金花屬于靈獸,對麻藥的抵抗力很強,中途就蘇醒了,對于人類的憎惡,讓她絕不手下留情,將他們一個個殺死撕碎。本想再回到雪山修行,卻冤家路窄的遇見了範國名,殺夫掠子之仇不共戴天,金花就算是死也要將範國名撕碎,才能報得此仇。
只可惜金花靈力匱乏,又受了嚴重的內傷,加之心浮氣躁,根本抵不過現代化先進的部隊,最終慘敗,被範國名囚禁,本來是要跟黑哥一樣被殺死的,但是讓年幼的啟勛遇見了落敗的金花。
金花頹廢憂傷的神色,遍體鱗傷的金色身體,都讓啟勛倍感心疼,也許是啟勛吞服了黑哥的內靈丹的緣故,所以他對金花並不懼怕,而金花對他也有種莫名其妙的好感,以至于啟勛去撫模她滿身傷痕的身體,她都不會反抗。
範國名見啟勛喜歡得緊,也沒有了殺她的念頭,只是取出她頭頂外凸的靈丹,讓啟勛吞服,並找各路巫師詢問怎麼讓金花變成如正常蛇的大小。最後得知,抽掉金花的半根龍筋就可以讓金花瞬間變成正常大小。
範國名為了這次抽龍筋,特意請來各國著名醫師,很精準的抽掉她的半根龍筋,金花才得以保命,也自此失去了靈力,變成了一條對人無害的普通小蛇。
金花終日生活在範啟勛的眼皮子地下,與他歡笑嬉戲,感情慢慢生成,遠遠超乎了主寵的關系,更近乎為親人,無法分離的親人,以至于金花二次懷孕受傷生病,範啟勛不惜重金的請多國名醫診治,最後找到了麥子。
世界還真是小,轉彎就會遇見你。只是當我再次看見你,你已然不記得我,我就是你的生生母親。
這句話對于金花來說最為合適,原本以為自己的孩子不可能活著,可是當再次遇見的時候,它竟然長成龐然大物,身形要比自己大出一圈,更是力大無窮,就連自己都不是對手,只可惜它已經失去心智,只對範國名俯首稱臣。
金花不忍心傷害他,因為他是自己和黑哥唯一的孩子,更是黑哥在這個世界上的延續,它像極了它的父親,那威風凌凌的模樣,那血紅色的雙眸,金花完全沉醉于過往的種種,卻看見它要殘酷的吃掉麥子。
這對于金花來說是絕對不允許的,即使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姑息。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範國名所為,金花決不能在放過他,將自己最後乃至最大的力量,向他襲擊,卻意外的被它擋住了。
那一聲巨響震撤天地,那一聲聲骨頭斷裂的聲音,似蝕骨之蛆,讓金花疼得無法言語。當年的一幕幕瞬間重現眼前,黑哥趴在蛇蛋的旁邊,對自己說,將來孩子的名字一定叫黑金斑,因為它是他們的孩子,一定長得壯實,渾身黝黑發亮,頭頂會像她母親一樣,有點金色如花瓣的斑點,就如今天的它一模一樣。
可是這個唯一的孩子,竟然讓自己殺死了,就在前一秒,金花親手結束它的生命。金花無法承受的自責,更不能面對殘酷的現實,只有發瘋一般的橫沖直撞,最後被第九道,也是最後一襲天雷擊中,轟然倒在雪山之巔,身體陷入厚重的積雪之中。
山體再次搖動,大面積的雪崩傾巢而下,將金花隕落的山坳埋了個嚴嚴實實,終于安靜了,耳邊再無黑哥埋怨的聲音,眼前除了白皚皚的雪,在沒有廝殺,也看不見黑金斑那口吐鮮血淒淒涼涼死去的模樣。
為什麼……為什麼……金花再次淚流滿面,腦袋一片空白,似乎記憶都從她的腦中抽離了一般,也許睡去了就好了,安逸了,一切都結束了。
金花緩緩合了眼,希望這一夢就是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