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逃出來金翅鳥的管轄區,麥子的速度也放緩許多,整個人疲憊地依靠在一處石壁上,將鵬金釋放出來,真想不到這家伙還挺悠閑的,竟然在里面睡著了。
當心里面空氣流通不好,還是將鵬金放在外面比較放心,取出輕裘蓋在他的身上。麥子轉身將全書拿了出來,全書依舊警覺的觀察著四周。
麥子自然知道他緊張什麼,笑道︰「放心吧直男回去了。」全書終于松了一口氣,伸手指向麥子,「壞人,讓直男嚇唬我。」麥子低著頭,無心爭辯。
全書的小眼楮四處的看,忽然一只窩在地上酣睡的金翅鳥映入眼簾,剛剛高興起來的小臉,驟然間變冷,就連身體四周的溫度都隨之降低。
「說,他是誰?」全書被氣得發抖的小手,指著地上的鵬金,扭頭冰冷冷看著麥子。麥子無所謂道︰「你不是看見了嗎?還問我做什麼?」
全書登時氣得瞪圓雙眸,用力忽閃著身後的小翅膀落到麥子的腦袋上,掄起小拳頭好頓打。麥子被打的抱頭鼠竄,連聲求饒︰「哎呀我這是迫不得已,你打我干嘛,難道讓我見死不救嗎?。」
「那雲陌怎麼辦?你想氣死他啊」全書依舊不依不饒,氣得麥子用力按住他的兩只小胳膊,生氣道︰「若是摩耶也會同意的,他才不像你見死不救呢」
「你……」全書指著麥子的鼻尖,卻語塞了,慢悠悠轉頭看向躺在地上金翅鳥,忽然眼神認真起來,忽閃著翅膀飛了過去,落在他身側,「哎呦他有傳染病」
「放心,這種病只在金翅鳥族中傳播,不會傳染給你。」見他怕死的模樣,麥子解釋道。
全書撇了麥子一眼,「笨死,沒听說過人畜交叉感染?」麥子頓時無語,兩眼一翻恨不得昏死過去。
「很嚴重啊」全書很嚴肅的審視著鵬金,搖了搖頭,「怕是沒得救了。」麥子伸手垂在他的腦袋上,罵道︰「你又不是醫生,懂什麼?」
全書委屈的兩只大眼楮里噙滿淚花,「你又欺負我。」
「誰讓你見誰都說沒得救了。」麥子憤恨說著,伸手將鵬金抱在懷中,拿出水杯,喂他喝了一口水。見她對鵬金這麼好,全書更是生氣,伸手將沒有喝完的水搶了過去,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氣惱惱看著麥子,「還有水沒,我渴死了,還要。」
「多得是,能喝死你信不?」麥子冷冷看著全書,這種眼神看得全書渾身不自在,低著頭坐在麥子身邊,不再搗亂了。鵬金喝過少許水,又接著睡下了。
全書看看麥子,又看看病入膏肓的鵬金,問道︰「喂你打算怎麼辦?」
麥子轉頭看向全書,伸手模模他溫熱的小臉,痴笑︰「就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找你幫忙。」
全書見她傷心模樣,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打是打鬧是鬧的,但是若真遇見事情,全書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只見他稚女敕的小臉上沉思了一陣,道︰「其實……」
麥子就知道他有辦法,兩只大眼楮,盛滿了欣喜,看的全書有些不自在的向後靠靠,呢喃道︰「其實我也是听說的。」
「那也說來听听。」麥子迫不及待地追問。
全書看向鵬金,說道︰「我听說過金翅鳥一族在千年前便被下了詛咒,每一任族長的嫡子,長到青年時期,便會身染上具有傳染性的惡疾,有的放棄醫治被焚燒了,有的則是被放棄在外,永世不得回到金翅鳥一族,還有的就是終身被囚禁在地牢之中,終日見不得天日。」
麥子听的心酸,竟想不到鵬金的族中有這等怪病,追問︰「難道就沒有解救之法嗎?。」
全書低著頭思索半響,「也是道听途說來的,听說在仙界九層中有層虛幻之界,那里常年鮮花綻放,青草依依,且長滿了銀杏樹,那里有處幽池,能透人影,從人影中便知前世今生。幽池之水,乃世間聖潔之物所凝結而成,若是能用那幽池之水淨洗身體,說不定鵬金的病就好了。」
麥子認真地听著,心里似乎想起來些什麼事情,難道全書說的是杏寶那里?
全書說完自己都搖頭,「這些都死道听途說來的,連入門的地方都不知道,仙界那麼大,可怎麼去找。」
「若是找到了呢?」麥子忽然握緊全書的胳膊,興沖沖的說。全書被興奮的麥子弄得莫名其妙,弱弱地點頭︰「找到了,說不定真的能救活鵬金。」
忽然全書腦中出現零星的記憶碎片,連忙告訴麥子,「我好像記得千年前,就有位仙女為了他的愛人,去找過幽池,至于找到沒有,我真的記不起來了。」
管他能不能找到,反正自己一定要找到的。麥子笑得越發自信,將全書合了起來,起身來到鵬金身邊,輕輕拂過他色彩斑斕卻缺失光澤的羽毛,用力抱入懷中,長舒了一口氣,「就讓我來保護你吧」
麥子御劍飛回天界,她只記得那時第一次來到南天門,就錯走入那如同虛幻仙界的境地,在那里她第一次遇見精靈,杏寶,真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不知道他的那個游戲機是不是用沒電池了呢
猶豫間麥子已然踏入南天門,守衛上前擋住麥子去路,大吼道︰「現在不是入界之時,請二位修真者回凡間去吧」
麥子手抱著鵬金,眼淚一對一雙的下落,可憐兮兮地看著兩位守門人,哭的是楚楚動人,「二位上仙,我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可是……」麥子低頭看著懷中的金翅鳥,「他是我師兄,在凡間遇見妖魔,便挺身而出,結果身受重傷。凡間無人能醫治,我只得返回天界,找家師赤腳大仙幫忙。」
守門人听麥子說起赤腳大仙,便開始細細打量麥子,客氣道︰「原來你正是赤腳大仙的徒弟啊?怪不得這麼眼熟呢」其中一名守門人跟另一個守門人竊竊私語了一陣,轉身為難的看著麥子,「你說我們守門就該秉公執法,若是徇私了上面怪罪下來。」
麥子連忙打斷,「您放心,有我師父頂著,誰不知道我師父最疼愛我啊」麥子說著又取出兩壇子上好陳釀,悄悄地遞了過去,笑道︰「這是給我師父準備的,不過我又一想他老人家總是酗酒對身體不好,所以還是讓二位品嘗吧」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呵呵的笑了,一切盡在不言中。「那好吧你過去吧」兩個人笑嘻嘻的走開了,麥子舒了一口氣,「哎行賄到那里都說得通。」
麥子扭身,就去找那個僅此出現過一次的入口,用力回憶著,當時的行走路線,可是走過去,面前出現的卻總是牆壁,麥子無奈的搖頭,難道當時趕到了什麼時間、空間差,所以才能出現那種幻境。
那不成了幾年難遇的時機,鵬金的病哪能等到那個時候,麥子越想越急,在地上畫著圈,來會的轉悠,忽然腦中回想起杏寶臨行前的一句話,「若想相見時,白果自能指引。」
麥子一遍遍說著這句話,可是這白果早就讓自己給吃進去了,爛在肚子里面了,那里還有什麼白果?
用力拍著肚皮,麥子連聲哀嘆,若是能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不吃那白果,好好珍藏起來,可是時間無法倒流,能怎麼辦?難不成挖開肚子看看?早就消化沒有了。
百無聊賴,麥子用頭狠狠磕著牆壁,磕著……磕著,忽然頭上沒有絲毫感覺,再一睜開眼,腦袋竟然從牆壁穿了過去,麥子驚愕地張大嘴巴,猛地向後,腦袋又拔了出來。
「真是太神奇了?」麥子忍不住笑出聲音,連忙將鵬金抱了起來,伸手向里面探了進去,然後是身體也鑽到里面。面前瞬間升起濃霧遮天蔽日,將麥子與前方阻隔開來。
伸手進入濃霧之中,在望過去,竟然是花海,各式花卉顏色炫彩繽紛,數不勝數,爭相斗艷齊齊綻放,無論時間差異還是地理之分,它們都競相綻放著,吐露芬芳,美的醉人。
陣陣花香隨著風帶入鵬金鼻腔,他迷迷糊糊的醒來,睜眼便看見麥子清秀的面頰,好想伸出手模模她的臉,可是他只有翅膀做不到,而且感覺身體越發的虛弱,怕是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
鵬金扭頭看向遠處,竟想不到身處花海之中,群花順著風兒舞動,美得驚心動魄,鵬金禁不住輕呼出聲︰「好美啊」
麥子這才從醉人的美景中回魂,低頭看看懷中的鵬金,笑道︰「你醒啦?」
見自己被麥子抱在懷里,鵬金的大男子主意很是受傷,深深低著頭,抑郁道︰「麥子放我下來,我可以飛行。」
若是可以飛行,麥子還巴不得呢抱著他這麼大的一只金翅鳥,真是好累的說,但若要讓鵬金自己行動,麥子還真的不放心,索性更抱緊了幾分︰「你啊還是等病好了,再說吧」
「哼……」鵬金冷哼一聲,挑眉看著麥子,不屑的問︰「若是我不好呢?若是我這輩子都便不會人形,只能這麼弱弱無能的活著呢?」
麥子眼神凝重的看著他,緊抿著下唇,回答絲毫沒有猶豫,「我養你。」說完,她徑直向前走去。
只一句話讓鵬金禁了聲音,笑容一直蕩漾到心底,好暖,好暖。忽然想起來身處遼海的那次,麥子似乎也說了類似的話,「鵬金我收了你,可好?」那時候自己就已經答應了,只是死要面子不說出來而已。
雖然有些記不清道路,但是麥子還是憑借著感覺,一路向東而行,最終走出花海,來到一條寬敞無比的青石板路。時過一年,這里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希望杏寶還在那片銀杏樹下等著自己。
很快來到一片銀杏樹林,這里一片春意盎然,油綠的銀杏樹葉在微風中唰唰作響,麥子伸手抓過來一片飄落的樹葉,放到鵬金胸前。麥子微微一笑,彎眉上翹,紅潤的唇線柔和彎曲著,問道︰「你喜歡銀杏葉嗎?看它的形狀多美。」
鵬金點了點頭,自從這片銀杏葉放在胸口上,他都不敢亂動,生怕將樹葉踫掉,就再也找不到了。
陣陣輕盈的水聲從不遠處傳來,麥子心中歡喜,抱著鵬金向水聲之處奔跑,興奮的語氣都帶著顫,「鵬金你有救了,真的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