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隨著搶匪一聲慘叫,沾滿鮮血的飛燕被順勢拔出,而姬然的身形也腳尖點地幾個連續後躍遠離此地。
一道紅光從那人眼眶中冒起,周圍的蒙面人起先以為是血都沒有在意。但是立馬他們就發現那人指縫中低落的血液居然像火油一樣燃燒起來,受傷搶匪痛苦的在地上打滾,火焰在就越沾越多,終于一道赤橙色的炙焰從他眼眶處沖出一米多高,瞬間焚焦了他捂住眼楮的手,也燒化了他的頭顱,幾個呼吸之間這個偷襲者的頭顱已經全部化作灰燼隨風泯滅,而這炙焰卻從脖子處往下繼續燃燒。
所有的蒙面漢都驚駭的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巫術,這一定是黑暗教會的巫術!」不知道誰人發出這樣一聲嚎叫,深切的恐懼感如同掉入了平靜湖面的沙粒激起一圈圈波紋,四散開來……
「啊~~救命啊!快跑啊!」一時間蒙面漢們逃的又是一陣雞飛狗跳。打群架就是這麼一回事,只要士氣一衰,就算人數再多也不足為俱。
姬然輕抿嘴角平靜的看著這些人逃離。果然如果想要和平,就要學會以殺止殺;想要以殺止殺,就要殺的夠狠夠殘,這是她一向信奉的觀點。
走回馬車,夜猗等人看向她的眼光中都帶著些許異樣,姬然努力微笑著,卻覺得好冷好冷好冷!
索性,這種冷已經不是第一次,她也已經習慣了。無論多麼可怕的事情,也抵不過習慣二字。
巫師,是一種很特殊的職業,只有在黑暗教會中才存在,人數非常稀少。
其實很多人都認為黑頭發的神棄應該活在黑暗教會的領地內,但實際上,就算是黑暗教會的人也不喜歡這些神棄。
所謂神棄,顧名思義,就是一群被眾神遺棄的人,這里所指的神不單單是指光明神,同時也含有黑暗神。
但是黑暗教會的人卻必須要允許這些神棄存活在他們的領地上,因為傳言神棄原本是不存在的,他們是由一群被巫師詛咒了的普通人變化而成。神棄既然是巫師創造出來的,那麼黑暗教會自然就得負有一部分的責任。
世人害怕巫師,很大一部分是害怕他們的詛咒,害怕自己也會受到詛咒成為神棄一族,子子孫孫永遠頂著一頭黑色的頭發接受世人的排斥和鄙夷。
「放心,我不是巫師,這是武器附魔的結果,至于我是怎麼做到的那就是商業機密無可奉告了。」姬然略微黯然的解釋道。
夜猗靜靜地向姬然走近,替她擦拭臉上那殷紅的血漬,「告訴我,是不是從來就沒有人跟你說過謝謝。」
姬然心酸的移開了目光,眉頭輕蹙。
誰,會去跟一個黑發黑眼的神棄說謝謝。在這個世界上,不管她做對還是做錯,得到永遠只是排擠;不管她救人還是殺人,世人看她的眼神中只有恐懼。哪怕是當日對貝拉阿姨丈夫的那種救命之恩,他們一家人也情願傾盡家財的用物品來報恩,而不是對她說一句謝謝。
「謝謝!謝謝你救了我們!」男孩變聲期的嗓音很是粗啞,但在姬然听來卻如同天籟。
「不……」姬然喉間哽咽,十年沒說過這三個字了,她居然已經說不出口,嘴唇輕輕蠕動數下,最終仍是放棄。
一種異樣的沉默壓抑在兩人身上,姬然好無奈,不是她不懂禮數,而是來到這個世界後,從來就沒有人跟她道謝,她哪有機會對別人說——不客氣。
幸好這種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很快的一隊王城護衛就出現在街頭巷尾,領頭的護衛長大聲喊道︰「你們幾個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當眾斗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姬然暗自翻了個白眼,警察什麼的果然是最後才會出現,不論是在電視劇里還是現實中。
「我們是受害者,憑什麼要我們投降?!你們要抓的應該是地上躺著的這些人。」天真的寶兒居然還妄想著能夠據理力爭。
「哼,你們都說了現在是他們躺著你們站著,那你們怎麼可能會是受害者。立馬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我將以……」
「護衛長,他們確實是受害者。」就在這有理也說不清的情況下,一個非常溫柔恬靜的聲音從街邊一家店鋪中傳出來,打斷了護衛長的滔滔不絕。
這家店鋪的大門立即被打開,一位身穿蔚藍色長裙披著金沙絲巾的高貴小姐站在門內,她的雙眼同樣清澈蔚藍,宛如雨後初晴的天空。
「凱瑟琳公主殿下!」所有王城護衛皆半蹲行禮。
凱瑟琳微微點頭示意他們起身後說道︰「我偶然間看到了事情的經過,這幾位確實是受害者,放他們離開吧。你們把地上躺著的人都抓起來,以妨礙王都治安罪論處。」
「是!」
狂化狀態消除後姬然緋紅的瞳光已經漸漸淡去,她水汪汪的眼眸再次恢復到平時的烏亮璀璨,正笑吟吟的仔細打量這位公主,畢竟雖然是兩世為人,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公主。
凱瑟琳公主很美,金色的長發柔順絲滑沒有一絲雜亂,蔚藍的眼楮帶著莫名的友好望著姬然淺笑,嘴巴雖然和這里大部分女性一樣有些偏大卻因愛笑而顯得開朗,確實是一位很可愛的小姑娘。
「多謝公主殿下。」夜猗的眼眸習慣性的微眯,嘴角劃起一個很好看的笑容,凱瑟琳看到他時眼底竄過一抹驚艷。
大家一番禮讓之後,凱瑟琳返回那家店鋪內,而寶兒則喊醒已經被敲昏過去的馬車夫讓他繼續上路。
「……坎迪達大哥,原來拉爾巴尼真的出現了一個和你一樣黑頭發的女孩……」
臨上馬車之前,姬然靈敏的耳朵捕捉到凱瑟琳細小的聲音,卻沒听到有人回她的話。
坎迪達?他也在這里?
其實姬然很能理解坎迪達為什麼會在意她的事情。神棄基本上是不可能與其他發色的人通婚的,因為沒有人會願意養育一個黑發的子嗣。而不出意外的話,神棄又都是以奴隸的身份存活在這個世界上,這樣坎迪達可選擇面就更加稀少了,他難得見到一個同樣黑發卻又不是奴隸身份的異性,在意一點也是正常的。
拋開腦中繁雜的思緒,姬然甩甩頭,她與那家伙不來電,以後還是離遠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