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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猗思忖片刻之後,手握長槍走近姬然。割斷了姬然右腿上那個打著死結的布條,眼見黑紅的血液再度涌出,他這才放下手中的武器,再度熟練的替姬然上藥包扎。
「等下你走在我前面。」夜猗的聲音,依舊帶著幾分陌生的冷冽,長指微動,抹開了藥粉。
夜猗這次使用的是一種應急的止血藥,它效果很強悍,但缺點是並不像平時那些止血藥一樣有種清涼感,反而火辣辣地令傷口更疼。
這樣的疼痛讓姬然蹙緊眉頭,而且夜猗這種光明正大拿她當探路石的要求,更加讓人心底發寒。
「北還在外面等我,我並沒有準備跟你一起去取寶藏。」
夜猗看了看姬然,似乎在判斷她話語里的真實性,終于,「抱歉,但是,我不準備讓你再離開。」
大半年的相處後,兩人已經十分默契。夜猗能夠放下武器並且道歉,姬然就明白他已經暫時放下對她的敵意。但是他所涂上的這種急速止血藥又透露出另一個信息,那就是夜猗想要她陪他一同前去尋找寶藏。
姬然知道,她不能留下,北還在外面。
但是夜猗的盯視讓她無法回絕。剛才在低頭準備觸踫澤維爾的瞬間,她看到了澤維爾的傷,那個圓洞很明顯就是夜猗長槍的杰作。
姬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會令得夜猗與澤維爾反目。她自問,自己在夜猗心中的地位絕對比不上澤維爾,所以她更加不想和現在的夜猗在一起。
可是現在的夜猗也很可憐,雖然贏的人是他,但是姬然相信此刻的他心中一定很痛。相識了數年的朋友,居然有了反刀相向的一天。正是因為想到這里,夜猗先前對她握緊長槍,姬然才會勸說自己不要介意。
受過一次傷的人,總是會做出一些過渡保護自己的事情,其實那並不是本意,只是害怕再次受傷而已。
「小姬,你以前說過,不論去哪,最後都會回到我身邊的,因為我是你的第一個朋友。」夜猗不自覺的繞過澤維爾橫躺在地上的身體。如果實在幾分鐘前,他絕對不會在知道姬然與北有約的情況下,還要求她留下。
但是現在的夜猗心很亂,他沒有了愛情和親情,只有友情。寶兒那些人平時雖然跟他混在一起,可卻是一種小弟與老大的關系。唯一能夠被他認可的朋友只有澤維爾和姬然兩個。與澤維爾做朋友,是因為他與他有著相同的遭遇。與姬然做朋友,是因為這個女孩像個迷一樣,讓他以為自己看透的時候,又變得琢磨不定。而且她很聰明,身邊有著這樣一個朋友他甘之如飴。
可就在剛才,從小相伴的澤維爾對他舉起了劍……
所以現在在夜猗心中,就只有一個姬然了。這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平時不覺得怎樣的分離,此刻卻變成了他最無法接受的事情。
他只剩下友情了,可是……如果一個朋友都沒有……那與全部失去又有什麼區別?
「好,我跟你走。」姬然應允的有些干澀。
她曾經一度的告誡自己,絕對不要輕易地說出任何承諾,結果,卻還是沒能忍住的說了出來。
現在,這個承諾,果然成了別人的把柄
一個小時後,夜猗又解開了一處機關。兩人已經許久沒有說話了。姬然發現,迷檬的香甜味越來越濃郁,她雖然因為無欲所以沒受到什麼影響,可時不時卻開始出現了短暫的失神狀態。總有那麼十幾秒鐘的時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這個發現令得姬然驚出一身冷汗。
她現在腿上有傷,就算被迷檬控制去刺殺夜猗想必也傷不了他。
但是,如果被控制的那個人是夜猗……
姬然的眼眸不自覺眯了眯,她的嗅覺比任何人都靈敏,所以迷檬的這種效果她比夜猗先體驗到。但是隨著不斷深入,夜猗的身體也一定會有出現這種情況的一刻,已經被迷檬影響的他,能夠抵抗的了這種充滿甜味的操控嗎?
在經過下一個路口時,姬然喊了停,轉身在石壁上留了個記號。
「不需要,」夜猗將頭從地圖中抬起,笑看著姬然所做的一切,「有你就夠了,雖然你找路的本事一塌糊涂,但是記路的本事確實不錯。」
「我確實記得路,但是,我怕你不記得。」姬然淡淡道。夜猗,我希望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能走得出去。
夜猗的臉頓時就黑了,隱隱有些發怒,卻還是忍了下來︰「姬然,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傷害你,所以放心,你那認路的本事還是用得上。」說到後面他不免有些暗諷。
姬然抿嘴笑了笑,「阿夜,這里的機關很危險,暗處還隱藏了一個坎蒂斯。我並不擔心你會傷害我,我擔心的是我無法帶你出去。」
夜猗︰「……」
……
七有些擔心的看向北,他已經在那整整站了三個小時,卻還是一動未動,就連眼珠子都沒挪過一下。
「北,姬然呢?」七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問了出來。他不明白,為什麼北出來了,姬然卻這麼久還沒出現。北這次來不是特意帶走姬然的嗎?
北的目光終于挪動了,遙望天際,他已經等了不止一個小時。
輕輕觸踫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北有些落寞地道︰「她,又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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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寬敞的大廳,正對面放置著一具雕工精湛的石槨。就在石槨斜側方一株兩米來高的綠葉小喬木豎立在旁,它的樹枝張開較多,小枝針刺多,女敕梢常呈紫紅色。葉柄短,翼葉不明顯。花白色帶紫,散發出一股濃郁香味。
這,就是迷檬。
石槨後的牆壁上,掛了六件兵器,即便沒有靠近辨別,但是從它們身上的流光溢彩來看,也一定是極佳的裝備。
而無數的金幣珠寶,則被隨意堆放在那牆角下,金光閃閃。
姬然沒有被這些所謂的寶藏晃花眼,她是死過一次的人,雖然斂財的性格未變,但是從內心上對這些身外物並不是很看重。只是瞄了一眼,便轉臉看向了夜猗。
其實……姒玄所留下的預言並不是只有一句。他除了對北說過姬然未來外,也對姬然說過夜猗的未來。那就是——
驕傲凶殘,不可一世為整片大陸散播恐懼與不安的男人。
「姒家的預言,真的準嗎?如果真的準,那麼未來,是可以改變的,還是不能改變的?」姬然在心中默默地想著。
眼見著夜猗朝那些寶藏走過去,姬然卻一動不動,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身後,坎蒂斯到底躲在哪?
夜猗很快的就走到石槨前,正當他準備繞過石槨,去取那些懸掛在牆上的裝備時,卻腦袋突然一嗡
姬然正在仔細觀察四周,自然很快便發現了夜猗的變化。看見他突然轉身朝自己跑來,姬然快速閃避,可惜被受傷的右腿拖累,無法發揮最佳速度。
「夜猗夜猗」
她嘗試性的叫了幾聲,都沒有得到對方回應,便明白他一定是被迷檬迷惑了。
狠狠地瞪視了不遠處的迷檬樹一眼,姬然有些惱怒︰「你應該慶幸我不是個火系魔法師,不然現在一定把你給燒了」
迷檬樹听到姬然的威脅後微微顫了顫,不是害怕,而是嘲笑,嘲笑對方的不自量力。
姬然差點以為自己眼花,「我X,這棵樹不會是成精了吧?。」
大樹的枝葉顫抖得更加厲害了,顯然笑的更加得意。
與姬然在路上的情況相同,夜猗被控制的時間也就是十幾秒鐘,所以很快的,他便再度恢復清醒。
「我,這是在做什麼?」夜猗不能明白自己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去攻擊姬然。
姬然三言兩語的解釋一番後,安排道︰「阿夜,你快去拿東西,那些金銀珠寶就算了,石壁上的武器絕對是好東西,我們不能空手而回。」
「那你呢?」夜猗的腦袋有點混亂,姬然她現在行動不便,難道不怕他再度失去神智會傷害她?這個時候她還不想著怎麼逃出去,而是去拿寶貝?
「我?」姬然咬咬牙︰「我要去給這棵迷檬樹一點厲害瞧瞧」
混賬,別以為你成了妖精就了不起。姐連人妖都不怕,還會怕你這個樹妖?
然而就在姬然高舉螝脬,準備刺下時,忽聞一股腥風襲來。她抬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只兩米多長,渾身漆黑的怪獸就出現在迷檬樹旁的石壁上。這個人身蠍尾的怪物 啪 啪的扭曲著它那長長的倒鉤尾巴,不懷好意地注視著姬然。
「額滴個神啊~這算什麼,臨時插播《蠍子王》?」姬然渾身僵硬。
「姬然」听到夜猗的低呼,姬然微微側目,這才看到他正準備下手的那件裝備上方也有著這樣一只怪物,而且它離夜猗的距離更近。
兩人都不敢動,害怕自己一個不慎就會yin*那怪物展開攻擊。所以一時間四周靜得可以,只有那兩只怪物不停卷縮的尾巴一直發出 啪 啪聲,流露出一股不祥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