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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還有幾個藥劑系的同學們在替這兩個人擔心,但是隨即,眾人眼中都浮現出驚訝之色。安德魯那邊不消說,雖然體格不如對方,但仗著武器氣勢強勁,依舊穩處上風。而姬然則更加讓大家驚喜,那種果斷熟練毫不間斷的猛攻方式讓看的人都心理壓力頗大,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而那些曾經以為這個神棄是軟蛋,只不過是依附著夜猗生存的人更是紛紛大吃一驚。麻利的揮匕,快速的閃躲,整個戰場的節奏居然就被這麼一個小女孩給控制住了。兩大宗師教出來的賓硬是沒能打中她,雙眼只顧四盼的尋找她的進攻方向,根本無法分配出注意力來呤唱魔法。
然而這樣的急速畢竟不能堅持很久,就在她渾身是汗,雙腳落地換氣時,一陣厲風突然出現在肩頭。
「小心」參差不齊的驚呼從決斗場外響起。
「姬然」安德魯臉色大變,他沒想到與自己對戰的那壯碩少年明明已經輸了,還會含恨地把手中長劍投向姬然。
姬然為了躲避自己右後方這突然出現的「暗器」,只能往左閃躲,然而就在她身體移動之際,賓的巨劍也從左側揮來。
面對這樣的夾擊,姬然神色不變,心髒卻在一瞬間停止跳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敢傷她」一聲充滿凌厲氣勢的威嚇聲令得賓攻勢一頓,姬然趁機賴驢打滾的逃過一劫。槍鋒快如閃電,姬然眼前一花,那如同激光束板的凌厲黑芒瞬間狠狠撞上賓的魔法劍。「乒」,魔法劍應聲而斷,斷裂的那部分往後飛去,還險些砸到一旁觀戰的裁判。
來人一擊即中,戳斷賓的魔法劍之後立即回身站立在姬然身邊,面目陰鷙,衣袂飄舞,雖美卻邪。妃夜猗「敢傷阿然,你找死」與眾人平時見到的待人有些溫暾的夜猗不同,此刻的他暗紅的瞳孔里滿是冰冷無情的戾氣。唯獨姬然知道,這才是夜猗一年來藏于人後的真面目。恐懼和憤怒同時在夜猗心中瘋狂滋生,一想到剛才姬然險些喪命于這個男人劍下他的心髒就劇烈收縮著,握住槍柄的掌心也微微冒汗。思及此處,夜猗將透龍槍回頭一刺,再度向賓發起進攻。賓畢竟是由兩名宗師指導長大的,在戰斗經驗上絲毫不弱,身子一側,躲過了這雷電般的一擊。夜猗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人反應如此之快,幾乎不遜與阿撒茲勒。賓原本平靜的眼眸中暴起一種興奮的光芒,他也在激動著,為了遇到一個可以與之一戰的對手而激動。「阿夜」姬然有些不悅的拉住夜猗,阻止他的進一步攻勢,「你怎麼出來了?」夜猗的身上只披了一件艷紅金邊的長袖外套,腿上一條同色系的長褲,而他的上半身則全部都用繃帶包扎著。因為剛剛那兩次發力,現在繃帶上殷紅的血液已經全部暈染開來,讓人看了觸目驚心。這些妖艷的紅色很是刺痛了姬然的雙眼,她用手輕輕覆在夜猗冰涼的臉上,抬頭看著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搖搖頭。夜猗眉頭微皺,默默的收回了武器,一個踉蹌後腿一步,姬然忙穩穩地扶住他,緊張道︰「傷口又裂開了對不對?」「沒事。」夜猗搖搖頭,但是氣勁一放松,就只覺得力氣流失的越來越快,不得不把身體依附在姬然身上,「姒玄說你有危險,我就來了。」
「誰讓他多管閑事了,我和賓都已經商議過,點到為止的。」姬然不想領那個半結巴的人情。「唔」夜猗閉上眼楮痛苦的點點頭,表示了解。但是很快的,他便整個人失重狀態的朝姬然身上壓去。姬然被他措手不及的壓的個正著,還來不及喊痛,就被手上那一手的溫熱給驚到了。睜眼看去,夜猗胸月復處的殷紅果然染遍了白色繃帶。「阿奇阿奇」姬然放聲高叫。按照慣例,她在上課的時候阿奇一般都在學校內各個樹林間閑逛。果不其然,听到姬然的召喚,阿奇很快就「蹬蹬蹬」地跑來了。這孩子跑路都不帶拐彎的,一向喜歡成直線沖來,路上撞翻不少人。待阿奇跑到的時候,姬然和夜猗已經分別被場上的賓和安德魯扶起。姬然指了指夜猗對阿奇道︰「送到伯尼爺爺那去,快」阿奇接到命令後,二話不說背起夜猗「嗷嗷」直叫的又給跑了。姬然看到地上那些血漬就氣惱不已,氣那個神棍姒玄,誰要他多事來著,害的夜猗又扯開了傷口。「這一局,就算我們敗了。但是我告訴你們,別說你們老爸的傷不是我們天罰佣兵團做的,就算是我們做的那也是他們活該誰讓他們動用私刑,這是報應。別說只是一個小小的變性手術了,就算他們七個真的死了,那也是TM活該」姬然站在決斗場上沖那些「受害者」子女一臉匪氣的喊道,說出來的話更是把那些人氣個半死。然而她這種憤怒的氣勢讓自己的謊言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謊言。還真有不少人疑惑了,莫非這事真不是她干的?
擾亂敵心後,姬然這個雄糾糾氣昂昂的失敗者從決斗場上跑下來,顧不得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直往伯尼的實驗室跑去。阿夜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她發誓,非把姒玄這個多管閑事的家伙給剁碎了。
還好,經過伯尼的一番檢查之後夜猗只是失血過多外加傷口裂開的疼痛才會昏倒,重新上藥之後便沒有大礙了。伯尼又給他周身敷上一些綠油油的草藥泥之後,綁上繃帶交代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這孩子壯的跟頭野豬似地,小姬你就不用操心了。」伯尼的原話。
姬然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夜猗哪里像野豬了,有這麼美的野豬?
不過她也沒能守著夜猗多久,因為……賓來了。
「不好意思,里面是伯尼藥劑宗師的實驗室,外人不得入內。」姬然站在門口迎接賓。
「沒關系,我是來找你的。」賓並不在意姬然這一點點禮節上的過失。他此刻的瀏海和鬢角都被汗漬浸濕,緊緊貼附在臉上。
「剛又和人打架了?」姬然狐疑地問道。
「是的,」賓咧嘴一笑,顯然這一架打的十分開心,「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雷戈茲居然藏龍臥虎,就連一個奴隸都這麼強。」
姬然饒有興味的打量著賓,眉梢高高挑起。看不出來這個學者般儒雅的男人居然是個好戰分子,剛結束一場決斗,又惹上了阿撒茲勒。
在雷戈茲,「很強的奴隸」除了阿撒茲勒外她不會考慮第二個人選。
「那你找我又有什麼事呢?」姬然對待賓的態度很是有禮。她可以無視那些所謂的貴族,但絕對不能無視任何一個職業的宗師,因為實力,才是真正值得驕傲的本錢。
那些依附在祖輩余蔭下的貴族子弟,他們的傲慢在姬然眼中看來其實是十分可笑的。
賓從背後巨大劍鞘中拔出那柄被夜猗一擊二斷的魔法劍,口吻中帶著一些諷刺︰「這是拉普沃斯.貝琳達用了七天的時間為我量身制作的魔法劍,卻在我第一次使用它的時候,被你所制作的長槍一擊戳斷了」
姬然眼珠子轉了一圈,明白賓誤以為那柄五毒透龍槍是她做的。不過她是不會跟賓解釋真相的,這種美麗的誤會姬然樂見其成。
「當我離開村子的時候,兩位老師給我準備的材料只足夠制作兩把魔法劍。但是大陸上有名的附魔師們制作武器,都要求提供十倍的制作材料,多出來的那些自然是落入了他們自己的腰包。」賓把斷劍收回劍鞘,低頭看向姬然,繼續道︰「我四處旅行,一邊尋找合適的附魔師一邊收集材料。終于認識了拉普沃斯.貝琳達。她只需要兩倍的材料就願意幫我制作武器,但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替她殺掉一個黑發黑眼的神棄。」
姬然下了門口台階走到窗邊,從她這個位置往內看可以看到躺在單人床上昏睡的夜猗。阿奇正在他床邊守護著。
「你現在已經沒有材料了。」姬然輕聲說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喜歡這樣安靜的看著夜猗。
「附魔師不是有項技能是可以對手中武器進行分解還原嗎?。」賓也跟在她身後走到窗邊,輕緩的語調中帶著些許窘迫。請求附魔師制作武器卻無法提供材料,這確實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情,猶如吃霸王餐般無恥。
不過還好,就像吃霸王餐可以通過刷碗償還債務一樣。在沒有材料的情況下請求一個附魔師制作裝備也可以通過勞力來償還。
「姬然小姐,如果你能制作出一把令我滿意的魔法劍,我願意做你三年的隨侍。」賓低下了頭顱。
很多戰士與輔助職業的組合都是在這樣互利互惠的前提下組成的。比如姬然和賓,如果兩人在三年內合作愉快的話,那麼三年過後他們也很可能不會再分開,而是一直合作下去。那樣就會形成宛如伊恩和亞歷克薩,伯尼和拉維斯,索拉斯和歐提克這樣的固定組合,共同修行,共同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