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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沙,」夜猗輕輕一笑︰「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加沙蜜蠟般的臉龐立刻紅了。
讓人看住加沙,夜猗又隨機抽問了一些人,才得知這個名叫沙漠之狐的馬匪幫子原本是個游牧部落,被周圍其他部族排擠遷徙之後來到蛛網沙漠。他們的族長之子加林在一次意外中失蹤了三年,回來之後不但能夠認字,還學會斗氣和劍術。這個部族在加林的帶領下,一邊游牧一邊搶劫,物質生活上倒是比以前好上許多,只是老人們對這一切還頗有微詞,他們害怕自己的部族作惡太深,得不到光明神的諒解和淨化,死後會被邪惡的巫師們抓去奴役,無法解月兌。
夜猗注意到這些老人們對加林的處世之道確實早有微詞,他幾乎沒用什麼刑罰,就把這個部族的過去都套了出來。
夜猗听著這些老人們的嘮叨,臉上一直洋溢著一種親切的笑容,可心里卻不以為然,這些愚蠢的老者,如果不是加林為了部族一直努力在生死邊緣,就這麼一個五百人左右的游牧部族能再蛛網沙漠里存活下來嗎?
「我是天罰佣兵團的團長,同時也是古那鎮的鎮長。這樣吧,只要你們能夠勸服加林將他手中的人馬並入我們天罰佣兵團,我就代表古那鎮接納你們。我會給你們一塊綠地,以後再也不用在這沙漠中流浪了。至于你們以前所犯的那些罪惡,在我們鎮內的光明神貫普斯卡想必很樂意為你們這些迷途的羔羊重新引路。」
夜猗的容貌十分明艷,所以當他臉上洋溢出那種親切笑容的時候,特別具有欺騙性。那些老者們看到一個如此年輕、厲害、俊美、和善的領導者,而且他這次攻入營地並沒有造成部族人員的死亡,再听這番建議,紛紛心動。
勸服了這些老人後,再由他們去安撫那些女人和孩子們。
這個馬匪幫子雖然有些戰力,可畢竟是半路出家,這些做家屬的也就少了幾分野性。女人們的天性就是喜歡安居樂業的,如果日子過得下去,誰也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們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去和那些被騎士團們保護著的商隊戰斗。
至于孩子,那都是沒有說話權的。
所以很快的,向往安逸生活的家屬們都將心偏向了夜猗,就算有那麼幾個不安分的,在這個大趨勢下也無可奈何。
游牧部族的天性好客,在大家把話都說開之後,部族里的人拿出食物和酒用以招待遠方的客人,他們這樣的熱情反倒弄得天罰佣兵們很不好意思。闖入人家的營地,綁了人家的人,結果人家還請他們喝酒吃飯,這樣的經歷還真是讓人無語。
到了第二天下午,地平線上沙塵飛揚,夜猗掏出望遠鏡,看到遠處大概兩百多人正騎著馬,呼嘯著朝這片綠洲跑來。
望遠鏡的清晰度很好,可以清楚看到每個人臉上的面貌和表情。
「阿然做的這東西還挺有趣的。」
夜猗的話剛落音,阿撒茲勒就從他手中接過望遠鏡,過了一會兒,他粗啞著聲音道︰「我突然明白為什麼附魔師們被稱做‘會呼吸的戰略儲備’了。」
夜猗笑了笑,他也明白自己是撈著個寶了,「澤維爾呢?」
阿撒茲勒粗啞的嗓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沒有以前那般難听刺耳,「在做人員登記,听說這個游牧部族的質量還不錯,不論男女老少都多少認識幾個字,還有幾個手藝人。」
「看來加林在自己的族人身上花費不少功夫啊。」夜猗略帶感慨。
阿撒茲勒橫了他一眼︰「他花費的功夫越多,你的目的就越難達到吧。」
「噢?」夜猗笑露了一口白牙︰「這話怎麼說?」
「他會甘心?」
夜猗想了想,慢慢搖頭的收起了望遠鏡,「你且看著吧,我會讓那些想與我為敵的人都明白,他們必須學會‘甘心’。」說罷邁步離去。
夜猗的話綿里藏針,咋听之下覺得正常,細細體味起來卻滿是危險,周遭的人都顫了一下,對他那勃勃的野心和冷冽的心性身懷畏懼。
阿撒茲勒頓了頓,抬腳原想離開,可是看到遠處塵煙越來越近,又放不下心,干脆留了下來︰「那我就看著吧。」
……
遠來一騎的旗桿之上,飄掛著一只大耳黃毛的狐狼頭像,向綠洲營地歸心似箭的沖來。
加林跨坐在自己的寶馬上,臉上盡是不悅。
他這次是收到委托,前去截殺天罰佣兵團七十多名余孽,只是沒想到,埋伏潛行了一晚上,結果等到的只不過是一個老邁昏庸的馬拉多。
雖說馬拉多也是這次的三個委托人之一,可是對方的消息有誤,害他帶著弟兄們白跑了一趟,怎麼說也得收些車馬費吧,所以加林很「敬業」的把馬拉多給洗劫一空,然後又仁慈的劫財不傷命,放了馬拉多和他的家人,只不過把隨行的僕從奴隸們都抓了個干淨,這些可都是值錢的商品,放到奴隸市場上能換不少糧食。
「族長,這古那鎮不是蛛網沙漠里窮的出名嗎?怎麼馬拉多身邊會帶著這麼多金子?」一個黝黑少年策馬而上,不多時就趕到了加林身邊。
加林側臉望他笑了笑︰「統計清楚了?」
黝黑少年展顏大樂︰「沒,回去再細看。不過我掂了掂,挺沉」
「古那鎮是窮,不過我們所說的窮和富,指的都是民眾,那些當官的就算是窮也窮不到哪去。」加林在沙漠中搶劫多年,對這些明面上和私底下的事情看得比較清楚。
黝黑少年開始沒懂,後面回味過來臉色越來越不好,「啐」狠狠的一口濃痰吐了出去,「都是些什麼玩意,早知道是這樣,剛才就不該放過他,一刀殺了干淨。」
「呵,你以為沒有奴隸之後,那些連馬都不會牽的貴族們還能走得出這片沙漠?」
「呃……啊,哈哈哈~~」黝黑少年漸漸發出一陣歡快笑聲。
隨著離營地越來越近,加林心中平白伸起一絲不安。
族中幾位年邁的長者都一反常態的沒有躲在帳篷里祈福,而是出門迎接他們的歸來。而本應出現的妹妹加沙反倒不見蹤影。
營地內把守的男兒們往常見到加林回來都會跑過來打探有什麼收獲,可是今天大家都很安靜,一個個端端正正的靜守崗位。
沙漠里白日的太陽十分曬人,大家都會用布包住臉,只露出眼楮看東西。所以加林縱然心頭有些疑惑,卻看不出什麼問題,況且族中老者和婦孺們都在微笑著迎接他,這麼一點不對勁也就被加林拋之腦後了。
加林帶著身後兩百多人進入營地,眾人下馬之後,就有人來把馬匹慢慢牽走。加林見狀大笑︰「這是加沙的主意吧,居然還安排著人來牽馬,哈哈,還真是讓我也享受了一番貴族老爺們的待遇。對了,五叔,加沙呢?」
被加林稱作五爺的長者臉上一訕,正待作答,卻有一個明亮慵懶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只要你願意,可以天天都享受貴族老爺一般的待遇。」
說話之人緩緩掀開頭巾和身上白袍,一張絕艷明亮的臉龐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位被稱作五叔的長者雖然昨天夜里已經見過月光下的夜猗,可是現今在日光下重新打量他,又發現出另一種美。那白色的衣袍被他挽在腰間欲掉不掉,清閑隨意,再加上那比花兒還要嬌艷幾分的面容,整個人立凸顯出幾分雍雅風姿。
「你是誰?」加林一聲怒吼,拔出腰間一柄十分狹長的雙刃劍就準備領隊攻擊。可是連接一陣「簌簌」聲不斷之後,加林身邊的馬匪們就倒了一地。
加林轉眼看去,這才發現四周站了不少人,而那些人手中都拿著一根奇怪的長管,管子很細,那些人把管口放到嘴邊一吹,就似乎有什麼東西從管中**出來,而所有被那東西沾上身的人則倒地不起。
加林看到這一幕十分震驚,這細長的管子到底是什麼,瞧著普普通通,使用起來卻有這麼強的威力。加林對自己的屬下也十分了解,時不時還和他們過上兩招,有幾個基礎不錯的,他也毫不藏私的教了,畢竟都是同族人,一起長大的放心。那些被加林教過的人也確實沒有讓他失望,就是憑借著這麼一股戰力,沙漠之狐才能夠在蛛網沙漠中闖出一點名堂來。太厲害的貴族騎士團他們懂得不去招惹,而普通的商隊則有一兩個中級劍士頂天了,自然是任由他們來去自如。
可縱有這樣的實力,卻仍被那管中之物一觸即倒。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加林又驚又怒。
綠洲營地里的老人和婦孺們心中也是一陣恐懼,開始他們見到天罰佣兵團不過幾十人,而自己這邊加林手下卻有兩百多人,而且天罰佣兵團一開口便是議和,所以他們沒多想的便應了下來。哪知今日一個照面,自己這邊就有一百多個年輕力壯的族人躺倒在地,對方卻連根毛都沒掉,孰高孰低立見分曉。
那被加林稱作五叔的老者拄著拐棍朝夜猗走去︰「團長,天罰的團長,你昨日可是答應過不傷及我族人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