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說什麼?」
淡漠的李爸爸在回頭看向女兒時,眼里不自覺流露出濃濃的溺愛之情,不過其中又夾雜著一些閆麗三人看不懂的壓抑和苦澀。
李靜有些心不在焉的將頭微微低下,所以並沒有看見李爸爸眼中一閃而過的復雜情感,只是僵硬的站在樓梯口,臉色不郁的回著︰「媽說讓你上去一下。」
李爸爸微微緊了緊眉頭,說道︰「怎麼了,同學到家里來,還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做什麼?」
「沒事兒,爸你趕緊上樓吧,媽還等著呢」李靜無精打采的催促著。
師夏與閆麗相視一眼,輕輕搖頭,嘆息,有什麼事情不能說開了,不過這也怪她們多嘴,要是不提那話,也不會鬧成這樣,真是好心辦壞事了,看來有時候善意的謊言還是可行的。
不過李爸爸也是,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難,也沒必要假戲真做的要鬧到離婚啊難道這就算是男人對于家庭的一種迂回保護嗎?還是他那男人的自尊心太強烈了想不通
……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他怕成這樣
可是即便對兒女不能說,但對他那同甘共苦的妻子也不能說嗎?如果連同床同枕的妻子都不能信,那還有誰可以相信呢?
「怎麼了?」
小慧的手一直被師夏握著,所以能很敏感的感受到她的嘆息和情緒的波動,側頭,正好看見她臉上閃過的無耐。
「……沒事。」遲疑不決的師夏不知是該說還是不該說。
李爸爸上樓後,許靜和李鐌也匆匆的下樓了,兩個相識不到24小時的陌生人,熟念的就像相識多年的朋友,也更像真正的姐弟,打打鬧鬧地坐在李爸爸之前的位置,特神氣十足地笑著,那張揚的架勢讓大腦反映遲鈍的小慧,都覺得怪怪的。
「對不起……」李靜有些扭捏的搓著手,就像犯了錯的孩子,再像老師懺悔般站在閆麗三人面前。
閆麗听到李靜的話,腿一偏,手拖著下巴,看著悵然若失的某人,冷冷的哼了一聲︰「喲,我們可受不起你還是別這麼客氣」
雖然這樣說著,不過卻還是將李靜的迥然和許靜的悻然盡收眼底,談笑自若的和小慧說笑著。
她不知道許靜為什麼突然轉變如此之大,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疾言厲色的針對師夏一人,她只知道,許靜再也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了。
……人的心態一旦變了,就很難收回尤其是嫉和妒引起的,更是覆水難收
李靜張口結舌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也知道昨天她做的有點過了,也知道她們是為自己好,但是,但是……。
「不哭了?」小慧對李靜的驚慌失措和局促不安有些不忍,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
「……恩。」
「不鬧了?」
「嗯」
「乂,這就對了嘛,哭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哭有什麼用啊哭就能把已定的事實刪除嗎?誰都知道的,不能吧
還是,你以為我們幾個是大男人,你哭的梨花帶雨的,我們就得安慰安慰你、抱抱你、哄哄你啊?
吶,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嘛,所以你也無需自怨自艾的,天下委屈的人、想哭的人多的去了沒有誰有那麼多的閑時間去安慰你所以,你有那哭的時間,還不如靜下心來想想它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虧我還想,你可能不想看到大家可憐你可哪想到你卻來那麼一出真是的喏,以後啊,你也學學我就算是想哭,也得躲到沒人的地方哭可不能讓別人以為,你的眼淚跟個不值錢的蒼蠅似得,隨隨便便地就能 里啪啦的掉個不停看著讓人膈應」
「撲哧……。」閆麗和師夏一听,就忍俊不禁地樂了,這話說的真絕啊心中悄悄的豎起大拇指
「別笑,我說的是事實」小慧被兩人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是是是」兩人忍著笑,齊齊點頭。
這人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前一刻,她倆還在想這人遇事反應照常人慢半拍呢,可是沒想到,後一刻就突然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的最終所在,牛人呢
李靜見三人笑了,就放松的呼了一口氣,知道她們是消火了,所以目光便炯炯有神的望向師夏,一眨不眨的,那家伙,跟探光儀似得,看地師夏有些哭笑不得。
「別這麼看我我只能說豆荇花的事,你爸不一定知道,而且……」看了面面相覷的幾人,又扔出了另一顆炸彈︰「而且,我們可能誤會你爸了」
「誤會?」閆麗質疑,小慧低喊,許靜深思,李鐌了然。
「不可能,他都和我媽說要……」李靜咬牙切齒。
「……」
「要離婚嗎?」。
「嗯。」
「……那個啥,這麼說吧,眼楮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說到這個,我得說對不起,是我太自以為是了,如果不是我看似好心的提醒,你現在也不用這麼矛盾。」師夏歉然,心中羞愧,要不是她自以為是想要改變李靜的運勢,也不會鬧出這麼大的亂子,現在,估計自己肯定打亂了李爸爸的什麼計劃。
「……」
李靜神思恍惚,回頭望著樓上的房間,喃喃的低吟道︰「是嗎?他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嗎?」。
「啪……」李鐌兩手一拍攤開,往後一靠,皮笑肉不笑的︰「喏,我就說吧,還不信現在怎樣?」
「……」眾人看向他,默默不語。
「姐,我就說吧,你這幾個同學,除了……」細長的手指,指著幾人轉了一圈,停在許靜的身前︰「除了許靜姐,還像那麼個樣子,其她人,嘖嘖嘖……」搖頭嗤笑︰「也不咋地」
「你……」小慧早就看那李鐌不順眼了,心里那股火可是還一直沒有消呢。
閆麗拽住小慧的手,出聲低止,微微搖頭︰「小慧」雖然她看不出李爸爸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她相信師夏不會輕易斷言。
「喲,惠姐…不服咋地?也就我姐傻了吧唧被你們……這樣的人耍,要是我,哼哼,早就掰了」
「李鐌,閉嘴」
「喲,又來了我說姐啊,這樣的朋友有什麼意思嗎?還不如許靜姐呢,你說是吧,許靜姐」李鐌吊兒郎當的和許靜使著曖昧的眼色,看的小慧牙根兒那個癢癢啊我擦,什麼人呢
「……」李靜對弟弟的態度一直都是大惑不解,難道他知道什麼?如果不是,為什麼他對爸**離異、以及媽**中毒都毫不在乎呢?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麼?」一臉深思的看著弟弟李鐌,覺得他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李鐌兩手一攤,無辜的聳聳肩︰「知道什麼?」
「算了,就算是我爸真的有苦衷,可是我媽她……」李靜垂頭喪氣,苦澀的笑著,即便是老爸有苦衷,那又能怎麼樣呢,離了終究是離了。
「怕什麼呀?不是還有師夏在嗎?她可是有解藥的」
許靜在一旁半真半假,意味深長的說著,深深地看了一眼師夏︰「我說師夏,你不會在這一晚上時間,收了什麼人的好處吧,呵呵……,不然,怎麼今天反而成了老好人兒呢」
師夏微微蹙眉,坦然自若的回了一句︰「你覺得呢?」
「喲,這個我可說不準你這人向來神秘,誰知道有點啥呀」眼神怪異地上下掃了師夏一眼。
「許靜,你怎麼……?」小慧呆若木雞的看著許靜,覺得有什麼東西好像變了。
「我怎麼了?」
「怎麼了?好像吃了幾百斤的槍沙,怎麼說話沒那麼嗆人呢」
「是嗎?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天生如此。」
實在看不下去的閆麗莞爾而笑,不過就是笑容中有點扎人︰「沒想到你還挺了解師夏的?說說,你從哪兒听來師夏有解藥的?再說說,為什麼你一上來,就一口咬定師夏手里有解藥呢?或者是,你早就知道這事呢?」
許靜一听到這話,神色些許慌張,不過很快就平復了,叱言說道︰「閆麗,話可不能亂說……」
「哦,原來話不能亂說啊?」挑著眉,故意詫異的說著︰「乂,多虧你提醒,我還是頭一次听說」
「閆麗,你沒必要這麼含沙射影的說話,有什麼不滿你就直接說出來,我不傻」許靜眸中寒光閃過,勃然而怒。
「不傻?」閆麗反問,不傻能說出這種話來,不傻能做出這種事兒來。
「…呵呵,你是不傻,大智若愚嘛,而且還這麼久的時間——嗯,很聰明不過,你卻不該把這聰明勁兒用到我身上你知道嗎?如果是前天,我還能若無其事的幫你,但是今天之後,哼,想都不要想」師夏若有所思的淡笑,頓措的話鋒再驟然間轉利,微暖的氣息也在霎時變冷。
她最厭惡的就是這種人有什麼困難就說出來,她又不是不幫,對于她在乎的朋友,哪怕是朋友所在乎的人,她都會愛屋及烏,都會傾盡全力的去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