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摩惹納達拉雅雅
尤哈拉佳雅達他嘎達雅
…………達地雅他嗡達啦達啦
提力提力杜嚕杜嚕易笛威
易笛加列加列不啦加列不啦加列……哇疊易利密利積地作哈啦瑪巴納雅梭哈」
慈悲的《大悲咒》歌聲唱響了整個樓道,但手機的主人卻一直沒有接听這通電話,讓人大清早的听到這聲音實在是膈應,而那破手機也好像和人作對似的響個沒完,好像在說︰「哼,你不接是吧,不接我就一直響,一直響,吵死你……!」
「格格,接電話啦,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啦,吵死了……,你趕緊……,喂,人呢?出去也不關門,真是的!」穿著厚厚的睡衣還凍的打顫的姑娘,披頭散發愣在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嘀嘀咕咕的念叨著。
「格格,格格……死師夏,大清早的人死哪去了!」進屋走到窗口打開房間的窗戶,仰著頭往樓頂上望,想著沒有關門肯定在上面。
「賈雪濤,你給我好好說話,大過年的就咒我啊,我曬被子呢,有事兒說事兒,沒事你就回去睡你的覺,免得感冒了找我。」曬被子的師夏拿著手里面的竹竿用力敲打著,好像是要把那些晦氣和霉運都敲走似的。
「暈死,大姐,要不是您老人家的電話在這大早上的響個沒完,你以為我願意動彈啊,死冷的天兒,凍死了,我回房間了……,你趕緊下來接電話,沒準是哪個好人給您老人家拜年呢!還有…趕緊把你那破鈴聲給我換了,大過年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樓上的人怎麼地了呢!」
「靠,那是佛教音樂好不好,大過年的怎麼了,大過年的寺廟香火更旺,我這是沒錢,要是我有錢我就去求香拜佛去寺里面听,我就不信這要是真到了寺廟你還能把耳朵給堵上!」說著就拿著竹竿拄著,從下樓頂的小凳子上輕輕一下就跳到閣樓里面,但卻沒站穩,穿著拖鞋的腳一不小心就踢到了凳子邊上的破畫箱畫架之類的雜物。
「嘶……,丫丫的女乃的,疼死我了。」眯著小眼楮火冒三丈的盯著腳邊的雜物暗罵著,大過年的還和我作對,該死的鐘妞和于妞,人都走了還留一堆破東西折騰我這個老人家,老胳膊老腿兒的哪擱得住這些東西踫啊,踹死你踹死你們留的破東西,呼,還是踹完消氣啊,哈!
回到房間坐在屋里面唯一的大床上彎著腿把鞋和襪子月兌了扔到地上後一看那個氣啊,嘴里嘀嘀咕咕的臭罵遠在千里的兩個姐妹,心里更是打小人似的把兩個人從頭到尾打個便才解氣,「腳趾甲都斷了,嗚嗚,還出血了,這什麼嗎,大過年的還見血,晦氣……!」
而此時遠在N市和S市的于和鐘艷同時打了無數個噴嚏,還缺心眼兒的琢磨著回家趕緊多穿點兒,怎麼到過年了還感冒啊。
回頭來看我們的師夏同志正在金雞獨立似的跳著腳找雲南白藥呢,但忙著找藥的她沒有看到血跡沿著指甲流到腳趾縫內,被腳趾內測的一個月牙形狀的痣一點點吸入,隱約的還能看到一閃一閃的紅色光芒。等師夏找到藥瓶上藥的時候已經沒有多少血跡了,而我們的師夏同志還傻兮兮的以為天氣太冷所以才會凝結的這麼快呢。
「呵呵,還是冬天好啊,雖然冷點兒,但這傷口復原的就是神速啊,這要是夏天不得幾天呢!」上完藥後的師夏拿著酒精棉稍微擦了一下干澤的血跡,但無意中卻發現腳趾上面痣的顏色好像有點不一樣了,記得以前好像是褐色的,怎麼現在是紅色的了呢,後又想想估計可能是沾著血水了。
呆了一會感覺不怎麼疼了之後就開始收拾房間了,明天就過年了,雖然不回家,但也得干淨干淨,弄好後還得去超市大采購,哎,這一天有的忙了。
「咚咚咚……」的敲門聲之後就听見小姐妹雪濤同志那特有的聲調,「格格好了沒,該去超市了,下午人太多了,排隊等不起啊!」說著川普話的雪濤懶懶的蹲在地上看著忙碌的師夏。
「去,怎麼不去,你都懶得排隊,我更懶的排。」師夏看也沒帶看雪濤的回著話,後來又像想到什麼似的看著雪濤,皮笑肉不笑的扯著嘴角說道︰「我就琢磨不透了,為啥你和鐘艷都那麼愛蹲著呢,難道這就是南北的差異,為啥我和于就沒這怪現象呢,一天天的和受氣似的,趕緊的起來,大過年的找罵呢!」說著就隨手扔過一個折疊的小凳子,嘴里還說著︰「這你不是江啊,這要是江我早就開始批斗了,一個個的哪次來我這兒都蹲著,鐘艷更是,連吃飯都愛蹲著,怪不得于哪次都說她,真是該說啊。」
「切,你們那是把她當成姐妹才說的好不!」雪濤嘴上不說,心里卻知道師夏這個人有點冷性,能真正走近她內心的人並被她當成姐妹看的真是太少了,更別說听她罵人和嘮叨了,所以她清楚的知道師夏這個人罵你罵的越狠,就說明姐妹的感情越深,因而自己每次心里委屈或是有什麼人際關系不懂的地方也都會找師夏說說。
「恩,也對……一般人還真听不到我能說幾句話呢!」
「臉皮真厚,對了,好像到你本命年了吧,你怎麼著也得去買雙紅襪子之類的避避霉運啊!」嘴上提醒著師夏,心里卻陰陰的笑著︰「女乃女乃的,太不容易了,終于輪到你本命年了,回頭得和鐘艷說說,這大喜啊,咱得好好的慶賀慶賀。」
「哼,你心里就偷著樂吧,我倒霉也得扯著你們,有苦一起吃!你要不說還好,一說還真是晦氣,我剛大早上的就受傷見血,晦氣吧!」
「哈哈,不晦氣不晦氣,格格怎麼會晦氣呢,你這是開門紅開門紅,哈……!」
「笑屁啦,走了!」心里嘀咕的師夏喃喃道,格格有啥了不起啊,格格也會倒霉啊!再說這21世紀的格格也不會比人高人一等。想到自從上大學填檔案時被同學發現是滿族後,就一直被其稱呼為格格,導致後來班里面都只知道自己的綽號叫格格,但本名只有交好的幾人才知道,你說這混的叫什麼格格啊。
兩人逛了半天後回到家就準備明天過大年了,洗漱後的師夏往家里打了一通電話玩會電腦也就睡了。
話說,自從師夏的嫂嫂進門後她就沒怎麼回過家了,更不要說過年了,父親問她過年不回家是什麼意思,母親則是默默的嘆著氣,姐姐和妹妹不想回卻不得不回,因為離家太近,只有千里之外的師夏每年都找著借口不回。唉,不得已,現在回家已經是不得已,雖然也想著父母戀著父母心疼父母,但卻因為種種緣由使得三個姐妹都想躲開,更因為家已經缺少了濃濃的溫馨和深深的期盼。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濃濃哀傷包圍的師夏深深的嘆息著,如果這世上真的有賣後悔藥的話,真的想給哥哥買個百八十包的讓他嘗嘗那究竟是什麼味道,哎呀,不想了不想了,大過年的想這些干啥,睡覺睡覺。
睡的迷迷糊糊的師夏感覺到耳邊「嗡嗡嗡」的響個不停,想著大冬天的不可能有蚊子啊,但是這聲音確是越來越真實,真實的感覺到又癢又疼,這夢也太真實了吧!
氣呼呼的師夏猛地掀起被子眯著眼楮把腿往床下一放,咦,怎麼還是硬硬的,這床什麼時候變這麼大了,豁的一下睜開眼楮一看,丫丫的這是炕?我啥時候回到家了啊,這是夢游了,但這也太神了吧,雖然說小時候有一次夢游去逛井邊,更有一次夢游抱著洗發露差點喝掉,但是也沒有神奇到在這一夜之間,從千里之外的南方回到這大北方來吧,難不成這夢游也是ESE等級的。
喏,那缺心眼兒的傻妞現在就一根線鑽到夢游上了,她就沒發現她身上根本就沒有蓋被子嗎,就沒有發現她穿的是短袖短衫嗎?哎,要說這人啊,甭管你平時怎麼聰明,反應怎麼快,但涉及到自己的時候還會是有注意不到的。估計如果讓小姐妹鐘艷知道一定非常解恨,哼,讓你成天罵我缺心眼兒,讓你成天說我大腦缺氧,哼哼現在反過來了吧,這就叫報應啊,哈!
「媽,媽……,我啥時候到家的啊?」下炕就向外往前院走的師夏根本就沒想到自己問的這叫啥問題,啥叫啥時候到家的啊,也不怕把人嚇到,不過幸虧前院沒人。
站在院子里井邊的師夏東張西望的也沒看到一個人,想著難道這是在做夢,那還是回去繼續睡吧,醒了就好了,但剛轉身就听到大門口狗窩的狗在亂跳,听這動靜肯定是熟人,不然早就叫上了。
「老二喊啥呢?」
听到有人問就條件反射的問「媽哪?」
「上老嬸兒家了,有事兒?」
回頭望向大門口的師夏一看差點摔爬趴,「哥……你,你……咋變年輕了。」顫抖的尖叫著︰「哥,你大老爺兒們竟敢學那些變態的做整容手術,你,你有錢燒的啊!」伸手上前在哥哥師沂的臉上戳了兩下。
「師夏,你瞎說啥呢,魔怔了還傻了,一天天的不知道你都想些啥,成天的整些有點沒的。」師沂皺著眉冷冷的喊著。
「沒事兒就上屋收拾你東西去,大晌午頭的站院里曬太陽啊!」
「呃……」冷抽一口氣的師夏傻傻的看著哥哥師沂身上的短袖後又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後慌了,不對不對,老哥說大晌午頭曬太陽,這說的是夏天,僵僵的抬起頭看向前邊高高的樹上竟然是綠的,綠的?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綠的?明明是冬天的,是2012的春節,是大冬天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對了,我在做夢,做夢……!
驚慌失措的師夏用力的眨著眼楮死死的看了一眼哥哥的短袖後就蹭蹭的往屋里跑,站到里屋的大衣櫃的全身鏡前差點趴到鏡子上,我也變年輕了,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回頭又繼續跑到炕沿邊兒柱子上的日歷狠狠的盯著,像是這樣就能把那大大的2003年變成2012。看了好久發現不能改變後就抱著頭蹲在炕沿邊,嘴里還不停的嘀咕著︰「我在做夢,我在做夢……做夢呢,睡醒了就沒事了,睡醒了就沒事了。」然後翻身咕嚕一下就躺倒炕頭上。
而從頭看到尾的師沂終于察覺到不對勁兒,這二妹什麼時候也沒這麼不著調過,今天怎麼這樣怪怪的!皺著眉頭一直喊著曲膝卷著身子面朝牆壁的師夏,但師夏卻像沒有听到一般,不停的念叨著我在做夢,我在做夢。
剛要有下一步動作的師沂听到院子里面有聲音後,就順著玻璃窗戶向外望了一下,一看到是媽媽就趕緊掀門簾後拉著母親站到外屋說著︰「媽,老二這是怎麼了,看到我後說了一些胡話後就變成這樣了,現在還一直念叨著我在做夢,我在做夢的……你看是不是要送她去醫院啊!」
雖然師沂是不怎麼相信鬼怪之說,但又覺得奇怪,而且村里的確有些奇奇怪怪的是科學所解釋不了的。
師媽媽听了兒子的話後心里咯 一下,琢磨著可別是撞到誰了,這個東西向來是請神容易送神難的,想著就將兒子往外推︰「去看看你二女乃女乃在家沒,有空的話就讓她過來一趟,沒在的話就去你大女乃女乃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