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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師夏,不是蒼閔,不是蒼閔!」雙手痛苦的抱著頭嘶喊著︰「……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要殺我!我恨你……恨你!」
師夏此時就像一個被仇恨附身的獅子,眼力閃著無可遏制的恨意怒火,腥紅的雙眼死死的看著冥黎一直說著︰「……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啊……!」師夏覺得自己就像被遙控控制了一般,只能無盡的嘶吼著心中的痛苦和恨意。
冥黎的背部微微一僵,激動的雙手顫抖的伸向師夏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死死的抱著,像是要將師夏揉進他的骨血,蒼白的唇輕吻著師夏的額頭︰「……丫頭,對不起!對不起!」
因為師夏一身的法術對冥黎沒有用,所以她只能拳腳相踢的掙扎著,但不論她怎樣打都始終被冥黎死死的扣在懷里,師夏咬牙切齒的吼著︰「……放開我!放開我——有種你再殺我一次,再殺我一次啊!」
「……丫頭!」一聲丫頭喊得那麼心酸那麼痛苦!他沒想到師夏會在這時候想起以前的種種,更沒有想到她的恨竟是那樣的深。
「……啊……!放開我!」
「不放!」冥黎緊緊雙臂堅定的回著!不會了——不會再放了,再也不會了!這些年夠了——夠了,萬年的懲罰真的已經夠了!
「……!」
師夏不知道為什麼突來的那些上古記憶會讓自己這麼怨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像中邪了似的說了那些話!她只知道心里好痛好痛!比老爸當初打自己還痛,比老姨當初去世時還痛!
那種痛就像有人拿著刀子在刮自己的心,悸痛的感覺使她覺得自己很委屈,覺得上蒼很不公平——很不公平!師夏覺得那種怨恨毀滅的情感不是屬于自己的,但卻又附身在自己的骨血里!難道這就是輪回中所說的前世冤孽嗎!不然為什麼自己突然會有這些感受!
為什麼活的好好的她突然回到從前來承受這些!為什麼!她只是想一個人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只是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當一個宅在家里什麼都不愁的宅女!可是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師夏用力的搖著頭,狠命的揮去心頭不屬于自己的雜念!不行,不能恨,不能受前世的影響!我這一世只是師夏,不是蒼閔!只是師夏,我還有爸媽還家和朋友,這些都是在這世屬于師夏的,是師夏的!所以——蒼閔已經成為過去了,不能再想了,已經成為過去了!
雖然還要完成蒼閔所沒有完成的使命,但是這當中不包括感情!不包括恨!感情是屬于我自己的,不能恨,恨就代表在乎,不能恨更不能在乎!我是師夏,只能在乎我的家人和朋友!只能在乎我在乎的……用力搖頭放開靈台靜心深呼吸的師夏慢慢的平復了那突來的怨恨……,慢慢的,慢慢的靜了下來!
「……好了,放開我吧!我沒事了!」師夏心中淡然下來後沉靜的看著冥黎,此時的眼中已是一潭清水,沒有了一絲絲的波動。
冥黎看到突然平靜的師夏心中反而更加驚慌,恐懼的手緊緊的抓著他的心,感覺好像有什麼在手中慢慢的失去——再也捉不住了!雙眉緊皺的看著淡而無動的師夏害怕了!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丫頭!」顫抖沙啞的嗓音輕輕叫著,聲怕大一點聲就把師夏嚇散了。
「不好意思!冥黎公子還是是叫我師夏吧!至于之前所說的口哨雲師夏就不勞公子教導了!」師夏淡淡的拉開兩人的距離,心中想到自己剛才肯定是魔怔了,不然怎麼對這人沒有了防備心呢!
哎,師夏小妞啊!這就叫做天命不可違啊!前世兩生的牽扯,即便你的防備心再大也會疏漏的!心魔說來就來不是你能夠控制的!再說這是你自己兩世的劫難,怎麼可能說防備就能防備的了!不過好在你這丫的還懂不能恨、恨就代表在乎的這個理兒,不然估計你現在還瘋著呢!
「……丫——師夏!」澀然的冥黎僵硬的垂下自己的雙手緊緊握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向解釋當初的那個血萬術八卦陣並不是自己施法布下的!但是就算解釋了又能怎麼樣呢!她能相信嗎——不能!就連自己都不相信更別說師夏了!
想她九黎聖使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但人人敬崇的她卻只有他冥黎的血才能化解克制住她所有的法術,在他面前她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修行者,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也許這就是天道所說的天生萬物,物物相克的道理吧!
然而本來無人知道的秘密卻不知什麼時候走漏了消息!不但使她最終慘死在血萬術八卦陣中!還使她最後以血淚封印九黎後自爆神魂,消失在天地之間!所以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就算不是他布的陣,但用的卻是他冥黎的血,只有他的血才能困住她!
師夏在冥黎放手的瞬間就運力丹田收身一閃急速退後,看了看腳下的口哨雲後就靈動仙力自己飛身閃人,朝著蜀山弟子飛去的方向閃電般的掠去,而冥黎陰暗的雙眼看著遠去的師夏也緊隨其後。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在雲層之上急速飛行,就像兩道掃射的雷達唰唰就過!如果此時被普通人見到一定會以為是一陣閃電出現在雲層之間。
師夏不過兩盞茶的時間就到了那上古洞府!遠遠的從半空向下看去已然是一片狼藉,死傷爆體無數,靈獸的殘骸和靈花靈草更是更是一片灰寂!而眾人圍攻的無數墨靈蛇此刻也都死守在祭壇上,像是要舉行某種隆重的祭祀,看來眾人想要爭奪的神器就在祭壇上了!
「……那些蛇守護的一定就是上古神器!」
「它一定是屬于我們文始派的!識相的你們就趕緊離開!」
「哼,你們文始派的口氣可真是不小……!」
「……那上古神器可是我們少陽派的!是我們少陽派打開洞府的,不然你們哪里能夠得到那麼多的奇珍異草!所以你們趕緊退後,不要忘了修行之人最忌欠下恩情,這個洞府就是你們欠我們的恩情!」
「你們少陽派和文始派的胃口真的是很大吶……!哼,也不想想就憑你們能夠對付得了那墨靈蛇嗎!」
「師傅,我們動不動手手……!」
「……再看看!不急,肯定有人比我們急著動手,我們只要在他們動手後在下手搶到就可以,免得我們的弟子有所損傷!」
「師叔,我這里有雄黃精符雷應該可以對付那些蛇……!」
「……哈哈!就憑那區區的雄黃精符雷就像對付這上古靈蛇!別做夢了!」
「乖孫子們!你們今兒誰也別想得到那上古神器和墨靈蛇嘍!不然就都等著死在這里陪葬吧!」
「哼!蜀山的天翊小子,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就不信你們蜀山不想得到這神器!」
「有種你們蜀山就上去拿著走……!」
「……對,就是!說的道貌岸然的樣子!如果不想得到好處又怎麼會來這洞府呢!在場的大家說是不是啊!」
「……」嗷的一下子就炸開鍋嘍!看來在場的眾門派都與蜀山過不去呀!不然這一個個的怎麼全都針對蜀山了呢!
「哎!沒想到我蜀山弟子竟然這麼受大家的歡迎呢!怎麼這一個個的都罵上自己道貌岸然了呢!怪不得都不敢上去拿神器呢——原來這是給我們蜀山留著的!哈哈,行,那天翊就在此多謝大家了!謝謝哈,謝謝!」天翊這小子可真會指桑罵槐呀!
「各位靜一靜!我師弟天翊說的沒錯!如果大家動了這墨靈蛇和祭壇上的神器,那我們大家就都出不去了!」
「……既然這位蜀山的小友這樣說,那為何你們又在這里呢!想必蜀山的小友來這里的目的應該是和我們大家一樣吧!」
「蜀山的,想要神器就憑真本事去搶,我們修行之人向來都是強者為尊,只要你們蜀山的能夠擺平我們,那你們就可以帶著神器走!不然就不要說那麼多廢話!」
「……對,我們贊成,一個修行之人哪來的那麼多文縐縐的話!想要就直接動手!我等奉陪!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們兒似的,有種就直接動手,誰的本事高就听誰的!」
「二師兄,怎麼辦呢!這群人根本就說不通啊!掌門師祖還傳令讓我們守住這祭壇,這,這是不可能的嘛!」蜀山的一小弟子問著天翊。
天翊也皺眉的看著吵鬧的各派弟子,心中也有些焦急︰「……拖吧,能拖多久是多久!掌門傳令到時會有人出來解決的!」
「也不知道掌門傳令說的究竟是什麼人!這人來不來還是個問題呢!為了這人我們蜀山這次可吃了大虧了!」
「……是啊,二師兄!而且我們蜀山還是吃累不討好!你看大師兄現在都快頂不住了,你快想想辦法啊!」
「放心吧!你們蜀山不會吃累不討好的!你們此次所積下的功德會在你們日後的修行中有所回報的!」師夏冷然的聲音傳進蜀山眾弟子的耳中。
「請問前輩是哪位?可否現身化解此事!」天翊心中驚異的看向四周,但卻沒有發現任何屬于上位高壓的靈力波動。
「不用找了!我不出來你們是找不到我的!」師夏此刻真為那些修行之人感到慚愧!她沒想到這些人還不如那些普通的凡塵之人!最起碼他們還知道什麼叫做「愛」什麼叫做「心」!
修行之人雖說都講的是強者為尊!但是「強」也是在有愛的前提下,這個「強者」不會不修心,不靜心,不練心!修真修仙修道修佛修神——修的都是心!不能修心便不能修身,不能修心便不能保持本心,不能修心便不能月兌離塵俗肉身踏入仙途!
可是這些修士的心吶,他們的心都已經是麻木的裝飾了!他們沒有修士的博愛之心,沒有憐憫的慈悲之心,沒有普渡的仁愛之心,沒有恭敬的孝順之心,沒有謙讓的禮讓之心,沒有一個身為修行者的純淨之心!有的只是功名奪利的爭斗之心,有的只是成仙成神的之心和迷惘邪惡的黑暗之心!
這樣的人如何能夠修行,如何能夠在修行路上戰勝無數的心魔和誘惑!又如何能夠月兌離塵俗成仙成神呢!漫漫的修仙路到最後回頭一看卻終是一場空而已!
人人都想成仙,仙仙卻想成人!仙——真的是那麼容易就能成的嗎!一個神器真的就能夠彌補他們修心的不足嗎!
師夏知道想要成為一個仙要經歷無數的劫和難,但到最終卻還要回頭考驗你的心你的悟你的魂你的靈!所以此刻的師夏有些茫然了,是自己的理解落後了,還是他們的領悟超然了,不然為什麼就沒有人想到這些呢!難道真的以為有了一個神器後修煉就猶如神助了嗎!
(作者有話說︰*——*過年吃餃子嘍,年夜飯不要啃個前豬腳哦,滿族的年夜飯里是要啃豬前蹄的,寓意來年抓大錢喏!沒有預備的趕緊備好晚上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