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軍府里,我深居簡出,繡花、看書、發呆。有空時就會想起羽,想起窗雪。
這里什麼都有,我繼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當夫人,趙惟能對我也很是寵愛,幾乎夜夜留宿,對我百般纏綿。
但總覺得少了什麼,總想起在遼的日子。那時真的好開心,想做什麼做什麼,帶著孩子跟著羽,經常上街溜達。我喜歡看羽和孩子們的笑容,喜歡一路上嘻嘻哈哈,去和商販討價還價。
我向往的是那樣的生活,自由平等、寵愛溫馨,而不是籠中的金絲雀。
從善又被趙惟能帶去玩了,現在從善跟著從古一起在書房念書,他原本就會很多字,比從古識得字還多。當趙惟能听請的教書先生說,從善天賦極高,簡直是過目不忘,樂得當天吃晚飯的時候,捧著飯碗直赫赫樂,如同老年痴呆癥一樣,不厭其煩地先生的話反復說了四五遍,听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每當下午,我午睡時,听說從不管從古學業的趙惟能,拉著從古和從善去小院子里學武,他還親自教。每晚回來就夸從善就象他,學什麼會什麼,是練武的材料,以後能文能武。
至少多了樣共同語言了,用不著見面除了嗨咻,沒多少事可做。
從善有了他自己的院子,自己的女乃媽、兩個丫鬟、兩個小廝、一個書童,要吃的,有奴才立即去廚房吩咐做,哪怕三更半夜,廚子也立即爬起來燒。要穿的,有丫鬟婆子做,還到外面定做了不少。
我不想浪費,說可以將從古穿下的從善穿。
結果趙惟能立即拒絕︰「你做的衣服從古都未穿過,從善也穿新的。」
蕭太後也送了小衣物,因為怕衣服里下了什麼東西。當外面有什麼宴席、不得不參加的紅白事,往往我將衣物又是洗又是曬個幾次,才放心讓從善或者窗雪穿上,證明我家蒙受皇恩,心中感激。
而我前前後後送給從古就那麼一包衣物,反正從古的衣服多,也就不穿了。看來武夫人也是個小心的人。
不知不覺過了一月有余,到夏了。下午我身穿夏衣,在院子僻靜陰暗處納涼。
「娘」從善跑拿著木劍跑了進來,一路跑到我身邊。孩子真是一天一個樣子,短短時間,好象個頭又上去了不少。
「慢著點,看看你一身的汗呀」我從竹椅上坐起,掏出羅帕幫他擦汗。看到趙惟能從院門口走進,又見從善手中的木劍,笑著問︰「爹又教你練劍了?學得怎麼樣?」
「當然好,爹夸我比哥哥學得快。娘,我練給你看看」從善一躍往後,拿起木劍舞了起來,那姿勢還真有板有眼︰「這叫大鶴展翅、這是沙漠孤煙直……」
「好,好」我心中很是高興。能見到孩子有出息,做娘的比吃了蜜還甜。
一套練完,從善收勢後又跑了過來︰「娘,我練得好不?哥哥就不行,一個動作要學個老半天,姿勢都不對,爹老罵他笨得象頭豬,只知道吃。」
「別這樣說,天資不同,各有各的長處。」我板起臉來,微微責怪。忍不住白了趙惟能一眼︰「你也真是的,怎麼當著孩子的面說這個,從古回去還不又對著夫人哭開了。這讓夫人還要鬧著心的哄。」
「確實笨」趙惟能走到旁邊的石桌上拿起茶壺倒了杯水喝了口︰「我們趙家的怎麼有那麼傻的小子,四歲開始讀書,三字經學了一年多才會,千字文到現在還背不出個一半。要文不行,要武也不行,以後除了吃,真不知道有什麼用。還是我的從善聰明伶俐,一看就知道象我。」
確實夠慘的我忍著笑,還是正言道︰「龍生九子,個個不同。從古天資就算差,也是為趙家開枝散,葉以後也不缺他吃喝的。他也一定是盡力學的,你還是少責備,他能學多少是多少,多夸夸他。」
趙惟能想想也是有理,于是答應了下來︰「所言極是,以後他過來愛學不學,就隨他去吧。說他幾句就哭開了,見他一嚎,我就鬧心。」
他模了模從善的腦袋笑眯眯地︰「還是從善吃得了苦,站馬樁都不啃聲,什麼再難的招式一學就會。」那臉上洋溢的得意樣,就象孩子在學校里拿到獎狀一樣。
我微微嘆息,從古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親疏一看便知。
「爹,我要出去玩給我買糖。」從善將木劍擱在石桌上,拉著趙惟能的手,纏著要出去玩。畢竟是孩子,在家里閑不住。
「不準再吃糖了,再吃牙就要吃壞的。」我虎起了臉,古代爛牙的結果就是拔掉。滿嘴爛牙黃牙的人經常看到,而一口好牙是美的標準之一。可不想以後從善,面目如趙惟能一樣帥氣,一張嘴,滿口的壞牙。
「不吃糖。爹幫你買更好的東西。」趙惟能被搖得跟著從古一起晃,晃得是骨頭都要散架了,卻笑得滿臉春風。
「好,上街去」從善開心得蹦了起來,過來拉我︰「娘一起去。」
「乖,娘身子懶,不想去,你和你爹去吧。」我隨便編了個理由,敷衍著。我現在怎麼能出去,還是呆在院子里當金絲鳥的太平。
「不嘛,娘也去」從善拉著我的手,纏著我一定要去。
我也只能苦著個臉哄著︰「好好,善兒先跟爹去,娘一會兒趕來,總要讓娘換套衣服,收拾收拾吧?」小孩子只要出去了,立即就會忘了剛才所有的事。
從善好似看出我在哄他,有點失落地走到趙惟能身邊,牽著他爹的手。
趙惟能牽著從善的手,笑著道︰「那麼我們等你,你還不快去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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