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倉庫那里,我見到了萬貫,十五歲的萬貫較其他孩子長得白白胖胖的。他十四歲時,我按照當時的約定,給了他百擔大米以及五十貫作為本錢,現在他已經自立門戶,難得回來一次。
我走了過去,用手指捅著他的肚子開玩笑︰「肉又長了嗎?不能再胖了,再胖下去就象廟里彌勒佛,小心女人喜歡是你的錢而不是你了!」
萬貫沒有躲,嘿嘿地挺著小肚子讓我戳。還真別說,軟軟的卻有點彈性,如果再胖一點,到了冬天可以當熱乎乎的軟墊用。
上次走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月了,正想和萬貫聊聊,大郎有跑過來了。說是有一個客人跟御憐花的姑娘起了沖突,正在鬧著,現在已經無法收拾。
我只能放棄了和萬貫聊天,跟著大郎去看看事情的情況。御憐花、又是御憐花,我火氣頓時上來了,來了沒十二個時辰,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這個家伙真的不想讓我消停,存心是找茬來的!
到了一個包院,是每天十兩銀子的小院子,我只能默默祈禱來的人不是官或者江湖上難纏的人物,雖然有點欺軟怕硬之嫌,但開門做生意只求個安安穩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包院口站在二個家丁打扮的人,腰上卻是官刀。我暗暗叫苦,退而求其次的希望這個人的官做得小一點,還可以利用手上的資源套套近乎。
走進門口,穿過小廊亭,就已經見到了客廳門口又站著二個腰系官刀的家丁。此時我只能最後奢望,是怪戾的御憐花得罪了那麼大個主,而這個主還是好說話的。
客廳陳設是按普通規格擺放,底部正中是太師椅和八仙桌,二旁是各四張椅子。這里還站著四個家丁,而他們的主子正坐在正面的太師椅上,臉上青黑一片,看來氣得不輕。御憐花則坐在左邊一排的客座上,一個姑娘躲在他身後,無聲地用袖子擦眼楮,還有那個領班陪同站在後面。
「請大爺的安,我是這里當家的,請問大爺貴姓!」我欠身後打量了一下這個帶著八個帶官刀家丁的主。他很是年輕,近二十的模樣,生得白面朱唇,好象很眼熟,哪里見到過一般。
旁邊壓陣的家丁冷哼了一聲︰「不必認識了,只想問一聲百花山莊是如何待客的。這個女人拒客,憑什麼我們主子的銀子就不是銀子,客人過來花錢不是受氣的!」
我一听,轉向御憐花,皮笑肉不笑地問︰「看來御少爺的人個個都是大牌,我還是第一次听到這個行當拒客的。」
御憐花永遠是冷著個臉,一副欠他多還他少的樣子,真不知道他平時如何做生意的。
「當家的責備的是!」旁邊的領班一改頭一次見到的模樣,此時滿臉堆笑,很有專業模樣。她柳腰微扭,羅帕微遮櫻桃小口,竊竊地笑著︰「這個姑娘還小,可能伺候不了這位爺,回去我就去教。我們不是不想做生意,只是想換一個更漂亮的姑娘,但是這位爺就是不肯!」
「啪~」的一聲,坐在太師椅上的主拍桌子了,與粉女敕的臉不同的是,聲音卻很是嘶啞︰「都已入室月兌衣,卻說不接。今天必須接,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我立即明白他是誰了,怪不得那麼眼熟,雖然時間讓我對他的樣貌有點模糊,但聲音一听便記起是誰。他就是五年前來過的,有太監嫌疑的貴大爺。
幾年不見,看他腰帶穗上的白玉墜,手中上好的紫檀折扇,看來混得不錯。
看來這個月的怪事最多,太監居然也喊姑娘了,我努力忍著笑。事情很明白了,也不能怪這個不算很老練的姑娘不肯接,想想進了屋、上了床、扒下褲子卻發現少了樣東西,能不讓她害怕嘛。
「還不肯嗎?。」御憐花發話了。
這個倒霉的小姑娘,渾身都在顫抖,白玉般的牙咬了咬嘴唇,嚇得身體都已經往後傾瀉,但最後還是懦弱地,如同痙攣般的搖了搖頭。
御憐花斜眼看著旁邊的領班︰「牡丹,打!」
這個叫牡丹的領班一听,立即笑容盡失,板著臉扭著這姑娘的胳膊,毫不憐惜的拖到中央,推倒在地上。抽出腰後掛著的粗黑鞭子,對著臥在地上的姑娘後背就是猛抽。
「接不接,到底接不接?」邊抽著,邊狠狠地叱問。
對著姑娘的哭嚎,御憐花和那個貴太監眼皮都不眨,都是些人面獸心的家伙。但我不能做什麼,在這個封建社會,如果當家的很沖動,百花山莊早就關門了。
「啊~啊~救命呀……」姑娘被鞭子抽得,雙臂緊抱著自己在地上翻來覆去著,但鞭子還是無情的一次次落在身上,鞭落處血痕泛出,實在熬不住終于哭著全應了︰「接,我接,求牡丹姐別打了!」
牡丹終于停住了手中的鞭子,看著御憐花。
「敬酒不吃吃罰酒。」御憐花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牡丹將鞭子收起,對著貴太監又立即展現出一臉的燦爛笑容,柔聲柔氣道︰「大爺,人就留下伺候您了,不知道是否滿意?」
貴太監看都不看一眼︰「打成這樣還能伺候我嗎,難道想讓我來伺候她?」
牡丹到底是風月場里的老手,立即粘了過去,酥手輕搭在貴太監肩膀,嬌美地笑問︰「那麼就讓我來伺候大爺怎麼樣?大爺長得真是俊俏,奴家歡喜都不過來,就怕大爺不喜歡奴家!」
這些話十個後生听了十個會開心,春心蕩漾,但不知道這些好話里,那句讓貴太監動了怒。
「該死的娼/婦,小爺是你可以調戲的嗎?。」他站了起來,橫眉豎目地一巴掌就對著牡丹的臉扇了過去,打得有點功底的牡丹立即摔倒在地。
牡丹慢慢坐起,捂著立即紅腫起的玉頰,一道艷紅從嘴角的流下。
一定是說他俊俏,觸動他最深處的痛。太監的皮膚比普通男人光滑細膩,說俊俏,卻在他耳朵里就成了不象是男人。太監還真是難伺候!
「牡丹,滾出去!」準備走的御憐花沒有轉身,面對著大門,一副目空無人的樣子︰「這位爺人也打了,所點的姑娘也同意接客了,應該消氣了吧。在下告辭,不再打擾這位爺的雅興。」
「你!」貴太監氣的臉上都快微微抖動了,說是不客氣其實也有顧慮,畢竟他是太監,朝中太監勢力還是不強,要有所收斂,以防擴散出去被文官拿住把柄。
惡從心來,他將怒火轉嫁到了這個倒霉的姑娘身上,走過去一把扭住了姑娘已經有點凌亂的發鬢往房內拖,存心讓她慘叫求饒了起來。
而御憐花並沒有回頭,牡丹立即爬起,趕緊跟上了大步而去的御憐花。
家丁準備請我走了,看著姑娘被抓著頭發生生拖著,以及馬上就要發瘋的貴太監,我也只能開口了︰「這位‘貴’客慢一點,能不能先與我喝杯茶聊一會兒,故人來訪說什麼我也要盡地主之誼!」說實話,我不想管這種烏七八糟的事,這個太監也屬于心理有點變態範圍,也不知道是有了點惻隱之心,還是怕萬一人給整死了,多少會有麻煩。
貴字故意拖了長一點,看來確實是那個五年前來過的貴太監,他立即停下,嘴角居然掛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淺笑,看得我有點怕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