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來報,是御史大夫李御史的兒子,正在游湖。
就是那個鼓動九皇子奪走我逸風的李御史?我正火大著呢,他的兒子居然撞來了。這些官宦子弟,從上到下每一個好的,大宋才建國才短短二十六年,就紛紛開始借著自己老爹開始欺壓百姓起來,這個朝代想必也長不了。
貴公公長長嘆了口氣,也轉過身繼續喝酒,一副打算不聞不問的樣子了。又一艘漁船被撞翻,其他船都停下救人,而犯事的大船卻堂而皇之的繼續前行,那個肥得足夠三百斤的李公子,則在船上對著一片哭聲喊聲、落水的人,哈哈大笑著。
不行的話用激將法,我冷嗤一聲︰「想想貴公子也是京城最大的主罩著的,怎麼看一個從二品的兒子那麼囂張。」
貴公公無奈地地道︰「當家的有所不知,李御史也算是二朝元老,前朝舊臣。棄暗投明到太祖皇帝這,獻過策,有過功勞。如果打了他兒子,他不服必定鬧起來,會有當今皇上虧待太祖皇帝的功臣之嫌。」
什麼虧待不虧待,太祖皇帝和他兩個兒子都死得不明不白的,說不定就是被當今的賢君給……還管得了只不過獻計的官員?歷朝歷代,只有這個官是不是還有用,否則就算是和珅,照樣活到乾隆死翹翹後被嘉慶沒幾天就抄家、逼死在獄中。
我微微一笑︰「還說不定李御史是貴公子交往甚好,所以不便管呢。」
沒想到貴公公不但不承認,還磨牙了。他目露凶光,咬牙切齒著︰「什麼交往甚好,這個老匹夫,早晚找到他軟處,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原本長得清秀的貴公公,發起狠來也是異常的可怕,所以說這種人還是少得罪為妙。
春風暖人,加上點酒力,讓我有點發熱。拿起旁邊姑娘的團扇,扇了幾下,我頓時有了主意。
站起走到貴公公跟前,執著團扇,遮著風,湊近貴公公耳語幾句。
貴公公听完頓時笑了出來,手指點著我,直搖頭嘆息︰「還真不敢小看了你,這種損招居然還想得出來。」
「怎麼樣,願不願意試試?」我拿起團扇坐回了軟榻,搖著團扇笑著問。
「行,就按當家的計謀試試。」貴公公借著三分酒勁直起身來,朝著旁邊守候著的侍衛命道︰「過來」
侍衛走過來後,貴公公解下腰牌給了侍衛︰「帶著我的腰牌去見揚州少府,就說……」他在侍衛耳邊一番吩咐後,侍衛拿著腰牌離去。
我搖著團扇微帶著得意,當然貴公公馬屁還是要拍上一拍︰「沒想到貴公子有如此氣魄,真是嫉惡如仇。萬一計成,萬歲又知道是貴公子所為,必定贊賞有加。」
「按你吉言,如計成,也算是我等臣子的本份。」貴公公對著旁邊另一侍衛下命︰「將船開到河邊。」
船到岸邊最主要不想與李公子的船有沖突,而且等一會可以看到好戲了。
揚州並不大,但繁榮異常,所以在這片地設立了少府。過了半個時辰後,當李公子的船又撞翻了二艘小舟後,揚州少府帶著一班衙役浩浩蕩蕩過來了。
揚州少府先派了個人,乘著小舟靠近李公子的船。拿著帖子求訪並且說是岸邊的最大青樓里設了宴,為李公子接風。
李公子一听,心想必定是揚州少府想通過他與他父親攀交情,必定盛情款待,于是欣然答應。
二層紅船靠到岸邊後,只見腸肥腦滿、肥豬般的李公子,得意洋洋地帶著他十幾個家丁上了岸。
剛走到笑容滿面的揚州少府跟前,揚州少府頓時臉上變了色,旁邊一班身穿皂衣、手持長棍的衙役凶神惡煞地撲了上來,將李公子和他的隨從一起壓在了地面上。
百姓一見頓時叫好,這讓揚州少府越發的得意。
旁邊另一班衙役直喊著‘威武’,揚州少府一拍臨時放置的公案上驚堂木,大聲吼道︰「大膽刁民,還不快快將如何冒充李御史公子,到處滋事擾民之事,從實招來」
李公子剛才一下被壓糊涂了,終于回過了神,掙扎著抬頭罵起來︰「好個從八品的芝麻官,知道我爹是誰還敢如此對我,看我回去後不扒了你的……」
「啪~」揚州少府猛地一拍驚堂木,氣得是胡子亂抖︰「好個刁民,冒充李御史公子,還膽敢輕蔑朝廷命官本官雖然官小,但畢竟科場中舉,為一方父母官,豈容你胡言亂語。來呀,給我重打三十大板」隨後從竹筒里拿出一根令簽,投擲在地。
一听要打,衙役立即上去,當眾扒去李公子的褲子,露出白花花的肥厚,對著就一五一十的邊數邊狠狠打了上去。
李公子隨從一見不妙,趕緊的討饒,說確實是李御史公子。
此時揚州少府已經感覺出不妙,他算是個聰明人,否則也不會使計讓李公子上岸。船在湖面,萬一不肯靠岸,又是大船,那就很難堵。萬一船一個轉頭,往運河駛去,直往北去,那麼一出地界,再要求其他地方官員配合抓捕就麻煩了許多。
察覺出不妙也晚了,因為已經打了,不能改口,一改口反而死得更慘。
于是揚州少府滿心的苦澀還硬撐著,此時無論真假都當假的來出來,他冷笑一聲︰「好呀,竟敢一同蒙騙本官,一起打」又扔下令簽。
三個隨從一起被打,其他隨從還敢多嘴不?一時間,打得李公子和隨從哀叫聲聲,皮開肉綻。百姓不但叫好,而且直說揚州少府是青天。
打完後,開花的李公子趴在地上,嗯哼嗯哼地動都不能動。著實讓人解氣
揚州少府坐在椅上,斜眼而視︰「招還是不招?」
隨從們也只能勸李公子了︰「爺呀還是招了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否則要動大刑了。」
于是李公子也只能讓他招什麼,他全都閉著眼全認了。簽字畫押,作為騙子關押下去。又從船上搜出四箱金銀,扣去賠償被撞船家的損失後,其余的充公。
百姓歡騰不已,去張羅著做牌匾送揚州少府。在審案旁邊的茶樓上,貴公公看完後笑得捂著肚子。坐下來想喝口茶壓壓笑,結果想到了李公子的倒霉樣,又噗嗤笑了出來,差點沒嗆到。
「咳咳咳……」貴公公邊咳嗽邊用毛巾擦了擦嘴,半天才止住了咳嗽,依舊忍俊不禁笑著道︰「你這次可把揚州少府給害慘了,萬一被李御史知道,還不找他算賬?」
這點也是,揚州少府如果平時不算太壞的話,被李御史整得免了官反而是于心不忍了。
我于是笑著道︰「那還不難嘛,反正已經捅破了,索性全套的戲做足了。等一會派個人過去,告訴少府不要私自關押,因為牽扯到李御史的名聲,特將這個打著李御史公子名號的刁民押到李御史那里,任憑李御史發落就是。」
貴公公一思量頓時又笑了出來︰「這樣李御史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當家的,你還真夠毒的。」
其實這方法好似在哪個典故里用到過,也許是這個朝代,也許是以後的朝代。反正不管了,只要能懲治這個李公子,就是好計謀。
貴公公端起了茶,于興未了,時不時暗笑了出來。過了會兒居然說道︰「這事等我上報給萬歲後,升這個少府的職,到時他與李御史踫僵了,也只能是萬歲的人了。」
我笑了出來,真正的高手其實是貴公公,撈了便宜不算,還幫萬歲拉攏了一個幫手。
這次游湖還真是有意思,喝完茶,我和大郎先去店鋪逛逛,約好買完東西後再回船。
揚州店鋪很多,各種店鋪和酒樓和青樓緊緊相連。樓上門口的一些穿著花花綠綠的姑娘,甩著羅帕、拋著媚眼,招呼著街上的人去她們樓里。
大郎也算見多了,所以還有點定力。但也會眼楮往比較嬌美的姑娘哪里瞟去,心難免有點晃晃的。
「哎呀,大爺,快進來吧。」一個個姑娘環肥燕瘦,各個年齡段都有,從十五六歲的少女至近四十的徐娘,一個個用聲音、肢體**著每個路過的男人春心。
男人逛窯子很正常,便宜點的地方,叫一個過氣的徐娘,三百文就可以吃頓花酒,甚至有一百文就可以去小房間里爽一回的。在這種社會風氣下,只要兜里有點閑錢的男人,大多都會進去了。要不是有我管著,大郎說不定也進去了。
「哎呀,大爺呀,你就進來吧」一個三十多歲姑娘沖了出來,看來是等生意等急了,拉起大郎的胳膊就往里拖。
一旦有人搶生意到了街面,其他姑娘也不能閑著了,于是前後三幢青樓沖出了十來個姑娘,見男人就抱胳膊,又纏又抱。
「放手,放手呀」大郎又喊又叫,但是于事無補。他硬生生地被拉進了樓里。
我急了,還未喊出聲來,身邊就有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當家的快跟我走」
我扭頭一看,是牡丹牡丹眼楮瞟了瞟我身後,我才發覺,那些姑娘死皮賴臉拉著的男人中,有幾個一看就象是公家的人。
原來貴公公派人跟蹤著,難道是為了我的安全?
「當家的跟我走吧,否則來不及了。」牡丹很是焦急,但還是沒有硬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