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後,我起了身,穿上了褻衣褲。而趙晟將床幔用床邊的床勾勾好,又到桌邊,用一只小碗,將各種菜都裝了一點,拿著碗走到我身邊。
「躺在床上吧,我喂你吃」趙晟讓我躺回被窩,我也只能躺下。現在還未入夏,就算三月里,光穿薄薄的褻衣褲,還是會受涼的。
我上了床,靠在了床圍上︰「還是給我衣服吧,總不能一直躺著。」
「行,先吃著吧」趙晟夾起一塊肉塞我嘴了。
我就躺著,享受著超高待遇。這可是涇國公、當今天子的龍子,在喂我吃的。就算不去看這些抬頭,趙晟的俊臉也足以賞心悅目,讓我心花怒放。直感嘆,有美男相伴,人生幾何呀
等我吃飽了,衣服也送來了。我飛快的套上衣服,轉身剛想走,趙晟就一把摟住了我。
「那麼急著走,是不是一晚未歸,急著向相好的解釋去?」趙晟的力氣好大,緊緊抱著我的身體,言語中有著明顯的不快。
解釋?沒辦法解釋,都已經成為了事實,再如何解釋也沒用。權貴要我,就象趙鳳要逸風,誰都沒有辦法,更何況趙晟只不過來‘玩玩’,他不可能給我一個名份
「別這樣」我只能含笑而辯,一只手抱著趙晟的手臂,另一手舉到他的臉頰處輕撫著︰「沒有他,也許我會被嫖客整去半條命。昨**見到的我,說不定完全是另一幅模樣,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好似生無可戀。至少讓他放心,我在你這里沒有被你給宰了吧?。」
「不準去,以後就住在我這里」趙晟霸道地用雙臂緊緊將我箍在身前,不肯讓我離開。
這事難辦了,難道這家伙想包下我嗎?同意,我不就是出賣了自己;不同意,拂袖而去,事情說不定更加的亂。
「好,好。我就住這,一直到你走為止。」惹不起就哄,捋著順毛吧。我好言好語著︰「但我還是要出去一次呀,畢竟每天需要露露臉才行。等會兒,我順便拿點衣物過來,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一听到一起去,趙晟猶豫了下。他身份在,哪怕道理上行得通,但和我一個地位低下的女人,出雙入對,還陪我去拿衣服,多少有點花邊新聞。有了身份的男人再花心,今花明柳的,也都是進了包房,不輕易示人,落下個喪智的名聲必定不好。
趙晟哼了一聲︰「去了他那里,還能回來嗎?你人還未來,他就故意留下個印記。那麼我也留下個印,看他敢不敢留你。」
他低下了頭,在我脖頸處也吸吮了起來,弄得我脖子又癢又麻。怎麼跟昨日要來前,硯茗對我做的一樣,難道是?
趙晟的雙唇終于從我脖頸處離開,手指輕撫著吻處,微帶著得意︰「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
我身體一掙扎,月兌離了趙晟的懷抱,走到梳妝台前,俯身而視。只見脖頸左右各有一個紅印,其中一個鮮艷如紅色桃花瓣、另一個青中帶紫,顯然已舊。
搞了半天,他們是要留下玫瑰印呀看來每個五天七天的,這兩個印子很難褪光。我苦笑了出來,階級矛盾產生了,如何調和這兩個咁醋的男人呀。
我只能扯高了衣服領子,但怎麼也遮不住。而趙晟則笑著看我尷尬樣,把我給氣的。
「有就有,愛看看去吧」我氣呼呼的轉身離去,索性不遮了,再怎麼遮也如我和趙晟的關系一般,象是滿臉青春痘,越想遮痘越遮不住,反而涂了遮蓋品、冒得更多。
我如同做賊一般,偷偷模進了我的屋子。左右張望,房間空無一人。見硯茗不在,于是松了口氣。先去衣櫃拿衣服,翻出一些夠三天替換的衣物,先擱在了旁邊。
對了,趙晟送我的玉佩也要帶上,掛在脖子上,萬一惹惱了這個國公爺,也可以拿出來周旋一下。玉佩應該放在床上的枕頭下,上回硯茗看到玉佩說煩心,于是摘下順手塞在枕頭下了。
我轉身去床那里取玉佩,床的床簾從上回我離開,還放著呢。
一掀開床簾,我就嚇了一跳,硯茗居然躺在床上。剛才我只顧看房間里,都快下午了,根本沒想著他還躲在床上。
硯茗身穿著一套艷麗的仿宮裝長袍,領口開得極大,露出白皙圓潤的雙肩,正側躺在床上。他一條手臂撐著床面,托著香腮,另一只手高高舉著趙晟送我的玉佩,好似在欣賞著。
他目光觸及我脖頸上新添的玫瑰印,先是一愣,隨後赫赫地仰躺在床上,對天而笑,笑中卻帶著幾分苦澀︰「看來國公爺一點都不在乎你是老鴇,而且是我這老鴇的女人。」
當然不在乎,因為我只是個調劑品,連妾都挨不上,所以可以隨意播撒感情,而當熱情褪卻,也可以隨意的丟棄。也許在趙晟眼里,我的特別之處就是比普通姑娘稍微少接點客而已。還有種可能就是,因為得不到而有了興趣。
「情哥哥的物件怎麼可以不戴上?」硯茗轉身側臥,身體又在床上起伏成優美的景色。他將玉佩遞了過來,艷笑著︰「給,以後別忘了」
原本以為硯茗會鬧、會吵,現在他如此,反而讓我過意不去了。道歉的話想出口,但硬生生還是咽了下去。解釋有什麼用?做了就是做了。
「我……謝謝」我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要去拿。結果硯茗象逗樂一般,將手又縮了回去。
「別鬧了,好不?」我眉頭微結,這時真的沒這閑情逸致來玩。
「好~」硯茗嗲嗲的一聲九轉十八繞的嬌吟,讓人恨不得用小指立即掏進耳朵,好好撓撓。他又將玉佩遞了過來。
這次我拿到了玉佩,捏著玉佩呆呆站在床邊,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畢竟硯茗喜歡我,我不能因為有了一個國公,攀上了高枝就冷淡了他。
但這個社會能接受一個女人同時擁有兩個男人嗎?從以前的言行中,硯茗雖然是老鴇,但也接受不了。否則當他知道我完璧時,會露出如此驚喜的神色。
「去吧,去吧」硯茗卻大度的揮了揮手。我看到了他有了些黑眼袋,眼楮有點發紅。昨晚他一定沒睡好我甚至能想象他在屋里寢食難安,久久沒等到我從趙晟包院里出來。
我心中有點不忍,于是輕聲道︰「涇國公不會一直留著,他遲早會走。」
硯茗先是有點詫異,隨後展顏一笑︰「拒絕他很難是不?我知道。」
臉上有點發燒,我連拒絕都未拒絕。
想了許久後,我鼓起勇氣︰「這事是避免不了的,我注定不能過從一而終的普通女人應該過的日子。如果你厭惡我這樣,想離開我的話,我絕不怪你。我只想說……我喜歡你,但帶不給你,你想要的安定。」
該放手時應該放手,否則以後只會讓人更加的難過。手重重地捏玉佩,我心中又如刀絞,轉身要離開。
硯茗從身後撲了過來,將我的身體緊緊的包圍,頭緊貼在我後腦上,話語里帶著哽咽︰「百花,我不想離開你,從喜歡上你後,再也不想離開這事不能怪你,是我沒有用……」
好不容易堅強起來的心,一下又化為了春泥。
「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我呆呆地站著,喃喃自語,心中完全沒了著落。我傷了硯茗的心,他的心好似很強大,其實和我一樣,都異常的脆弱。
一女多男其實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瀟灑,更何況我穿到這個男尊女卑的朝代。如果早一個朝代,到了唐朝,有了高陽公主、武則天、太平公主、上官婉兒這些養男寵的女人墊底,也許事情就好辦了太多。宋朝為了壓制住女人,不重蹈前朝女人翻了天的覆轍,三綱五常不比明清差多少。
「百花,只要你好,我什麼都願意讓。」硯茗痛苦萬分的緊緊摟著我,他吸了吸鼻子,音調也有點變了︰「只要他能給你個名份,你就跟著他吧。」
不可能給我一個名份歷史雖上有很多女人都是改嫁給皇帝,最後爬到權利最高峰,掌管的後宮,比如東漢的王太後。但趙晟不是皇帝,身為皇子、處在強勢老爹的管制下,他不能不遵守父母之命。
另一種憂慮悠然而生,恐懼從心底里蔓延開,引發了更多的問題。萬一我懷孕了怎麼辦?誰能對這個來路不明的野小子買單?難道讓硯茗吃進,當孩子的父親?
我輕聲問道︰「有沒有一種藥能避孕的?」
屋子里無任何聲音,異常的安靜。硯茗緊緊摟抱著我,過了許久才緩聲道︰「真的決定不要?這是你唯一能成為皇親的辦法。」
「不能要」我咬了咬牙,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點,不要被腦海中的美好幻想左右︰「孩子就算是皇親,也不會得到承認。反而因為假冒皇家血統,引來殺身之罪。」
「好的,我去準備一下。你先等著」硯茗放開了我,默默地出了屋子。
硯茗一走,我跌坐在床沿邊,舉起手中的玉佩呆呆地看著。我不是不想當王妃,而是我沒有這個命。要想和命運抗爭,首先要保全自己
我飛快地將玉佩掛在了胸前,慘然一笑︰趙鳳,我一定要活著。你越是想讓我難過,我越是要活得比你好等著吧,看誰笑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