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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仍是淡然一笑︰「你們能不能留住我，還未可知。天姑，你是本地非常有名望的巫師，我也不想讓你很難看。但若你執迷不悟，被那綠綾利用，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天姑的眼里閃出怨毒的光芒來，道︰「安國夫人，我听綠綾說，是你把我的徒弟紫綃給殺死了，對嗎？紫綃是我最愛的弟子，你卻殺了她，這個仇，我不能不報。但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傷害你兒子，所以你的兒子好好的，我一根毫毛也沒動他。我只是要找你報仇，你把他放下，我們兩個決一死戰吧。」
元春這才知道紫綃真正的來歷，便也知道這中間有誤會，道︰「天姑，我知道你愛孩子，我多謝你沒有傷害我兒子。我尊你為長輩，不會跟你動手。可你不能听綠綾的一面之詞，她是在胡說八道，顛倒是非，目的只是要你幫她做壞事。紫綃不是我殺的，她是自殺的。這帳不能算在我的頭上。」
「你這也是一面之詞。何況你怎麼會承認自己殺了人呢？我如何能相信你？」
元春鎮定地道︰「紫綃姑娘自殺的時候，在場有很多人。你可以去問別的人，也可以去問問當今的皇上和皇太後。他們也都親眼看見的。我安國夫人何等氣概，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對自己做過的事進行推月兌的。」
天姑見元春說得正義凜然，有些半信半疑，道︰「但紫綃是傷在你手里，你不會不承認吧？」
「傷了她是事實。我只是阻止她刺殺皇上和皇太後，讓她受了傷而已，但她自己性情剛烈，不願被抓，就自盡了。我也很遺憾。」
天姑想了想，有些不甘心地道︰「不管怎麼樣，我的徒兒也是因為你而死的。你自己說吧，這事該怎麼了結？」
元春現在才明白，這造過的孽，總有一天是要還的，沒有僥幸。這紫綃是因為自己而死，如今這筆債便找上門來了。她想了想，才道︰「紫綃姑娘是你的徒弟，她因為我而死，使你痛失愛徒。這樣吧，我還你一個徒弟，我的兒子水浩然現在還小，等他長大一些，我便親自把他送到你這里來，給你做徒弟，行不行？」
天姑心一動，卻道︰「我只收女弟子，這谷中只有女人，怎麼能讓男子來呢？」
元春听天姑的話里有所松動，便笑道︰「你這規矩已經破了，還守那規矩做什麼？」
「我這規矩什麼時候破了？」天姑有些不解，但轉瞬便反應過來了，也不禁笑道︰「你兒子只是一個嬰兒，他還不算男人。這可不算。」
元春笑道︰「怎麼不算？天姑，他便再小，也總是男人。他已經來了，你這谷中只有女人的禁忌便已破了。並且，我都舍得我兒子了，天姑，你還舍不得拋開那破規矩？」
天姑跟水浩然相處了一天，見這孩子長得眉清目秀、粉妝玉琢，本就十分喜愛，此時見元春提議，不禁心動，想了想，才道︰「罷了。安國夫人，你的本事的膽略老身也很是佩服。只是這麼多年的仇恨，要老身一下子放開，可也不行。另外，我元霸大師兄，听說也是因為你們才變成廢人，憂憤致死的。」
「天姑，你這話又錯了。唐元霸逆天而行，助紂為虐，還殺了自己親佷兒和佷女，做下這人神共憤的事，我們也只是捉住了他，並沒傷害他，是唐元龍老盟主自己清理門戶，執行家規，親自動手，廢了他的武功。這種事可也不能算在我們的頭上。天姑，這綠綾是唐元霸的徒弟，說話做事很有些乃師的作風，你想想，你若听了她的慫恿，幫她做事，會有什麼下場呢？」
天姑想了想，才道︰「安國夫人這話有理，我也隱隱約約听說了元霸師兄的一些事情。可嘆一昧不明，便做下錯事，悔之無及。」
元春道︰「天姑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想來也能明白這其中的是非曲直。綠綾如今做事，很有些不可理喻，還望天姑多加勸諭才好。」
天姑此時也想明白通透了，一時有些悵然，道︰「當初元霸師兄派了兩個女弟子來，請我出山幫忙，我想著自己已老了，沒有那個雄心壯志去打打殺殺的了，便拒絕了。誰知紫綃禁不得綠綾和黃絹的慫恿，便執意跟了去。後來听說愛上了一個王爺，心甘情願為那王爺到京城做事。再後來就听說事情敗露死了。我這心里雖然也知道這天下之事，我們江湖人等切不可隨便參與，做下逆天之事，那始終會有報應的。可紫綃是我心愛的弟子，她死了，我不能不傷心。這次綠綾來，便是要我介紹她認識阿難洞主，說當了洞主夫人，這西南一方的天下就是我們的了。並且也可以為我們死去的親人報仇。我一時糊涂，竟也听從了她的意見，誰知這已是不知不覺把自己卷入了是非之中。唉，這是是非非，我真是不想再置身其中了。綠綾那里，我是不想管了。由她去吧。」
元春想起一事，道︰「天姑，原來那洞主夫人是死于金線蛇之毒，你知不知道這事？」
「知道啊。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疑心過綠綾。我這谷里有金線蛇，綠綾是知道的，要捉去暗地里咬人，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一直沒有憑據，也不能提這件事。」
水浩然此時拱在元春的懷里，咿咿呀呀鬧著要吃女乃。
天姑見了有些心疼，便道︰「安國夫人，你就給孩子喂女乃吧。這一天，我都給他喂的虎女乃，這半天了，想來也餓了。要不，再喂一點虎女乃吧。阿青，把擠好的虎女乃端來。」
水浩然已八個月了，元春已經沒有喂女乃，只有女乃娘喂著。所以此時並沒有女乃給他吃，只得默認了，讓阿青端虎女乃來。
阿青很快端來了虎女乃，元春接過來，一點一點喂水浩然吃。那虎女乃有一股腥臊味，但水浩然想來已經適應了，此時倒也吃得香甜。
水浩然吃飽了便睡著了，元春感激地道︰「天姑，這孩子跟你有緣，你對他也有一天的養育之恩，等他長大了，我一定讓他來拜你為師，做你的關門小弟子。」
天姑心里高興，呵呵笑道︰「安國夫人那樣顯赫的家世，竟敢把兒子送到我這里來，我不收倒顯得不恭了。那好，我們就一言為定了。」
「一言為定。」元春和天姑擊掌為誓。
「天姑，家里有事，我就先抱了孩子回去了。丈夫還在家等著，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子了呢。」
「那是應當。安國夫人，老身有一事不明，我這谷中既有曼陀羅花陣，又有大貓守著著，你是怎麼輕易就進來了呢？」
元春笑道︰「我身上本就有自帶的闢毒寶石，自然不懼你那花陣。你們家的大貓昨晚就已經吃了我的虧，自然不敢再惹我了。」
天姑恍然︰「昨晚那兩個紅衣小姑娘跟夫人是什麼關系？」
「正是小徒。你們家的大貓可把她們折騰夠了。」
「呵呵，大貓只是戲弄她們，不會傷害她們的。我家大貓從小就被我抱回來馴養，不會傷人的。」
「兩個孩子不知，卻也嚇得夠戧。」元春笑道，「還有哪，天姑，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安國夫人有話就請說，也沒什麼當不當講的。」
「你這神靈谷，為了符合你巫師的身份，弄些玄虛倒也應當，只是……鬧出人命可就不大好了吧。」
天姑笑道︰「原來你說的是這事啊。我就知道外面把我這神靈谷傳得邪乎。其實，有那不知深淺之人誤入谷中，我自有封住他記憶之藥，何必傷他性命？只有那其中有一個人，進來後見我兩個小徒弟長得貌美，便要生不軌之心，我只略施懲戒，放出大貓來，他便嚇得屁滾屁流，自己發瘋了。此後也有人在山上被野獸蛇蟲害了，卻也傳為是我這神靈谷鬧出的事，自然是越傳越神了。」
「原來如此。」元春點頭道︰「看來這道听途說之事還真不可信。人雲亦雲是常有的事，耳听為虛，眼見為實，也不是人人都能認真考證的。這眾說紛紜，壞了不少事，也成就了不少事。這樣倒也好，你這神靈谷被人們說得神乎其神，讓人平添了不少敬畏之心，天姑在這里清修也就無人打擾了。」
阿青道︰「師父隔幾天便要到盤天峒去，給寨子中的人看病拿藥，救死扶傷，挽回了多少人的性命，不然寨中的的人如何會對師父崇敬有加？師父這最高巫師的名號可也不是浪得虛名呢。」
元春滿懷敬意地道︰「天姑是本地威望最高的長者，自然是因為她廣施醫藥，廣結善緣之果。」
天姑道︰「好啦，不說這些閑話了。安國夫人還得趕回去呢。老身也就不耽誤夫人的事情了。阿青，你送安國夫人出谷吧。」
元春抱了水浩然，向天姑施禮告辭，隨了阿青出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