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元夢 第一卷 三春爭及初春景 17賞春光寶玉竟落水 為救人元春惹病患3

作者 ︰ 蘭歌

「我年輕著呢,哪能就那樣了。不過就受了點子涼,這會子早就好了。我怎麼感覺有些餓了,有吃的沒有?」這不提還好,一提,只听「咕」一聲,元春的肚子里發出了一聲很不雅的聲音。

飯菜端了進來。

元春一看,就兩碟子小菜,一碗稀飯,便「唉」了一聲,道︰「人家餓急了,怎麼就這麼點子東西,如何解饑?」

王熙鳳笑道︰「怎麼就饞成這樣了?這不能怪別人,這是大夫說過的,你是感了風寒,不能吃油膩的東西,不然積在心里,倒成大病了,反倒不好。」

元春知道府里的規矩,凡風寒發熱癥候的,以餓為主,怕積了食,反倒添病,也就只得罷了,把那一碗稀飯喝了,勉強壓壓饑。

珍珠走了來,見元春正吃飯,便笑道︰「大小姐好了?老太太不放心,正讓我過來看看呢。寶玉不知怎麼的,一直沒睜眼,老太太和太太都急得不得了,晚飯都沒好好吃。」

元春一听寶玉還沒醒,便站起來,道︰「大夫怎麼說的?怎麼寶玉還沒醒?吃過藥了嗎?。」

「藥是吃了。請來的幾位大夫都說只是受了涼,又受了驚嚇,並沒大礙的,只需靜靜地養幾天就好的。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寶玉老不醒,模上去也不熱,也不涼,氣兒也跟平日一樣,就是不醒。」

元春便對王熙鳳和李紈道︰「兩位嫂嫂先到老太太那里去吧。我收拾收拾也就過來。」

「你剛好些了,就不用去了吧。仔細又吹了風,回來又喊頭疼了。」李紈勸道。

「我已經好了,你們就不用擔心了。你們先走,我就來的。」元春把她們推出門外。

王熙鳳和李紈見她如此,只得先走了。

元春返身回來,叫抱琴另找了一套內衣褲,把剛才發汗時幾乎全汗濕的內衣褲換了,然後略微穿戴了,便往前院賈母上房而來。

院內燈火通明,院子里站滿了各院的丫頭婆子們。元春知道,府里的人都在這里呢。

賈政坐在外間,見元春進來,便道︰「你來干什麼?你自己病著,還沒好,在風地里走來走去,弄成大病了,有什麼好?」

元春忙施了禮,答道︰「父親不用擔心,我已經好了。听說寶弟還沒醒,就來看看。」

賈政點頭道︰「也好,這是你對兄弟的一片關愛之心。我看寶玉面色正常,並沒有什麼,只是老太太放心不下,心中著急。你進去勸勸吧。」

元春走進賈母內室,邢夫人、王夫人,還有寧府的尤氏、秦氏都在,正守在寶玉的床前。

賈母和王夫人見元春來了,臉上露出笑容。王夫人道︰「姑娘大好了?雖然好了,也還是該躺著養養,別在這風地里走。」

元春答道︰「我已經好了,你們不用擔心的。听說寶弟還沒醒,我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

賈母皺眉道︰「可不是這樣。你看,珍珠把他暖過來後,他一直都沒醒。藥也喂過了,又不發燒,又不發冷,就是不睜眼。這麼久了,依往日的脾氣,他早吵著要吃的了。也不知是什麼古怪。幾個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脈象平穩,並無大礙。只是他這麼睡著,不能不讓人揪心。」

元春仔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寶玉,只見他面色紅潤,呼吸平穩,並無異狀,跟平日里睡覺的樣子並無二致,心里也覺奇怪,不由沉吟起來。

秦可卿上前給她行了禮,道︰「姑小姐大好了!剛剛我和婆婆去看過你,你還睡著呢,滿頭的汗。如今可好了,能下地走走了。真是菩薩保佑!」

元春知道秦氏在人前不能不按規矩說話行事,自己也只得按規矩謝了尤氏和秦氏,心里卻仍想著寶玉的情狀。驀地,她腦子里閃出她讀過的《紅樓夢》里提到的一個關鍵的物件,便問道︰「寶玉的那塊玉在哪里?」

賈母和王夫人見元春提起這塊玉,才想起來,問剛才給寶玉換衣服的鴛鴦和琥珀把玉收在哪里了。鴛鴦和琥珀都說沒有看見那塊玉。

然後忙忙地把換下的衣服搜了一遍,還是蹤影全無。又問給寶玉暖身子的珍珠見過沒有,結果當然是失望。

賈母讓人到外面把抱琴和司棋叫來問。元春想了想,道︰「不用去問她們了。我知道那塊玉在哪里。」

「在哪里?」屋里的人都異口同聲地問道。

「應該是掉在寶玉落水的地方了。當時我們只顧救人,沒注意這塊玉。此時去找找,應當就能找到。」

王熙鳳忙出去,一迭聲地吩咐叫進外面的小子們來,找兩三個會水的,趕緊地去後花園子里的池子找那塊玉去。

僕役們來了,王熙鳳和元春親自帶著到後花園。賈母和王夫人要元春留在屋內,不要到風口去吹著。元春執意要去,說她才知道寶玉準確落水的地方。賈母和王夫人見她如此,也只得罷了,由著她們去了。

一行幾十個人,浩浩蕩蕩,打著燈籠火把,把水面照得雪亮。賈璉督促著會水的兩個小子下水去,按元春指點的地方,到水底去模索。

不多久,只听其中一個人叫道︰「模到了,模到了。」從水里舉起手來,手上一件物件,在火光的照映下閃閃發光。

「真的?快快拿來我看!」賈璉喜不自勝,接過從賴大手上傳過來的那件東西。一看,果然是那塊玉,周圍瓖嵌的花枝纏繞的金牙子在火光下一閃一閃的,五彩線打成的瓔珞穗子濕漉漉的。

賴大另去招呼下水的兩個人,去換衣服,喝酒,領賞錢。

賈璉快步走到王熙鳳和元春面前,把玉遞給王熙鳳,笑道︰「這還真是個寶貝!大半夜的,興師動眾,就為找這個勞什子。」

王熙鳳白他一眼︰「璉二爺,你辛苦了!你可不知道,老太太和太太們都眼巴巴地等這個東西呢,她們自午後就茶飯不思,擔著天大的心。你也敢說辛苦!」

賈璉陪笑道︰「我就白說說而已。這風口里,仔細凍著,你趕緊地帶著大妹妹回屋里去吧。老太太和太太等著你們回話呢。」

王熙鳳笑一笑,把玉遞給元春,便偕了元春一起回賈母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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