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元夢 第一卷 三春爭及初春景 22蘭嬤嬤細吐驚天秘 德娘娘苦換親生女2

作者 ︰ 蘭歌

看在姐妹情深的份上,元春很不願看到王熙鳳落得一個灰頭土臉的下場。好在王熙鳳還能听元春的規勸。上次偷玉的良兒,雖然被罰在莊上做苦役,但王熙鳳還是讓賈璉把良兒的哥哥的官司了結了,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那趙姨娘的丫頭喜鵲兒,王熙鳳直接把她娘叫進來,領了出去,隨便配了一個小子算是完事。事後把原委給王夫人說了一下,賈母那里卻是沒有驚動。元春想,現在除了偶爾自己能規勸一下外,將來自己進宮了,誰還能真心實意勸諭她?

元春忽地想到了一個人——秦可卿。她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日子不算短了,相互之間的心思大致都能模清楚。秦可卿只是性子軟弱些,但心地卻是好的,對王熙鳳和元春也都是真心相待。若是以後有她不時給王熙鳳敲打敲打、提點提點,或許王熙鳳會好一些,今後的下場也不會太過難看。

想到這里,元春心里一動,不禁抬頭看了看蘭朵兒。那天蘭朵兒對秦可卿的異常神態,她是看在眼里的,卻始終把這個疑問存在了心里。如今這個問題又冒了出來。元春不禁神色有些異樣。

蘭朵兒也注意到了元春異樣的眼神,便問︰「看你的樣子,好像有話要說。在我面前,用不著吞吞吐吐的。有話就說。」

元春見紅繡在面前,遲疑了一下才道︰「師父,那天東府的蓉大*女乃到我們府上來,我看你對她特別關注,神色上很震驚的樣子。難道你認識她?」

蘭朵兒一听,原本和煦一片的臉上頓時陰沉了下來。

元春暗悔自己又造次了。

蘭朵兒默然半晌,才道︰「元春,你最終還是太小,好奇心太重。好些事只能看在眼里,不能說出來的。當然,在自家里,倒是沒什麼,但如果在宮里,這可能就是惹禍的根源。」

又過了半晌,蘭朵兒叫紅繡回南安王府去取她一件隨常用的東西。紅繡領命而去。

蘭朵兒才又道︰「也罷。有些事,讓你知道一些或許更好。這樣你也才會知道,皇宮里面並不是好多人想像的那樣,只有風光和榮耀,卻不知道那里面有著血腥的廝殺和風雲變幻的人際關系。我也就不妨給你講一講為師從前經歷過的一些事情吧。不過,你先得起誓,永遠不把我今天給你說的秘密對另外的人說才行。」

元春這才知道蘭朵兒把紅繡支走,便不是想更多的人知道這些秘密。但這件事一定是很秘密很重要的,不然蘭朵兒也不會要她立誓。她暗地里也不禁興奮起來,只是不動聲色,依言立了誓。

蘭朵兒才道出多年前一些往事。

二十多年前,蘭朵兒本來在洗衣坊做苦役,因為吃苦耐勞、任勞任怨被當時洗衣坊的教習嬤嬤看上,收為徒弟,入了步雲門。蘭朵兒白天干活,晚上練功,沒幾年便學有小成,只是謹尊遵門規,不能在人前顯露武功。所以,幾年下來,蘭朵兒仍是做自己的苦役。

一個偶然的機會,師父讓蘭朵兒把洗過的衣服送到鳳藻宮去,正好撞見鳳藻宮的主人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一眼就把蘭朵兒看上了,把她從洗衣坊里要過來,做了自己的陪伴宮女。蘭朵兒見德妃娘娘把自己從最下等的、幾乎是永世不得超生的地方救拔了出來,心存感激,自然服侍起德妃娘娘來也是格外當心,察顏觀色,洞悉心意。這樣,不出幾年,蘭朵兒就當上了鳳藻宮的主事宮女,成了德妃娘娘的最得力最心月復的人。

萬歲爺對德妃娘娘很是寵愛,跟前的宮女也跟著沾了不少的光,三天兩頭有賞賜。但是同時皇上也喜歡肖淑妃。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便互相嫉恨,兩人暗地里常有較量,在皇上面前互有誹謗讒言。只是皇帝也還明白事理,並不多加追究,只勸諭兩人和平相處,不要做這種無謂的爭斗。

後來兩人幾乎同時懷上了龍種,這樣形勢便顯得更加復雜嚴峻。

雖然太子是早已定了,是端木皇後的嫡子,已經四歲了。皇後以前都只是生的公主,嬪妃們也都生的女兒,沒一個生兒子的,好不容易皇後才生了一個兒子,皇帝歲數也不小了,終于盼來了兒子,當然心花怒放,立即封為太子。即便如此,其他妃嬪還得以生了兒子為目標。因為這樣才能母憑子貴,不但能獲得皇上更多的寵愛,而且也會老有所靠。等老皇上駕崩,太子爺登基後,其他的皇子就得到自己的封地去。運氣好的話,皇太後一高興,一個恩典,說不定還能準了皇子的母親隨了一起到封地。在哪里,便是天高皇帝遠,自成一國,享受的仍然是皇太後的待遇。

臨盆的日子漸近,康德妃就越發憂心忡忡。

蘭朵兒看在眼里,心里也不禁替德妃娘娘暗暗擔心。

一日,德妃娘娘剛听得本宮太監來報,皇上到淑妃那里去了,一時生氣,將面前的桌上的東西一古腦兒地掃在地上。只听「豁啷啷」幾聲亂響,碎瓷滿地。

蘭朵兒忙叫小宮女收拾地上,自己上前攙扶著德妃,道︰「娘娘息怒,自己身子要緊,何苦為別的人苦了自己?」

德妃恨恨地道︰「那個賤人有什麼好?為什麼皇上老往她那里去?」

「皇上也不是老往她那里去,最常來的還是娘娘這里呢。其實,最生氣的應該是淑妃娘娘呢。」蘭朵兒勸慰道。

德妃臉上和緩了一些,但還是有些不甘心,道︰「皇上的心本就沒個定性,年紀也大了,也不知道過幾年會怎麼樣呢。眼下最要緊的是肚里這個小東西,還不知道是個公主還是皇子呢。」

「娘娘不用擔心。娘娘一定會生一個皇子的。」蘭朵兒也只能這樣安慰。

「不行本宮不能就這樣坐著等結果。」德妃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蘭朵兒詫異地看著德妃,不知道她又想出了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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