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倒不好再說什麼,只鼻子里哼了一聲,瞪了軒轅昴一眼,便起身陪皇後一起去看太子軒轅昊天。
軒轅昊天經過幾位太醫一番忙活,終于醒過來了,只是腿折了一條,上了夾板,不能下地走路了。見皇上和皇後來看他,雙目含淚,委屈地叫一聲︰「父皇母後……」還沒說話,淚水便滾了下來。
皇後一見,眼淚也如珠子般滾下來了,上前摟了軒轅昊天,叫道︰「我的兒,你受苦了。有什麼冤屈,只跟你父皇說,父皇給你做主。」
皇帝見皇後和太子兩人相擁而哭,心里也頗傷感。
軒轅昊天對皇帝道︰「父皇,你別怪昴弟。他只是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只怪我自己沒坐穩。」
皇後流著淚道︰「兒啊,你倒好心要是別人也像你這樣,便沒有這場是非了。只是你身為太子,本就已成是非的根本,躲也躲不過的。既然你愛惜皇弟,不如,我們就把太子位讓給中山王吧。也免了兄弟相殘,皇位之爭的悲劇。」
皇帝見太子寬容懂事,反為中山王求情,心中更是對太子憐惜,又听皇後這麼一說,才又警醒︰自己已經老了,若是任由朝中大臣分為太子派和中山派,一旦自己歸天,朝中勢必大亂,到時兄弟相爭,群臣推波助瀾,不知又有多少人被身不由己地裹挾入這場性命相搏的是非之中,又有多少人丟掉性命,最後自己的兒子們也會兩敗俱傷。這都是皇帝並不願看到的。所以,他在心中權衡著,忖度著,怎麼免了這場皇室的紛爭。
第二天,皇帝便在朝上宣布,中山王不宜再住在皇城,應到封地去上任。一個月後就離京。
回到後宮,康德妃便哭哭啼啼地來了,求皇帝撤詔,說軒轅昴還小,不能離了娘。
皇帝道︰「你這是婦人之見朕這麼做,是為了昴兒好。昴兒推太子的事,已是在朝中引起很不好的影響了。你和你哥哥在朝中干的那些事,當朕老糊涂不知道是吧?朕看在昴兒的面子上,只是不想太過責備你而已。雖然太子和昴兒都是朕的兒子,將來誰做皇帝都一樣。只是朕還得顧大局,為了祖宗打下的這片江山,朕不能不穩住朝中的局勢。」
康德妃無法,只得哭哭啼啼地去了。還得張羅著打點著軒轅昴的行裝。
康長卿在最初並沒有想過要軒轅昴將來做皇帝的想法,畢竟他知道軒轅昴並不是皇帝的兒子。但朝中大臣並不知道這一切,很大一部分人听說皇帝喜歡軒轅昴之後,特意前來拉攏和奉承康長卿。到後來,康長卿在諸多利誘之下,再也把持不住,改變了當初的想法,一心一意想要軒轅昴將來做皇帝,將來他康長卿便是皇帝的舅舅,地位當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
但是皇帝的這份詔書打碎了他的夢。中山王若是離開京都皇城,那此生便是再難回來的了,他康長卿也就成了別人的笑柄,再也無人理會他了。
不行,這絕對不行康長卿心中暗暗下著決心。
這日午間,德妃犯困,睡了一個中覺。蘭朵兒安排手下的宮女好好守著,自己抽空到洗衣坊去見過自己的師父,給她帶去了一些德妃賞她的精致點心,說了一會話,便回鳳藻宮去。
經過御花園前的月洞門時,蘭朵兒看到里面太子正拄著拐杖,一手搭著一個小太監的肩,一瘸一拐地練習走路呢。
陽光很好,但一道細小的光芒卻引起了蘭朵兒的警覺。那道光芒是從假山那邊發出的,雖然一閃即逝,但蘭朵兒卻很確定那是劍光。也就是說,假山背後有人,手上有武器。
蘭朵兒知道,宮里是不允許私自帶兵器的,宮內侍衛有兵器,但都是一隊一隊集體巡查,不會單獨一個人藏在假山後。
思及至此,蘭朵兒便明白過來,躲在假山後的人如果發難,太子便會有危險。她忙奔過去,叫道︰「太子爺,快離開那里」
不等她跑近,假山後的人已經一躍而起,以泰山壓頂之勢向太子撲來,手中長劍在日光下閃著刺目的亮光,裹挾著凌厲的殺氣。
小太監早已嚇得癱倒在地。
蘭朵兒和身撲過去,把太子的手臂扯住一帶,順勢把他扯到自己胸前,再一轉身以身護住太子。她听得背後破空之聲,急向旁側身。
那劍便走了空。但由于劍氣凌厲,又堪堪從蘭朵兒的手臂旁擦過,蘭朵兒的臂上便開了長長一個口子。雖然只是皮肉之傷,但鮮血卻一下子涌了出來。
蘭朵兒不敢徒手與那人接招,但步雲門最擅長的卻是輕功,所以她忙托了太子往月洞門外奔。太子也有十四、五歲了,身長體高,蘭朵兒托著他,卻並不費力。
刺客卻也不含糊,飛身又撲了過來。那劍挾著穿山破石的勁力向他們身後刺來,勢要洞穿兩人的身體,做那一箭雙雕的打算。
蘭朵兒腳上運勁一點,挾著太子,一起便斜斜飄了開去。
那劍又落了空。
刺客起初還以為是這宮女運氣好,剛巧躲過那一劍,但現在這一躍,才知人家功力深厚,是身懷絕技的高手呢。這一來,刺客心里便明白今日之事不諧,氣勢上也便低了下來。
蘭朵兒的輕功本就幾乎天下無人能及,那刺客一氣餒,就更趕不上了。
這些說起來話長,但時間上卻是電光火石一般,都是在瞬間發生的事。
蘭朵兒三兩步便躥到了御花園的月洞門邊,帶著太子沖了出去。
門外剛好有巡查侍衛經過,見蘭朵兒挾著太子從門里沖出,身上帶傷,很狼狽的樣子。「呼啦」一聲把他們圍住,領頭的喝道︰「大膽女刺客,把太子爺放下束手就擒,饒你不死」
「哎呀,我說你們這些奴才真是有眼無珠這位姐姐是救我的。刺客在里面呢。快,快,不能讓他跑了」太子頓著拐杖道。
「是,太子」侍衛們一涌而入,到御花園追刺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