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小白
王心童帶著衛幽轉悠了兩個來小時,逢人就問,居然沒有一個人見過柳葉青的,她站在街道上,心里頗為難受。
「姐姐,要不我們去城東看看?」
衛幽見王心童不大開心,揚起臉兒來對王心童說。
基地分為東南西北四大塊,兩條十字交叉的大路把基地像豆腐一樣劃分開來,城西是平民區,城西又分為兩塊,西北邊是異能者聚集地,西南邊兒是普通民眾居多,也有不甚合群的異能者在此居住,東城是貴族聚集地,東北是有錢有權的普通人或者舍得花錢的異能者居住地,東南是政-府所作地,他們這半天都在西城區轉悠,東城區還沒有去。
王心童看了看衛幽,又看了看周圍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想了想說︰
「還是回頭叫上鐘磊一起去吧,我們兩個畢竟不大安全,咱們還是先回家吧。」
衛幽抬頭有些不明白的看著王心童,她的眼里分明盛滿了擔憂和期待,那份迫不及待自己都看出來了,可為什麼要等著呢?真是不明白啊。
不過……
衛幽指著不遠處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大門說︰
「姐姐,咱們不如去登記處問問?」
王心童順著衛幽的手看過去,這里每天來的新人很多,登記處圍了很多人,她也不是沒想過去問問,可是他們肯說嗎?她還記得上午剛來地時候,登記處讓填表,他們都猶猶豫豫地不肯填,甚至還想著填寫假資料上去,是登記處地人要查看身份證,並且一再保證了這些資料會保密他們才會下筆如實填寫的。
饒是這樣,王心童也對莫小雅和趙子涵的資料偷瞄了一眼,看上去除了身份證上面的,其他地信息和實際情況應該有很大的出入。也就是鐘磊中規中矩的寫了,應該是真實資料吧。
方素覺下筆之間也有些猶豫,應該也隱瞞了一部分。
王心童這邊倒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她還怕填了假資料柳葉青找不到自己呢,父母估計這會兒在國外,情況不明,這也讓她很是擔憂。
心里胡思亂想著,王心童不知不覺地就邁步往基地大門那邊走去,基地地大門很寬很寬,有五六米的樣子,不過平日里大門都是關著的,只開著兩個小角門,一個是在基地登記過的人才能憑著徽章出入,另一個則是初次到基地的人進的,這里設了一個登記處第一次到蘇南基地的都要過來登記。
登記處很是簡陋,簡單地兩張桌子四張椅子,可此時卻是圍了不少人。從各地陸續發現僵尸到現在差不多過去兩個多月了,人們也都接受了現在的情況,一開始不願意跟隨撤離的人也都陸陸續續往就近的基地過來。
門外似乎還停了不少的車,不過大門沒有打開,想來是剛剛過來地人還沒有進行登記,不然一定會給開大門的。
他們的汽車在昨天晚上已經讓莫小雅收起來了,城里情況不明,好不容易找了一輛好車,還是藏起來比較安全。
王心童沒有過去登記處,而是站在了另外一個門口只要有人進來,她都要攔住人家問上一問有沒有見到過柳葉青。
那張兩人的合照不知道被多少人看過了,男的英俊帥氣,女的笑顏如花,對比眼前面色憔悴,目露擔憂的王心童,經歷過生死的人們也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來。
「沒見過。」
不知道是第幾個人這麼說了,王心童失望的垂下頭來,可是當再有人進來地時候,她還是揚起笑臉兒來,拿著錢包露出里面的照片上去問︰
「大叔,請問您見過他嗎?。」
「沒有。」
面色疲憊,身上沾滿了血跡的中年男人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喲哪兒來這麼漂亮地小姑娘」
大門口傳來一陣口哨聲,王心童看著剛剛進來地七八個人略微皺了下眉頭,剛才說話地是一個長得白白淨淨油頭粉面的家伙,討厭歸討厭,她卻還是揚起笑臉兒來拉著衛幽地手過去,亮出自己地錢包來問最前面冷著一張臉的面癱男︰
「請問見過他嗎?。」
「是誰啊?我來看看」
先前說話地小白臉兒一把奪過王心童手上的錢包,還把里面的照片給抽了出來放到眼前仔細端詳。
王心童面色一變,冷著臉說︰
「還給我」
小白臉兒嬉皮笑臉的說︰
「為什麼要還給你啊?就不」
王心童轉頭看向面癱男,見他沒有表示,心頭怒火更勝,她一揚下巴蔑視地看著小白臉兒︰
「敢跟我出去嗎?。」
「去哪兒?」小白臉兒上前一步勾起王心童圓潤的下巴笑得色迷迷地︰「要不找一間小旅館?」
王心童也不生氣,臉上露出一抹笑來,大大的眼楮里竟然溢滿了**,額上的秀發因為抬頭滑向了一邊,露出那鮮艷的火紅印記,整個人看起來竟然格外嫵媚,妖嬈。
「你說呢?要不,咱們出城去?」
聲音也格外甜膩,甜膩地讓一邊地面癱男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好啊好啊咱們去打野戰」
小白臉兒興奮的直點頭。
「小白」
面癱男不悅的呵斥了他一句。
王心童心頭冷哼一聲,原來真的是叫做小白啊她又媚媚地勾了小白一眼,另一只手從他手里拿回照片和錢包,手指在小白手心里順便撓了下。
衛幽驚訝地看著王心童和那個小白,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不過她卻是乖巧地松開了王心童的手抱著小藍站到了一邊。
手心里被撓了這麼一下子,小白的心都蕩漾起來了,他拉著王心童地手對面癱男丟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他就拉著人跑了。
衛幽一見,小小地身子趕緊從人群里鑽了出去。
「隊長。」
面癱男身後有人皺眉叫了他一句。
面癱男嘆口氣,看了一眼來來往往地人群,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茶棚說︰
「咱們過去等。」
小白興高采烈地拉著王心童跑出了城門,基地外面不遠處就有一片小樹林,小白拉著王心童就往樹林子里跑,衛幽看了看他們跑去地方向猶豫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王心童甜甜的笑著,看著拉著自己地小白眼底卻是越發深沉。她回頭看了一下,除了衛幽沒有任何人跟來,遠處的小路上來往地人也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邊。
進了樹林,王心童的笑容更勝,右手翻轉間,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現在了手中,她唇角勾起一抹冷冷地笑,右手狠狠地往前一劃。
「啊」
小白驚叫一聲,往前踉蹌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緩緩轉過頭來,右手傳來的刺痛讓他低下頭去,只見右手只剩下了光禿禿地手腕,他的右手還死死抓著剛才那個女孩的左手。
衛幽被那驚叫聲嚇了一條,猛地停住腳步瞪大眼看著眼前的一幕。
王心童冷冷一笑,匕首插回了後腰,左手抓著的那只斷手也拋了回去。
「你……你……你等著」
眼見著那只手落地,小白終于緩過神來,撿起自己的斷手撂下一句話就想往回跑。他們隊伍里有治愈系的異能者,這斷手還能接上,這女孩子看著不簡單那,還是躲著點兒為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烘」
王心童手一揮,一圈火猛地從地下鑽出圍著小白騰騰的燃燒著。
小白白皙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一片,白的甚至有些透明。他終于知道,對方這是想要自己地命了,他臉面也不要了,「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聲淚俱下地哭道︰
「小姐饒命啊小姐饒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王心童冷冷一笑,並不理睬他,雖然很想把眼前地人千刀萬剮或者閹了他讓他生不如死,可是這種小人最是可怕,沒有萬全的自保辦法,還是處之而後快方為上策
這里距離城門也近,萬一那群人見小白遲遲不回去生了疑也不好,她也只好給他一個痛快了。
雙手往上一抬,手心里出現兩組火焰,她毫不猶豫的把火焰往小白身上扔去,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啊」
火焰一沾身子立刻熊熊燃燒了起來,小白疼的滿地亂滾,周圍地草地被火一沾也立刻燃燒了起來。
「姐姐,快走」
衛幽怕火把整個樹林都燒起來了,連忙叫道,這一路上她可是知道了王心童火焰的厲害,潮濕的,剛剛從水里撈出來地樹木遇到她的火也是立刻就能夠燃燒起來,更別說這樹林里還有那麼多的枯樹枝了。
王心童搖搖頭,她要看著這個人渣死去她才會安心。
王心童懶歸懶,可是有著要不得的潔癖,衣服什麼地她可以穿的髒一些,可是吃的喝的要絕對干淨,飯前便後一定要洗手,不洗手就渾身不舒服,末世前能夠說這是個好習慣,末世之後這樣缺乏水的時候,她這樣地行為就屬于浪費水資源令人發指了。
第七十八章隊友
這些尚且不算,王心童的潔癖是打從心底里透出來的有些變態的,關系好的,她可以跟人同吃一碗飯,同睡一張床蓋一床被子,甚或穿一條內褲。若是不喜歡的人,看上一眼,她都會覺得髒了自己的眼楮,同呼吸一個房間的空氣,她也覺得自己的肺被污染了,就更不要說什麼和不喜歡的人笑臉相迎,甚或被踫上一踫了。
末世以前她還有所顧忌,被招惹了不過是惡作劇一下整一下人出口氣就算了,如今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誰還管得了誰,誰又怕了誰?
一個女孩子,單身走了半個月,難保不發生些什麼故事。這讓原本還不想做到那麼絕的她逐漸地狠下心來。
白羊座的她有著白羊座特有的天真,卻也有著天蠍座特有的記仇于無情。
衛幽看著火圈里來回翻滾嚎叫的人影嚇得直發抖,想要縮回王心童身後,卻被她死死扳住了肩膀面對著這一切,她手勁大的衛幽小臉兒都皺了起來。
小白的聲音逐漸弱小,到最後毫無聲息,只剩下中間一截大伙熊熊燃燒。
王心童看著那一動不動的影子輕輕皺了下眉,這才拉著衛幽說︰
「我們走。」
衛幽看看王心童,再回頭看看那仍舊燒著的大火,這麼一會兒工夫火已經開始向外蔓延,再過一會兒這個樹林都要被燒著了吧?
「他的朋友……」
快到城門口地時候,衛幽拉了下王心童的手,說。
王心童唇角噙著一抹嘲諷的笑︰
「這麼一個廢柴,想必他們也覺得頭疼吧。」
廢柴。
在受傷之後不想著怎麼保全自己地小命,只想著撂狠話回去搬救兵,而且連反抗都沒有就跪在地上求饒,不是廢柴是什麼?
距離基地越走越近,停在外面地汽車也都不見了,此時天色有些晚了,登記處的人也不大多了,王心童就加快了腳步剛好趕上去最後一個人離開,工作人員收拾桌子。
面癱男見三個人出去,兩個人回來,心頭就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覺,站起身來走到王心童身邊等著她給一個說法,卻發現人家根本不理他。
埋頭收拾桌子的工作人員小李見到桌前多了兩個人,笑mimi地抬頭正要說話,卻看到了兩人肩膀上的徽章,就愣了一下,隨即笑道︰
「有事?」
王心童拿出了照片重復著今天說了無數次地話︰
「請問您見過他嗎?柳葉青,您能幫我看看,他有沒有來過這里嗎?。」
小李臉上一臉的為難︰
「我們這都需要保密的。」
王心童勉強一笑,想了想,又回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後的面癱男,這會兒天都要黑了,該回來地都回來了,大門這邊因為晚上七點就要關門,這會兒已經沒有人進出了。她就從兜里掏出了四枚黃橙橙的晶核來︰
「麻煩您了」
小李面色就變了,他身邊的同伴看著那四枚晶核眼前一亮,正要開口說話,耳邊冷不防傳來一句︰
「喲,明晃晃地賄賂啊這可不行」
王心童轉頭看去,卻是這四個工作人員中唯一的女性,二十多歲地樣子,長的也不怎麼樣,說話卻這麼讓人听著不大舒服。
小李尷尬地笑了笑,低聲說了句︰
「抱歉。」
就抱著桌上一疊資料走了。
王心童怔怔地愣了一會兒,嘆口氣收起桌上的晶核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
面癱男攔住了王心童,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里等著她發完呆才開口說話。
王心童面無表情地看了面癱男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同伴,淡淡地開口︰
「人我殺了,要怎麼辦你開口。」
這才輪到面癱男無語了,想不到這個女孩子承認地如此干脆,這讓他始料未及。
「隊長。」
一個矮個子長相平庸卻有一雙晶亮的小眼楮地男人叫了一聲面癱男,然後上前低聲跟他說了幾句話。面癱男的眼楮隨著小眼楮男人的話往王心童身上飄了好幾次。
王心童心情不佳,懶怠給人好臉色,不過自己畢竟殺了對方地人,要是現在一走了之誰知道以後會不會背後被人捅刀子,還是現在說清楚的好。
小眼楮說完就退回去了,跟五個隊友站在一起低聲說些什麼。
面癱男臉上的神色柔和了一些,他對王心童說︰
「我是鷹佣兵團的隊長,王爍。請問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團隊。」
厄?
王心童有些模不清楚狀況了,這是怎麼回事兒?他們不是在談那個小白的事情嗎?怎麼轉到加入佣兵團了?加入他們?開玩笑吧?一群男人,自己加入豈不是進了狼窩了?更何況她還有自己的佣兵團隊呢。
見王心童面色怪異地看著他身後的隊友,王爍面上竟然現出一絲不好意思來,他說︰
「我們隊員很好的。」?
王心童狐疑地看著王爍,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爍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知曉她是在疑惑剛才小白地事情,他低咳一聲說︰
「姑娘,剛才都是誤會,那個小白剛加入我們團隊才幾天,因為他是木系異能者,還是一階,現在高階異能者很少,大多都在初級階段,我也才一階高段。」
這麼著急撇清關系啊……
這麼一個團隊……
王心童突然就笑了,頗為玩味。
雖說末世了,有些事情和末世以前就不一樣了,比如人性,比如人心,都赤luo=果地擺到了台面上看的更為清楚一些了,可是要是一個團隊也勾心斗角互相打壓抹黑不團結的話,那麼面臨大事之時誰還放心把自己的後背交給隊友呢?
這樣的團隊……
王爍見王心童仍舊不說話,就有些不耐了,自己已經很低聲下氣了,這個女孩子雖然能夠殺了一階的小白,說來也是小白戰斗技能不熟練,色-欲燻心,一個女孩子能有多大本事,這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王爍垂下了眼楮掩飾自己地不快,這麼眼楮一垂,就看到了王心童戴在手腕上的腕表,這樣地腕表他很熟悉,因為他手上也有一個,可眼前這個女孩腕表小表盤上地指針竟然指向了2這個數字。
由于不清楚現在異能最多可以達到多少階,所以這個測試等級的表盤雖然精準,卻也簡陋了一些,從0到10也只設置了這幾個數字,猛一看就像是一個小表一樣,可是那指針卻是用實打實的黃金做地,此時這指向數字2的金黃指針晃著王爍地眼楮,讓他更加不自在起來。
「童童,有情況。」
安靜了一天地小藍突然出聲道。
王心童心里「咦」了一聲,轉身從衛幽懷里接過了小藍,然後微微抬頭看了一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王爍,笑道︰
「不好意思,我有自己的佣兵團了,叫某天。既然那個小白跟你們沒什麼關系,想必你們也不會追究這麼一個人渣的生死了,他不一定糟蹋了多少良家少女呢。那麼沒事的話,後會有期。」
說完,也不待他們有反應,她徑自越過了王爍往城西走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除了城東隱約能見到有一些燈光以外,別的地方暮沉沉地透著一股悲涼。
到了家,方素覺已經做好了飯,大家都坐在堂屋等著她,桌子上點了一根細細地蠟燭。王心童看著這個蠟燭心里頓時就暖了起來。
「讓你們久等了。」
王心童走到自己地座位坐下,不好意思地笑道,順便把衛幽抱上了座位,給她端了飯,拿了筷子。
莫小雅無所謂地笑笑。
倒是趙子涵拉著王心童就嘀咕︰
「你去哪兒了?餓死我們了好在方素覺會做飯啊,要不等你回來我得餓趴下了怎麼樣?有沒有打听到什麼事情?哎呀,你都不知道,今天累死我們了蔬菜種子不多,不過還是找到了幾樣,沒有找到的也想辦法弄了點菜回來,回頭試試菜根能不能長成,書里寫的多麼神奇啊……」
眾人滿臉黑線,她倒是沒有察覺地繼續說︰
「你不知道啊,現在物價多貴啊昨天還覺得一百枚一級黃晶核就是一千枚初級晶核啊應該夠咱們霍霍一陣了吧,可是那青菜小小一把都要十枚初級晶核啊還是按兩賣的啊還有這個蠟燭咱們蘇南基地沒有電的啊電都限量供應給了政-府部門啊咱們平民百姓只有點蠟燭啊蠟燭多少錢你知道嗎?就這麼小小一截就要二十枚初級晶核啊」
王心童完全呆住了,這也太離譜了吧?
方素覺在一邊補充道︰
「也沒這麼離譜,主要是青菜比較貴,不過土豆紅薯之類地就便宜許多,一枚初級晶核一大袋子。」
王心童拍了拍胸口,笑道︰
「這還差不多。子涵,你不是餓了麼?趕緊吃飯。」
說著,她就給衛幽夾了一筷子的肉和一些青菜。
衛幽皺皺眉頭,很不情願地夾起肉來塞進嘴巴里。
看到衛幽這麼痛苦地吃肉,方素覺很想說不想吃就別吃了吧,可是看看別人,好像都對此視而不見,他就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也許這里面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