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紀事 如履薄冰 第十章 密談

作者 ︰ 照燒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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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自從踏入普魯士疆域,約瑟夫二世就迫不及待的拉開車窗往外探望。這兒過去是奧地利的西里西亞,是他**視為掌中明珠寧願用全部財產換取的地方,可如今已經是普魯士的西里西亞了。

遠處的紡織廠林立,蔚藍的天空下高聳的煙囪冒著白煙,寥寥升起。西里西亞是重要的亞麻產地,對于發展紡織業、增加財政稅收都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無論是過去的奧地利還是現在的普魯士,西里西亞都為其維持龐大的軍隊作出了突出的貢獻。

但不得不說,在腓特烈的手中,西里西亞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種變化從客觀角度來講是積極的。

約瑟夫二世對新興科技一向抱有濃厚的興趣,但他的母親瑪利亞*特蕾莎女皇卻將其鄙薄為沙俄帝國的無恥伎倆,不願意以高額的資金從意大利或者其他二流國家轉道收購沙俄帝國拒絕轉讓給奧地利的技術。

若論最先進科技在民生事業方面的應用,普魯士作為沙俄帝國輔助的同盟國,則是最為淋灕盡致的。

先進的蒸汽動力機械,高級的印染技術使得普魯士出產的紡織品僅次于沙俄帝國的紡織品成為歐洲市場上的搶手貨,即使是過去引領時尚潮流的法蘭西都不得不屈居于下了。

戰後的普魯士,憑借僅僅三百萬的人口開鑿了多條運河,既發展了航運,又灌溉了農田。相比之下,奧地利的戰後恢復步伐卻緩慢的多。

為此,母皇總是對沙俄帝國女皇的背信棄義憤憤不平,然而這又有什麼用呢?以仇恨的態度對待相鄰的強國是不明智的,母皇總是秉承哈布斯堡的高貴血統,不願意低頭向沙俄帝國女皇服軟,重新構築良好的俄奧關系。

尊嚴換不來利益,當今世界,厚顏無恥才是振興之道啊一位君主若是為了帝國的利益,為了人民的利益,無論多無恥都應該是應盡的責任

約瑟夫二世此時就是本著無恥的理念,背著母親偷偷越過國界與奧地利的死敵腓特烈國王會面,秘密商討瓜分波蘭的事項。

馬車駛入沙丘皇宮廣場大門,遠遠的就能看到腓特烈國王帶著人等候多時了。

約瑟夫二世下了馬車,兩位國王,一年輕一年老,相視而笑。摟著肩膀行相互親吻面頰,在共同的利益面前,兩人仿佛突然從世代仇敵變幻成為了最親密兄弟。

腓特烈國王率先開口說道︰「約瑟夫國王,您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我一向認為唯有年輕人的眼光才能更加進步。我很慶幸奧地利的未來屬于您,也很慶幸在當前的關鍵時刻能與您見面會談。」

「腓特烈國王,您謬贊了。」約瑟夫二世笑著回應道,「我們奧地利與法蘭西帝國都能化敵為友,與普魯士當然也不是不可能。事實上睦鄰友好的邊境關系是我們雙方追求的目標不是嗎?」。

兩人說完都哈哈大笑起來,接著腓特烈國王就拉著約瑟夫二世的手臂帶他步入了沙丘皇宮。

步入沙丘皇宮,約瑟夫二世還是感覺比較震驚的。普魯士這座皇宮佔地並不大,若是從歐洲各個君主的府邸來論,甚至可以稱之為「狹小」。四四方方的三層小樓,規矩的一如刻板的普魯士人。

相比之下,號稱小凡爾賽的美泉宮則華麗多了,母皇瑪利亞*特蕾莎在位二十多年期間又一再擴充,現在的美泉宮可以容納一千人居住,室內裝飾風格是洛可可式的,瓖金溜邊的花蕊枝蔓、貝殼造型等將整個宮殿裝飾的充滿了女性風格。

實際上,約瑟夫二世對于母皇擴建美泉宮一直表示不滿,七年戰爭後奧地利債台高築,瑪利亞*特蕾莎女皇一再聲稱由于奧地利缺乏普魯士的那樣的強大後援,國內經濟難以得到迅速恢復,可另一方面,美泉宮的擴建工程卻從未停過工,十多年來,維亞納的美泉宮已經從原本狩獵的小型夏宮改變成了座宏偉的洛可可宮廷建築了。

此時看到規模一般,內部陳設也堪稱簡陋的普魯士沙丘皇宮,約瑟夫心中涌出一股難以名狀的糾結。

「真讓您見笑了,我們普魯士皇室拮據的很。」腓特烈國王謙遜的說道,但他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沒有任何謙遜的含義。

約瑟夫二世沒有回答,他略帶尷尬的加快了腳步。

由于是密談,腓特烈國王便把地點定在了自己的私人辦公室。普魯士廷臣們對于約瑟夫二世的到來一無所知,若是他們知曉仇敵奧地利的現任國王在柏林,恐怕又是一場大亂子。當然若是奧地利方知曉,約瑟夫也難以與他的母皇交代。

兩人進了屋,腓特烈國王便斥退了所有的侍從和近臣,他示意約瑟夫在辦公桌對面的座位上落座,自己走到邊桌前親自端來了兩個碟子。

「我們普魯士最著名的黑森林蛋糕,您嘗嘗看,中間的夾層綴滿了黑森林地區最新出產的櫻桃,絕對的味美多汁。我敢說相比起奧地利的維也納巧克力杏仁蛋糕也並不遜色。」

約瑟夫接過碟子,用小勺挖起一塊送入嘴中,的確,不添加任何巧克力成分的櫻桃女乃油蛋糕味道相當醇厚,而且並不太甜。

腓特烈國王坐到辦公桌前,也開始慢慢的品起蛋糕,似乎並不急于進入會談主題。

年輕的約瑟夫明顯沒有那麼沉穩的氣度,他吃了幾口就隨手將蛋糕放置在辦公桌上,開口道︰「味道很不錯,只可惜不夠甜,還不足以令我垂涎欲滴。」

腓特烈國王閉著眼楮品味蛋糕的純美,听他這麼一說便回應道︰「年紀大了,就不敢吃太多甜的東西了。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看起來令人胃口大開的食物,吃到嘴里卻會越難消化。」

約瑟夫臉色微紅︰「若是普魯士害怕消化不良,那我奧地利可就不客氣了,我們奧地利人的腸胃和我們的身體一樣強壯。」

「哦?是嗎?」。腓特烈露出淡淡的嘲諷笑容,「要知道有時候消化不良並非出自內因,而有可能被外部的力量引發,譬如東邊那位……」

「沙俄帝國的女皇?據我所知她此時正在忙于內部改革呢。」約瑟夫故意以肯定的語氣說道,「農奴制改革可是件大事,沒個三五年別想國內太平,我恐怕她現在無暇他顧。」

腓特烈國王卻笑了︰「若您是這麼認為的,那恐怕就大錯特錯了。那位女皇陛下精明的出乎我們的想象,而且為人貪婪足夠無恥,我想她不會對波蘭視若無睹的。就算我們現在能吃得下,說不定到時候也得重新吐出來。」

「您是說她會出兵?」約瑟夫不由有點緊張了。

「一切都難以預料。」腓特烈說,「我想最穩妥的方式是先與那位女皇陛下互通有無,就像我們今天一樣大家坐下來把蛋糕切好分均勻,哪怕有點偏頗,互相商量穩妥了總是不會太吃虧的。但是若我們趁機自主行事,將來未必不會被打得全部吐出來。」

「國王陛下」約瑟夫略帶激動的站起了身,「您當年馳騁疆場的勇氣呢?您當年可是號稱普魯士的軍魂啊如今短短幾年就被金錢和利益消磨殆盡了嗎?正是為了避免爭端,盡快的瓜分波蘭,我才秘密前來柏林與您會談,可如今若是按照您的想法將沙俄帝國也拉進來,您覺得波蘭這塊蛋糕還能有多少劃給我們?盤子里剩余的蛋糕屑嗎?」。

腓特烈國王倒沒有生氣,他安撫性的揮揮手︰「年輕人,稍安勿躁。不如先說說你的計劃?」

「我的計劃?」約瑟夫冷靜下來重新落座,「很簡單,波蘭議會中的貴族主要分成三部分,傾俄派、傾普派和傾奧派。只要我們指示他們中的某些人借國王逝世的機會挑起國內紛爭,再向我們奧地利和普魯士借兵求援,我們就有足夠的理由進駐波蘭。我的人從南部出發,您可以從北路走,我們以中部地區劃定界限,盡快將這塊蛋糕一口吞下。等三五年沙俄帝國解決內部事務回過神來的時候,大勢已定,就算是整個歐洲的輿論都不會容許她朝我們開槍的。所謂先佔先得天經地義。」

腓特烈國王開始沉吟,事實上他考慮的第二方案也與約瑟夫的差不多。

「到時候我們還可以聯合大英帝國或者法蘭西等對俄有意見的國家,一直對她施壓。我想相比沙俄帝國,英國更願意看到波蘭被我們兩家吃下。」約瑟夫二世再次添油加醋的說道。

「有多少把握?」腓特烈國王不由也心動了。

「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約瑟夫笑眯眯的說道,「你我都知道沙俄帝國的西軍正在回京訴職,她西部邊境力量驟然減弱,此時若波蘭鬧起來了,那位女皇也得權衡利弊吧?我的母皇已經聯絡了沙俄帝國人民意志黨,恐怕不久俄國境內就要大亂了,我們的機會也就到了,不好好把握住可是要抱憾終身的啊

如此一來,目前我們只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們兩家該怎麼切這塊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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