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秋桃進來過一次,看她們玩地是不亦樂乎,也沒言語,站了一會兒,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夜黑 的,沒有一點光亮。
花園中的樹林南面,突然露出了一個洞口,緊接著閃出一個蒙面的丫鬟。
蒙面丫鬟出現的一瞬間,王玥懷里的繡帕陣法「嘩」的一聲啟動了起來,睡夢中的王玥心里沒來由地「咯 」一下,一股不安的感覺驀地把她驚醒了。
她揉著惺忪的眼楮,驚訝地左瞧瞧右瞧瞧,猛然瞅到她放在內衣口袋里的繡帕陣法,竟然鑽了出來,上面有一個小小的蒙面丫鬟,一明一滅的。
咦,這不是昨天的蒙面丫鬟麼?王玥心里嘀咕著,她終于明白了,原來是她繡帕陣法中的記憶陣法把她給喚醒了。
她急忙一骨碌爬坐起來,凝神運目,向著花園中樹林的南面望去,就見昨晚見到的那個蒙面丫鬟,正快速地穿過樹林花園,朝著院子中急匆匆地行來。
到了東跨院的院牆跟前,她一個縱躍,跳進了東跨院,迅速走到思思的屋子門口,閃身入內,沒過一會兒,又推門走了出來,向著西邊偏僻的粗使丫鬟們的屋子走去。
王玥等了很久,也沒有見她出來,遂躺倒在床上,瞪著一雙大眼楮,茫然地看著黑乎乎的屋頂,百思不得其解。
她忽然想到隔壁的阿明,心里想到,自有操心的人,也別浪費腦細胞了,于是她丟下不再想,睡她的大頭覺去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王玥就睜開了眼楮,她看到錢婉兒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瞅著她發呆。
王玥揉了揉眼楮,好笑地瞅著錢婉兒,伸出小手拽了拽錢婉兒的衣襟說道︰「大小姐,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大清早坐在床上發呆。」
錢婉兒臉上絲毫笑意也沒有,她呆呆地望著王玥,一句話也不說。
倒把王玥給弄得愣住了,她慌忙緊張地拽著錢婉兒的手,疑惑地問道︰「大小姐,你到底怎麼了?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錢婉兒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王玥狐疑地朝屋子里打量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麼變化,于是她轉回頭,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了錢婉兒一會兒,又往她身邊挪了挪,拽了她的小手輕輕地搖了搖。
錢婉兒依然傻呆呆地望著她,沒有任何反應。
這下王玥是真得著急了,慌忙一骨碌爬起來,盯著錢婉兒的眼楮,雙手搬著她的肩膀,使勁地搖了搖,焦急地輕聲低低問道︰「大小姐,你到底怎麼了?」
錢婉兒的眼珠兒驀地動了一下,她終于看到了王玥,眼淚「刷」地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望著王玥哽咽地說道︰「玥玥,我想娘,想爹,我好害怕。」說著趴在王玥的肩膀上就輕輕地啜泣起來。
王玥安撫地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低低地勸解著︰「別怕,我們總會找到爹跟娘的。」
錢婉兒趴在王玥的肩膀上繼續哽咽地說道︰「玥玥,我還是害怕。」
王玥一邊輕輕拍著她,一邊安慰地說道︰「大小姐,不怕,玥玥陪著你的,對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害怕?」
錢婉兒哽咽著抬起頭,看著王玥,用口型對王玥說道︰「從昨晚到今天早晨,我叫明哥哥好幾次了,他都沒有回音。」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王玥急忙從內衣口袋里取出繡帕陣法,隨手輕輕一揮,繡帕陣法啟動。
王玥輕輕地擁住哭泣的錢婉兒柔聲說道︰「就是因為你明哥哥沒理你,你就這麼難過麼?」
錢婉兒愣怔了一下,抽了抽鼻子,不好意思地抬起頭,瞅著王玥哽咽地說道︰「玥玥,我是怕沒有人來保護我們啊,他不理我,我擔心他出什麼意外的,所以心里沒有底。」
王玥不置可否地望著錢婉兒輕聲說道︰「難道他回答你,你心里就有底了麼?大小姐,我們最終還是要靠自己的,你憑什麼相信他?」
錢婉兒搖著頭,哽咽地說道︰「不是,不是的,玥玥,我看到他就是感覺可親,他就象哥哥一樣啊。」
王玥無語地看著錢婉兒,思索了一會兒,抓住她的兩個胳膊堅決地說道︰「錢婉兒,看著我。」說著她凝神睜大眼楮,專注地盯著錢婉兒的眼楮。
順著錢婉兒的眼楮,她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在錢婉兒的花的外面,竟然包裹了一層紅煦煦的朦朧虛幻的赤練花。
王玥被嚇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定定地瞅著錢婉兒柔聲說道︰「大小姐,來到這里之後,你身體感覺到有什麼不舒服麼?」
錢婉兒歪著小腦袋瓜,想了想低低地說道︰「沒有啊,剛來的時候,感覺身上特別冷,遇到明哥哥感覺好多了,全身暖洋洋的,很舒服的。」
王玥心里嘀咕著,這里是龍潭虎穴啊,我的大小姐,這可怎麼跟你說呢?
錢婉兒卻還在歷數阿明對她的種種種種好。
一股無力感充斥了王玥的全身,她突然感覺前途是如此地渺茫,自己就象是人家手里的螞蚱,怎麼蹦也蹦不出去。
她頹廢地一下子躺倒在床上,望著屋頂發起呆來。
她現在特別後悔,怎麼就稀里糊涂地跟著小玥來到這個沒有人權、沒有法制的世界呢?真懷念前世的和平年代啊,好想念無憂無慮的時光,好想念愛她的爸爸跟媽媽。
錢婉兒看到王玥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心里是更加地緊張害怕,哽咽地拉著王玥的胳膊低聲說道︰「玥玥,我們怎麼辦啊?」
王玥心里沒好氣地嘀咕著,怎麼辦?能怎麼辦啊,涼拌唄。嗨,順著日子過吧,想那麼多干嗎?車到山前總能找到路的。
一個翻身,她坐起來,一邊幫錢婉兒擦著眼淚,一邊看著錢婉兒說道︰「大小姐,哭沒有用的,我們不哭,照舊象昨天那樣玩兒,哪里也不去,就在屋里玩兒。」
錢婉兒擦了擦眼淚,看著她點了點頭。
王玥手一揮,收了繡帕陣法,取出翻繩跟錢婉兒玩起了撐交。
門「吱~」地一聲推開了,一陣笑語聲傳來︰「婉兒小姐,你跟玥玥今天起來的好早啊,玥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想听不?」王玥跟錢婉兒不用轉身也知道,來的肯定是秋桃。
王玥一邊跟錢婉兒翻撐交,一邊瞥了她一眼說道︰「呀,秋桃姐姐來了,今天大小姐起得早,把我拽起來陪她玩呢,你看,衣服都還沒穿呢,秋桃姐姐可別說我懶啊。」說著嘻嘻地笑了兩聲。
錢婉兒瞟了秋桃一眼,無奈地瞅著王玥,微微嘆了口氣。
秋桃輕笑著說道︰「你這丫頭,我可沒說你懶啊。」
王玥歪著小腦袋瓜,瞧著秋桃天真的問道︰「秋桃姐姐剛剛說得是什麼好消息啊?快說說,大小姐也想听呢。」說著她急忙給錢婉兒使了個眼色,又笑了起來。
秋桃邊取過她們的衣服放到床上邊說道︰「思思姐姐的病好了,下午就來看你們了,高興吧。」
錢婉兒小腦袋一歪,瞧著秋桃問道︰「思思姐姐的病好了?真快啊,這才一天,還是讓她在歇歇吧。」
秋桃笑著說道︰「可不是,都在奇怪呢?她們三個今天一早啊,全都好了,本來她今天上午就想來看婉兒小姐的,是夫人說既然病才好,就再休息半天吧,這才說下午過來看婉兒小姐的。」
王玥低頭提著鞋子,沉思了一會兒,笑著抬頭瞅著秋桃說道︰「秋桃姐姐,你說三個姐姐全都好了麼?」
秋桃一邊整理著床鋪,一邊開心地說道︰「是啊,今天早上全好了,只不過墜兒地眼楮旁邊有點抓傷,人不僅醒過來了,還活蹦亂跳的,徹底是沒事了。」
王玥靈機一動,沖著錢婉兒眨了眨眼楮說道︰「大小姐,我們瞧瞧她們去吧。」
錢婉兒瞧著王玥朝她眨眼楮,瞅著她點了點頭說道︰「好啊,玥玥,我們走。」
秋桃忙攔住她倆,笑著說道︰「不用去看了,她們正打掃屋子,趕病氣呢,你們去了豈不是找病,快洗臉刷牙吃早飯吧,婉兒小姐要想去花園玩,奴婢陪著你去啊,可別跟玥玥單獨去。」
錢婉兒笑著說道︰「我跟玥玥今天上午啊,哪兒都不去,就在屋子里比賽翻撐交,秋桃姐姐要想玩,就給我們做裁判吧。」
秋桃眼珠微微轉了轉,笑著說道︰「好啊,就給你們做裁判。」
下午,思思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王玥仔細地瞧著她,跟偷藥那天晚上的思思竟然大不相同,這個笑語可親,那個僵硬呆滯;這個動作輕盈,那個動作遲緩。
差別怎麼這麼大呢?王玥心里嘀咕著,就是裝也不好裝吧。
思思瞧著王玥盯著她看,嬉笑地說道︰「幾天不見,玥玥不認識姐姐了麼?」
王玥忙從愣怔中醒過神來,望著思思淘氣地笑著說道︰「姐姐,倒是有點不認得了。」說著她笑開了。
思思走過來,輕輕地拍了拍王玥,笑著呵斥道︰「你個小蹄子,也來取笑我。」說著就要咯吱王玥的咯吱窩。
王玥忙笑著伸著小手阻攔道︰「思思姐姐,玥玥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