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慧忙伸手接過,正要遞給夫人。
夫人瞥了一眼,沖著慧慧擺了擺手。
慧慧拿在手里又站在了夫人的旁邊。
站在繡品前的王玥一邊望著寒梅圖,一邊側耳專心地听著夫人他們幾個人的對話。
夫人朝錢婉兒跟王玥的方向瞧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低聲點說,別嚇著孩子們。」
阿根眼楮望著夫人,欲言又止。
夫人靜靜地瞧著他,等待著他的回話。
慧慧在旁邊見了,一雙大眼楮忽閃兩下,轉而一想,了然地說道︰「你就快說吧,無關的人早打發的遠了。」說著瞟著遠處的王玥跟錢婉兒一眼,又催促道︰「那兩個還是小孩子,你就快講吧。」
阿根這才聲音低低地繼續說道︰「阿富說,他是二爺派過來的,二爺讓他想方設法把婉兒小姐給虜回去,事情辦成後,就想辦法給他和秋紅贖身,秋紅是他自幼定的女圭女圭親,兩個人從小青梅竹馬,他再三讓我們求夫人放過秋紅。」說著這里,他伸出左手,張開緊緊握著地手,在他的手心里,有一瓶微微散發著綠光的小瓶子。
阿根盯著小瓶子看了一眼,又抬頭回夫人道︰「阿富說他沒想到二爺會這麼狠,竟然騙他說如果被抓了,把這兩粒丹藥吃了,能讓他睡個三天三夜,到時候他們再想辦法把他給救過來,幸虧他多了個心眼,只吃了一粒。可就這樣,他也是睡了一會兒就醒了,感覺胸悶難當,全身都難受、疼痛,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害怕了,把一切都招了,臨死前還一直叫著他們騙了我,他們騙了我,就這樣全身疼痛而亡。」
王玥听著他們的對話,當听到全身疼痛而亡的時候,總好像以前在哪里听到過一種毒藥,死法也是很慘的,她細細地思索著,猛然眼楮一亮,想起來了,是傷了爹的那把刀,對了,叫十八三毒菊花刀,中者,先昏迷十八天,在痴傻十八天,最後瘋狂十八天,在瘋狂中殫精竭慮而亡,這個是全身疼痛而亡,都夠損的。
等阿根講完,慧慧走過來接過那個小瓶子,悄悄地走到夫人身邊,睜著一雙眼楮瞧著夫人,邊遞給她邊低聲私語道︰「夫人,二爺身邊有會使毒的人,要當心啊。」
夫人輕輕地點了點頭,接過小瓶子,正要打開瓶蓋,阿明忙說道︰「夫人,我來吧,我懂點藥。」
阿明上前兩步,接過夫人遞過來的閃著綠光的小瓶子,運起靈力,兩只手上裹了一層光幕,輕輕運力,打開了小瓶子。
只見一縷煙霧從小瓶子里快速地飄了出來,迅速地在屋子中飄散開來。
阿明一看那一縷煙霧,正要蓋上小瓶子的蓋子,就見他身後的阿根狡黠的一笑,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阿明要蓋蓋子的手,嘴角冷漠地笑著瞧著他說道︰「倒下,倒下,倒下。」
阿明果然听話得在他說第三聲倒下的時候,「撲通」一聲攥著小瓶子跌倒在了地上。
錢婉兒正盯著寒梅圖中飄飄灑灑地雪花看得入神,听到動靜,就要往後瞧,王玥急忙擋住她的視線,捂住她的小嘴巴,在她耳邊嘀咕道︰「危險。」拉著她就鑽進了旁邊的桌子底下。
王玥跟錢婉兒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錢婉兒懷里的小白狐掙扎著就蹦出她的懷抱,隱蔽地悄悄向著夫人的方向跑了過去。
王玥在桌子底下瞧著,心里暗暗贊道,不愧是忠心護主的小白狐啊。
阿根笑著走向夫人,慧慧強撐著暈了的頭上前一步,站在了夫人與阿根之間,大聲呵斥道︰「阿根,你要干什麼?」
阿根把她卜楞到一邊,不屑地說道︰「你也給我倒下吧。」
慧慧身不由己地也「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上。
夫人冷冷地打量著走近的阿根,一言不發。
王玥的小手心緊緊地攥著錢婉兒的小手,兩人大氣都不敢出,她望向錢婉兒。
錢婉兒也正瞧著她,兩人是小眼瞪小眼。
王玥忙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在小嘴巴上比了一個不說話的動作。
錢婉兒會意地輕輕點了點頭。
王玥心里很奇怪,阿明暈倒了,慧慧暈倒了,但是她跟錢婉兒怎麼就沒暈倒呢?
她豎起耳朵,凝神仔細地傾听著外邊的動靜。
一陣沉默後,就听夫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阿根,你在別院呆了多久?」
阿根狡猾地一笑說道︰「夫人高明啊,實在是高。」
他又往前輕輕地邁了一步,得意地笑著說道︰「今天夫人可得听我的了,你現在雖然還沒有昏迷,只要你站起來,就會立刻跌倒,這種毒就叫站著倒,不信我們可以試試,這站著倒可是試了好多人了,從來就沒遇到一個不倒的。」
夫人瞅著他冷冷地一笑說道︰「我不試,放心,我是不會站起來的,因為我還想看看你是怎麼跌倒的。」
阿根听了,反倒笑了,他不由自主地說道︰「我可是用毒的行家,怎麼可能毒倒我呢?」
夫人的眼光愈來愈冰冷,如果眼楮能殺死人的話,估計阿根已經死很多次了。
夫人緊緊地咬著牙,寒目盯著他冷笑地瞧了一會兒說道︰「是誰讓你來害我的?」
阿根狡猾地一笑說道︰「夫人是飛花之體,人人都想得到,更何況是我了,對了,現在又多了一個飛花之體。」說著,他眼楮往王玥跟錢婉兒藏身的桌子處看了幾眼。
王玥跟錢婉兒不由地全身打了個哆嗦,一瞬間,她剛才空著的小手里已經緊緊地攥了一塊繡帕陣法,實在不得已,只有扔出繡品陣法自救了,她在心里嘀咕著。
夫人讓阿根氣得不怒反倒笑了,瞧著他笑眯眯地說道︰「你就這麼自信你一定能得到飛花之體麼?」
阿根突然仰頭「哈哈哈」地笑了三聲大聲說道︰「夫人,我這站著倒足以暈倒這一院子的人了,你現在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為了等這個毒,我可是隱姓埋名半年多啊。」
夫人低下頭幽幽地說道︰「阿根在我這別院可是生活了有幾十年了,怎麼,你把他害了麼?既然都到這一步了,你也別隱姓埋名了,告訴我你是誰吧,讓我也知道知道你到底是哪一路的英雄豪杰。」英雄豪杰四個字,夫人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里蹦出來的。
阿根卻笑著說道︰「夫人可別難為我,這可是不能讓你瞧的。」
夫人猛地抬起頭,睜著耀目的眼楮望向阿根,語氣柔婉地問道︰「我是誰?」
阿根掙扎地欲要轉移開雙目,卻怎麼也移不開,就好像他的眼楮一時都離不開那明耀的目光,慢慢地慢慢地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我是誰?」他喃喃道,思索了一會兒道︰「想起來了,我是五十五號,五十五號。」
夫人又問道︰「院子里還有幾號?」
「院子里還有幾號?院子里還有幾號?」他喃喃自語道︰「還有七十七號,七十七號。」
「七十七號是院子里的誰?」夫人緊接著問道。
「七十七號是院子里的誰?七十七號是院子里的誰?秋桃啊,真笨,秋桃都差點忘記了。」說著他抬手拍了自己的腦門一巴掌。
秋桃,曾經有過刺鼻氣味的秋桃,王玥與錢婉兒小眼瞪小眼地心道,果然果然,辛虧對她多了個心眼,否則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呆著呢,如果真那樣,情況肯定很悲慘了。
夫人強睜著耀目的眼楮,緊緊地盯著他,又接著問道︰「誰派你們來的?」
阿根呆呆地說道︰「誰派我們來的?誰派我們來的?對,想起來了,是三十號,三十號派我們來的。」
夫人微微喘了口氣,又逼問道︰「三十號的名字叫什麼?」
「三十號的名字叫什麼?當然叫三十號了。」說道這里他猛然醒悟過來,怒瞪了夫人一眼大聲叱道︰「你現在就跟我走。」說著伸手就朝夫人抓來。
旁邊突然多出一團白色的絨球,沖著他的面門就撞了過去,他猝不及防下,鼻子一疼,忙用手去捂鼻子,模了滿手的鮮血。
那團白色絨球沖著夫人跑了過去。
夫人用力一蹬,她坐的凳子帶著她向後滑了約七、八步的樣子,面前立刻豎起來一道閃閃發光地防護罩,她在里面急促地咳嗽了起來。
阿根沒抓到夫人,心里不由地大急,他氣得憤怒地瞪著夫人的方向,正要再次沖過來,後邊的阿明跟慧慧陡然運起靈力,沖著阿根各自施展了一個法決。
兩道劍芒沖著阿根的身體飛去,淬不及防之下,阿根中個正著,「撲通」一聲,一個狗吃屎,跌倒在地上。
阿明甩出一個曲曲彎彎地繩子類的東西,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王玥凝神運目一直瞧著這邊的動靜,夫人的防護罩打開的一霎那,王玥一愣,怎麼跟爹做的項鏈那麼象呢?她又細細地打量著防護罩,比爹給自己做的要幼稚的多。
小白狐急得繞著夫人轉了一圈又一圈,夫人瞅著小白狐咳嗽著說道︰「我沒事,你別轉了,轉得我頭都暈了。」
慧慧迅速地彈跳起來,快步向夫人跑去,防護罩依然在閃閃的發著光。
慧慧擰身一轉,走進了光幕中,扶著低低咳嗽的夫人緊張地叫道︰「夫人,夫人,三老爺不在,你可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