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他驀地收了臉上的笑容,不屑地瞥了左冷天一眼,甩了甩袖子,了然地冷冷說道︰「你還是省省心吧,倘若不是你在半個月前才把那灑種子的地方告訴般若寺,我們又怎能兩個多月都不修煉呢?」
說到這里,他的眼神驀地變得尖銳起來,嫌惡地看著左冷天,語氣越發冰冷地說道︰「倘若不是教主過問,只怕你還不會分給般若寺吧,來人,夜深了,閉寺。」說著他臉色一變,冷冷地吩咐手下道。
從兩旁的屋子中立刻出來了十多個人,巴魚兒也在其中,排在最後,他們看了看左冷天,又仔細地瞧了瞧福滿多,知道寺主已然惱怒,有八、九個弟子匆匆地閃身出了院門,分別去各個分寺傳訊了,剩下的人都整齊地站在院子里,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看著左冷天清冷地拱手謙讓道︰「弟子們得命閉寺,請無關人等速速離寺。」
左冷天知道,這般若寺倘若閉關,最少也要關門一個月,這一個月,福滿多的女兒是休想離開般若寺了,想到這里,他得意地痛快邁步朝外邊兒走去。
你道這左冷天來此卻是為了什麼?
早在福綢兒尋親來到這里的時候,他就一眼瞧上了,看著貌美如花的福綢兒,他是一心一意地想據為己有,妄想娶她做妻子,好行雙修之道,倘若不是中間橫插著福滿多,只怕他早就得手了,他跟福滿多從相識以來就面和心不和,想要把福綢兒娶到手,卻是千難萬難。
好在他以前為教主立下過汗馬功勞,教主曾答應過,可以滿足他的一個要求,由于他當時心里沒有任何需求,也就沒提出什麼要求,這次,等教主出關後,他一定要立刻提出來。
福滿多自然也不傻,他從來就跟左冷天不對付,一直不登門的人突然多次登門拜訪,沒有了以前的劍拔弩張,雖說是來拜訪他,可他早就從左冷天多次踏入般若寺中看出了端倪,知道他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啊,所以也才有了前面讓福綢兒速速離開之說。
福綢兒來到般若寺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漸漸地與陸羽暗生情愫,福滿多自然是瞧得分明。
他本就十分喜歡陸羽,加上陸羽又是俗家弟子,想著他做自己的女婿,可是比左冷天瞧著順眼得多了。
更何況左冷天早已有過幾房妻室,都是結婚沒滿三年就突然死亡,福滿多自是不希望才相聚的女兒落入左冷天的手中。
于是他尋了陸羽頂撞萬冥谷谷主的由頭,懲罰了陸羽,將他趕出了寺門,想著讓他與女兒恩愛一生才是正事。
至于福靈兒,一者,由于她的年齡太小,怕拖累到福綢兒,再者,福靈兒丹田的粉色花已經顯現出來,最重要的一點兒就是還沒有完全隱藏起來,而要想徹底地把它隱藏起來,沒有半年的時間根本是藏不住的,所以他只好做如此的安排。
如今看來,福綢兒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的了,只好再等待機會了,可惜這里是寺廟,不然直接給他們把婚事操辦了也就是了,福滿多異常郁悶的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地思索著。
卻說此時的王玥跟元陽,隱身藏在珊瑚叢中,當左冷天轉過身來、冷冷地看著珊瑚叢的時候,元陽急忙挺身遮擋在王玥的前面,徹底把她給遮掩住,這才險險地過了一關,待到左冷天走出了這座院子,福滿多神絲不守地轉身進了里屋,他倆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元陽在心神中對王玥低低地交代道︰「他們這一閉寺,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開門了,我想在這里繼續瞧上一瞧,一個般若寺,一個清虛觀,還有教主,他們都修煉吸花大法,究竟要圖謀什麼?我很好奇呢?」
他思索著在心神中繼續跟王玥商量道︰「玥,為了安全起見,我先送你出去,到上面尋個安全的地方安置,然後再回來探看,可以麼?」
王玥一听,元陽又要送她離開,好像她是他的拖累一般,立刻瞪了他一眼,生氣地扭過臉去,不再搭理他了。
元陽不由笑著攬過她的肩膀,在心神中哄勸道︰「玥,我是在為你的安全著想啊。」
王玥生氣地斜了他一眼,不樂意地堅決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猛然一陣光芒閃過,護寺大陣啟動了起來。
元陽抬起頭看了看那陣法,雙手緊緊地攬著王玥的腰,在她的唇瓣兒上輕輕啄了一口,一雙眼楮清靜如秋水般地瞅著她在心神中說道︰」現在你再想走,怕是要費上一些功夫了,罷了罷了,既然如此,你就隨我深入地府探看個究竟吧,說實話,你在外邊,我心里也不會放心的。」說著他突然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輕輕地咬了咬王玥的唇角。
王玥本要推拒的手,因著他的這一番話與動作頓時變得軟綿綿的,心里的悶氣早已跑到爪哇國去了,害羞地扭了扭頭,把紅透了的臉深深地埋在了元陽的胸口。
元陽看得心里一漾,笑著抬眼看了看對面的屋子,並沒有任何動靜,隨即他又警惕地注視著四周,尋找著他們的藏身之處。
院子里除了珊瑚叢還是珊瑚叢,所不同的,也就是珊瑚的多少而已,他們藏身的珊瑚叢已經是此處珊瑚比較多得了,可般若寺最少要閉關一個月,他們總不能每日都隱身在此處吧。
王玥此時也抬起頭用乾坤眼仔細地尋找了起來,她猛然看到遠處有一個極其狹小的低矮屋子,指著那里在心神中對元陽低低地說道︰「陽,你且看那里,我們藏身在此處如何?」
元陽順著王玥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扭臉倪了她一眼,笑著說道︰「我不能讓我的玥住在此處,你別管了,我已經尋到藏身之所了,你現在看對面的屋子里,里邊的人是在修煉他們說得吸花大法麼?」說著他輕輕地把王玥攬回他的懷抱里。
王玥偎在元陽的懷里,舉目看去,瞧見屋子里的福滿多舉著手里的大瓶子,正在細細地查看,隨後對著那個大瓶子打出了一道法決,漸漸地,一條金色的絲線在瓶子里慢慢的顯現了出來,接著又是一條,接連出來了幾十條絲線,他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運法決快速地把那些金線抽取出來,又取出一個雕刻著精美細致花紋的瓶子,小心翼翼地把那一條條金線收在了里邊,眼中含淚的看了又看,盞茶功夫後,才收進了他隨身攜帶的儲物手鐲里。
在那團金線出現的一瞬間,王玥猛然感覺有一股吸力從自己的體內狂涌而出,不由地跟著微微地晃了晃身體,幸虧她及時止住了。
元陽緊張地看著她,在心神中詢問道︰「玥,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
王玥微怔地搖了搖頭,在心神中說道︰「不是,奇怪啊,為什麼我看到那個人抽取出來的金線會有一種想要吸收的沖動呢?」
元陽听了一怔,立刻專注地瞧了過去。
此時,屋子里的福滿多已經打開了屋門,朝著方才出來的屋子中走去。
王玥跟元陽的目光一直尾隨著他。
福滿多進到屋子里,走到那盆水的旁邊,低著頭看了看,毅然地伸出手,放在盆子的上空約四、五寸的位子,手心向下,對著水里的八爪魚崽運起了功。
約一個時辰後,他才對著外邊大聲喊道︰「來人,倒了吧。」
從側屋閃身出來了一個弟子,王玥一瞧,竟然是巴魚兒。
巴魚兒進屋對著福滿多低聲應諾了,才走到盆子旁邊,端起盆子就往外邊走去。
元陽深思著低低地在心神中對王玥說道︰「那些八爪魚此時都翻肚子了,只是他的這一番作為卻讓人深思啊。」
王玥掃了一眼巴魚兒端著的盆子,點了點頭,默默地看著屋里的人。
屋子里的福滿多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臉上突然露出了笑顏。
待巴魚兒拿著盆子回來,他低低地吩咐道︰「這一個月中,你就不必再去那個島上收集八爪魚魚崽了,我現在修煉,需要稍微大一點兒的八爪魚魚崽了,這小的不夠我塞牙縫的,還是養得大一點兒了,你再趕去收集吧。」
巴魚兒領命之後,慢慢地退出了屋子。
福滿多在屋子里又靜靜地坐了半晌,才起身往後院行去。
他快速地來到里院的一間屋子,輕手輕腳地推開了屋門,走了進去。
正坐在床邊兒看著福綢兒的陸羽立刻起身行了個禮。
福滿多對他擺了擺手,看了看床上躺著的福綢兒,扭臉看著陸羽詢問道︰「她醒過麼?」
陸羽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臉色,才輕聲說道︰「沒有,綢兒一直都這樣沉沉地睡著,我剛剛找福藥多師叔看過了,他說綢兒的身體倒是沒事,只是近日來,她一直都沒有休息好,才會如此昏睡的。」
福滿多慈愛地看了福綢兒一眼,轉身交代陸羽道︰「那就讓她好好地休息吧,這幾日,你就多操心吧。」說著他又扭臉看著福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