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原本是每日早晚兩更,每更三千字,共六千,但是前些日子單位看得嚴,白日沒空碼字也不能上傳,所以改到晚上七點一起更六千字的大章,但是今日看了移動上的評論,很多朋友特別氣憤,說紅酒偷懶單更,于是俺無奈了,再改回早晚雙更,每更三千吧,因為俺自覺自己實在是很勤奮了,每天碼字到凌晨,真是不想被說偷懶,真是痛苦!朋友們體諒一下吧,紅酒一直在努力碼出大家喜歡的故事,謝謝一直以來,朋友們的支持,群抱,祝快樂!)辛巴和誠兒一听這聲音,立刻拔腿奔了過去,抱住那穿著石青綢緞長衫的瘦高男子,驚喜的喊道,「十三掌櫃,你終于回來了!」
木十三突然被兩個半大小子抱住了,心里一驚,剛要甩開他們,听得這聲音,低頭在兩張含淚的小臉兒上仔細辨認好半晌,就叫道,「二少爺?誠少爺?你們怎麼來了?」
辛巴和誠兒听見熟悉的稱呼,眼淚 里啪啦就掉了下來,這半月受的委屈,簡直是他們以前連想都未曾想過的,被困之時尚能咬牙堅持著,如今突然見了親人,就再也忍不住了。
木十三在所有掌櫃里,算是進府比較早的人,在府里足足伺候了三年才被派出來做掌櫃,所以,對兩個小少爺也極熟悉親近,此時見他們哭得這般樣子,手腳都慌得無處可放了,拍拍這個,模模那個,連身怒問,「這是怎麼了,誰給我們少爺氣受了,是誰?十三給少爺出氣,少爺別哭。」
辛巴哭了兩聲,想起還有要事待辦,就連忙擦了眼淚,說道,「十三掌櫃,我知道媽媽一定給你傳信,不給我們吃食和銀子了,可是現在有人等著我們去救命,求你快拿著銀子去幫幫我們吧。」
木十三這才想起自己主母前幾日傳來的消息,心里猶疑了一下,但還是看不得小少爺們掉眼淚,連忙說道,「放心,少爺們不必用食為天的銀子,我還有二百兩積蓄,先暫借少爺們用,等少爺將來雙倍還回來,可好?」
「太好了,十三掌櫃,快跟我們走。」辛巴和誠兒歡喜的差點跳起來,拉著木十三就要往外走。
木十三卻說道,「少爺,先等我去取銀子啊,路上把事情再給我說說。」
說著他就奔進東廂住處開箱拿銀子,水生听說辛巴和誠兒真是自己少爺,早驚得眼楮睜得老大,想起剛才自己那般怠慢,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才好,連忙跟著那幾個丫鬟和伙計跪下給辛巴和誠兒磕頭見禮,「奴才(奴婢)們見過二少爺,誠少爺。」
辛巴一擺手,「都起來吧。」
翠兒眨著大眼楮,問道,「你們居然是少爺?」
辛巴和誠兒微微有些臉紅,說道,「我們也是有苦衷,剛才才沒表露身份,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翠兒卻笑嘻嘻擺手說道,「沒事兒,沒事兒。」
那水生剛想上前賠罪,十三掌櫃卻拿了一包銀子出來了,指了他和木四十六幾個男子說道,「走,都跟我去搭把手,務必把少爺們的朋友救出來。」
眾人應聲就開了後門,辛巴喊著翠兒,「你先回去,你娘還在家呢,等我們明日去找你。」
「哎。」翠兒應著,隨著他們走了一條街,然後就拐回了自家。
木十三一路听了辛巴和誠兒的講訴,差點把後槽牙咬出血,雖然兩位少爺說的很簡單,但是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猜不出他們在那里一定吃了很多辛苦,這曲豐園當真是可惡,待他辦完了這事,一定要想辦法好好替少爺們出了這口氣。
眾人左拐右拐,終于找到了那個戲班子臨時住宿的小院子,尚未挨近院門,就听見里面傳來一陣陣的喝罵聲,辛巴和誠兒的心里就高高提了起來,連忙拉了眾人放輕腳步湊到牆根兒下,水生機靈的立刻趴下,示意辛巴和誠兒踩著他的背,兩人感激的一點頭,慢慢趴上牆頭,一眼看進去,兩人的眼立刻就紅了。
原來,那院子的西北角正跪了一排十幾個小孩子,而他們面前的門廊上則吊著一個穿著大紅衣褲,梳著沖天辮的瘦小孩童,正是他們一心要救的小狗子,二閻王惡狠狠的揮著鞭子,一邊叱罵一邊用力抽著,小狗子的衣衫已經被抽爛了,鮮紅的血順著那褲腳滴在青石台階上,刺眼的紅…
辛巴和誠兒心里疼得腿一軟就倒了下來,木十三一把扶住他們,問道,「怎麼了,二少爺?」
辛巴死死抓了他的胳膊,淚珠子無聲的砸在他的衣袖上,嗓子里好似被堵住一般,生生擠出幾個字,「十三,救他…快救他!」
木十三何時看過自家少爺這般哀哭,連聲說道,「救!救!少爺放心,十三以命擔保一定把人救出來啊,你等著。」說著,他把兩人小心交到兩個小伙計手里,然後帶著四十六和水生,轉過院牆,就去砸院門。
「有人在嗎,快開門!」二閻王正打得解恨,突然听見有人砸門,就皺了眉頭,想著剛剛拿了人家布莊老板的五十兩賞銀,這院子也是人家的,再讓外人看見他在此動鞭子,有些不妥,就示意旁邊的兩個男子,解開繩子把小狗子放了下來,然後親自去開了門。
木十三一見門開了,也不講什麼禮數,極傲慢的就走了進去,四下環顧一圈兒,問道,「你們這里誰主事啊?」
二閻王有些不悅的皺了眉頭,張口答道,「在下就是,你們有什麼事啊?」
木十三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沒有開口,水生小跑著從西廂房的門下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門邊兒不遠處,用袖子擦干淨,躬身說道,「掌櫃的,您坐。」
木十三這才抖抖錦緞袍子,四平八穩坐了下來。
二閻王被他們三人這做派唬住了,不自覺的就躬下了腰,聲音也帶了三分怯意,「請問這位老爺上門,有何貴事啊?」
木十三淡淡一笑,隨便拱了拱手,算是見了禮,說道,「老爺二字實在不敢當,都是給主家跑腿的,你也喊我一聲掌櫃的吧。」
「哎,敢問掌櫃的在那位主家名下效力啊?」
木十三好似沒有听見一般,隨意打量著院子里的眾人和布置,木四十六機靈的接過話頭兒,「管事的這就有些孤陋寡聞了,我們掌櫃的,你可以不認識,但我們主家,你可不能不敬。我們主家是木仙府,主母名號被陛下親封為護國仙夫人。我們掌櫃的總管著這涯城三家鋪子,是我們主母身邊一等一的大掌櫃。」
二閻王一听護國仙夫人的名號,立刻身子又矮下去半截兒,臉上越加諂媚,「哎呀,原來是大掌櫃的上門,小的真是有失遠迎,還望大掌櫃的恕罪啊。」
木十三不在意的一擺手,「管事客氣了,我也沒有功夫常坐,就長話短說了。再過幾日就是我們府上大少爺的生辰,我正為給他找些什麼新奇的好玩意兒犯愁,今日路過鴻倉布莊門前,見你們班子里那兩個練雜耍的孩子,很有些本事,想著如若送回去給少爺們沒事解解悶,定能討他們喜歡。所以,這才冒昧上門來,管事的,可不要怪我失禮啊?」
這話是說的客氣,可是他那眼角眉梢卻沒有半點兒抱歉的模樣,二閻王心里月復誹,面上可不敢露出一點,為啥,就因為那木仙府三字,現在百花國連個村童恐怕都知道,簡直是紅得像炭火一般,備受皇家信任眷顧,人人爭相巴結交好,他一個小小的戲班管事可不敢輕易得罪。
但是,那練雜耍的孩子,戲班里本就沒有幾個,這次也只帶了倆,木十三一開口就好似要把兩個都買回去的意思,他就有些舍不得,于是賠笑說道,「能為大掌櫃的分憂,當然是小的的榮幸,只是,大掌櫃有所不知,這雜耍雖說是個小玩意兒,但是練起來極難,我們班子里也只這兩個,這個…」
木十三挑挑眉,「管事的,可是擔心銀錢?放心,我們府上別的也許還缺,就這銀子不缺,管事的要多少銀兩盡管開口。」
「不是銀錢的問題,實在是…」
「一百兩?」
「不是…」
「二百兩?」
「呃…」二閻王被他一漲就是一百兩的銀錢砸的有些發懵,心里狠狠動了起來,二百兩銀夠買二十個小孩子回去了,這買賣可實在太便宜,但是如若把兩個雜耍的孩子都賣出去,回去了林閻王會不會怪他擅自做主?
木十三眼角盯著他臉色變化,伸手撫了撫衣擺上的皺褶,說道,「看管事的這意思,恐怕把兩個練雜耍的孩子都賣與我有些為難啊,嗯,這麼的吧,那蹬缸的孩子給管事留著,我要那個鑽桶的,畢竟蹬缸還是有些危險,萬一我們夫人小姐們正看著,突然那缸失了準頭,豈不是平白讓夫人小姐受了驚嚇…」
二掌櫃一听說他要單買小狗子回去,就有些猶疑,木四十六皺眉暴喝一聲,「你這管事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掌櫃的親自上門是給你臉面,否則只派我們幾個打雜的來通知一聲,你還敢不送人到我們鋪子里去…」
「好了,人家管事也是怕回去被主家責罵。」木十三及時唱了紅臉,然後笑道,「管事的,單買那鑽桶的孩子,我也給你一百兩銀,這個價兒可是極厚了,你再推,就真有些不給我們木仙府臉面了。」
二閻王見他說著話臉色也冷了下來,就趕緊苦著臉,抱拳說道,「大掌櫃的明鑒,不是小的不願意賣,實在是那鑽桶的孩子犯了錯,小的剛剛懲罰完,怕他一身血腥惹得大掌櫃厭煩,所以才…」
木十三皺眉沉吟片刻,問道,「人死了?」
「沒死,沒死,就是看著嚇人些,其實沒傷到筋骨,養幾日就好了。」二閻王連忙說道。
木十三嘆氣,「罷了,這練雜耍的孩子實在難找,仗著離少爺的壽辰也還有兩月,將養時日也足夠了。把那孩子帶來吧,天色晚了,我們趕著回去。」
二閻王沒想到半死不活的小狗子還能賣一百兩銀,連忙喊著兩個男子,給他解了身上的繩子,半扶半拖了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