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仙府種田紀事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小金示警

作者 ︰ 一杯紅酒到天明

「大禹不哭,媽媽沒事,媽媽只是…只是想看看日出,你看那太陽剛剛爬上山頭,紅彤彤的,多喜慶啊,多溫暖啊,新的一日開始了,什麼都會過去,什麼都忘記,是不是?」

大禹哽咽點頭,「以後媽媽再要看日出,兒子陪你,兒子還會背日出賦,咱們再帶上幸兒,讓幸兒把景色畫下來,好不好?」

「好,媽媽的大禹最聰明,如果去科考,肯定會得頭名狀元。」

「媽媽不是說官員是天下最的冤大頭,上面有陛下罵著,底下有百姓罵著。兒要做天下最大的儒商,給幸兒置辦一套天下最豐厚的嫁妝,給辛巴建一個龍門客棧,他總喊著要闖蕩江湖,這樣他到了哪里都有住的地方。還要給媽媽搜羅天下最好吃的吃食,最漂亮的布匹,最新奇的擺件兒。」

感受著胳膊上漸漸浸透的暖意,听著兒子絮絮叨叨說著未來,沒有那人參與的未來,木艾的眼淚再也壓抑不住,攬著兒子嗚咽出聲,仿佛要哭盡所有委屈,所有不甘,所有想念。

大禹靜默不出聲,直到媽媽的哭聲停下了,才掏出帕子笨拙的給媽媽擦眼淚,如同往日一般問道,「媽媽,今日咱們給辛巴送些什麼過去啊,昨日新烤的那些水果餡兒的月餅不錯,送去兩盒給辛巴當點心吧。」

木艾扯過帕子狠狠擦了眼淚,搖頭說道,「你弟弟牙齒不好,再吃甜的恐怕就要牙疼了,送些蝦餃和小籠包去吧。」

「好,辛巴最喜歡吃媽媽做的,媽媽先睡一會兒,然後兒子也跟著媽媽學學。」

木艾失笑,「你一個男子漢,學這些廚活干什麼,要學也是闌兒學啊。」

大禹憨笑,半點沒有羞窘,「兒子學會了,媽媽將來不愛動手的時候,兒子就親手做了給媽媽吃。」

木艾看著兒子的臉龐襯著微紅的朝陽,透著暖暖的光,鼻子忍不住又是一酸,低頭在他額角親了一下,嘆氣,「上天待我已是不薄,給我這麼幾個好孩子,我應該知足了,知足了。」

大禹臉色微紅,輕輕給媽媽按摩酸麻的雙腿,然後母子跳下房頂,各自回房補眠。

整個別墅里,除了懵懂的幸兒和誠兒,其余之人都長長松了口氣,顧老爺子倚在一棵大樹下,一邊對著酒葫蘆大口喝酒,一邊嘟囔,「年輕人就是這般,情情愛愛的,還不如幾壇好酒實在。」

孔喜站在一邊看向山下漸漸有車馬穿行的官路,想起記憶深處那人堅毅冷酷的眼神,長長嘆了一口氣,恐怕這事還沒有完啊。

蓉城之南山谷,任白衣一大早就搖晃這扇子在頭領門前走來走去,有路過的兄弟問道,「任先生,可是要找頭領?」

任白衣點頭,「是啊,頭領今日晨起練武時辰有些久啊,早知我就多睡會兒再來了。」

那大漢笑道,「昨晚我出來撒尿踫見頭領,他說要進山找點東西,這恐怕是還沒回來。」

「進山?找東西?這可奇怪了,罷了,我多等一會兒,你去忙吧。」任白衣忍下一肚子疑惑,打發那人去忙。

然後又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太陽已經升上了東山頂之時,才遠遠見到歐陽回來,他迎了上去,埋怨道,「我的頭領啊,今日就是初二了,華家家主就任的日子,馬上就要有場惡戰了,你怎麼還這般悠閑進山?」

歐陽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推開門進屋,小心翼翼從懷里拿出一個布袋放在床上,然後才月兌下外衣去舀水洗漱。

任白衣狀似無意的晃到床邊,趁歐陽低頭洗臉的功夫,迅速拿起布袋打開,露出裝在里面的幾根翎羽來,窗外射進來的陽光照在上面,這羽毛上居然閃著星星點點的金光,顯得更加艷麗多彩。他吃驚的舉了一根問道,「老大,你進山逛了一夜,不會就是找這金鳳羽去了吧,雖說這東西太難得,拿去銀樓也能賣上百兩銀子,但是,也不值得你熬上一夜吧?。」

歐陽迅速用布巾擦干手臉,伸手搶過布袋,細細系好,然後換了件干淨衣衫,把布袋再次放到懷里,說道,「走吧。」說完大步流星當先而去,任白衣跟在他身後,嘀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偷著攢銀娶媳婦呢,老大,你這可不對了,兄弟我還沒有媳婦呢…」

歐陽躍過一根高處地面尺許的枯樹根,嘴角微微翹起,只這一個弧度,就讓冰冷漠然的臉頰柔和溫暖許多,他忍不住望向北方,快了,再有一日,他就能飛馬去找他心愛的女子了,他昨夜捕到了一只最美的金鳳鳥,摘下了最艷麗的幾根翎羽,如果給那個不愛金銀俗物的女子做生辰賀禮,她一定會很歡喜,甚至會摟著他的脖子不放…

「咦,老大,你是在臉紅嗎?。」趕上前來的任白衣突然發現好友兼頭領居然臉紅了,驚得他腳下一絆差點跌個狗啃屎,歐陽伸手扶了他一把,然後卻半字未答,迅速奔向了前方。

任白衣難得見好友如此羞窘的一面,連忙追了上去,怪聲怪氣問著,「哎呀,老大,你確實臉紅了,難道你想起了什麼美事,老大,給兄弟說說,說說…」

兩人一路追逐而去,留下滿林的飛鳥搖頭無奈,誰家老太太一早不在家做飯,出來嘮叨得鳥頭疼…

幸兒和誠兒因為早听了哥哥們的告誡,所以起床後跟著濤兒一起吃了早飯,就帶了畫具去山上畫風景,別墅里難得安靜了一上午。

中午時睡醒的木艾,親手下廚,蒸了蝦餃和小籠包,讓孔喜趁熱親自送去了城里,然後又做了一桌兒好菜色,帶著幾個孩子吃得歡喜,飯後,幸兒抱怨說山頂的梨花和橙花都落了,畫出來不漂亮,木艾就捂了小女兒的眼楮,然後再打開雙手時,山頂就滿樹都是碩大的雪梨,紅彤彤的隻果和金紅色的橙子,空氣里滿是熟透的果香。

幸兒和誠兒歡呼起來,拉著媽媽就往山上跑,幾個丫鬟隨後也拎了籃子笑嘻嘻跟上。

濤兒落後幾步,輕輕說道,「姑姑,看著神色還好?」

大禹想起晨時媽媽那般僵硬冰冷的靠在屋頂,眼里閃過一抹恨意,淡淡說道,「媽媽不會白白傷心的。」

濤兒看著一向溫和的兄弟臉色黯然,想要開口勸幾句,卻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山頂上,幸兒和誠兒如兩只小猴子般攀上了相鄰的兩棵雪梨樹,嬉鬧著比起誰摘的多,惜花嘰嘰喳喳嚷著,要做些梨醬,連顧老頭都跳起摘下一個啃兩口,琢磨著要是釀成果酒,會不會更甘冽?

整個別墅,上上下下都因為這一山的果子歡喜了起來。下午時,幾個孩子玩鬧累了,各自小睡。

木艾隨手扯了一本賬冊,坐在葡萄架下核對,可惜,沒看上兩眼又開始發了呆。

惜福暗暗扯扯帕子,剛要回廚房去盛碗綠豆湯來,就听見遠處天邊隱隱傳來一聲鳴叫,抬眼看去,原本指甲蓋大小的一個黑點,幾息間就已經飛到了主僕兩人的頭頂,淒厲尖銳的雕鳴這次真真切切的灑遍整個半月山。

木艾霍得站起身來,臉色瞬間黑透,大禹和幸兒當先從別墅里跑了出來,腰帶尚且沒有纏好,濤兒和誠兒還有一眾丫鬟都不知出了何事,臉色慌張的也隨後而至。

木艾彎曲食指拇指,塞入唇間,一個呼哨,招下了在天空上盤旋的小金,經過幾個月好吃食的將養,小金已經足有成年金雕大小,雙翅展開將近兩丈半左右,扇動間,卷起地上的落葉碎草,如同一場小型旋風兒般,迷得眾人難以睜眼。

大禹眼尖,立刻上前,從小金口中摘下一物,握在手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這一物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黑檀木雕成的珠串兒,去年辛巴過生日時,幸兒親手按照西游記的描述畫了十八個妖魔出來,他帶著去城里首飾樓請了一位老師傅用黑檀木雕刻成了這手串兒,辛巴極喜愛,整日戴在腕上,這次進宮也未曾摘下,現在居然被小金叼回來求救,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遇到了十萬危機之事,很可能有礙性命。

性命?大禹想起這兩個字,手都在哆嗦,回身把珠子遞給了媽媽,沉聲說道,「媽媽,辛巴有危險,要救弟弟。」

木艾接了手串兒,腦子里出奇的冷靜,心神瞬息轉動無數下,鋪子,人手,孩子,肖衛兩府?

長長深了一口氣,木艾抬頭看向誠兒和濤兒,「濤兒,誠兒,你們現在立刻騎馬趕回城去,無論如何要找到你們的父親,告訴他們,我要闖宮救辛巴,讓他們一定不要徇私相幫,最好大義滅親,我自有辦法應對。」

誠兒和濤兒都驚得張大了嘴,自家和姑姑相處的有多親近,他們比誰都清楚,父親是把姑姑當親妹子對待,母親也極喜歡姑姑,他們就更不必說,完全把姑姑當了另一位母親。怎麼如今姑姑要去救辛巴,還這般吩咐他們。濤兒年紀大,幾乎是立刻就明白過來,姑姑是不想在這樣的時候,連累他們兩府,眼圈微紅說道,「姑姑,父親不會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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