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蔡蔡跟徐師公聊天的時候,才知道這擺渡人的一些事情,說起這擺渡人,在圈子里也算是一個奇人。
此人自幼便開天眼,是難得一見的術士奇才,家傳乃湘西趕尸,他們這一支有個別稱,不稱趕尸人而稱擺渡人。
「術士游于紅塵,總免不了五弊三缺之命,這個擺渡人也不例外,他三十歲成親,可第二年,妻子死于難產,一尸兩命,他傷心之下,使用了逆天之術強行將他老婆的意念留了下來。」說到這里,徐師公嘆了口氣。
白蔡蔡也不由的抽了口氣,這些年跟著徐師公,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險,也知道術士嘴里的意念其實就是平常人常說的魂魄,就是一股意煞,而當意念到了一定的強度,就會產生意識,這就是傳說中的鬼了。
等于說,擺渡人是用法術,人的為的制造出了一個鬼,此等逆天之事,天劫決不會小的。
當然了,所謂的鬼,也只是產生了意識的煞氣。
「後來呢?」白蔡蔡不由的問。
「只是這人心總是難以知足的,開始他還滿足于他妻子的意念相倍,可不久後,他又不甘心了,看著他老婆的意念,卻又苦于無法勾通,這時候,他在一次意外的機會中了解到了殄文,殄文其實就是一種特殊的符咒,它能同產生了意識的意煞進行勾通,只是要學習殄文,必須以人的靈運為引,用平常的解釋就是壽元,他最後就以自己十年的壽元為引學會了殄文,等他興致勃勃的要跟他妻子的意識交談時,他妻子卻求他,放了她的意念,讓她徹底的消失,因為他妻子那殘余的意識無法接受當時的情形,那是一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徐師公說著,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著怎麼組織語句。
白蔡蔡卻是有些理解那擺渡**子那抹意念的痛苦,人死了就死了,一切消散那亦是一種解月兌,卻這擺渡人的妻子卻偏偏被擺渡人強行將意念留了下來,一縷意念,留在塵身,可周圍的一切都于她無關,更甚者,看到擺渡人為了她強行損去二十年的壽元,又如何承受得了,所以,一能交流,她便求消散,該歸去就歸去。
「那擺渡人沒有想到,他苦心努力的一切,居然是給他的妻子造成痛苦,這讓他不能接受,幾乎要發瘋,可面對他妻子意識的哀求,他不能逃避。于是擺渡人痛定思痛,三天不吃不喝不睡後,在第四天的零時,撤去了他留住他妻子意念的縛魂陣,親眼看著妻子最後意念的消失,此後他也跟著消失了,等再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他就成了現在這副蒼老的樣子。」徐師公繼續道。
听得白蔡蔡一陣唏噓,一想到那擺渡人用去十年壽元,學來殄文交流,最後又承受天劫變成現在這樣,這個結局,也不得不讓人感嘆。
「咳咳咳……」這時徐師公又巨烈的咳嗽了起來,白蔡蔡連忙幫他拍著背︰「師公,你沒事吧,休息一會兒吧。」白蔡蔡說著,又連忙幫徐師公倒了杯水。
只是徐師公卻似乎邊拿著水杯的力氣也沒有了,白蔡蔡便拿了個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他水喝。
她有一種感覺,徐師公的生命快走到盡頭了。
這天晚上,白蔡蔡久久不能睡去,做夢也夢見擺渡人和他的妻子,一會兒又夢到徐師公,總之一刻也不得安寧似的,到了一大早,早早的就醒來了。
雖然這兩天天氣暖和,但畢竟是冬天,早上的氣溫還是很低的,白蔡蔡穿著棉襖出來,在院子里活動了一下手腳,若是別的季節,這時候,自家爺爺女乃女乃也會起來,在院子里活動,只是如今冬天,氣溫太低,對老人家的氣管不太好,所以,家里人都盡量讓他們早上睡晚一點起床。
不過,今天,院子里還有別人,就是那個擺渡人,他就靜靜的朝著東方站著,顯然是在吐納。
白蔡蔡也不打擾他,自顧自的繞著小院子小跑了幾圈,就在這時,她看到院門口有幾個人在那里探頭探腦的,不由的走過去一看,樂了,正是昨天一路跟著擺渡人的那三個小偷。
「你們在這里干什麼?」白蔡蔡問道。
「啊啊啊,啊啊啊……」三個人啊啊的叫著,又伸手指了指站在院子里的擺渡人,還一個勁的朝白蔡蔡拱手。
「那你們等著。」白蔡蔡道,明白他們是想見擺渡人,回了院子,就走到擺渡人身邊,擺渡人回過神了,看了看白蔡蔡一眼,白蔡蔡也不說話,只是指了指院外,擺渡人看到院外的那三個小偷,樂了,施施然的走了過去,只是隨意的在三人肩頸處拍了兩下。
「咳咳,終于可以說話了。」三人大大的松了口氣,用勁的咳著,平日說話也沒決得有什麼重要,可這啞了一天一夜,才知道,能說話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情啊。
「以事好自為之,我可不是每次都這麼好說話的啊。」擺渡人沉著一張臉沖著三人道。
「我們以後再也不偷了,好好的找個事情做。」為首的那人保證道。另外兩個自然是一個勁的點頭。
擺渡人看了看,點點頭,隨後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三人臉上一陣高興,轉身就走,面對擺渡人,他們是很有壓力的。
「回來。」這時擺渡人又突然的道。三人又是一臉惴惴不安的回過身。
「你們都是本地人?」擺渡人問。
「嗯。」三人同時點頭。
「那你們對五峰山熟悉嗎?」。擺渡人又問。
「當然熟悉了,熟的跟自家後院的菜園子似的。」為首的那人有些夸張似的道。
「你叫什麼名字?」擺渡人沖著那人問。
「我大名叫夏天,不過,認識我的人都叫我小蝦,你叫我小蝦就可以了。」為首那人道。
「那正好,就你留下,這兩天陪我爬爬五峰山。」擺渡人不容他拒絕的做了決定。
小蝦只得應了,他可不想再一次變成啞巴,昨天,他們跟著擺渡人到了白蔡蔡家後,就立刻回轉,先是回鎮上衛生院,可查來查去也沒查出問題,後又趕到縣醫院,縣醫院也一時查不明原因,最後沒法子,三人才來白家蹲點,一個晚上,人都差點凍僵,那滋味,小蝦可不敢再享受一次。
吃過早飯,擺渡人就在那小蝦的陪同下離開了,白蔡蔡知道,他定然是去幫徐師公選墓地去了,心里更是不得勁。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了,白蔡蔡接起來一听,是楊華倩。
「蔡蔡,我們早班的車來五峰山,你等我們啊。」楊華倩在電話里道。
「嗯。」白蔡蔡點頭。
知道楊華倩要來,白蔡蔡又準備了一些糕點,還有第一批金花批金花道茶,這是秋天里那一批花制成的,是白蔡蔡硬從項叔寶那里弄來的,不過,就一小罐,結果昨天沖了給擺渡人喝時,還被他訛去了一半,現在只剩下小半罐了。
到了九點多鐘,楊華倩和她姑姑就到了,楊華倩的姑姑叫楊敏,這些年一直在東南亞一帶打理楊家的生意,這會卻是被派到五峰區來投資的,也就是說楊敏是楊家五峰區投資的代理人。
五峰山是由五座山峰及一條連綿的山脈組成,光靠區政府那點財政,談開發根本就不可能,楊敏這次來是由區政府牽線,同原來開發水牛嶺的李氏集團合作,共同開發五峰山的旅游。
只是楊華倩的姑姑坐了一會兒,就提出要見徐師公。白蔡蔡擔心徐師公的身體,便先進屋看了看,卻意外的發現徐師公今天的精神相當不錯,于是便領了楊華倩的姑姑進去。
「楊華倩,你姑姑見徐師公是有什麼事嗎?」。楊華倩的姑姑進了徐師公屋子後,白蔡蔡就和楊華倩待在院子里聊天,一邊白女乃女乃和毛毛倆個也嘟嘟喃喃的在那里雞同鴨講,卻是其樂融融。
「說起這事兒跟你有關呢。」楊華倩拍著白蔡蔡的肩膀道,痛得白蔡蔡直呲牙,這姐兒的手勁不是一般的大。
「跟我有關?有什麼關?」白蔡蔡奇怪了。
「嗯,還記得我上次差點走火入魔的事情吧?」楊華倩反問。
白蔡蔡點頭,那件事她當然不會忘了。
「我姑姑小時候也跟我上次一樣練功走火入魔,可她沒有我的好運,沒有同我一樣遇上清心玉,所以最後靠成很大的傷害,不但不能習武了,而且受了傷,造成了現在的不孕癥,而且,每到陰雨天,她還要承受傷痛的折磨,可以說是苦不堪言哪,因為你那回那塊清心玉冶好了我的走火入魔,我大伯事後研究過了,那清心玉說不定能冶我姑姑的舊傷,所以,我姑姑這次也是專門來求徐師公的。」楊華倩道。
白蔡蔡一听楊華倩姑姑居然為的是這樣,有些哭笑不得,貌似這個徐師公也沒有法子的,最後還得找她。
果然,不一會兒,楊敏拿了一塊玉從徐師公的屋里出來,遞給白蔡蔡︰「蔡蔡,這是你師公讓我交給你的,已經開過了光,說是讓你刻點咒語上去,他如今沒力氣刻。」
白蔡蔡立刻明白了,徐師公是在放煙霧彈,所謂的開光自然只是嘴上說說,為的只是不想白蔡蔡玉符術過于曝光。
「好的,楊姑姑放心,我會小心刻的。」白蔡蔡看著楊敏有些不放心的表情,便道。
「是啊,姑姑,蔡蔡別的不敢說,那雕刻技術卻是一等一的,當初,她在校慶上雕了一塊山石擺件,賣到十多萬呢。」楊華倩也在邊上幫著白蔡蔡拍胸脯保證。
當天晚上,白蔡蔡便在那塊玉石上刻了一個清心玉符,隨後想了想,又在另一邊刻了一個求子玉符,雙管齊下,更有保證點。
「楊姑姑,玉符我已經刻好了,你回去後,焚香開齋使用,另外,你有時間,還可以帶著楊姑父一起去京城項氏道醫館,他們在調養方面有著獨特的方法,會起到事辦功倍的效果。」第二天上午,白蔡蔡將玉符交給楊華倩姑姑時順便也放了個煙霧彈,其實也不算,道醫養生,在這方面確實有長處的,這樣三管齊下,到時,楊姑姑的身體冶好,卻不好分辯到底是誰之功,而白蔡蔡要的就是這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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