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很平淡了,大學的生活,過了開始的新鮮勁兒,其實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平淡無奇的,哪能象小說那樣天天跌宕起伏。
考古學專業的課程大多于歷史有關,于是白蔡蔡接下來這段時間幾乎天天泡在圖書館里,而此時,消失了一個多月的金璐終于回歸了308寢室,308寢室到這會兒才算是齊活了。
而楊華倩,這位姐兒,自來了京城後,就跟失蹤了似的,據說這時候還不知在哪個山旮旯練習野外求生呢。
十一長假後,天氣就開始轉涼,一陣秋雨秋風,落葉滿園。
這幾天,天天都是密密的細雨,這種雨在江南常見,在京里卻很稀奇了。出門打不打傘都無所謂,跟置身于一層薄霧之中一樣。
白蔡蔡捧著一疊子歷史資料就在這雨中朝著女生宿舍樓一溜小跑,低著頭,到了女生宿舍門口,感覺著前面有陰影,便往斜里讓了讓,沒想到這一讓,卻撞進了一個人的懷里,懷里的資料掉了一地。
立時的就听有一聲略有些熟悉的聲音開玩笑似的道︰「輝子,不錯啊,美女投懷送抱了,有前途,瞧我站了這麼正正的,人都不撞,偏去撞你。」
白蔡蔡抬頭一看,說話的正是開學時帶自己報道的那個研一的學長言文東,白蔡蔡不由的沒好氣的撇撇嘴,這前覺得這位學長很有偉光正的氣質,現在看來,其實也有些蔫兒壞。
「言文東,你別開玩笑了,這位同學沒事吧?」這時另一個聲音反駁著,隨後彎腰幫白蔡蔡撿起書來。遞給白蔡蔡問。
「謝謝。」白蔡蔡隨口道,畢竟是自己走路不看路,然後抬起頭來,面前的是一個穿著休閑裝,長得頗為俊朗的男生,這個人應該是一個陌生人,可白蔡蔡看到他,就好象翻開了記憶中的圖冊,熟悉中帶著陌生,陌生中帶著熟悉,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不由的就有些愣住了。因為這人正是她前世的男友桑子輝,這才醒起那言文東叫他輝子,他今年應該是大三吧。從大一就進入學生會的,學生會的骨干。
「同學,怎麼了?」那桑子輝看著白蔡蔡對著自己發愣,有些奇怪的問。
「哦,沒什麼。」白蔡蔡淡然的回道,前世,她恨這個人,可重生了,又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成長,再加上跟徐師公學了風水術士一道,那心境早就不是前世的她能比的了,淡定豁達,所以,對桑子輝的恨意早就消磨在時間的長河里了,今生,桑子輝于她,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路人甲罷了。
白蔡蔡回過神來,就拋開桑子輝,轉向一邊的言文東道︰「學長在這里干什麼,這可是女生宿舍樓。」
「我等你啊,導師從上海開會回來了,叫你去吃飯呢。」言文東道,他嘴里的導師自然就是古教授了。
「叫我吃飯,你至于在這里守著嗎?一個電話就行了。」白蔡蔡回道。
「我是想啊,你以為站在這里好玩啊,樓層阿姨跟防賊似的防著我,只是我不知道你的電話號碼,怎麼打?」那言文東攤攤手道。
「古教授那里有啊?」白蔡蔡奇怪了,隨後突然一拍腦袋︰「阿,我忘了,我來京里換號碼了。」白蔡蔡這才後知後覺的醒悟過來,人有時候一根筋沒轉過來的時候,就是想不通的。
「嗯,還不笨。」那言文東開玩笑的道。
「言文東,這位同學是誰啊,不給我介紹一下。」這時,一邊的桑子輝插嘴道。
「哦,這位是我今年剛入校的小學妹,考古學大一新生,白蔡蔡,我的導師親點的,不出意外的話,會直接保研。」那言文東道。
他這介紹,讓白蔡蔡有些不痛快了,介紹到大一新生就可以了,什麼導師親點,什麼直接保研,這還早吧,雖然古教授一直讓她考這考古學,早就說好讓白蔡蔡跟著他讀研的,可這些也沒必要掛在嘴上啊,再說了,自己還未必想讀研呢。
「你好,正式介紹一下,我是桑子輝,財經三年級,學生會副會長。」這時那桑子輝轉向白蔡蔡道。
「嗯,你好。」白蔡蔡即不失禮但也決不熱烙的回了聲。不管怎麼說,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白蔡蔡不想把一些恩怨情仇放在一起,隨後又沖著言文東道︰「那言學長,你先去吧,我整理一下一會兒自己去,古教授家里我會去。」
「那好。」那言文東爽快的回道,然後拍了拍桑子輝,兩人一起離開了。
白蔡蔡則捧著書回到寢室。
「蔡蔡,蔡蔡,你剛才在樓下是跟桑子輝說話吧,你跟他認識啊?」白蔡蔡剛一進寢室,就迎來程英一頓 里啪啦的詢問。
「不認識,只不過是跟他邊上的人認識,那人你應該也有點印象啊,是那天帶來報到的迎新學長言文東。」白蔡蔡放下書道。隨即卻抬起臉有些疑惑的問程英︰「怎麼,你跟那個桑什麼的認識?」
「嗯,他是我們書畫社的管理人員。」程英道。
「哦。」白蔡蔡若無其事的點點頭,這才想起這桑子輝貌似在學校里混的不錯的。
「對了,他來女生樓這邊干什麼?」白蔡蔡奇怪的問。
「書畫社跟區里的書畫協會要聯合舉辦一次書畫大展,他是來問我願不願意參加校外宣傳隊的,我同意了。」程英一臉高興的道。
白蔡蔡看了看程英,覺得程英今天興奮的有些過頭啊,鑒于這位姐兒前面的不良記錄,白蔡蔡決定提醒她一句︰「參加校外宣傳隊沒有問題,不過,你別跟這桑的走的太近,畢竟一畢業,各奔東西的,再說了,他的面相也不太好,眉有天生斷紋,這種人容易背叛。」白蔡蔡道,之前在樓下的時候,她特意看了看桑子輝的面相。
「蔡蔡,你想太多了,再說了,你老拿風水啊相術啊說事,迷信。」程英道。
白蔡蔡笑了笑,真是自己想太多就好。
「還有啊,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大一是金,大二是銀,大三是銅,大四就是鐵了哦。」程英又道。
一邊的宋欣雲不由的笑開了。
「好吧好吧,你趕緊趁著現在是金的身價,找個金主吧。」白蔡蔡沒好氣的道,三人笑成一團。
「對了,金璐呢?」白蔡蔡問。
「我剛才好象看她上樓頂了。她好象有什麼心事。」宋欣雲道,雖然金璐現在的性子不象前世那麼孤僻,但還是不太合群。
「嗯,我去看看。」白蔡蔡說著,便出了寢室,直奔頂樓陽台。
頂樓的風很大,金璐就坐在那欄桿上,看著遠處的白雲,發著呆。
「干什麼?成憂郁女神啦。」白蔡蔡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同樣看著白雲,海邊的人,說看海能讓人心胸開闊,其實站在高處看看天空,同樣能讓人心曠神怡,更有一種飄飄欲仙之感,尤其是白蔡蔡現在接觸到這些術法什麼的,這天就更給她一種神秘的感覺。
「沒有,哪什麼憂郁女神啊,我只是來感謝老天,幸好我父親沒事,你不知道,我那天听了你的話,回家便處處注意我的父親的舉動,果然,他居然在大量的收集安眠藥,我就悄悄的把他收集到的安眠藥全換成谷維素片,這才最終沒有造成慘劇。」金璐說到這里,轉過臉,拉著白蔡蔡的手,然後十分莊重的道︰「我要再一次謝謝你。」
「你客氣什麼,都不知謝了多少回了,我只是根據你的面相來瞎說的,你只要別說我是神棍就好了。」白蔡蔡開玩笑道。
「那你再給我看一次相,看看我有沒有財運。」這時,金璐突然的又道。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財運這東西是面相上最不好看的,因為它太飄忽不定,也許這一刻你有財運,可下一刻就沒有了。」白蔡蔡道。
「沒什麼,我要搏一搏。」金璐突然的握著拳頭,重重的點頭道。
「怎麼回事?」白蔡蔡問。
「我父親這次之所以要自殺,就是因為他賭石讓人給坑了,一塊很大的原石,有人把一塊靠皮綠做進去了,然後開個窗在靠皮綠那里,偏偏那塊靠皮綠的水頭和顏色都非常的純正,我父親上當了,籌巨資買了下來,虧得個傾家蕩產,欠了一的債,我想搏一搏,再去賭一次,如果賭贏了,那麼家里的玉器店就還能維持下去,那是我父親家祖輩的老字號,多年的心血啊,以後就安心看店過日子,如果賭輸了,那就只好把家里的店賣掉,以後,我就自己打工給我父親養老。」金璐說到賣店的時候,那牙緊緊的咬著,顯然那個店對她家的意義太重了。
「玉器店?哪個玉器店?」白蔡蔡不由的問,就想起了琉璃廠那個她曾經工作過的。
「琉璃廠那里的義厚生玉莊。」金璐道。
白蔡蔡點點頭,果然是這家玉器店,這個招牌的意義她前世听店主說過,是個老字號,代表著,義氣,厚道,生源,這個據說是徽商的經營理念。
想來前世,金璐在其父親死後,就將這玉器店賣掉還債了,難怪前世她能介紹自己進那家玉器店。
「可好象最近京里沒什麼好的原石啊。」白蔡蔡道,最近,她也為了養玉在找玉料,如今她也有點資本了,養玉不可能再從最差的養起,找點好料,養玉的檔次也就上去,那樣玉符的效果更大。
「我要去陽美看看。」金璐緊緊的握著拳。
「什麼時候走,你也知道我是玩雕刻的,正好一起去看看。」白蔡蔡道。
「不行,我是被逼無奈了,背水一戰,你不同,賭石這東西,真的不能玩。」金璐拒絕。
「沒事,我就去看看,長長見識,最多也就買點腳料。」白蔡蔡回道。
金璐這才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