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後天,白學峰,白學朝兩個進入了三天高考的大日子。三叔公也趕到了縣里,自然是關心孫子高考的事情,這一天同三叔婆一起都呆在白蔡蔡家里,白學朝在學校里考,他就在白蔡蔡家里轉圈子,弄得周老師和白爸哭笑不得,不過,這種心情也能理解。
而這天傍晚,小舅也到了寧山縣,白蔡蔡去火車站接的人。
「東西呢?」小舅一下火車就問蔡蔡。
「章老伯帶著東西在家里等你呢。」白蔡蔡道,章華父親確實很急,早早的就拿著東西到蔡蔡家里等著。
「快走,快走。」小舅一听人家等著,便連連揮手。白蔡蔡一路上就跟自家小舅說了章華的事情。
不一會兒,兩人就回到了家里,一進家門,三叔婆就拉著蔡蔡的小舅,讓他趕緊看看。別是這章家的人在打煙霧彈,她總覺得,一個什麼破梅瓶能值五萬,怎麼想都不靠譜。
「三叔婆,別急,讓小舅洗把臉,再擦干手,這古董也算是精貴的東西,汗漬沾上就不好了。」白蔡蔡在一邊拉著著急的三叔婆。
「還有這講究,那買來豈不還得當個祖宗侍候著。」三叔婆嘀嘀咕咕著,白蔡蔡想著,可不是,那些個古董收藏家,每天花在保養古董上面的時間和金錢那絕不在少數。
這時,小舅洗了把臉出來,一邊章老伯早把東西打開放在桌面上。小舅坐在凳子上,仔仔細細,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那梅瓶,這越看越激動,不過,他也算歷練過來的,再激動那也不表現出來,只是平靜的問那章老伯︰「大叔,這個你要賣多少錢?」
那章老伯看了看蔡蔡的小舅,然後臉帶希冀的道︰「我這是用來還債的,之前沒人識貨,我只想著能抵三萬就成,可這都沒人要。」章老伯說著,臉帶一絲苦澀,反正一切大家都清楚,也就不必藏著掖著,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接著又道︰「如今,看老弟也是個識貨的,你就給個公道價吧。」
小舅周勇沉思了一會兒道︰「嗯,這樣,你家的情況蔡蔡已經在路上跟我說過了,我就跟你明說,你這東西是好東西,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東西是永樂年間,傳世比較少,這樣吧,我出價二十萬。」
蔡蔡小舅這話音剛落,卻把一邊的三叔婆給嚇壞了︰「這東西值二十萬?你別叫人騙了啊。」
「我認為它值,如果我打眼了,那就當交學費。」蔡蔡小舅呵呵笑的道,一臉的自信。
「這啥叫打眼啊?」三叔婆還在嘀嘀咕咕的。
「就是上當了。」白蔡蔡在三叔婆耳朵解釋道,同時也在一邊咋舌,自家小舅還真敢開價,不由的輕拉著小舅的衣袖︰「小舅,這價會不會太高了點啊?」
一邊的周老師也覺得這有些太不靠譜了,扯著周勇到一邊︰「小弟,你可想好了哦,這東西真值那麼多?」
「姐,差不離兒,若我沒看錯的話,這東西是永樂年間的青花如意垂肩折枝花果紋梅瓶。」說著,蔡蔡小舅又壓低聲音︰「去年,有一款同樣的梅瓶,在香港拍出兩百多萬呢。」周勇說著,那眼中閃過一陣激動。
白蔡蔡也有些激動了,倒,若真是這樣的吧,那小舅這回可要賺翻了。
「好,好,就二十萬。」章老伯一臉激動的道,生怕蔡蔡小舅反悔了似的,他本來以為能賣個十萬就頂天了,沒想到居然能賣到二十萬,有了這二十萬,家里的所有事情都能解決了。把事情擺平,這樣兒子不用坐牢,雖然儲蓄所主任的位置是沒有了,但做個普通的辦事員還是行的,以後再平平穩穩的過日子就成,這個坎也就過去了。
這時,小舅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過,我這回來只帶了十萬塊錢,另外十萬我只能回京里,再匯給你,怎麼樣?」
章老伯想了想,點頭道︰「行,不過,要打個條子,等我收到了錢,我就把條子給你姐。」先有個十萬就能救急了。
「這個應該。」蔡蔡的小舅點頭,先打開帶來的包,整整十扎錢。一邊的周老師看到,又是一陣埋怨︰「你這小子,這一路上帶著這麼多錢,也不怕出事,不知道帶張支票啊。」
「姐,我們是收古董的,有時都在窮鄉僻野里跑,帶張支票多不方便哪,放心,我有數的。」周勇解釋道,他帶十萬算什麼,有的人帶個幾十上百萬的都是常事,不過,一般大額的情況,會帶兩個保鏢。
章老伯點了錢,當場就付給了三叔婆三萬,然後帶著錢以及周勇打的條子,告辭了離開,神色間也一掃之前的憂愁。
倒是三叔婆拿著錢,有些愣愣的坐在那里,本來應該高興萬分的事情,可這會兒不知怎麼的那臉上卻有些懊惱的神色。
「三叔婆,怎麼了?這錢拿回來了,應該高興啊。」毛毛眨巴著眼楮問道。這些天,三叔婆在家里,就一直嘮叨著三萬塊呢,怎麼這會兒又似乎不太高興似的。
白蔡蔡在一邊看著三叔婆的眼神時不時看著梅瓶,又時不時的看著小舅,突然就大悟,三叔婆該不會是在後悔,之前沒要這瓶子吧。
果然,三叔婆突然的嘆了口氣︰「你說,之前,我要是就要了這瓶子,那這會兒,豈不是三萬變二十萬了。」
「你這老婆子,胡思亂想些什麼,這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這錢合該就不是你的。」一邊的三叔公難得瞪著三叔婆道,說起來,這整件事情,都是這老婆子貪小便宜惹的禍,要不然,好好的存在信用社,哪里弄得出這麼多的事來,弄的家里的人這段時間沒一刻安生的,還叫村里一些好事的看了笑話。
「我不就這麼說說吧,你吼什麼吼。」三叔婆一向是個不服軟的,也不高興的吼了回去。
「不跟你折騰,頭發長見識短。」三叔公嘀咕道。
「爺爺,你這麼說可把一屋子的女人給得罪了。」一邊剛考完一天的白學朝打趣著自家爺爺。
立時,一屋子人都樂呵呵的笑了,氣的三叔公吹著胡子︰「你個臭小子,別搗亂,說說,今天考的怎麼樣?」
「還成。」白學朝一臉輕松的道,看他那樣子,豈止還成,應該是發揮的很不錯了。
「對了,我出去一下。」這時,小舅周勇道。
「你這才來,又干嘛去啊,要吃晚飯了。」周老師問。
「去買明天回京里的車票。」周勇回道。
「怎麼?明天就回京啊,你不是說還要去鄉下收古董嗎?。」白蔡蔡也有些意外。
「我哪想到能收到這麼好的東西啊,我得趕緊的回京里找出路啊,不賣掉,我哪還有十萬給人家。」小舅道。
「你小子,沒那錢,你沖什麼大頭。」周老師還是覺得這事情有些虛。
「姐放心,我有數呢。」周勇說著,就匆匆出去了,去年他來過一趟,對寧山縣還算熟,買了第二天上午的車票,第二天,就乘著火車風風火火的回京了。
接下來兩天後,高考結束,白學峰和白學朝估分後,情形十分的樂觀,本來本著只要能達線就滿足的白學朝,這會兒發現他居然有望進重點,而白學峰,他估出來的分數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最後本著低調的原則,刻意壓低了三十多分,可就這樣,進重點也是穩打穩的事情。
不過,終歸分數沒下來,還不能盲目樂觀。這等分數下來的日子,也是有挺煎熬的。不過,煎熬歸煎熬,兩個高考生終算是可以放松了,反正已成定局,該怎樣就怎麼樣,于其操那沒用的心,不如拋開。兩人打包著東西回五峰村了,據說是要去打劫白學武,這小子的錢是越賺越多了,就連竹鷓鴣,白二哥私下里約了人斗幾場,如今也是名聲在外了。
而白蔡蔡一家,也開始打點行裝,準備去京里看外公外婆了,白爸管著一個大廠是走不開的,所以,是白媽帶他們去。
白蔡蔡收拾好自己的換洗衣服,又將上回從舊樓里淘那來那塊四神瓦當拿出來,準備拿京里去看看價,上回小舅來忘記問他了,隨後又挑了福運玉符,康壽玉符等若干,這回去京里,這禮物也不能少的。
「周老師,你這時候還有心思去京都啊?」這天,隔壁的劉大媽又來竄門子,听周萍說帶孩子去京里看外公外婆時突然的道。
「怎麼了?」周萍好奇的問。
「怎麼,你還不知道啊,你不是跟宋校長挺好嗎,她沒跟你說?」劉大媽大神神秘秘的道。
「說什麼呢?」周萍更奇怪了。
「咱們這里要拆了,要重新分房呢。」劉大媽道。
「沒這麼快吧,之前說了好久了,也沒見動靜。」周萍道。
「听說之前沒協調好,現在弄好了,估計明後天就要通知,我覺著你這時候不能離開,我听說這回挺急的,等我們這些住戶一安置好,這里就要馬上拆了,你這時候,哪能離開啊,咱們一院子人可說好了,就認準這地兒了。還要遷回來,憑什麼舊房子的時候我們住,等新房子蓋起來就沒我們的份兒呢,听說這回要蓋三室一廳的套間,那住著可舒暢了。」劉大媽道。
「真要拆了?」周萍看著劉大**樣子,怕是真有這麼回事。
果然,第二天,學校就發了通知下來,舊大院要拆了重建,而舊大院的住戶重新分房。
「不行,我得打電話給我媽說一聲,這個時候不能離開了。」周萍道,這分房歷來都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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