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正妻 正文 第191章 好一朵解語花

作者 ︰ 小豬懶洋洋

嚴真真無奈,只得隨意揀了一首︰「詩家偏為杏傷情,品韻由來莫與爭。解笑亦應兼解語,只應慵語倩鶯聲。」

「好一個解語花,從此杏花的地位,可由王妃一言而決」史劍飛撫掌驚嘆,嚴真真則目瞪口呆。

原來「解語花」,竟然是自己發明的?

孟子惆看向她的目光,又帶上了兩分奇異。

「你家小侯爺沒有兄弟麼?」嚴真真小憩的時候,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起了史家的丫環。

「有的。」

嚴真真心里猛跳,七姑娘之所以打探不到消息的原因,會不會是龍淵已經回到了史家呢?

「是嗎?今兒個沒見著……」

「還小著呢,小侯爺怕王爺和王妃見了他們打鬧不耐煩,都送他們到外頭去了。」丫環含笑答道。

「小著?」嚴真真重復了一句。

「是,最大的也才不過十歲。」

那就不是龍淵了嚴真真的心,再度涼了下來。其實她也知道這個希望本就渺茫,但打探無門之下,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

「他們啊,王妃不見也罷,不過都是些憊懶貨,哪能跟小侯爺比」小丫環的嘴有點碎,旁邊大一點兒的立刻瞪了她一眼。

再出去的時候,兩個青年男子已談得十分入港。席面擺開,菜色自然是精致的,一色俱是金陵名菜,更兼侯府廚子非等閑可比,只看著便覺賞心悅目,胃口大開。

席間氣氛和諧,唯有嚴真真因沒得著龍淵的消息,不免有點怏怏。對著史劍飛,那話自然是問不出口的。

眼看著無功而返,她也神情蕭索起來。

「莫不是劍飛招待不周,王妃似乎興致並不甚高?」史劍飛這個主人,卻做得很是面面俱到,與孟子惆談得再投機,也不忘間或與嚴真真招呼一兩聲。

「不,小侯爺招待得實在很周到,只是出來既久,難免有些倦了。」嚴真真急忙笑著回答。面對眼前這張酷似龍淵的臉,她的臉色,總比往常要柔和兩分。

而這一點,被孟子惆敏感地發現了,心下分外不快。對著個陌生人,怎麼也時時刻刻地擺著個笑臉?

「對了,少夫人怎不見出來?」孟子惆看著嚴真真心不在焉的模樣,忙問。

史劍飛嘆了口氣︰「前兒害了病,被接回了娘家。這兩日倒是稍稍地好了一點兒,還不肯家來。內子小孩子脾性,叫人笑話了。」

嚴真真愕然,原來這時代的人,也會動不動就往娘家走麼?可惜的是,前世的她身為孤兒,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無娘家可回。穿越到了這個時代,雖然名義上有父親,有繼母,嚴氏還能勉強稱得上是天旻的百年望族,可于自己卻仿佛隔著雲端。每每听碧柳和秀娘無意中透出來的信息,這一對名義上的血親,倒跟自己是仇人似的,有無異于無。

「久聞崔夫人出身金陵世家,最得其父歡心,果然如此。」孟子惆對史劍飛的信息,收集得自然比嚴真真要多,因此連調侃都帶著吹捧,只是並不落痕跡。

「是,內子甚得岳父大人喜歡,只因他膝下除了兩個庶子,便只得這麼一個嫡出的女兒,因此愛逾珍寶,也養成了她那副小孩子的脾性。這不,偶然感了個風寒,她母親便巴巴地打發了車轎過來接去將養,倒像似怕我虐待了她似的。」

嚴真真听他雖是一陣數落,可眉宇間卻溫潤恬然。顯然,這夫妻兩個的感情,還真是不錯。

不過,令她羨慕的,倒是她那對父母,對女兒的疼愛。唉,有**孩子像塊寶,沒**孩子就跟草似的了。

「令夫人好福氣。」她由衷地感慨。

「王妃的福份,自然也是厚的。」史劍飛想必也知道她的有事,只是泛泛地安慰了一句,便又轉換了話題。一旦談詩論詞,離敏感的話題便遠得多了。

直到日落黃昏,孟子惆和史劍飛的談興仍然很濃。嚴真真心里存著事,人是偶爾插上幾句,被逼得沒法,也只草草作上兩首詩。雖是信手拈來,卻總能搏得史劍飛的贊嘆。嚴真真很懷疑,自己這兩首詩,可並非來自現代看過的那些名家手筆,難道自己的本尊,還真能躋身才女之林?

不過,看他神色坦然,嚴真真也只能不太自信地認為,自己的詩詞之道,恐怕是大有長進,才能搏得方家一笑。

「叨擾了史兄一天,也該回行館了。」孟子惆似乎意猶未盡,看著天色,滿臉的遺憾。

「孟兄和嫂子不如留下用過晚餐再回去,這幾日怕也沒有什麼要事。」史劍飛殷勤留客,對嚴真真的稱呼更是熱情到了骨子里。

嚴真真無語,再度看了看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若非消息出自七姑娘,她還真不願意相信,龍淵和史劍飛份屬兄弟。這兩人的個性,也差得太遙遠了罷?她和他有那麼熟麼?「嫂子」……他好意思叫,她還不好意思答應呢

「下次有機會再聚,我與史兄弟再接著今天的話題。」孟子惆笑著攬過了嚴真真,「我的王妃可也對你們的園子頗感興趣,日後總要再來叨擾一頓的。」

「歡迎之至」史劍飛欣然,親自把二人送至大門口,見車駕起行,還站在夕陽余暉里,半天不曾動彈。

「小侯爺,臨川王雖是異姓王,但如今只被拘在京里,手里又沒個實權,何必刻意結納呢?若是被有心人瞧在眼里,反倒落人口舌,反倒惹些閑言碎語來。」身旁年過五十的管家婉轉地勸說。

史劍飛笑得意味深長︰「是麼?若是他毫無威脅,皇上又怎會把他拘在身旁不肯放手?我們如今這位皇上,可不是盞省油的燈。玩弄權術固然一等一,卻也是個不肯亂花心思的主兒。」

管家看向侯府街盡頭的馬車,肅容問道︰「小侯爺的意思,是那臨川王仍有實力?」

「莫說三大異姓王同氣連枝這種話,便是臨川王自己,也並非是個沒氣性的人。都說詩為心聲,今兒的這幾首詩,可大有深意啊」

談到詩,管家雖然精明,但一字不識的管家,便沒有置喙的余地。不過,臉色倒是驀然一動︰「那往後京里的那些土產,可要加上臨川王一份兒?」

史劍飛斜睨了他一眼︰「福伯,你老人家莫不是糊涂了不成?臨川王是何等身份,觀他行事,又是個極有大志的,哪里會瞧得上咱們的這些土特產?」

管家不服︰「小侯爺,咱們這些土產……」

「我知道,價值不小,可到底只是黃白之物。像臨川王這等人物,可不會瞧在眼中。如今我與他的交往,不過是文人之間。便是有心人知道,也只會往花酒上想。但若是把咱們的例儀送上,那可就另一層解釋了。我不覺得,這是個明智的選擇。」

福伯到底在靖國侯府也當了二十年的管家,迎來送往的人情世故,哪里會一點不知?被史劍飛這麼一提點,立刻便明白了,臉上更是顯出五體投地的佩服之意︰「小侯爺考慮得周到」

史家的這一代,幸好還有個成器的。老人欣慰地看著眼前的少年,更覺得自家的夫人有一雙識人慧眼。只這份眼力,這史侯爺的家,便完全可以當得。

「這話……可是母親在昨日特意提點過的。」史劍飛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去後宅陪母親用餐,福伯也一同去罷。」

「是。」福伯忙福聲應了。雖然史劍飛待他客氣,但主僕的身份,他並不會不謹記著。

後宅里,史侯夫人保養得宜的臉上,在看到史劍飛逆光走來的時候,不由自主地便露出了笑容。自撫養此子以來,她不可謂不盡心。靖國侯的余蔭,她是要牢牢握在手中的。

「母親。」史劍飛依足規矩行完禮,才走至史侯夫人的身邊,隨意在一旁坐下。

「你今兒宴請了臨川王夫婦,覺得如何?」史侯夫人親手替史劍飛拭了拭額尖的細汗,方慈祥地問道。

「果然是胸中有經緯,臨川王不是久居人下之輩。」史劍飛把侍女們打發出去以後,才肅容道,「咱們雖然忠于朝廷,也不能與異姓王交惡。」

「不錯,若說三大異姓王,倒是臨川王根基最深。若不然,皇上也不至于忌憚如此,雖說如今不得回封地,我瞧著孟子惆的手段,怕也不會安分守己。暗中的勾當,恐怕非我們所能想像。好在我們史家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野心,保住眼前這份榮華富貴,便該知足了。」

「母親說的是。」史劍飛雖然答應,可心里卻不以為然。

畢竟,他還年少,哪里會甘心守成?大丈夫立身處世,若不能建功立業,此生不過是虛度罷了。

不過,看著史侯夫人鬢邊的霜發,他還是順從地點頭︰「母親說的是,咱們在金陵的家業已經夠大了,再大下去,也成了皇上鏟除的目標。」

「是啊,但與三大異姓王保持一些友好的私人關系,還是必要的。甚至,我們暗中還可以提供某種程度上的支持,但不得露出風聲。」

史劍飛了然地點頭︰「是,兒子明白。若是皇帝騰出手來,怕是要對付我們史家了。」

PS:沒想到今天去審計的公司,竟然不能上網,所以現在才奉上一章,給親們說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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