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正妻 正文 第296章 折箭立威

作者 ︰ 小豬懶洋洋

眼看著孟子惆再度踏上城樓的樓梯,嚴真真只覺得心里發慌。看來,孟子惆蜇伏近十年,如今卻是要一鳴驚人,讓皇帝看到他真正的實力。她嘆了口氣,轉頭對王志中道︰「你去保護王爺罷,我這里不礙事的。」

王志中卻不為所動︰「王妃安危,是卑職的責任,萬萬不敢離開。」

「王爺若有個好歹,你覺得我們還有活路麼?王爺安危,重于泰山。」嚴真真肅然道,「留十個侍衛給我,其余人都帶走了」

王志中動容︰「請王妃放心,王爺雖看著文弱,卻勇冠三軍。若不然,怎會得到江湖異士的誓死相隨?」

勇冠三軍?嚴真真可是知道這四個字份量的。雖然身為下屬,言語未免夸張,但至少對孟子惆的身手,是肯定的。她好奇了起來,孟子惆雖然是沒落的王爺,可也是錦衣玉食長大。天旻開國未久,尚武精神並未凋落,三大異姓王更是以軍功起家,孟子惆若是不會武,那才是咄咄怪事。可高明到讓王志中心悅誠服的地步,卻更讓人驚異。

王志中低頭長輯︰「請由卑職護送王妃先行離開。」

「我還要等個人呢,不急。」嚴真真卻搖首。

「王妃是等……」王志中月兌口而出說了半句,方覺得孟浪。這話,可不該由自己這個孟子惆的親軍頭子來問。

嚴真真笑吟吟道︰「自然是螺兒了,你差人往前迎迎,若是見了她,趕緊帶過來。」

王志中臉色一變,腳步微錯,眼見便要親自去迎,卻硬生生地忍了下來,叫過兩名侍衛,板著臉吩咐︰「去前頭迎一迎王妃身邊的大丫頭螺兒姑娘,可不能怠慢了。」

「你親自去迎也使得。」嚴真真看得好笑,故意調侃。

不過,人家終究不理,仍是站如松地守在她的身後。嚴真真嘆息一聲︰「也不知道內城是否戒了嚴,螺兒若是出不來,那可糟糕之至。」

「王妃放心,王爺早有布置,萬不肯讓自己月復背都受敵的。」王志中低聲答了一句。

嚴真真震驚地瞪大了美眸,孟子惆只控制了一個東城門?這人說話,竟也不扎不實,害自己替他擔了老半天的心事難怪他有恃無恐,敢最後一個離開京城,原來是有所倚仗更難怪皇帝不行內外夾擊之事,除了孟子惆說過的理由,恐怕這才是最站得住腳的一個。

「既如此,那咱們也不必替王爺擔心,趕緊迎了螺兒便先行出城。若是留下,大概也只是讓王爺分心。」她淡淡地說道,目光看向黑夜深處。

有種不被信任的委屈,漸漸涌上心頭。嚴真真倏然一驚,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以孟子惆索要的感情,越來越多。而屆時自己要給出回報,又怎麼給?

「王妃留下,王爺很是高興。」王志中忽地主動開腔。

「是啊,有個女人陪他登臨城頭,多鼓舞士氣?就是視覺效果,也是好的。」嚴真真自嘲,眼楮一亮,「螺兒來了,咱們即刻出城,可別到時候成了王爺的累贅。」

她的語氣里,有種說不出的蕭索。王志中雖然略有所感,但身份上下有別,他又不擅分析女子心理,更遑論勸說。況且,見了螺兒安然無恙地趕來,心中歡喜,渾然忘了他事。

「王妃,咱們這便要撤出城去了麼?」螺兒卻像是沒有看到王志中的樣子,只管滿臉的焦急,「那頭的事兒還沒有完全安排妥當,若再有一日……」

「哪能事事如意的意?」嚴真真笑道,「走罷,就是少掙些銀子,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者說了,這京城也不是不能回來。便是王爺,也要赴皇上設下的鴻門宴麼」

螺兒憂愁︰「可這一走,也不知道幾時才能回來。畢竟,這里是咱們第一家……鋪子。」

她看到王志中守在一旁,不敢直言,只能隱晦地提醒。嚴真真知道她擔憂小輝和小蘭無法獨當一面,以至于自己的心血毀于一旦。

「怕甚麼,咱們要去臨川,王爺經營何止一日?先把聯華超市給開張了,王爺的地頭,可至少得分大半的股子給他。」嚴真真意味深長地瞅了螺兒一眼。

螺兒會意,忙點頭應下︰「是,奴婢明白。」

她的行李里,已把璀璨珠寶新鮮的式樣都帶了一兩件,打算一至臨川王的封地,頭一件事兒便是把璀璨珠寶店紅紅火火地給開張了。畢竟,這件生意,才是完完整整屬于嚴真真的。

兩人進了馬車,王志中策馬護在一側。嚴真真掀起車簾子,轉頭看去。夜幕下黑雲低垂,可是城樓上下,卻火光映天。耳邊傳來的喊打喊殺聲,可是人群里,加入戰團的,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而隨同她們一同轍退的,便不在三千之數。

可是在兩軍對壘中,那襲銀色的軟甲,卻格外的耀目。他在城樓的最高處,散發著最耀目的光芒。

「他站得那麼高,當箭靶子麼?」嚴真真對于某人大出風頭的行為很不以為然。

「王妃請放心,王爺武藝高強,不會有事的。」王志中在馬上躬了身答道。

話音剛落,便揚起一聲驚呼。嚴真真臉色一變︰「不會是王爺……受傷了罷?」一時疑神疑鬼,竟欲下車而返,去看個究竟。

王志中手握佩劍,極目遠眺,剛露出一絲笑意,便傳來幾聲歡呼。雖隔得有些距離,仍覺得地動山搖。嚴真真驚疑不定︰「這又是做什麼了?」

「是王爺折了對方的箭」王志中滿心歡喜,「王爺此舉,令士氣大增,今夜之役,足可載入史冊」

「好吧,他總算沒有白表演。」嚴真真松了口氣,仍然有些不放心,「王爺不會受傷了罷?」

「听歡呼聲,應是毫發無傷。再說,王爺身上的披風,水火不侵,對刀槍也能卸力,王妃但請放心,有驚無險。」

嚴真真聞言,心虛地緊了緊披風的帶子。這件黑色絲質披風里面,可藏著那件所謂的寶貝披風呢心里頓時暖融融的,竟像是飲了陳年的桂花酒,醺然欲醉。

手指緩緩松開,車簾頓時擋住了半幕夜色。螺兒愁眉緊鎖︰「璀璨珠寶那里已置辦得差不多了,只是聯華超市那里,奴婢卻沒能籌劃周詳。」

「能顧著一個是一個,不必太過煩憂。」嚴真真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再者,聯華超市的掌櫃,也是干了幾十年的,哪里會連個超市還支撐不下去?縱然不能擴張成事,守成還是綽綽有余的。你也不必事事親力親為,這賺銀子可是個無底洞,賺到一個定數,便夠了。你忘了麼?咱們鋪子開張的時候,不就是為了攢上些私房錢,日後下堂求去,也能衣食無憂麼?如今咱們賺的銀子,足夠主僕幾個都舒舒服服地度過半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螺兒凝神想了一會兒,才啞然失笑︰「王妃所言極是,倒是奴婢想得左了。眼看著賺銀子容易,便想要聚個金山銀山,方見奴婢的手段兒。」

「賺銀子容易……」嚴真真哭笑不得,「也只你這麼想。看看你這幾日起早貪黑的,一張小臉竟是瘦得月兌了形,這還叫容易?」

「奴婢高興著呢」螺兒笑吟吟道,「只要想著今兒賺得缽盆俱滿,走路也覺得輕松了幾分。」

「果然……是個財奴。」嚴真真苦笑。

但這個評語,也並非恰當。螺兒之所以醉心生意,恐怕更多的還是興趣使然。現在嚴真真終于明白了,原來果然有人以賺錢為樂的。

身後的廝殺聲、歡呼聲,漸漸地離得遠了,嚴真真覺得倦意襲來。這一夜,也算得上驚心動魄。尤其是那擦著她發梢射來的那一箭,讓嚴真真在遭遇巨熊這後,再一次覺得生命之脆弱。生死之間,不過彈指一瞬。

她的右手,輕輕撫過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不期然地想起了龍淵。這個時候,他是在揚州還是金陵呢?臨川離這兩城只半天路程,相見倒是容易多了。

「王妃,咱們在臨川安頓下來,便可安排璀璨珠寶開張事宜了。奴婢把新鮮式樣的首飾,帶了一兩件不等。余下的,也叫小輝和小蘭找鏢局護送,隨後從陸路運過去。」

嚴真真目瞪口呆,看了看簡陋的馬車︰「我們現在是逃難,不是應該擔憂一路上的安全麼?你帶那麼多首飾,也不怕遇著強盜」

螺兒不以為然︰「誰會不開眼地攔截三千人的大軍?要依著奴婢,還想再收拾一包,就是太沉了,奴婢實在背不動。有什麼鏢行,能及得上王爺的親軍?所以,奴婢想一次給辦囫圇了,也不必再去求鏢行的人」

「想得倒美,你把人家當免費的鏢師啊」嚴真真笑罵,「不過,你說的倒也有理,有哪家鏢行及得上這樣的精兵強將?況且,還有三千人的規模」

螺兒喜孜孜道︰「正是」

「站住,什麼人?」話音剛落,便听得一聲大喝,分明是先行的將官,不知遇上了什麼,怒喝連連。

嚴真真心里一沉,敢于攔住軍隊的,自然不是普通的山賊。難道是皇帝早早在此地設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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