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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玉嘴角微抽,實是未預料到趙相宜會這麼膽大直接地拒絕自己和陳翁氏,不過桑玉也不是吃素的,見狀便轉過身來笑看著趙相宜︰「趙小姐,我們夫人說了,非要你過去一趟,如果趙小姐硬是不肯,那就休怪桑玉得罪了。」
「哦?我倒要看看,桑玉姑娘能有什麼法子,我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你們何必跟我計較這麼多?」趙相宜不屑地看著桑玉,這時候她突然想到了遠在清河鎮的碧紋,倘若碧紋此刻在自己身邊的話,見桑玉這樣對待自己,不知又要回些什麼讓桑玉難堪了,那孩子真的很護主。
「趙小姐還真是敢說敢做啊,我知道趙小姐的膽子歷來不小,可就是不知道趙小姐怕不怕在大家面前丟丑呢?」桑玉幾乎是用威脅的口氣跟趙相宜說的。
趙相宜原本安定的神色微變,直至此刻她都有些模不清,自己與陳翁氏之間的糾葛到底出現在哪里,她是朝廷命婦,自己不過是一介女娃,說白了她們也才見過兩次面,難道她是為了幾年前的那件事在跟自己發難?
可那件事上,錯明明在她呀
「是去見夫人一面,還是留在這美美地睡一覺,等著第二天在眾人面前丟臉,趙小姐自己看著辦。」桑玉見趙相宜的神色微變,不禁挑眉得意起來。
「走吧。」趙相宜絕對相信,以陳翁氏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到讓自己在大家面前難堪……不過,在隨桑玉走之前,她趁桑玉不注意之際,給身旁的那個小丫鬟使了個眼色。
這小丫鬟之前在街市上的時候跟自己相處得甚為融洽,此時面對這樣的困境,相信她看得懂自己的眼色吧?
希望她快些去請了任氏他們過來給自己解圍。
陳翁氏所住的院子離她這邊的並不遠,不多時,趙相宜就隨桑玉到了陳翁氏的院里。此時夜已深了,可院里的燈卻依舊柔亮著,整個院子看起來並不灰暗,反而十分亮堂。
陳大人還在裴賀年那邊與大家聊天商討,這個院里眼下只有陳翁氏這一個主子。
她端坐在自己的房間里,靜靜地等待著趙相宜的到來。
桑玉進去稟告了一句過後,趙相宜才被帶進了陳翁氏的屋里。
她懷著忐忑的心情進了這間屋,粗粗打量過後,對這間屋子的第一印象很差。
擺設太過嚴肅正經,家具床帳的顏色也很是低抑逼人,趙相宜最不喜屋里燃的香,她本就不是個愛燻香的人,如今再聞陳翁氏屋里這嗆人濃郁的燻香,更覺得呼吸不暢快,有種要被悶死的感覺……
「見過陳夫人。」趙相宜淡淡地給陳翁氏行了個禮。
陳翁氏看都沒看趙相宜,也沒喊趙相宜禮畢,不過趙相宜卻自行站直了身子,並未一直欠著身子。
等陳翁氏再看趙相宜時,不由勃然大怒︰「不知禮數的東西,在我沒喊你的時候,你居然自行站起了身子來」
趙相宜自來到這個時空以後,就沒怎麼做過這種行禮拜人的事,加之她一直自由散漫慣了的,哪里會注意到這些……
此時听陳翁氏一說,趙相宜便解釋道︰「我相信陳夫人一定是個寬容大度的長輩。」
「哼,一張嘴倒是很會討巧,只可惜我不吃你這一套。」陳翁氏睨了趙相宜一眼,「你既不懂禮數,那就讓我來教教你好了」
趙相宜的心「咯 」一聲加快了速度,她訝異地抬頭看陳翁氏,爾後不解地主動問道︰「請恕相宜不知,為何陳夫人這般不喜相宜?我到底做了什麼事,讓你這般看不慣?」
「就沖你說話咄咄逼人這一點,我能喜歡你麼」陳翁氏氣呼呼地把手里的茶盅放回角幾上,又看趙相宜,「你少在我面前能言善辯的,我不是子君那些人,不那麼好糊弄的」
怎麼又牽扯到了裴子君?
「從現在起,你給我跪到外頭院子里去,沒跪滿一個時辰別起來,我會讓桑玉監視你的,少跟我耍心思」陳翁氏發令道,桑玉和其余幾個婆子立即上前來圍住了趙相宜。
「我什麼錯也沒有,你憑什麼這麼對我」趙相宜掙開丫鬟婆子的推拉,雙眼怒視著陳翁氏。
陳翁氏微訝,她以為趙相宜會痛哭流涕,會對自己求饒不迭,可沒成想,這丫頭居然絲毫不懼,反而怒視著自己逼問原因。
「把她拉出去,要是她不肯跪,就直接來硬的」陳翁氏再下一令,爾後又怒瞪著趙相宜,「我罰你不需要原因,只是覺得你欠教訓而已,你若嫌我罰得太輕了,大可不必跪,自有更精彩的懲罰在等著你」
陳翁氏的話語剛落,趙相宜就被丫鬟婆子幾個給強行抬了出去,奈何她身形太小,即便心里想盡了法子掙月兌,卻也無法月兌離這重困境。
院子外頭寒風肅肅,趙相宜剛從溫暖如春的室內出來,身體立馬打了一個哆嗦,不過鼻腔內再無那令人窒息的燻香味,這點倒讓她特別滿意。
桑玉和另一個婆子使勁地按著趙相宜的雙臂,往前一聳,趙相宜就很自然地跪到了地上
膝蓋處傳來了鑽心的疼痛,與冷硬的地面相接觸,痛得趙相宜咬緊了牙關活了這麼多年,她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
她怨恨地看著桑玉與其余人,氣急之下,嘴上愈發冰冷道︰「你們竟敢對我如此放肆,要是我爹娘知道了,定饒不了你們這幫狗奴才」
「喲,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主子呀?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我要你听清楚了,在這個院子里頭,你連我們這幫‘狗奴才’都不如」桑玉雙手使力,加重了趙相宜的疼痛。
趙相宜緊咬著下唇,此時是嚴冬,可身體處傳來的疼痛卻逼得她額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恰好陳翁氏出了屋,但見她慢悠悠地朝趙相宜這邊走來,手里還捧著一個暖手爐,剛才趙相宜的那句話她正好听在耳邊,此時心里也很是有火氣︰「你這一張嘴還真是粗魯,什麼樣的話都能從你的嘴里罵出來,像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孩,怎配呆在這奢華的院子里?」
「我是個怎麼樣的人,只有我爹娘和家中長輩才配說,你有什麼資格數落我」趙相宜這會也不跟陳翁氏客氣,心里有什麼就說什麼。
陳翁氏氣結,立馬對桑玉吼了一句︰「你是死人吶,那麼大個人居然還鎮不住一個孩子,讓她給我乖乖跪好」
「是,夫人」桑玉得令,雙手又加重了力道,趙相宜好容易微抬起的膝蓋又重重地被摁到了地上,疼得趙相宜仰頭大喊了一句。
「呵呵,疼麼?原來你還知道疼啊?」陳翁氏滿臉得意地笑道,這令趙相宜很容易想到童話里的老巫婆,但見陳翁氏緩緩蹲子來看著趙相宜道,「小小年紀,竟學得這樣壞,我白天里看著你跟子君他們一起時的放肆浪蕩樣,恨不得能一把撕碎了你,像你這樣骯髒低賤的人,怎配跟子君待在一塊玩鬧?休得把子君教壞了」
又是裴子君
趙相宜埋頭忍痛,強行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這個陳翁氏口口聲聲總提起裴子君,難道她真的有意把陳薇許配給裴子君麼?所以看見自己與裴子君較為親近,就恨之入骨對不對?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跟子君在一起玩鬧有什麼錯?」思及此,趙相宜故意以話來激她。
「這麼親熱的稱呼,你怎麼叫得出口?你既不是他的親戚,又不是跟他打小一塊長大的伙伴,怎能表現得如此自如?」陳翁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嘖嘖,狐媚子就是狐媚子,年小又如何,照樣是渾身一股子騷勁。還真是,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閨女。」
「別把我跟那個女人牽扯到一起」陳翁氏怎麼說她都可以,但是她絕對忍受不了陳翁氏把她跟呂氏聯系到一起,在她看來,呂氏就是個毫不相干的女人,怎能與自己掛鉤。
「喲,還不承認啊。」陳翁氏拍拍趙相宜的臉蛋,「不承認不要緊,但是我在此警告你,離子君遠一點,他不是你可以觸踫得到的人物,像你這種低賤底層的人,根本不配跟他站在一起說話。」
「子君喜歡跟我玩,我也喜歡跟他在一起玩,豈是你說不行就算了的。」趙相宜咬牙切齒道,膝蓋處真的很疼,兩條手臂也被她們抓得生疼,那個小丫鬟子到底有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任氏還有哥哥他們什麼時候才會過來給自己解圍
「住口」陳翁氏揚起了右手來,卻遲遲沒打下去,她硬忍了忍火氣,爾後嘴角微微上揚,「子君以後只會跟我家薇兒成親,結為連理,你想都不要想,你連給子君做妾都不配現在你可以死心了?小小年紀,居然就存了攀高枝的心」
原來真是這麼回事。
趙相宜暗暗思索,了解真相後,她開始擔憂起自己的處境來……一個時辰就是兩個小時,加上桑玉等人凶神惡煞的模樣,一個時辰之後,自己早已不成人形了
這個院子里就沒有其他人可以幫自己了麼?對了,還有陳薇啊
糟糕……陳薇適才被裴閔柔叫去聊天了,本來她也是要去的,只是臨時覺得有些冷,準備回去加件衣裳再去……此時,她是多麼後悔自己沒跟著一塊去,至少陳薇能在第一時間知道自己的處境,並想法子去叫人來幫自己解圍
「你們在這看好她,沒到一個時辰,堅決不要讓她起來。」陳翁氏最後站起了身子,嚴厲吩咐道。
這時,有個婆子提出問題︰「夫人,要是他們家大人發現了,屆時過來索人追究怎麼辦?」
「怎會,這時夜已深了,大家都以為她睡了呢。」陳翁氏毫不在意地答道,「再有……」她又瞪向趙相宜︰
「今天以後,你最好學安分點,要是你敢再靠近子君一步,或者把今晚的事情告訴其他人的話,我定要你好看屆時,可就不是罰跪這麼簡單了,你听明白了麼」
見趙相宜只緊抿著唇不發話,陳翁氏心里更來火,只吩咐桑玉道︰「再用力一點壓著她,看來她還不知道痛」
桑玉雙手一使勁,趙相宜的膝蓋和手臂處又陸續傳來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害得她額頭直冒冷汗,發出低抑的喊聲。
正當這時,陳薇恰巧從裴閔柔的院子里小聚歸來,在不遠處就听見了院子里有喊叫聲,不過陳薇沒怎麼在意,只以為又是哪個不知禮的丫鬟子觸怒了自己的娘親,在受罰。
可進了院子,看見了被丫鬟婆子摁在地上的趙相宜,陳薇簡直是大吃一驚此時趙相宜正被幾個丫鬟婆子強行按在地上,身子幾乎是伏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膝蓋處也被桑玉用腳緊緊地踩著,疼得她大喊大叫的
在還沒弄懂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前,陳薇驚慌失措地跑向了趙相宜這邊,指著她對自己的母親憤道︰「娘您這是在干什麼相宜是裴家請來的客人啊,你怎麼好對她這樣」
「薇兒,這里沒你的事,你就當沒看見這一幕,快進去洗洗睡吧,明兒還要早起呢」陳翁氏板著臉教訓起陳薇來,她知道自己的女兒素來听話。
可這回陳薇卻不依了,徑直使勁推開桑玉罵道︰「狗東西,還不快放人真要出事了,你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丫鬟婆子幾個幾乎是看著陳薇長大的,習慣了她溫婉有禮的模樣,還從未見過小姐發這麼大的火,一時間,各自都有些被嚇住了,愣愣地松開了手……
趙相宜頓感如釋重負,疼痛感微微減輕了些,她吃力地抬起頭來,仰望著正沉浸在憤怒當中的陳薇,萬分感激地說了一句︰「謝謝你,真的。」
「薇兒你才跟她接觸了多久,竟為了她跟我反目,而且還對桑玉她們說出這般冷酷無情的話來」陳翁氏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是自己一手教的好女兒。
「娘,不管怎麼樣,這是在裴家,您在陳家的時候不要緊,可出門在外,還是在裴家這里,您對相宜私自用刑,屆時若是相宜的父母哥哥知道了,該如何想我們?姨媽姨夫知道了以後,該怎麼面對相宜一家?臉往哪里擱?」陳薇對陳翁氏的舉動失望極了,幸而相宜沒出什麼大事,倘若真出了一點問題,那麼她跟相宜還有趙弘林等人,就別想往來了……
「薇兒你怎麼突然間變成這個樣子,你難道忘了娘平素是怎麼教導你的麼」此時此刻,陳翁氏把一切的過錯都推到了趙相宜身上,「都是你這個賤種,我閨女才跟你在一起處了多久,竟讓你教得這樣不入流」
「誰敢罵她一句‘賤種’」趙信良的聲音突然從院牆外傳來,趙相宜聞言,緊繃的心這才完全松了開來,她渾身像是月兌了力一樣,整個伏在冰冷的地上,盡管此刻渾身疼痛,可她卻完完全全地安了心。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任氏,趙弘林,趙信良幾個匆匆地闖進了這座院子。
陳翁氏訝然地看著這一家子的突然到訪,陳薇則萬分尷尬地看著趙弘林,想要解釋一下,可卻沒有任何立場。
趙信良心痛地一把將趙相宜抱起,任氏緊著上前去模模她的臉蛋,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不怕,爹娘都在,是爹娘大意了」
「娘,我很好。」趙相宜勉強笑了笑,「只是你們來得太晚了。」
「你對我閨女做了什麼」趙信良怒瞪著陳翁氏,陳翁氏竟有些害怕,她深知這一家子的魯莽,此時院里又沒有什麼護衛,要是他們亂來的話,自己可是要吃大虧的。
「我能做什麼,只是找她過來說說話而已,她對我無禮,沖撞了我,我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而已……」陳翁氏毫不在意地解釋道。
「小小的教訓?那她怎麼趴在地上了」若不是此時懷里抱著趙相宜,趙信良早已沖上去扇陳翁氏耳光了。
「我的女兒自有我們自己來教,還輪不到你來插手」末了,趙信良又狠狠地罵了一句。
趙弘林陰沉著臉走近了陳薇,萬分厭惡道︰「我以為你真的待相宜不錯,沒想到也只是表面功夫罷了。官宦人家的女兒果真不能輕信,你人明明在這,卻可以眼睜睜地看著相宜受苦,而不為她求一句情,你的心真狠,我算是見識到了。」
「我……」陳薇因為趙弘林這番話紅了眼圈,滿月復的委屈無人訴。
「不關薇兒的事。」陳翁氏淡然地解釋道。
「哥哥,真的不關薇姐姐的事,你先听我解釋。」趙相宜也是怕產生誤會,便急忙為陳薇開月兌道。
可趙信良和趙弘林卻齊聲道︰「你先不要說話,這里有我。」
趙相宜听著是既感動又欣慰的,剛才陳翁氏那樣對待自己,她都沒有哭,可此時此刻,看著保護自己的親人們,她真的有些熱淚盈眶。
「夜深了,咱們先回去,等明天早上再找裴老爺一起商定這件事,總之咱們不能輕易算了。」任氏勸道,她看趙相宜受了點皮肉傷,且又有點乏了,便想以閨女為主。
趙信良聞言,也是看了看懷里的趙相宜,隨後點點頭︰「好,弘林我們走,橫豎她們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明天再找她們算賬也不遲。」
注意,趙信良用的是「她們」。
這可深深的刺痛了陳薇的心,在他們眼里,自己與娘親毫無區別。
「都怪你」陳薇撒氣地對陳翁氏說了一句,從小到大,這還是陳薇第一次對陳翁氏生這麼大的氣。
她提起裙角轉身小跑進了自己的屋。
陳翁氏愣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看著閨女的言行舉止,一時間覺得,自己多年來付諸的心血都白費了也似。
趙信良啐了一口,隨後抱著趙相宜出了這院子。
趙相宜安心地偎在父親的懷里,聞著他身上那淡淡的味道,滿心的歡喜,不禁輕言道︰「真好,似乎每次在危急的時刻,我都能得到你們的維護,不管情況多麼地糟糕,最後的結局總是安全的。」
這樣強烈的安全感,令趙相宜不禁回憶起了幾年前,自己與趙弘林困于山林里的那一幕,也是在深夜里,父親與趙老2找到了他們,父親親自背起了她,一路下了山。那時候的感覺,與此刻一模一樣,令人覺得安心自在。
「你還有心思戲謔。」趙弘林的言語中滿是歉疚與焦慮,「我們都急死了,知道消息的時候,匆匆趕來,生怕來晚了,你會出什麼事……還好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也不見得,相宜,你快告訴娘,你哪里受傷了,娘好回去給你看。」任氏焦急道。
趙相宜往父親的懷里鑽了鑽,悶悶道︰「膝蓋和手臂上吧,不是特別嚴重……不過如果當時你們還沒趕到的話,可就真要嚇壞我了,那個女人真凶。」
「我就知道她們沒什麼好心,居然真的欺負到咱們家人頭上來了,好霸道的性子」趙信良不忿道,「明天處理完這件事我們就回去,相宜長這麼大,雖然沒有他們家女兒那麼嬌生慣養的,可也是被呵護慣了的,哪里受過這樣的苦?」
「最可恨的是那個陳薇,表面上看著跟小妹處得不錯,背地里卻跟她的娘一樣的壞。」趙弘林冷冷道。
「哥哥,你真的誤會薇姐姐了。」趙相宜見趙弘林又提起陳薇,便趁機解釋道,「當我被叫去那邊的時候,薇姐姐人根本不在,她壓根不知道那件事,還是後來薇姐姐臨時回院子,看到了我在受罰,跟她母親鬧紅了臉,才讓我稍稍好過了一些的,在她沒去之前,我受的罪更重呢要不是她攔了攔,我這會子只怕傷得更嚴重了」
「哦?有這樣的事?那你剛才怎麼不說呢。」任氏反問,思慮了一會,又點點頭道,「那麼看來,這個陳薇人還不錯,至少不像她母親那樣。」
「我看倒不見得。」趙弘林搖搖頭,此時此刻,他是厭極了陳家三口。
一家人緩步回到了所居的院子里,經過這事後,任氏再也不忍把趙相宜一個人放在隔壁院子里居住,便把趙相宜抱到了自己的屋里,悉心地揉著她額前的碎發,為她輕輕地擦著汗珠。
迎上任氏的溫柔,趙相宜的心都在跟著融化,剛才還覺得很是疼痛的身體,此時卻感受不到一絲的痛楚。
「我們先去沐浴更衣,我也好方便給你看看身上有哪些傷口,及早上藥的話,好的會更快些。」任氏輕柔道。
可趙相宜卻調皮地笑著︰「娘,我不疼了,哪也不疼了。」
「說的什麼胡話,一定要仔細檢查才行,不然我不放心。」任氏笑著輕拍了拍趙相宜的腦袋,又轉過頭去對趙信良道,「今晚我帶相宜睡好了,你去隔壁屋睡吧。」
趙信良點點頭︰「好,你們早點休息,好好安慰相宜。」
「嗯,我會的,你們放心去吧,很晚了,一切事情等明天再說。」
任氏話畢,趙信良和趙弘林都走出了這間屋,臨了,趙弘林還很不放心地看了趙相宜一眼,隨後說了一句︰「下次再遇見這樣的事,記得找個聰明點的丫鬟來稟報,尋個這樣笨手笨腳的,害得我們去晚了一步。」
「當時情況那麼急……」趙相宜扁扁嘴巴,不過她心里知道趙弘林這麼說也是實在擔心自己的緣故。
等父子倆走後,任氏便把趙相宜抱了起來,趙相宜連忙掙月兌︰「娘,我自己能走,我今年都八歲了,哪里還要娘抱呢,多羞呢。」
「平素也就罷了,你現在受了傷,我是萬萬不忍讓你自己來的。」任氏堅持,溫柔地抱住了趙相宜,往耳房走去。
丫鬟子們在備香湯花瓣,還有干淨換洗的衣裳,耳房里煙霧繚繞,像在夢境里一樣。
「來,水溫剛剛好,咱們先把衣服月兌了吧,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任氏說著開始去解趙相宜腰間的絡子。
雖說這具身子只有八齡,可自己的心理年齡到底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家,從前習慣了一個人洗澡的,這會子要面對任氏,還真是有些別扭。如果是一直給她料理生活的方氏則又不同了。
「喲,相宜還害羞了?」任氏察覺到趙相宜的臉頰微微地紅潤了起來,不禁打趣道。
可當她把趙相宜的裙子和褻褲解下來,瞥見了膝蓋上與手臂上的紅腫之後,便立刻笑不出來了
「好狠的心,你只是個孩子罷了,她竟下得了這個手。」任氏緊皺著眉頭,滿心的疼痛與歉疚,「相宜,娘下次一定緊緊地跟在你身邊,不讓你受別人的欺負。你哪里吃過這樣的苦,這下子心里委屈極了吧?」
「娘,現在沒事了,都過去了。」趙相宜靜靜答道。
她越是這樣,任氏心里就越是難受。
任氏把趙相宜抱到浴桶里,紅腫的傷口泡在熱水里產生如針扎似的疼痛,尖銳得讓趙相宜情不自禁地皺了眉。
丫鬟子瞧見了,立馬悄悄地往浴桶里加了一勺溫水,企圖讓趙相宜好過一些。
任氏小心翼翼地給趙相宜擦著身子,見她的兩條手臂也烏青了好幾片,心里更是氣憤︰「他們陳家好歹也是仕宦之家,怎會有個這樣心狠手辣的主母?你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要她這樣為難你?」
「娘,我什麼也沒做,不過她一直叫我離裴子君遠一些……」趙相宜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這是為何?」任氏自言自語了一句。
母女倆的談話到此結束,耳房里靜悄悄的,只有流水的聲音。
不多久,洗漱完畢,趙相宜身上的烏青與紅腫都被任氏敷上了藥,此時那里涼涼的,很是舒服。
任氏特地拿了一套絲質的褻衣給趙相宜穿,爾後又快速地抱她回了溫床上,把打點干淨的她塞回了溫熱的被窩里,爾後自己匆匆洗漱去了。
趙相宜獨身一人躺在大床上,腦海里還是剛才陳翁氏責罰自己的場景,傷口處又漸漸地牽扯出些微的疼痛來。
幸而自己的家人及時趕到了,也虧得有陳薇幫自己說情,否則,單憑自己這薄弱的身子,要真被桑玉等人沒輕沒重地對待,指不定還真會出大事
想想就覺得氣憤,自己活這麼久以來,還真的從未受過如此大的屈辱……陳翁氏,她記著了。
不多時,任氏也穿著褻衣而來,她輕聲地吩咐了阿平幾句話,隨後屋里便靜悄悄的沒任何聲音了。
靜得能讓趙相宜听見外頭落葉的窸窣聲。
任氏極其小心地上了床,見趙相宜雙眼骨碌碌地睜得老大,並沒睡著,不禁溫笑著看她︰「怎麼了?是傷口在疼麼?」
趙相宜搖搖頭,伸手抓住了任氏的右手︰「娘,睡前你給我講個故事吧,隨便什麼樣的都行。」
她還從未在睡前听過故事。
從來只是拿著書本自己看,或者練習著自己講給自己听。
任氏略略思考了會,應該是在心里搜索著那些神奇的故事,片刻後,她坐在床上,輕輕摟住了趙相宜,拍著她的肩膀道︰「那我給你講個七仙女的故事吧,這還是小時候我娘講給我听的。」
趙相宜乖巧地點了一下頭,故事的內容無所謂,重要的是任氏對自己的關懷。
隨後,任氏將七仙女的故事娓娓道來,她還沒把結局講完,趙相宜就早已進入了夢鄉……
見狀,任氏小心翼翼地把趙相宜的身子放平,爾後把自己的頭發攏到了耳後根,俯身在趙相宜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好好睡,把今天的一切都忘掉,做個好夢。」
屋內的燭火 啪作響,盡管外頭寒如冰窖,可屋內卻依舊溫暖如春。
不過那廂莫雅茹的房里,一直處于興奮狀態的莫雅茹卻難以入眠,得知趙相宜受罪後,莫雅茹不知有多高興,她只恨自己沒親臨現場,目睹趙相宜所經歷的痛楚。
次日清晨終于來臨,趙相宜一覺睡得很沉,等她睜眼時,任氏早已起來了。
伺候趙相宜起床的是阿平,等趙相宜問及任氏的去向時,阿平則回答說,任氏一早就隨著趙信良去找裴賀年了。
趙相宜自然是知道任氏是去干什麼的,故而也沒多問,只是晨起時,自己的動作太大,牽扯到了身上的紅腫,不免有些疼痛。
阿平照著任氏的吩咐,細心地給趙相宜重新上了藥。
因為任氏等人都不在,所以趙相宜用早飯時也有點心不在焉的。正吃著早飯呢,裴子君卻是匆匆趕來。
「你還好吧?傷哪兒了?我姨媽真是太過分了」他一進門就是這三句話。
趙相宜先是愣了一會,隨後又仰頭問道︰「連你都知道了?」
「你爹娘一大早就去找我爹了,爾後他們又一塊去了我姨**院子,大人們爭執不休,最後姨媽院子里的那些丫鬟婆子統統都挨了打,受了罰……我細細問了事情究竟,才知道原來昨晚上你在姨媽那受罪了」裴子君的口氣有些著急,「你還沒告訴我你傷哪兒了呢」
「我挺好的啊,就是膝蓋和手臂腫了點,皮外傷,幾天就好了。」趙相宜無所謂道,反正自己現在沒事就好,剩下的事,任氏他們會為自己擺平的。
「你吃早飯了沒有?」趙相宜隨口一問,又笑道,「要不要一起吃?」說完便吩咐阿平添碗筷。
裴子君哪有那個心情用飯,雖說他從早上到現在是真的一口飯也沒吃。
「姨媽瘋了吧?怎麼會突然對你那樣?你跟她一起也才見了兩三次面而已啊。」裴子君對于陳翁氏突兀的舉動表示十分不解。
「誰知道呢,突然間派桑玉來尋我過去,過去後又是百般刁難,最後又要我下跪,還說要好好教訓我,要我記得一些道理,謹遵不變。」趙相宜冷笑,爾後吃了一口粥。
「她要你謹記什麼?」
「哦。」趙相宜淡然道,「她要我離你遠一些。」
「啊?」裴子君不可思議道,「我想她真是瘋了……」素來很敬重長輩的裴子君,在面對陳翁氏這樣異常而不合理的舉動之時,無法再維持一絲冷靜。
「對了,那些丫鬟婆子挨了打,那麼你姨媽呢?」趙相宜放下碗筷,定定地看著裴子君。
「她也好過不到哪里去,我姨父知道這些事後,氣得要命,當場就跟她鬧紅了臉,一點面子也沒給,爾後我爹又要她當著大家的面給你爹娘賠禮道歉,這對于我姨媽而言,可謂是莫大的恥辱,比要了她的命還嚴重」
「那她照做了麼?」
「一開始她不服氣,不過後來是我姨父威嚇的,她比較怕我姨父發火,最後只得給你爹娘賠禮道歉了,並保證以後不再打擾你的生活。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你爹娘還在那呢,我放心不下你,就急急跑過來看你了。」裴子君說完,想了想趙相宜剛才的話,又不放心地囑咐道,「你別多慮啊,關于我姨媽說的那些,要你離我遠一點之類的話,你權當沒听過就好了。」
「哦,我也不是那隨便受人擺布的主。」趙相宜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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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重生之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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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我的天啊,一頓慶功宴之後,發現竟然回到那個特殊的年代,肚子里揣了個小寶寶不說,還是剛下堂的黃臉婆,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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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秦日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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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書荒的朋友不妨去看看~正文字數已超過了九千字,這些章推字數不算在訂閱銀子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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