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趙相宜連同碧紋幾個將陳薇給扶進了沉宵院里,方氏趕忙去廚房張羅醒酒湯了。
室內,陳薇面頰通紅,雙眼微眯。她的唇角始終掛著那麼一抹笑容,微微苦澀的,讓人看了都心疼。
趙相宜親自將她的外裳褪下,爾後強行地扶著她進了耳房。
碧紋和阿朱早已備好了熱水。
等陳薇好容易洗漱干淨,被塞回被窩里時,趙相宜也終是松了一大口氣。方氏親手端來了醒酒湯,可趙相宜卻對準了方氏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爾後悄悄道︰「算了,都睡著了呢,明早看看情況怎麼樣再說,若還難受,再喝吧。」
方氏點點頭,又指著陳薇對趙相宜輕聲道︰「那你好好照顧她,要是中途醒了,再喝這個也不遲,讓碧紋她們放好溫著。」
「噯,知道了,女乃女乃您也早點回去歇息吧,今天為了相蓮姐的親事,您也是累壞了。」趙相宜起身,一路送方氏到了院門口,又遣了阿朱親自護送方氏離開。
方氏離去後,趙相宜重回室內,見陳薇正扯著自己的棉被睡得安穩,不禁搖搖頭笑了笑上前,坐在床邊,細細地模了模陳薇額前的碎發,呢喃道︰「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麼?」
見陳薇那邊依舊沒回應,趙相宜只好嘆息了聲,轉身洗漱去了。
忙完一切,趙相宜捋了捋頭發睡在了陳薇身側,側臉看她的時候,她依舊是那樣一副睡顏,只是原本安穩的神色,突然微微轉變,眉頭開始緊緊地皺了起來。
「薇姐姐?」趙相宜一面伸出袖子來給陳薇輕輕地擦拭著額上的細汗,一面嘗試著叫醒她。
陳薇咕噥了聲,轉身對向趙相宜,又伸出了雙手來擁住了她的腰。
趙相宜身子一僵,不過爾後又慢慢轉為輕松,笑了笑,自語道︰「你的酒品算是好的,沒有大喊大叫的亂做事。」
可是話語剛畢,趙相宜就感覺脖頸一涼。
她心驚地伸出自己的手去探了探,爾後渾身一顫,陳薇這是在哭麼?
思及此,她猛地推開陳薇,在微弱的燭光下,果見陳薇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淚痕。她的雙肩在微微地顫抖著,嘴唇也是死死地咬著。
「薇姐姐,你沒睡著對不對?」她輕輕地晃了晃陳薇的雙肩。
陳薇應聲緩緩睜開了雙眼,語氣依舊是醉醺醺的︰「相宜,我好像還沒醉的那麼徹底……心里依舊好痛啊。」
趙相宜聞言心一跳,趕忙靠近了陳薇柔聲道︰「薇姐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陳薇沒有回答趙相宜的話語,反而自顧喃喃道︰「連元書他們都有著落了……我究竟還要等到何時,我還應該再等下去麼?」
她幾乎是帶著哭音說出了這些話,眼淚簌簌地掉,許是平素壓抑得太緊了,所以此刻,便干脆趁著半醉,一股腦地將心里的想法給吐了出來。
末了,她開始喃喃地喊著一個人的名字。
趙相宜的心跳頓時加快數倍,她搖搖頭遠離了陳薇,不敢听得太仔細,她害怕自己听到自己不想听見的那三個字。
可是,人總是好奇心強烈的動物,不多時,趙相宜又靠近了陳薇,幾乎拿耳朵貼到了陳薇的嘴唇。
在那樣柔軟細密的觸感下,她的雙眼猛然睜大
是弘林——
陳薇喊的那幾個字是——弘林,趙弘林。
居然不是裴子君,幸好不是裴子君……
此時此刻,趙相宜居然會有這樣慶幸的想法。
但是……為什麼會是趙弘林呢?
趙相宜不解地去看陳薇,她的淚止了,眼楮再次重重地閉上,可嘴里卻依舊喃喃自語。
見狀,趙相宜只好大呼一口氣,隨即幫陳薇蓋好了棉被,自己也跟著平躺下來,閉眼準備睡覺。
只是有點難寐。
在知道了這樣一個事實之後,她的情緒很是復雜。
原來她這段日子以來,心里一直在介意這樣一個事實——陳薇即將與裴子君走到一起,結為終身伴侶。
怎麼會那麼在意這個……
趙相宜甩甩頭,不敢再往深了去想,只將思緒跳躍到了另一個問題上——陳薇在意自己的哥哥,趙弘林。
怎麼會?什麼時候起的?他們倆不是一直互看對方不順眼的麼?哥哥知道麼?
一大串的問題等待著解答,趙相宜甩甩頭,沉沉地閉上了雙眼,醞釀著睡眠。一切等明天陳薇醒了再細細地盤問吧。
次日,還是陳薇先醒來的。
睜眼就看見了身側的趙相宜,她似乎睡得不好,眉頭皺皺的,嘴唇也是緊緊地抿著,不知在做什麼夢。
不多時,趙相宜醒來,陳薇立時溫婉一笑︰「早。」
趙相宜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模糊道︰「早啊。」緊接著意識清楚些了,又問,「昨夜睡得好麼?」
陳薇下意識地模模自己的後腦勺,凝眉道︰「可能是喝太多酒了,頭很疼。」
「哦,那待會把女乃女乃做的醒酒湯給喝了,特有效果。」趙相宜猛地爬起,叮囑道。
「嗯,我沒事。」陳薇點點頭。
可趙相宜礙于昨夜里陳薇的胡言亂語,便一直盯著陳薇看,末了用拷問的語氣對陳薇道︰「真的沒事麼?」
陳薇壓根沒意識到自己昨晚酒後失言的事,只點點頭寬慰道︰「真的沒事,休息休息就好了,唉,下次可不能喝這麼多酒了,昨晚上是出于高興,所以才……」
「也是因為哥哥的緣故吧?」趙相宜還是盯著陳薇不放,不過語氣要柔緩許多,大多帶著對陳薇的心疼。
陳薇的心猛地一抽,詫異地側過臉來看趙相宜,爾後眼里有東西在閃爍︰「什麼?」
「你昨晚都告訴我了,我現在什麼都知道了。」趙相宜也不跟陳薇賣關子,只湊近了陳薇的耳朵悄聲道,「你喜歡我哥哥,對不對?」
陳薇的身形立馬僵住了,血氣全數逆流到臉頰上,腦袋里,逼得她窒息。
正巧碧紋和阿朱進來伺候,趙相宜便拍拍陳薇僵硬的肩笑道︰「我等你給我一個解釋啊,希望不要超過今天中午。」
陳薇訝然地看著趙相宜,她知道這個事實後,不生氣麼?
懷著滿心的疑問與焦慮,陳薇喝下了醒酒湯,吃下了早飯,換好了衣裳。
等她與趙相宜信步游覽園子的時候,得知趙弘林一大早就去鋪子那邊了,心里不禁松了一大口氣,否則,此情此景,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趙弘林。
昨晚上,有沒有大幅度地失態?是僅僅在趙相宜的面前,還是連趙弘林都……陳薇不敢往下想。
兩人一路來到了抄手走廊里,趙相宜見四處安靜無人,便笑道︰「就坐這吧,周圍都是花,瞧著都舒服。」隨後,又轉頭看身側的碧紋,「你先去忙你的吧,這里沒別的事了。」
「是。」碧紋笑笑,頃刻退下。
兩人挨著彼此坐下,還未等趙相宜主動問,陳薇就小心翼翼地問了她一句︰「昨晚,我有沒有特別丟臉?我是指……除了在你面前說了些不該說的,我有沒有……」
「有沒有在我哥哥面前也說了那些話?」趙相宜眯著一雙眼,笑得很是狡猾。
提及趙弘林的時候,陳薇臉色一白,緊接著也是艱難地點點頭︰「你就說有沒有。」
「那你先告訴我來龍去脈,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哥哥知道麼?」趙相宜問了一連串她昨晚上想問的問題,倒是讓陳薇目瞪口呆了好一陣子。
微白的面頰緩緩轉紅,陳薇捏了捏自己手里的帕子,嘴唇抿得緊緊的,想是在心里思考,該怎麼把這些事表達給趙相宜知道吧。
不多時,陳薇深吸了一口氣,爾後又緩緩吐出,突然笑了笑,看向趙相宜︰「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你為什麼沒有生氣?」
「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趙相宜沒听懂陳薇的意思。
陳薇的眼中帶著微微的錯愕,不過片刻後,她又再次疑問︰「真的一點也沒有?因為……我明知道你哥心里早已有了宛瑤,可還不自量力地繼續歡喜著他。」
「我沒有生氣,一點也沒有,我只是在知道後,有些許的擔心。」趙相宜如實說來。
是的,她很擔心。
在感情上,她接受的一直是一世一雙人的思想,所以,猛地知道陳薇居然也喜歡自己的大哥時,她是真的被糾結到了。
趙弘林與齊宛瑤的感情這麼多年了,假如他們真的能結為連理,她是不可能主動去幫助陳薇破壞他們倆的感情的……什麼一夫共享,什麼三妻四妾,她到底還是接受不了。那種生活,只是女人們在一塊分割愛情罷了,並不能做到真正的和平相處。
可是,不幫助陳薇,反而眼睜睜地看著她如昨晚那麼痛苦,她亦做不到……在幫與不幫之間,趙相宜是真的左右為難了起來。
「你擔心什麼?」陳薇反問趙相宜。
趙相宜搖搖頭,甩開自己心頭的思慮,繼而問道︰「也不是很大的事,你先說你的吧,我很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你瞞得我太苦了。」
「對不起……」陳薇歉意道,「我並非有心瞞你,只是……我很害怕這件事一經我口說出,你便會抵觸我,甚至與我斷交。」
「我不會,你是你,你跟我哥的事情又自是另一回事,我沒那麼偏激。」趙相宜抓住了陳薇的手。
陳薇動容地看著趙相宜,稍稍松了口氣,爾後又把話語轉向了那漫長的回憶與思念當中︰「其實……事情非常簡單,用一句話來說的話,那就是我一直在單方面地喜歡著你哥哥。」
「你的意思是,我哥哥目前為止都不知情?」趙相宜訝然,「那麼,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陳薇眉頭微蹙,也很是苦惱道︰「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明不明白我的心……我對他的那種感覺,是五年前跟你們第一次見面時,就產生了的。那時我聞見茶香,看見了坐于涼亭里的他,瀟灑自然,奔放俊逸,當時我心里就莫名地悸動了起來,回去之後,也一直忘不掉他的身影……那時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很瘋狂,我僅僅只見了他一面而已。」
「一見鐘情。」趙相宜簡潔地概括。
陳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接著道︰「我知道他對我的印象不好,可我從來沒沮喪過,我對自己有信心,相信有朝一日,定能夠打動他的……只是,在見到了齊宛瑤之後,我才明白,我的想法有多麼地天真。」
「我永遠也無法到達齊宛瑤在你哥心中的地位吧?」末了,陳薇突然這麼問趙相宜。
趙相宜心一痛,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自己的閨蜜。
「也許,我真不該帶你去見宛瑤姐姐。」不多久,沉默中的趙相宜突然說出這麼一句,可陳薇卻搖搖頭笑得一臉苦澀︰
「沒區別,我終究還是會知道她的存在,只要你哥在意她一日。」
「那麼……你後來是放棄了麼?」所以回了京城,一別就是好幾年。
陳薇搖搖頭,抿唇道︰「原本是有這個想法的,你知道,雖說時下哪個大戶人家里頭不三妻四妾的,可那也只是名分而已。就感情上而言,我還是渴望那種一心一意的,盡管這樣的可能性幾乎無有。所以,我見你哥待齊宛瑤深情一片,是既羨慕又嫉妒的,但我當時的確是下定了決心,要狠狠放下這一切的,我不想跟齊宛瑤爭什麼,亦不想破壞其中美好。」
「你說‘原本’,‘當時’?」趙相宜游移道,爾後又猜測著,「難道說,後來又發生了什麼,讓你改變了想法麼?」
「嗯。」陳薇輕點了點頭。
尋思片刻後,方靜靜道︰「我這麼說,你可不準生氣,因為我說的是事實。」
「哦?」趙相宜立馬坐直了身子,預感告訴她,陳薇即將說的內容,興許是自己不大樂意听到的。
陳薇苦笑︰「我覺得齊宛瑤配不上你哥哥,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我覺得自己的條件要比她的好多了,可不明白,為什麼你哥哥就是喜歡她,討厭我……」
「討厭」二字,陳薇說得無奈又疼痛。
「他們之間啊,主要還是兒時相伴在一起的情誼。」趙相宜並沒有感到生氣什麼的,只是為陳薇感到可惜而已,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齊宛瑤的遭遇跟陳薇說說,過程中卻自動省略了年世友那一截。
過去的都過去了,她不想重提,更不想說到不知去向的呂氏。
陳薇听完,緩緩地舒了一大口氣,眯著雙眼道︰「原來是這樣啊,那看來,我的希望更加渺小了。」
趙相宜拍了拍陳薇的肩,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不過她的手卻是忽地一僵,猛地抬頭問陳薇︰「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嗯?」
「是關于宛瑤姐姐的。」趙相宜突然想起了上回趙弘林來沉宵院找自己問「香囊」的事,故而此時也是抓住機會問陳薇道,「那個桃花香囊,你還記得麼?宛瑤姐姐繡給你的那個。」
提及香囊,陳薇的眸光一暗。
「我昨晚上連這個都說了?」陳薇不可置信,那證明自己是失態到了何種地步。
趙相宜搖搖頭︰「這個是哥哥上回來找我問的。」
「你說趙弘林親自找你問這件事?」陳薇不可思議地暗暗驚喜道,思緒漸回到了上回大家一塊游湖的時光里,那時的確是自己為了逞一時口舌,小小地報復了齊宛瑤一下。
她以為趙弘林不會放在心上的,因為當時趙弘林還為了齊宛瑤跟自己冷臉了,他如此維護那個姑娘,怎會在意此事。
沒成想,事後他居然留心問了
趙相宜點點頭︰「不過我什麼也沒說,因為我不知情,也是從那天開始,我覺得你有好多事都瞞著我,心里挺郁結的。」
陳薇歉意地拍拍趙相宜的腦袋︰「對不起……我並非有心瞞你的。」
「趕緊解釋一下香囊的事。」趙相宜身體里的八卦因子突然砰砰地被激活了,在心疼陳薇之余,也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些她從不知曉的真相。
陳薇略沉吟,片刻後出聲︰「我也是從香囊那件事開始,改變主意的。從那點子上,我認定了齊宛瑤配不上你哥,所以我不甘,為何我要輸給一個這樣的女人?如果我的退出,是讓你哥繼續蒙在鼓里,自以為齊宛瑤很美好的話,那麼我如此做就真是太蠢了。」
「當然……」說到這,陳薇的眼瞼微垂,「如果你哥在知道了這一切之後,依舊對齊宛瑤鍥而不舍的話,那我想,我就真的是時候該退出了,因為之後,沒有任何意義了。」
「那個香囊有什麼問題麼?我原听哥哥問,好像是說里頭有字條,是宛瑤姐姐給你的字條麼?」趙相宜問。
陳薇點點頭承認︰「我也是意外發現那里頭的字條的,上面的話,呵。」陳薇冷笑,「我至今都記得,並且覺得可笑極了。」
說著,陳薇將字條上齊宛瑤對自己的挑釁復述了一遍給趙相宜听。
趙相宜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直以來溫婉的齊宛瑤,居然會做出這樣可笑而不堪的事情來麼?
「你不信?」
趙相宜搖頭︰「我只是不明白,她是什麼時候起,變成那樣的。」
「經過那次之後,我的主意大變,由原先的逃避變成了主動,我不想輸給一個那麼不堪的女人。」陳薇突然斂了笑,認真起來,「所以回到京城以後,我開始主動給你哥寄信。」
說到這兒,陳薇又苦笑一陣,表情很是蒼涼︰「可是,從頭徹尾,真的就只是我一個人在寫而已,他從來沒給我回信。」
「信?」趙相宜回過神來疑問道,「我從不知道信的事。」又是一個她不知情的內幕,這令趙相宜十分郁悶。
「興許是你哥覺得很可笑吧,所以看也不看就扔掉了,自也是不會跟你提起的。」陳薇搖搖頭,言語中帶著濃烈的哀傷。
「從回去京城之後,就一直在寄信麼?」趙相宜又問。
陳薇點點頭︰「約莫一兩個月一次,最長的間隔是半年之久,我不敢寫頻繁了,怕你哥更加嫌棄我。」
「那也有好幾封了,怎麼我從來沒見咱們府上有京城那邊的信送過來。」趙相宜總覺得哪里很可疑,可是又說不出不對勁的地方。
「我想是你哥收到第一封的時候,便叮囑了下人但凡是來了我的信,就一並銷毀吧,可能覺得這種事被第三個人知道了,會讓他很丟臉。」陳薇沮喪地埋下了頭去,眼淚頓時就氤氳了眼眶,「我是不是特別可笑?居然會對著一個根本不會正眼看自己的人動心,還一直堅持下來了。」
在遇上趙弘林之前,陳薇是死也不會相信的,素來端莊高雅如她,居然會做出這樣幼稚愚蠢的事來,並且還一路倔強地堅持下來了。
「我想,我應該把香囊的事告訴我哥。」趙相宜突然做了這麼個決定。
陳薇猛地抬頭,眼淚被硬生生地逼回了眼眶︰「這麼做合適麼?萬一他知道後,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反而對我更加厭棄了怎麼辦?其實我當時也只是為了嚇嚇齊宛瑤好玩而已,誰讓她有時候在背地里對我……」
「你不了解我哥。」趙相宜搖搖頭,「如果他知道這件事的真相,那麼,對宛瑤姐姐的態度,多少還是會轉變的。」
「從我昨晚知道你的心意開始,我心里就一直矛盾著,不知道該幫誰,一邊是哥哥喜歡的人,一邊是我的閨中密友。」趙相宜喃喃道,「可現在我知道了香囊的事,我覺得我哥哥有權利知道真相,再作定奪。」
「還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訴你。」趙相宜突然抬起頭來,鄭重地看著陳薇,語氣是微微欣喜的,「我想,你也許還有點希望的,因為——」
「這些年下來,我哥一直遲遲不與宛瑤姐姐把大事定下的緣故,並非他嘴上說得這麼簡單,是為了家業。我隱約察覺到,我哥對宛瑤姐姐的感情在變,或許他自己都還在猶豫不決,應是宛瑤姐姐的這些異常被他察覺到了,只是苦于沒有證據直白地揭開真相,讓他死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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