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海富便將張勇押上車動身回城,兩個時辰後便可到達莊府。
與此同時,莊明喜正在家里焦急地等待著張勇的消息。正當她坐立不安的時候,劉碧君卻過來找她,邀請她一次出街。
原來那日謝霆君送來了那些新貨中,劉碧君看中了好幾樣式樣精美的首飾和幾匹新巧花樣的布料,想去買些回來。她嫉妒小姑嫁得這麼闊綽的夫家,有心思在莊明喜面前找回面子,故意要叫她一起去,想讓她親眼看看,她也不缺這些個錢。
現在的莊明喜哪里有這個閑情逸致,本想找借口打發了她,可是經不住劉碧君的軟磨硬泡,又覺得自己在這里干等著著實難受,還不如出去消磨一下時間,所以便收拾了一番,跟著劉碧君一起坐馬車出了門。
來到楊城最大最出名的珠寶鋪珍寶齋,掌櫃的見來的是莊家的女乃女乃小姐,忙堆起一臉的笑容熱情招待,又拿出店里最新最好的貨色,供兩人挑選。
劉碧君對其中一件純金瓖紅寶石的五鳳朝陽的紫金展翅飛鳳掛珠大釵所吸引,拿在手中左看右看愛不釋手,這邊,掌櫃卻向莊明喜推薦一套藍寶石首飾︰「莊小姐,這可是本店最新最好的首飾,是洋人帶來的稀罕東西,全楊城可只有我這一套。」
听他這麼說,劉碧君來了興趣,連忙拿過來看,見這藍寶石顏色純粹,璀璨生光,式樣更是別致有趣,確非凡品,身邊的丫鬟察言觀色,見她喜歡,連聲說著好听的話哄著,哄得劉碧君來了興趣,當下詢問價格。
掌櫃說出一個數字,劉碧君心中一虛,她嫁過來後並不受丈夫寵愛,娘家又因為借銀子遲遲沒有歸還的事情生了嫌隙,她沒有什麼來源,雖然嫁妝豐厚,可要她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銀子添購首飾,確又舍不得。
當下,她放下木盒,裝作不在意地笑道︰「這洋人的東西雖好看,可是戴在我們啟人的身上總是怪怪的,我還是比較喜歡之前那只大釵」接著,她瞟了一眼身邊一直都似乎心不在焉地莊明喜,笑道︰「小姑,我看這首飾倒是適合你戴,不如你買下來吧」
掌櫃連忙看向莊明喜,現在誰不知道莊明喜是謝家未過門的媳婦?掌櫃說了一籮筐的好話,可是現在莊明喜哪有這個心情,說道︰「嫂子莫不是打趣我?這麼貴的首飾,我們莊家也就大少女乃女乃能戴得起」
話音剛落,便有一道渾厚豪邁的聲音強勢插入︰「誰說這首飾只有莊家大少女乃女乃才戴得起的?」
眾人聞聲轉頭看去,卻見一身黑色錦袍的謝霆君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
莊明喜胸口一緊,心生警惕。
謝霆君面帶笑容地走到兩人面前,雙方互相見了禮,劉碧君見他器宇軒昂,又是那般的有財有勢,出手闊綽,再對比自己的夫君莊信彥,心中不免酸溜溜的,她笑道︰「謝公子莫不是知道我家小姑在這里,刻意尋了來的,否則哪有那麼巧的?」
謝霆君淡淡一笑,並沒有回答,轉頭對掌櫃的說︰「將莊二女乃女乃和莊四小姐所看中的首飾都裝好,待會送到莊府去。全都記在我們謝家的賬上」
掌櫃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連聲答應。
謝霆君又回頭對劉碧君笑著說︰「以後都是一家人,算是在下的一點心意,還請二女乃女乃笑納。」
見撿到這麼大的便宜,劉碧君哪有不高興的,當下樂開了花,「我今天可是沾了明喜的光了。謝公子,你對明喜的這份心意還真是沒話說。」
聞言,謝霆君深情款款地看著莊明喜,說道︰「只要是莊小姐喜歡的,別說只是一套首飾,就算是金山銀山,在下也是舍得的」
這讓劉碧君無限艷羨的話語,听在莊明喜的耳里卻覺毛骨悚然,她不是傻瓜,當然不會相信謝霆君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自己改變心意,唯一的解釋,便是他又有什麼陰謀,可任憑莊明喜如何打量,都無法從他那深刻沉穩的面上瞧出半絲破綻。
莊明喜壓下撲撲亂跳的心,勉強維持平靜地向著謝霆君行禮,「謝謝公子的美意。」
抬頭卻見謝霆君看著她微微的笑,目光中似乎別有深意,莊明喜心急跳,有種說不出的慌亂。她不想再面對他,匆匆告別後,便走出珍寶齋。卻因為太過心急,跨出門檻的時候稍稍絆了一下,眼看著就要摔倒,卻被一只強壯的手臂扶住,「怎麼這麼不小心,眼看就到婚期了,要是摔傷了怎麼辦?」
關切之情溢于言表。莊明喜心中恐慌更甚,掙月兌開他的手,匆匆上了馬車。
等劉碧君上了車後,馬車便在莊明喜的催促下迅速開走。
謝霆君站在珍寶齋大門口,一直目送著馬車的離開,顯是依依不舍。
眼角余光見到幾個人向這邊探頭探腦,謝霆君轉過身,嘴角溢出一絲冷冷地笑意。
在他看來,預防禍端的最好方法便是在禍端形成前,先下手為強,將禍首拔除,為了秦天的安全,可不要怪他心狠手辣。這邊,馬車離開珍寶齋後向著莊府行去。
過了一會,馬車行至一條人流較少的街道。
車上,劉碧君正自酸溜溜地夸贊著莊明喜的好命,車外的丫鬟婆子們也掙興致勃勃地低聲議論著剛才的事。就在這時,異變突起,不知從哪里忽然闖出幾個身穿粗布短褐的蒙面大漢,頭先一個跳上馬車,將車夫一腳踢下,奪了馬車的控制權,丫鬟婆子們見此嚇的大叫,大喊救命,行人見到,見大漢個個都是凶神惡煞,卻沒有人敢管閑事。
又有一人跳上馬車,掀開車簾,莊明喜和劉碧君嚇得花容失色,莊明喜大叫︰「你們是誰,想干什麼?這里是莊家的馬車,你們好大的膽子」
那人有一雙如狼一般的陰鷙眼楮,此時,那雙眼楮正冷冷地盯著莊明喜︰「你就是莊四小姐?」
莊明喜不敢答話,那人又轉過頭看向嚇得臉色發白的劉碧君,「你又是誰?」
「我……我是莊二女乃女乃。」劉碧君哆哆嗦嗦地回答。
話音剛落,那人忽然伸手拎起劉碧君將她丟出馬車外,劉碧君珠圓玉潤,體重不輕,可是在他手中就像是小雞一般的輕便
劉碧君「踫」的一聲落地,痛得「哇哇」大叫,丫鬟婆子忙圍上去。
一旁的莊明喜趁他不注意想沖下馬車,剛起身就被那人發現,那人伸長手臂將莊明喜摟入懷里一個旋身坐回馬車里,莊明喜被他死死地箍住,動彈不得。
莊明喜羞憤之下大叫大嚷,拼命地掙扎,可是所有的反抗對于他來說不過是螞蟻撼樹罷了
忽然間,那人摘下面巾,露出一張刀疤猙獰的可怕面孔,將莊明喜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趁著莊明喜目瞪口呆的時候,那人忽然低下頭,在她的嘴上親了一下,莊明喜聞到一股濃烈的口臭味,她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氣得差點暈了過去。
那人捏著她的下巴,仔細地瞧著她,冷笑道︰「謝霆君真是好福氣,竟有這麼一個香噴噴嬌滴滴的未婚妻」他連笑幾聲,聲音中卻有一種隱隱的恨意,他又沖著外面叫道︰「老牛,加快速度,此地不宜久留」
接著,一雙手毫不老實地在莊明喜手上放肆,那人一邊輕薄一邊大笑︰「今天就讓我來嘗試一下謝霆君未婚妻的滋味」
莊明喜看著他嘩啦一聲撕碎她的衣裳,看著他埋首于她的胸前,心中涌起冰冷的絕望,等到那種鑽心的疼痛襲來的時候,莊明喜睜大了眼楮,仰起頭,發出一聲悲滄的哀嚎。
莊家大廳
大太太高居正位,秦天站在她身邊,下首坐著莊家三兄弟,三姨太太,方妍杏,莊明蘭,以及秦天刻意從別院里接回來的二姨太太。
因為此事有關莊明喜,所以身為她母親的二姨太太必須在場,讓她親眼目睹此事的過程,免得她以後借此生事。
大廳中間,海富押著張勇跪在地上,範天站在不遠處怒視著張勇。
坐在下首的三姨太太不時地瞟著坐在對面末座的二姨太太,見她臉色蒼白,神情萎靡,整個人瘦了一圈都不止,本來烏青的頭發現在竟有些花白,哪里還有過去半分的風采,看上去竟似比大太太還要憔悴些。
想起以前二姨太太對她的欺辱和壓迫,三姨太太心中涌起一種快意,恰逢二姨太太看了過來,三姨太太大著膽子,朝著二姨太太一挑眉,滿臉的得意之色,將二姨太太氣歪了臉。
這邊,秦天正在向大家解釋著事情的經過。
「從一開始,我就在想,會是誰要害我,三叔公說,二姨太太已經去了別院,二少爺沒有掌權,莊家不可能再有人有這個心思,這個條件來害我。可是三叔公漏了一個人,他忘記了二房還有一個莊明喜」
二姨太太听到這句話,立刻叫起來︰「大少女乃女乃,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們明喜一個女孩子哪有這樣的本事?你將我趕到別院去還不夠,連我即將出嫁的女兒也不肯放過嗎?」。
秦天看著她淡淡一笑,道︰「二姨太太真的認為自己的女兒沒有這種本事嗎?」。說著她走到張勇身邊,手指著他大聲道︰「那麼,這個人又怎麼解釋?二姨太太總不能否認張勇是你們二房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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