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挽著父親的胳膊,陪父親散步。忽然她笑著說︰「爸,一直都是你在外面工作,養著我們這一大家的人。我們都把當自動提款機用呢。」
「是啊,自動提款機。」駱鴻峰自嘲著笑道。
「可是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掙錢,我來養著爸。」明珠說。
駱鴻峰的眼角濕潤了。他點點頭,說︰「明珠,經過這次的事,你長大了,變得懂事多了。也算因禍得福吧?。」
明珠笑笑,隨後她停住腳步,看著父親,說︰「爸,你有心事,公司里一定出了什麼麻煩事。」
駱鴻峰也隨之停下腳步,他抬起頭,向海天深處看了一會兒,思量了一下,這才告訴明珠︰「是,是有個麻煩事——公司里有位財務助理忽然失蹤了。隨著她的失蹤,公司里一筆一千萬的流動資金也丟失了。」
「哦?」明珠的眉頭皺了皺。她又問︰「報警了嗎?。」
「報了,但是我囑咐知情的人們先不要聲張。因為這種事一旦傳出去,公司的股價肯定要下跌。現在股市不景氣,人們的心理很敏感、很脆弱,有點兒負面新聞,就會產生不可估量的影響。」
明珠點點頭,表示理解。
駱鴻峰忽然又說︰「明珠,你是不記得了,其實你在受傷之前,也在我們公司的財務部工作,也是財務助理。」
明珠一楞,難道說自己遭遇的危險,不是來自章文佩,也不是來自上官雲楓,而是來自駱氏公司的財務部?
*
駱鴻峰和明珠商量了一番,決定繼續在「海角療養院」接受治療。明珠發現駱鴻峰和維拉的關系確實匪淺,駱鴻峰完全信任維拉。這種信任不像情人間的,更像是朋友之間的。
診療室里,上官雲楓給明珠做了一系列測試後,無奈地告訴明珠︰「你的受暗示性很低,不適合做催眠治療。」
「可我上次來的時候,你還給我做過呢。」明珠不解地說。上次來「海角」,她曾在雲楓的治療室里睡了一覺,覺得還挺舒服的。
「上次不是催眠,是你自己睡著的。」雲楓苦笑著說。
「啊,是這樣啊?」明珠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她知道自己的習慣,在任何環境下都能很快地入睡,這也是多年征戰養成的。
「現在怎麼辦呢,不能用這個辦法治療了嗎?。」明珠問。
「如果你同意讓我給你使用藥物,也許還可以試一下。」雲楓說。
「藥物啊?」明珠猶豫了一下。她還記得自己剛醒的時候,有人想給自己注射毒藥。讓她對使用藥物之類的事情,有些忌憚。
「你不要怕,如果使用藥物,要經過維拉批準。我不會擅自給你使用。」雲楓說。
明珠溫和地看著雲楓,說︰「我沒有不相信你。你也說過,你摔下樓的事情不是我的錯,我們之間的恩怨已經沒有了。再者,如果我信不過你,何必還在這里繼續接受你的治療呢?」
雲楓听明珠這麼說,無聲地笑了。他的笑容很美,嘴角向上彎出好看的弧度,眼楮里閃著令人迷醉的光芒。隨後他說︰「你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子。那時我從昏迷中醒來後,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沒有傳出我非禮你的傳言呢?似乎人們都認為,是你故意把我推下去的,而且不需要任何理由,因為你是出了名的刁蠻任性。」
「做人做到我這地步,真夠可憐了吧?如果換成明妍,她哭哭啼啼地一鬧,你是怎麼都洗不掉的名聲了。」明珠玩笑道。
「這麼說,不幸中還有一點兒萬幸嘍?幸虧當時是你來到露台,而不是別人。可是你為什麼會去那麼偏僻的地方呢?」
「我也想知道。」說到這兒,明珠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在我的記憶里,似乎藏著重大的秘密。但它們並沒有存在于表面的記憶中,而是存在于我的潛意識里。對于我來說,僅僅恢復記憶是不夠的,還要借助催眠之類的手段,把我潛意識里的東西發掘出來才行啊。」
上官雲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駱明珠跟駱鴻峰商量,打算接受藥物輔助催眠的辦法。駱鴻峰听了,先是問維拉︰「使用什麼藥物,怎麼用,有風險嗎?。」
維拉說︰「一些麻醉類藥物,是經過臨床實驗的,應該沒有什麼風險。」
「會不會影響智力?」駱鴻峰有些不放心。
這時,上官雲楓來了,他手中拿著一只木制的小匣子。他對大家說︰「我不打算給明珠小姐服用或注射麻醉劑,我想使用古印度的一種芳香療法。」說著,他把手中拿的小匣子打開,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悄悄溢了出來。
他拿起一只錐形香介紹說︰「這種香來自珍稀植物和古老配方,有鎮定安神的作用。在古代,除了用作治療,也常被用于宗教儀式當中。」
維拉贊道︰「真是太妙了。」隨後她又以輕佻的口吻說,「上官,可不可給我一點兒?如果我患了相思病,晚上難以入睡,可以用它來催眠。」
上官笑道︰「當然可以。你找個袋子來吧,我分給你幾只。」
維拉果然去冰箱里找了只保鮮袋。上官從盒子里分出幾只,放到保鮮袋中。
駱鴻峰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氣,辨別著空氣那種若有若無香味,隨後他皺了皺眉,他不確定這種香料是否可靠。明珠則始終帶著她那招牌式的淡淡笑容,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觀察著眾人的言行。
上官雲楓把袋子遞給維拉,說︰「不是我小氣,是它太稀有了。」
「已經很感謝了。」維拉聳聳肩,把塑料袋的口子封好,放到書架上。
上官雲楓忽然又說︰「你可以拿去讓國際權威機構檢測,雖然你可檢測出它的成分,但你找不到那種珍稀植物,也不知道具體配方,所以根本制不出這種成品。」
維拉眉毛挑了挑,說︰「上官,我真是想自己用的,沒有打算拿去讓人檢測,也不打算竊取這個秘方——芳香療法不是我研究的內容。」
上官雲楓笑了。他綻放出他那迷人的笑容,對維拉說︰「你多心了,我怎麼會那麼小氣?」
維拉聳聳肩,表示究竟是誰多心,她根本無所謂去爭辯。
明珠不由和駱鴻峰交換了一下眼色,上官雲楓對維拉的無心之舉這麼敏感,恐怕真是有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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