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交通事故,是蓄意謀殺,而且是非常簡單的做案手法。」明珠說。
「不可能!」徐金茹叫道,「是我一手帶大的你,我最了解你的脾氣。你雖然任性淘氣,可吵過去就沒事了,從沒跟人結過什麼大的仇怨。而且我們從國外回來還不到半年,又沒認識什麼特別的人,怎麼會遇到謀殺這種事情?」其實徐金茹在想,如果明珠當時不是交通事故,而是被人襲擊,說不是偶爾遇到了壞人,想劫財什麼的。
明珠知道徐金茹在想什麼,她說︰「那人不是打算劫財什麼的。因為那人把我打倒後,沒有把我拖到旁邊的密林里,而是直接拖到了公路當中,而且他也沒有拿走我的手袋。」
徐金茹楞楞地看著明珠,她是第一次听到當時的真相。
明珠又說︰「還有,如果不是謀殺,你怎麼解釋我是如何從自己房里出去的?」
「當時人們猜想,也許你自己有鑰匙。因為你房間門上的鎖里外都有鎖孔,如果有鑰匙的話,從里面也是可以打開的。」徐金茹說。
當時人們確實是這樣想的,明珠從小行事就與眾不同,別人不可能做的事情她都可能做。徐金茹又說︰「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為了從房里偷溜出去玩兒,經常從露台往下面的花壇里跳,後來駱先生只好讓人把露台封上,還安上了防盜網。所以大家都猜測,說不定你早就給自己配下了一把備用鑰匙,預備著隨時從自己房里偷溜出去。」
「可是,如果我沒有備用鑰匙呢?」明珠說,「我找遍了,我的房間里,手袋里,當時穿的衣服兜里,根本沒有鑰匙。」
「那就奇怪了,我不敢想像,誰敢違反駱先生的意思,把你放出來……」徐金茹說到這里,不由反問,「大小姐,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去的嗎?。」
明珠嘆了口氣,說︰「不瞞你說,這次受傷後,我已經失憶了,過去的事情一概不記得了。」
「失憶?這怎麼可能?剛才跟你說話,我一點兒都沒發覺你有問題。你對過去的事情好像很清楚啊!」
「嗨——有些事情,是我父親跟我講的;有些事情,是我通過你們的話語,拼湊出來的……比方說徐凡的事情,是你剛才親自告訴我的啊,如果你不說,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曾有過這麼一段戀愛呢。」
「老天!」徐金茹捂著嘴驚叫了一聲。隨後她忍不住一把抱住明珠,痛哭了起來。這畢竟是她從小看著長起來的孩子啊,她不敢相信明珠會遇到這種事情。她哭著說,「大小姐,你說你這命,是好還是不好?你生在這樣的富貴人家,要什麼有什麼。可你又從小沒了親娘,沒個人真心疼你……」
如果換成別人這樣抱著明珠,早讓明珠覺得尷尬難受了。但是徐金茹的懷抱並沒有讓明珠有什麼抵觸情緒,也許因為她是由徐金茹從小抱大的,也許是因為她能感覺到徐金茹的情緒是真情流露。
明珠輕輕拍了拍徐金茹的後背,說︰「徐媽媽,你別為我難過,我現在除了沒有記憶,其他一切都好好的。而且自我蘇醒過來,爸爸說我像變了個人,脾氣好多了,他也更喜歡我了呢。」
听到這話,徐金茹止住眼淚,她松開明珠,仔細打量了明珠一番,說︰「果然,你雖然相貌一點兒都沒變,可這言語動作,跟過去有很大不同。」她又拉著明珠的手,說,「大小姐,你改了脾氣就好。其實駱先生是極疼愛你的,如果你像大少爺和二小姐他們那樣,多順著你父親一些,平時也會少吃些虧。當然了,過去的事情也不全怪你,那起子小人總在背後挑撥是非……」
說到這里,徐金茹忽然住了口,不說了。但是明珠知道,徐金茹指的是章文佩、駱明妍等人。明珠對章文佩很感興趣,她非常想弄清楚,為什麼章文佩對自己充滿了恨意。她問︰「徐媽媽,您知不知道現在的駱太太,是什麼身份來歷?」
徐金茹猶豫了一下,說︰「我來駱家比較晚,那時你的親母已經走了。後來雖然听宅子里的舊人說過一些事,不過不知道是真是假。」
明珠知道徐金茹的顧慮,她已經離開駱府,跳出了那個是非圈,自己的小日子過得也不錯,便不想再攪到是非中去。于是明珠說︰「徐媽媽,不是我想翻舊賬,是因為我確實遇到了危險,而且很明顯,這個危險來自于我的家里面。試想,如果是外人,怎麼可能找到鑰匙打開我的房門,怎麼可能算定我一定會逃出去?」
徐金茹拉著明珠的手有些顫抖,她說︰「如果真是有危險,當初不如不回國呢。你是個沒主意的孩子,我又只是個保姆,不能替你拿主意……如果當初你一直學商科,在國外找個大公司任職,或者給駱氏企業在國外當代理,也就在國外扎了根,怎麼都好過回這個是非圈啊。」她說,「大小姐,要不你再出國吧?。」
明珠搖搖頭,說︰「我不能離開。我父親年紀大了,公司里又正是用人的時候,我希望能留在公司里幫他解憂。不過我必須提防著那些小人,尤其是想害我的人。所以,徐媽媽你一定要告訴我,所有值得懷疑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某件事。」
徐金茹鄭重地點點頭,明珠畢竟是她帶大的,她豈能不在乎明珠的安危?于是她把從別人那里听來的,關于章文佩的事情講了講。
據說,章文佩當年是個三流的電影明星,一直不紅不紫的,星運平平。因為代言駱氏公司產品的機會,使她遇到了駱鴻峰,便跟駱鴻峰暗中勾搭到了一起。後來不知怎麼,事情讓當時的駱太太、明珠的母親發覺了,明珠的母親在一氣之下,跟駱鴻峰離了婚。
徐金茹說︰「我听說,當時你還沒出生,你母親要打掉你,是你父親把你母親綁架到醫院里,逼著她生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