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楓不解地問︰「明珠小姐的事情,跟貴公司財務助理的事情,有什麼聯系嗎?。」
駱鴻峰說︰「我希望沒有聯系,但是我不能消除心中的不安。我現在懷疑,是不是明珠在財務部上班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權小姐侵吞公司財產的秘密,她才會被人設計,引誘出家門,隨後被人襲擊……」
上官雲楓點點頭,心想還真是有這個可能。但是他又不明白了,如果明珠真發現了什麼特別的事情,為什麼不直接告訴自己的父親呢?傳聞中的駱大小姐,可是個刁蠻任性、直來直去的脾氣啊,她會顧忌什麼嗎?
忽然,上官雲楓想明白了,如果明珠當時沒有說,那肯定是她當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掌握了能決定別人生死的大秘密!上官雲楓下意識地看了眼駱鴻峰,忽然說︰「我明白了,駱先生您希望明珠小姐可以有選擇的恢復記憶——不讓她回憶起那次不‘成熟的戀愛’,卻可以發現財務部里隱藏的秘密。」
駱鴻峰嘆了口氣,說︰「嗨——,正是這樣。」
上官雲楓苦笑了一下,說︰「駱先生,您現在真給我們出了個難題。人的心理和精神,本來就是特別難以把握的東西,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做到那麼精準。」
駱鴻峰笑著搖搖頭,忽然他不緊不慢地說了這麼一句︰「雲楓啊,你是不是也曾經想過,通過催眠發現,明珠當年在貴府上,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她不該出現的地方,好找出害你的那個人的線索?」
上官雲楓楞了一下,說︰「弄明白了又有什麼用?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他冷笑了一聲,又說,「其實我現在看清楚了——與其攪在那個是非圈里,還不如安守在這個世外桃源里面呢。」
第二天,明珠準時來到上官雲楓的辦公室。
上官雲楓帶明珠來到診療室內。診療室在二樓,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山坡和海邊的美麗風景。屋內是藍灰色的壁紙,米黃色的地板,和幾樣簡單的家俱。兩只單人沙發呈九十度角擺放,明珠坐到其中一只上面,上官雲楓坐在另一只上面。
上官雲楓問明珠︰「我們現在可以開始嗎?。」
「可以。」明珠點點頭。
上官雲楓從茶幾下面拿出一只木制的薰香盒。盒身上瓖著銅片,銅片被磨得 亮,顯然這只薰香盒是被頻繁使用過的。只見上官雲楓打開盒蓋,在盒里插上一塊錐香。隨後他用打火機把錐香點燃,等火苗燃了一會兒,他把明火吹滅,再蓋好盒蓋。于是一陣裊裊的煙霧,便從盒蓋上鏤空的孔洞里飄了出來,一股幽深神秘的芳香,也慢慢地在房間里飄散開來。
上官雲楓起身走到窗邊,把白色的薄紗窗簾拉上,讓屋里的光線變暗了一些。隨後他坐回到座位上,開口問明珠︰「明珠,感覺怎麼樣?我可以叫你明珠嗎?你也可以叫我雲楓。」
明珠含笑點點頭,回答︰「可以,雲楓。我感覺挺舒服的。」
「很好,明珠。現在听我的指令,放松……」上官雲楓說,「全身都要放松,讓你的靈魂得到自由,讓它做一次長途的旅行。這次旅行是安全的,你不要怕靈魂迷失方向,看著我手上這只戒指——」
上官雲楓手上的那只白金戒指,在有些晦暗的環境下,顯得格外明亮。他說︰「請凝視我手上這只戒指,記住這個光點,不管你的靈魂走到任何地方,都會跟著我戒指上的光亮,回到這里,回到這間屋子里……明珠,現在我要問你,準備好了嗎?。」
「好了。」明珠輕聲回答。也許是安息香起了作用,她的心境變得異常平和,說話的聲音也變得輕柔了。
「很好,現在閉上雙眼,放松你的手和腳……」上官雲楓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醇厚有如美酒。他的聲音本身就有很好的催眠作用。他說,「很好,我們數五下,每數一下,時光倒流一年,數完五下,我們將回到五年前,也就是你十六歲的時候。一、二、三、四、五……」
上官雲楓的作法違反了他的職業道德,他不該帶著私人目的去催眠病人。不過他真的很好奇,他想從明珠那里了解當時那件事情的另一個側面——究竟什麼原因,讓明珠出現在露台上,是有人策劃的,還是明珠無意中闖進來的?
上官雲楓柔聲說︰「明珠,我們現在來到一處曠野,前面有一條道路,道路盡頭有一座房子,你能描述一下這個房子是什麼樣的嗎?。」
「是一座宮殿。」
「很好,現在大門打開了,你看到了什麼?」
「這是我的寢宮,寬大的紅木床,上面有紅色瓖金邊的帳幔……」
「寢宮?」上官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挑了一下,從沒人這樣描述自己的睡房。他說,「好吧,你還看到了什麼?」
「今天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天,皇上賜給了我一個男人。他和我同歲,將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現在他正跪在我的床榻旁邊,等待著我的驅使。」
上官雲楓摒住了呼吸,明珠講述的事情讓他很驚詫。他沒想到,自己會听到這樣的內容。
「他有名字嗎?。」雲楓適時地參與到明珠的催眠過程中。
「有,他的名字叫青雲……」明珠說。又說,「我走近床榻,看了看他的模樣,他有些瘦,面龐還算清秀,但是他的面色有些蒼白。我知道他很緊張,因為在貴族女人中,對第一個男人的態度是大不相同的。也許因為念舊,一生都不離不棄;也許因為嫌棄他知道自己第一次的窘迫,會直接拉出去砍頭……」
上官雲楓驚詫莫名。明珠講述的事情,就像她曾經親身經歷過的,非常真實。這不是一般病人被催眠時,會講述的內容。催眠過程中,有些病人的講述內容也許很怪誕,但不會連細節都這麼清楚。上官雲楓努力克制住自己驚詫的情緒,試探著問明珠︰「你跟他說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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