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和齊俊逸正在討論「東山」公司投資的事情,忽然業務經理進來匯報工作。他說,上官家的大公子上官雲松,在「伊世百貨」的「帝明珠」專櫃拿了十套「俊逸」牌子的衣服送朋友。
「不管他拿了多少套,都是從他們家的‘伊世百貨’拿的,跟我們有什麼關系?」明珠淡淡地問道。
「樓層經理的意思,看看能不能從我們這里優惠一下。」
明珠笑了,說︰「專櫃合同上面,可沒說我們有為上官大公子提供禮物的義務。」
業務經理很為難地說︰「‘伊世百貨’的樓層經理說,他們樓層正在做例行的裝修,各個專櫃的位置可能有所調整……」
「啪——」齊俊逸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太可惡了,還敢拿專櫃的位置要挾我們嗎?。」
業務經理嚇得一哆嗦,額頭上冷汗直冒。
明珠卻不惱,她示意齊俊逸別激動,又示意業務經理別緊張。她不緊不慢地問業務經理︰「他所說的優惠,是多大?」
「他沒具體講。我在想,實在不行,用我們的優惠卡,打九折,也算顧及到大家的面子了。」業務經理說。他又說,「其實我猜測,這件事未必與上官大公子有關系,也許只是樓層經理借機索賄——他回頭還是會跟大公子按原價收錢,從我們這里得到的優惠就落到了他的口袋里……」
明珠點點頭,說︰「你分析得很正確。」
听明珠肯定了自己的意見,業務經理這才放松下來。齊俊逸卻仍在旁邊憤憤不平。
明珠對業務經理說︰「你這個辦法不錯,就用九折的優惠做底線,去跟那位樓層經理談。不過談的時候你告訴他,在巴黎的時候,上官家的二公子雲楓作為‘伊世百貨’的代表去為‘帝明珠’助陣了……」
業務經理有些困惑地看著明珠,不知道明珠是什麼意思。
明珠笑著說︰「難道最近你沒听到什麼謠言嗎?你們家的駱大小姐可能會跟上官家的二公子定婚呢。而我父親開出的條件就是,上官老先生要讓二公子掌管‘伊世百貨’,全力支持‘帝明珠’的發展。」
業務經理的嘴驚得都合不上了——難道說,駱大小姐將來就是「伊世百貨」的老板娘了?那樣一來,「伊世百貨」里的人,還有誰敢跟她討價還價,自己也不用受樓層經理的氣了。
明珠沖自己的業務經理點點頭,示意他照自己說的去辦。業務經理出門的時候,一掃剛才的滿天烏雲,樂顛顛地就跑了,他想,以後這買賣,可好做了。
齊俊逸則詫異地看向明珠,又提醒她︰「這個謠言肯定會越傳越廣吧?對你有利嗎?難道說嫁入上官家,正是你所希望的結局?
明珠聳聳肩,不屑地說︰「目前我可管不了那麼多,我只想為我們的專櫃拿下最好的位置。另外,你以為上官榮威會輕易讓上官雲楓掌管‘伊世百貨’?即使他想得到一個精明能干的兒媳,願意讓步……可是還有上官雲松呢,難道他甘心讓兄弟在家族事業中分一杯羹?」
「你的意思是,你想用這個‘獅子大開口’的條件,打消上官榮威讓他的二公子跟你結親的念頭?」
明珠擺擺手,說︰「現在那些都是你的猜測,我這當事人都沒有听說誰要跟我結婚呢,想那麼長遠做什麼?」隨後她對齊俊逸神秘地一笑,說,「多謝你當日在巴黎幫我做的分析。你果然是我最得力搭檔,如果不是有你在我身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齊俊逸被明珠笑得毛毛的,他忽然意識到,明珠遠比他想像的復雜。他哂笑了一下,說︰「你每天面對這麼多麻煩事,不覺得煩嗎?。」
明珠笑了,說︰「這有什麼煩的?最麻煩的事情,往往是最大的機遇;最難搞定的人,可能會成為最有利用價值的人——這是我處事的原則。」
「真的?」齊俊逸追問,「那我呢,是不是也在你的利用範圍之內?」
「阿文,我們是朋友……」明珠有些不滿地嗔道,又說,「打造中國的奢侈名品,是我們共同的奮斗目標,你是我戰場上的兄弟。」
說完,明珠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齊俊逸說,「其實我有第三個選擇——」
「芳芳百貨?」齊俊逸接過名片看了看,驚奇地看向明珠,「你什麼時候跟宋芳搭上了關系?」
「當你一次又一次爽約,說要陪我去騎馬卻又沒空的時候,我‘走私’了——我跟宋芳去喝下午茶了。」明珠笑著說。
八卦總是流傳得最迅速。許多傳言通過各種渠道,傳入了駱鴻峰的耳朵——駱大小姐在前男友那里爭取到一大筆投資;駱大小姐與「芳芳百貨」的老總宋芳成了閨房蜜友;駱大小姐跟上官榮威叫板,如果他想讓她嫁給他那殘廢兒子,必須讓他那殘廢兒子成為「伊世百貨」的總經理……
駱鴻峰坐不住了,他只希望女兒過得單純幸福些,不要牽扯到那些無謂的麻煩當中。他覺得到,自己這做父親,有必要干預一下女兒的工作和生活了。
這天下午,明珠正在工作,駱鴻峰忽然給她的打來電話。他說︰「明珠,我們一起出去辦點事。」
明珠答應了。她把手頭的工作跟助理交待了一下,出了辦公室。
汽車在城市里緩緩穿行,一路上,明珠和駱鴻峰保持著沉默。駱鴻峰微閉著雙眼,似乎在休息,又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明珠的眼楮看著車窗外的街景,沒有打擾駱鴻峰。
他們離開了熱鬧的商業區,駛入了一條偏僻的街巷。街道一旁是高檔的別墅式住宅,每棟小樓都帶著一處小小的庭院,庭院用帶電網的鐵柵欄包圍著。
他們在一棟住宅前停了下來。明珠留意了一下門牌,上面寫著「景明苑8號」。
駱鴻峰從風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啪嗒」一聲,開了大鐵門。明珠把手搭在父親的胳膊上,兩個相攜走進大鐵門。
「當年,我和你母親結婚後,我們就住在這里。」駱鴻峰忽然開口對明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