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大窘,他確實是這樣想的。自從秋林城一別,皇太女也許早已經忘了他,但是他怎麼能忘記皇太女?自從他被人送進皇太女的行苑,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命運,自己將來就是她的人。
他曾經很是抵觸這種被人預定了命運的感覺,但是當他第一眼看到她,卻被她的蓋世風華深深吸引。他對情愛懵懵懂懂,他認為她沒有半分想納他為妃的意思。他覺得,她只把他當成偶然相逢的一位朋友。他們那一晚只是喝酒、聊天、下棋。之後,她體貼地送他回到城守府,其他什麼話都沒有提起。
他一直很是苦悶,莫非她對他根本沒有興趣?可人們不都說,他長得太俊美了,任何女人看到他第一眼,都會喜歡上他?
就因為長相異常俊美,他從小就被母親鎖在家中,不許隨意外出。直到母親認為,最適合他的人出現了……
阿姨每次去京城匯報軍務,都會住在皇太女的府內。他知道後,纏著阿姨,求阿姨帶他去京城。
他千里迢迢來到這里,為的就是找機會見皇太女一面,看看她是否還記得自己。
今晚,他從客房溜了出來,七轉八轉,竟然來到這片竹林掩映的湯池邊。他只想在這里欣賞一下月色,沒想到,皇太女忽然出現了,她竟然來這里沐浴。
他本應該早些避開,可誰知道是怎麼回事,當他看到她月兌掉浴袍邁入池中的那一剎那,他整個人就呆住了。他藏身在矮竹後面,緊張到幾乎不能呼吸……
後來,他看到她躺在池子里,似乎是睡著了。他擔心著她,很想提醒她不要在水里睡著了……可是他根本不敢出聲。
但是忽然,他看到她整個人向水里滑了下去,眼看就要全部沒到水里他嚇了一跳,這才忍不住叫出聲。
明珠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靜靜地看著傾城——傾城是個如此純淨的人兒,明珠把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殿下,天色已晚,傾城告辭……」傾城躬了子,想要離開。明珠卻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不讓他走。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不停地流連——
月光下的傾城,美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他的肌膚如玉,未長開的縴細身形好似一根修竹。清純的面龐上,長長的睫毛根根可數;面頰上的紅暈,像早春三月初開的櫻花。他整個人被月光鍍了一層銀色,令他周身洋溢著聖潔、祥和的光芒。
「傾城還在十四歲的時候,人們就說,傾城是天下第一美男。如今,出落得越發漂亮了。」明珠喃喃語道,像是在自言自語,「不知道將來,傾城是否還是這樣美?不知道將來,能否再見到傾城?」
明珠的語調有些傷感。因為,只要她一日未登上帝位,就一日不能納傾城為妃。傾城「天下第一美男」的稱號已經叫得響亮,如今他十六歲,正好到了許配人家的年齡。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覬覦他的美貌,甚至說不定皇帝一時興起,也會把他召進宮中伴駕。
慢慢地,明珠松開了傾城的手。只要一日未明媒正娶,她就不能侵犯傾城,她要為他的未來著想。
傾城羞澀地抬起頭來,看向明珠。明珠此時只穿一件薄薄的浴袍,微風吹來,袍襟半開,露出她修長的**。她剛從湯池里出來,身子還是半濕的,浴袍緊貼在了她身上,尤其她那挺拔的胸部,幾乎是半透明的。
他如同被人催眠一樣,痴痴地看著明珠。他的身子因為緊張微微顫抖著,不知不覺中,他一只手握住了明珠縴細的腰肢,另一只手攀上明珠胸前高聳的**。
明珠的身體很敏感,她馬上就有了反應。但是她忍住了,拼命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不敢驚動他,任他進行好奇地探索。
忽然,傾城小聲叫了句︰「我在做什麼啊」他猛地撤回了自己的雙手,轉身跑掉了。
明珠沒有追他。她認為,他只是少年的情竇初開,對女人的身體有些好奇。她願意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卻不想趁機亂了他的心智,侵佔了他的身體。
如果今晚她佔有了他,將來卻不能順利納他進府;如果他不得不嫁給別人,甚至被皇上召寵……那麼,他未來的日子會過得很辛苦;而她,無論如何,都舍不得讓他辛苦。
明珠回首仰望了一下夜空中的月亮——反正今晚的月色如此曖昧,就算做些曖昧的事情也無妨。只要不越界,就沒什麼關系。將來,只當是一場*夢罷了。
很快,明珠忘了此事。但是數個月之後,她忽然听說,傾城公子病重,請遍了名醫,也不見起色。
明珠接到這消息的時候,正在寫奏章。密探剛一開口,明珠手中的毛筆就掉到了紙上,把剛寫好的奏章全弄花了。等密探說完,明珠顧不收拾桌子上的筆墨,她去內室換了便衣,跑到園中的馬棚拉了「照雪」出來,一路飛奔秋林關。
她生生讓「照雪」跑了一天一夜,到秋林關的時候,差點把「照雪」累倒在地。當她突然出現在城守大人面前時,把傾城的母親、秋林關城守嚇了一跳。但城守大人很快鎮定下來,她明白皇太女此來是為了誰。
城守大人沒有差遣任何一名僕人,她自己親自帶路,把皇太女領進兒子住的房間。
傾城的房間布置得清雅精致,一看就是一個嬌生慣養的貴公子的住處。房里只有一個小廝侍候,空氣里彌漫著濃郁的藥味,
傾城果然是病了。他閉著雙眼,躺在雕花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錦被。一張小臉已經憔悴不堪,只有長發依舊如墨,凌亂地披散在枕上。
城守大人問旁邊侍候的小廝︰「公子今天吃藥了嗎?。」
小廝垂著眼回答︰「這碗藥小的已經熱過三遍,小的喚公子吃藥,公子連眼也懶得睜一下。」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明珠忽然在旁邊開口。
小廝詫異地抬頭看了明珠一眼,他剛剛留意到城守大人身後還有這麼一個人。可是他馬上被那人氣勢嚇到,又連忙低下頭,隨後慌張退了出去。城守大人也知趣地退了出去,只留明珠在傾城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