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的叫聲真像拉警報;小趙听到小莉的叫聲,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提著球棒就沖了出來……哈哈哈哈……」
孟素臣描述剛才的情景,笑得前仰後合。她又說︰「你別提齊總當時有多尷尬了。你知道,咱們這群人都是夜行動物,每天早晨不到九點沒人起床。而齊總起床後總要去浴室沖個澡,他以為那個時間段不會有人出來活動呢」
明珠听素臣講,也跟著笑了起來。
徐金茹忙在旁邊提醒︰「明珠,我的大小姐,醫生說過不準你大笑的。」
明珠只得忍住笑。可是越不能笑,她越想笑,憋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徐金茹看著很是擔憂,她一邊按住明珠的肩膀,試圖平息她的笑意;一邊不滿地對素臣說︰「醫生說讓她靜養,可你們總是逗她笑。」
孟素臣忙止住了笑聲。不過,她的八卦神經已經活躍起來。她湊到近前,滿臉興奮地小聲說︰「明珠姐,小莉好像一直都對齊總有意思……這次她把齊總看光光了,是不是有機會了?」
明珠點頭,說︰「嗯,希望是吧……」其實她在心里接言道,「如果他可以喜歡女人的話」
雖然早上鬧了點小尷尬,大家還是挺和睦地聚在一起吃了早點。隨後這群人結伴去上班,家里只剩雲楓和徐金茹陪著明珠。
昨天晚上家里來得年青人多,大家在一起吃喝玩樂鬧得挺瘋,整棟房子就像經過了一場戰爭,到處是一片狼籍。現在徐金茹從樓上忙到樓下,就是為了整理房間。
上官雲楓說︰「徐媽媽辛苦了,我們可以請個鐘點工來做。」
徐金茹笑道︰「我就是做工的,哪還用找別人?」又說,「上官先生你別管我了,你去陪會兒大小姐吧。」
上官雲楓答應著,順手拿了本剛發行的專業雜志,去二樓的主臥室陪伴明珠。
雲楓腿腳不便,很辛苦才上到二樓;明珠指指飄窗的窗台,示意他可去那里休息一下。
明珠臥室里的大飄窗很大,有兩米長、一米寬,上面鋪著厚厚的褥子,設有大靠枕,是個休閑起居的好地方。
雲楓半躺半靠在窗台上,欣賞著外面的風景,又時不時低頭讀兩頁書,感覺很是愜意。
忽然,他听到了一陣呼嚕聲——
他回頭一看,發現明珠已經睡著了。她面向上平躺,臉向外側扭著。屋里溫度不低,她身上只蓋了一層薄被。
雲楓很好奇,明珠的呼聲怎麼這麼響,而且聲音這麼怪?
他順著聲音尋找聲源,隨後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只叫妮妮的貓,正毫不客氣在盤踞在明珠的身上,呼呼大睡著。
雲楓暗笑,真是什麼人養什麼寵物——明珠因為白天家里人少,比較無聊,總是睡覺;等到晚上別人下班回來,她就精神了,不停地拉著大家跟她說話,每天都要鬧到半夜才肯罷休。等大家都睡了之後,她還會再處理一會兒工作——她這種晝伏夜出的起居方式,可不就跟貓一樣?
雲楓想,興許生病會讓人的性格發生變化?明珠從前端莊穩重,現在卻變成了無聊和八卦……不過,這樣的她似乎更有女人味,更可愛了呢
明珠那種特立獨行,又令人難以琢磨的個性,引起雲楓越來越大的興趣。但是最令雲楓感到驚奇的是,明珠傷勢恢復之迅速,令人不可思議。這樣的重傷,對別人來說也許會要命;可對她來說,就像精力過剩的男孩子跟朋友打了場架、磕破點兒皮那樣簡單。
莫非,她真是個與眾不同的人?雲楓看著熟睡的明珠,開始漫無邊跡的思索。
忽然,雲楓發現,發現妮妮佔據的地方,竟然是明珠的小月復——妮妮這樣壓著明珠,會讓明珠很不舒服吧?
雲楓記起自己的責任,他是替徐金茹來看護明珠的。于是他從飄窗台上下來,一瘸一拐走到床邊,試圖把妮妮弄走。
雲楓上次無端被妮妮撓了一把,吃了它的暗虧,令他印象深刻。這次,他可不敢直接用手去抓它于是,他把手里的雜志卷成一個紙筒,去捅妮妮。
妮妮睡得正香,雲楓這樣捅它,都沒有驚醒它。它在不知不覺中,被雲楓捅到一邊,隨後身下一空,從明珠身上掉了下來
「咪嗚……」妮妮掉到床上,徹底驚醒了,它哀怨地叫了一聲。幸好床上不是很硬,沒有摔到它,它輕巧地翻了子,站起來,甩甩尾巴走了。
妮妮「滿懷哀怨」地走了,它並沒看到,剛剛「欺負」它的那個人,已經得到了報應——就在妮妮掉下去的那一剎那,雲楓自己也失去了平衡
雲楓腿腳不變,又沒有帶著手杖,他身子搖了搖,努力想保持住平衡。可最後還是失敗了,他猛地向前倒下去,直接趴在了明珠的床上
雲楓無聲地倒了下去,他事先已經注意了,千萬不能壓著明珠……可是,他還是有一件事沒顧及到,他手中拿的那本雜志,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剎那,正好插到明珠小月復之下、兩腿當中
明珠一下就醒了——不管男人女人,那個敏感的部位被別人捅到,肯定都會驚醒的
于是,一個無比尷尬的場面出現了……如果要比較一下,早上小莉和齊俊逸遇到的那場尷尬,簡直太不值得一提
明珠猛地睜開眼,向下一看,就看到有個不明的「武器」正試圖「襲擊」自己
而那「武器」的主人很容易被逮到,因為他的手還在抓著「武器」不放。明珠順著那只手,看到「武器」的主人,像只青蛙一樣趴在她的腳邊。
「武器」的主人抬起頭,看到自己剛才「襲擊」的成果,眼里滿是驚駭的表情,似乎看到了火星正飛向地球隨後,他一抬頭,正好跟明珠四目相對——于是他手一抖,連忙把手松開。
「明珠,是妮妮,它剛才在你這里……」雲楓一邊比劃,一邊結結巴巴地解釋。
可是,那只「罪魁」早跑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他百口莫辯
明珠馬上就弄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故意沉著臉,對雲楓說︰「雲楓,把你那‘東西’先拿開好嗎?我現在身子不能動,什麼做不了。」
「哦……」雲楓這才醒悟過來——那只奇怪的「筒狀物」,還在明珠「那里」戳著呢,而且隨著她的呼吸,它正一上一下的顫動……雖然還隔著一層薄被,可這情形還是令人感覺怪異無比
雲楓伸出手,迅速把「筒狀物」拔了下來。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窘過,臉紅得像塊紅布,鼻子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雲楓拿著書,像只中了毒的青蛙,費力地從床上爬下來。他站穩身形後,扶著屋里的家具後退了幾步,好不容易尋到一張椅子,模索著坐了下來。
明珠從未看到過這種表情的雲楓,她真是開心極了她繼續調侃道︰「雲楓,我覺得很幸運——我不是男人,而你沒有用你的拐杖」
明珠的意思是,如果她是男人,雲楓這一戳肯定傷到她那里;如果雲楓用拐杖去捅貓,也許會扎傷到她。
雲楓天生聰穎,當然听懂了明珠的話外之音他心下大惱,自己是多麼正直的一位君子,當初為了不傷害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寧可自己跳樓,落下了終身的殘疾……可是明珠這會兒竟然這樣諷刺他,偏偏明珠還是自己當初保護過的那個女孩
「我真是為了趕貓我沒想做別的」雲楓幾乎是用吼的聲音說道。隨後他又繼續解釋說︰「剛才是徐媽媽扶我上來的,我根本沒帶拐杖上來……」
他正激動地說著,卻看到明珠一臉戲謔的表情。他一下明白了,明珠當然知道他剛才不是故意調戲她……這個女人就是嫌日子過得無聊了,任何被她逮到的惡趣味,她都不會放過
雲楓氣哼哼地,把書沖明珠扔了過去,直扔到明珠的枕邊,差點兒砸著她的臉。
明珠用手擋了下,終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樣的大笑,需要肺部作較大的運動。明珠很快發覺,笑聲牽扯到了傷處。她趕緊止住笑聲,用手扶著自己胸口,把哈哈大笑,換成竊竊的低笑。
雲楓看她這樣子,既生氣,又同情她。他「哼」了一聲,說︰「我真應該帶著我的手杖上來,狠狠抽你一頓……」
話未說完,雲楓又停住了——誰讓中國話字多歧義,「抽」這個字,在當地的俗語中,其實也有做/愛的意思。
明珠當然意會到了,她想︰「人說狗急了跳牆,溫文爾雅的上官雲楓,現在竟這般口不擇言」于是她更想大笑,卻偏偏就是不能笑。她被笑意憋得,眼淚都出來了。
明珠擦著眼淚,說︰「雲楓,被齊俊逸砸一下我不會死,現在卻要被你笑死了」
「那就別笑了」雲楓喝斥她。他也知道,她這樣笑下去不行,牽動到傷處,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