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當然知道,章文佩是破壞自己父母婚姻的元凶。
不過她這會兒听郭從開提起當年事,卻故作疑惑,說︰「當初的事,我確實不清楚……不過我想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我母親離家出走,要怪她脾氣太過執拗,而我爸應該也有錯吧?。」
「糊涂」郭從開罵了一句,又說,「你哪里知道,章文佩那女人,有多無恥、多陰險?當初,她趁你父親酒醉,爬上了他的床,知道他好面子,才賴上他做了他的情人;又知道你母親性子高潔,才故意在懷孕之後去跟你母親示威……不過她也夠幸運,如果不是你父親有意跟你母親賭氣,她怎麼有機會上駱太太?」
「原來我母親和我父親,是被人設計的啊」明珠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感嘆道。
「是啊」郭從開痛心疾首地說道。又說,「章文佩是你的仇人啊,你怎麼可以幫她呢?」
明珠像是听進了郭從開的話,她了悟似的點點頭。
可是,她突然又說道︰「不過,以我對章文佩的理解,覺得她並不是多聰明的人。她怎麼會對我父親和我母親的性格拿捏得這般精準?還有,當年她是來我們公司拍廣告的三流明星,怎麼有機會親近我父親這樣的大老板呢?」
這兩句話,問得郭從開一時張不開嘴。最後他搪塞道︰「她是個無恥的*子,當然有的是辦法」
明珠笑了,說︰「我覺得——如果不是我父親太過風/流,主動去招惹一個三流小明星;那就是說,這位‘三流小明星’的背後應該另有高人指點」
郭從開臉上的顏色一變,喝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明珠擺擺手,笑著說︰「沒什麼意思……這是閑話,暫且不提也罷。」她說,「現在呢,我既然知道章文佩是我的敵人,就不幫她說話了。隨她怎麼樣,就算她將來流落街頭,也與我們無關——對吧,大哥?」她說到最後一句,又看向駱明春——她要表明,她一直是在征求自己哥哥的意見,並不是在听郭從開說什麼。
駱明春對明珠適時表現出的禮貌,比較滿意。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郭從開卻說話了。
郭從開對明珠說︰「你說得對其實她不僅是你的仇人,也是明春的仇人——自從她成了駱太太,就故意挑撥明春和你父親的關系,令你父親疏遠明春。還有明春的婚事,也是她暗中搗鬼,讓明春娶了一個對他的事業毫無助力的女人……」
郭從開表面上是在對明珠說話,其實卻好像是在說給駱明春听。
明珠一邊听郭從開細數章文佩的「罪惡」,一邊好奇地打量明春的臉色——只見明春臉色陰沉,不知道他是想起了章文佩的罪惡,還是不喜歡听郭從開羅嗦。
當郭從開的「指控」告一段落之後,明珠開言。她仍是對著明春說話。
她說︰「大哥,章文佩那女人確實可惡。但為了駱家的名聲,我們也只能暗地里說說,不能擴散到社會上去。而且,就算外人知道她無恥,明輝和明妍到底是我們血脈相連的手足,如果我們不管明輝和明妍,外人會說我們親情淡薄的。」
郭從開听了,不滿地叫道︰「明珠,我剛跟你說的那些話,等于白說了嗎?你幫了明輝和明妍,就等于幫了那女人啊」他說,「以後關于他們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明白嗎?還有,你要跟你大哥精誠合作——雖然你母親也是你父親後娶的,但她是在明春母親去世之後,光明正大地嫁入駱家的算起來,你和明春兩個孩子,才是駱家的正出;那兩個小崽子,只能算咋種。」
郭從開又開始爆粗口了。
明珠無所謂地聳聳肩膀,對郭從開的話不置可否。隨後她沖駱明春深看了一眼,示意自己言盡于此,駱明春自己看著定奪吧。
明珠站起身來,打算告辭。可是剛走到門口,她忽然又想起什麼。她問明春︰「大哥,您還記得我母親,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駱明春偏著頭,有些狐疑地看向明珠,反問︰「你怎麼想到問這些?」
明珠說︰「你應該知道,她生下我就走了。我跟她從未見過面,當然對她很好奇了。我問過咱爸,可是他連她的一張照片都沒留下,甚至他都不告訴我她的名字。似乎,他不肯再把她的名字,從他的嘴里說出來……」說到最後,明珠微蹙眉頭,語調有些傷感。
這時,郭從開站起身來,搓著手干笑了幾聲,插言道︰「明珠,你母親她,當然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所以你父親非常愛她……」
「卓欣宜,是你母親的名字」駱明春忽然說道,「她是個藝術家,清高孤傲,目中無人,討厭跟人交往,討厭商人們無休止的酒會……其實,她並不是一個合格的駱太太。」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駱明春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
換做別人,也許很難察覺到這絲嘲諷;但是卻被耳聰目明的明珠捕捉到了。
明珠毫不客氣地還擊道︰「不過,她總算是個好人吧?不至于讓你裝弱智來保護自己」又說,「如果我算得沒錯,你被迫扮成弱智,是在章文佩當駱太太的時候。」
「你、你什麼意思」駱明春又驚又惱,臉色一下就變了。他的臉漲得通紅,變成了猴子的,形像更加丑陋。
郭從開听到這話也是大吃一驚,他高聲問道︰「駱明珠,你都知道些什麼,你父親跟你講過什麼嗎?。」
明珠從容一笑,說︰「沒有,他什麼都沒跟我講過。而且,因為他現在病著,我什麼都不會跟他說。」
說完,她又轉向駱明春,繼續說道︰「我猜,當初章文佩跟咱爸建議,帶你到醫院檢查你的精神是否正常……其實她是打定了主意,要給你定個不正常。不過,你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讓人提前給你定性為弱智——其實我很好奇,以你當時一個十歲孩童的能力,是怎麼說服醫生,給你出假鑒定結果的?」
郭從開在旁邊急忙插言道︰「那是章文佩誣陷明春,是章文佩賄賂醫生給明春下的鑒定」
駱明春對郭從開總是打斷他和明珠的談話,感到非常不滿。他在旁邊低喝了一聲,說︰「表舅你跟她說這些廢話什麼?」
隨後,他對明珠冷笑一聲,說︰「現在,駱氏在我手里,就算我沒有‘帝明珠’的股份,以我駱氏的勢力,還是可以左右‘帝明珠’的未來駱明珠,如果你伏伏貼貼的,我願意高看你一眼,對你總要比對章文佩生的那兩個小嵬子好;如果你不老實,我也不屑于跟你打交道——我是嫡長子,駱氏本來就應該是我的,而且永遠都是我的,誰都別想奪去」
「好非常好」駱明珠大力地拍了拍巴掌。隨後她帶著意味深長地笑容,推門出去,不再理門里的那兩個小丑。
屋里兩個小丑,看著明珠走出去,辦公的門再次緊緊閉上。
他們沉默了片刻。還是郭從開沉不住氣,先開了口。他不安地問︰「明春,駱明珠究竟知道了些什麼?我記得她從前不是這樣,她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
駱明春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自從她失憶之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她精明能干,似乎還有看穿人心的能力」
「她會不會已經知道了,當初章文佩爬上你爸的床,是我們一手安排的?」郭從開有些膽怯地說。他忽然覺得,不應該隨便與駱明珠為敵。
「我們?」駱明春冷笑著反問一句。又說,「當年我只是個不足十歲的孩童,我能想到這種主意?這可是您老人家一手策劃的,就連後來章文佩去找卓欣宜,把卓欣宜氣跑,也是您的連環妙計」
「明春,你這話說得,可是頗有過河拆橋的意思啊當初還不是你來求我?你說你爸太寵愛卓欣宜,明知她現在肚里懷的是個女兒,卻把公司的原始股出讓了一部分給她;如果將來卓欣宜再生個兒子,你在駱氏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表舅,我再陰險,也比不過您吧?別看您表面上對我爸唯唯諾諾的,可我卻知道,你有多恨我爸。因為我的母親,也就是您的表妹,本來是您最愛的女人啊對了,還有您那位小妹,我那位表姑,可是朝思暮想地,要嫁給我爸當闊太太呢」
「明春,住嘴」郭從開惱了,他拿出長者的身份,來壓制明春,「再別說那些舊帳了我相信,當時的事沒有人知道,你爸也根本沒意識到章文佩的事與我們有關如果你爸知道我們做過的那些事,我們現在就不能打他一個冷不防,讓他把駱氏江山拱手相讓了。」
「呵呵,是啊……」明春笑了笑,表示講和——他現在能做上駱氏總裁的位置,多虧郭從開鼎力相助,至少目前他還不想跟郭從開鬧僵。他說,「所以表舅你不用擔心,我相信明珠什麼都不知道。她再聰明,無憑無據的,還有章文佩擋在前面,她也猜不到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再退一步說,就算她知道了什麼,我們現在大權在握,她有辦法報復我們嗎?。」
「對」郭從開贊同得一拍巴掌,說,「而且我們馬上就能把‘帝明珠’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拿回來,將來她還是逃不出我們的掌握。就算她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她也無法作為,只能乖乖听我們的」
兩人說到這,一起得意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