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在繪畫大樓的展覽廳里,進進出出的有許多的學生。阮沁嵐和鄧蕭兩人來到大門口孫耀廷已經等在那里了。
三人匯合之後,走進展廳里。一樓是雕塑的作品,一些像樹根一樣的作品,長的奇形怪狀的,阮沁嵐雖然看不大明白,但是卻覺得挺美的。每幅作品都表明了作者和名稱,阮沁嵐看著一個個陌生的名字不斷的在眼前出現,心里好羨慕。她也希望自己的作品能進到這里來,這代表著一種肯定。周圍的人三三兩兩的一邊欣賞作品,一邊討論著。
鄧蕭和孫耀廷已經看不到人影了,阮沁嵐也懶得去找他們。她接著上了二樓,這一層展出的都是畫作。上了樓梯之後,阮沁嵐就隨著白色的牆,仔細的欣賞著每一幅畫。這些畫大多都是這一年里學的課程,有精美的人物素描,筆觸細膩流暢。有彩色的靜物畫,主體鮮明色彩艷麗。還有才剛剛結束的黑白畫。
突然她發現一群人都在圍著一副作品議論紛紛。
「哇是蔣浩然的畫耶」
「他的畫就是漂亮,好有意境啊只是那畫里的人是誰啊?」幾個女人面露欣賞之色。
「呦,還五顆紅心,導師給他的評價這麼高」幾個男生伸著脖子看著畫作下面的評語。
那幾個人議論了一番之後走向下一副作品,阮沁嵐立刻跑了過去。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小山凹里的小瀑布,瀑布飛流直下看上去像是真的有水流在涌動,接著瀑布的水匯入下面的水潭里,激起一陣水霧。水潭的周圍被許多的樹木圍繞,雖然是一副黑白畫,但是卻能在畫中感受到,樹葉的生命力,總覺得有一抹生機盎然的綠在畫里彌漫著。在水潭的邊上有一個女子,那人的身影畫的只是一個背影影,身姿曼妙,長發飄飄似乎真的有風在吹一般。突然阮沁嵐發現了畫中人物手腕上的鐲子,特別的突出。
當阮沁嵐看到那個鐲子的時候,她的心開始砰砰直跳,她舉起左手,在自己的手腕上看到和畫里一模一樣的鐲子,她無法抑制自己的想法。難道畫里的人是我?不可能吧她又仔細的看了整幅畫。這里是我和蔣浩然第一次相遇的那個小瀑布那麼畫里的人真的是我?為什麼要把我畫進去?難道••••••阮沁嵐驚訝不已,她愣愣的盯著畫心潮澎湃。她迅速的轉身,尋找蔣浩然的身影,但是她的眼神穿過一個又一個的陌生身影卻沒能發現那個她想要見的人。她轉身走到了大廳中央的圍欄邊,整個二樓大廳的中央挖了兩個直徑一兩米的洞,可以從這里看到一樓的雕塑作品,也可以抬頭看到三樓的畫作。
阮沁嵐站在邊上,仔細的想了想,若是真見到了蔣浩然的身影,恐怕自己還會尷尬吧雖然真的很想問問他為什麼要把她畫到畫里,可是真若見到了自己恐怕還是開不了口的怪不得每次想要看他的畫作的時候他總是遮遮掩掩的。
阮沁嵐想到這里慧心的一笑,抬起了頭,剛好看到三樓圍欄邊上也有一個人正在看著自己,那雙琥珀色的眼楮讓阮沁嵐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她立刻退到角落里,雙手按著自己的心。難道我剛剛的樣子他都看到了?天啊她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臉。不管了豁出去了阮沁嵐下定決心去面對他,她迅速的跑上了三樓,越接近三樓心跳的越快。當她跑上來之後眼楮像獵鷹一般尋找著她的獵物,卻獨獨沒有那個人的身影了。
這時鄧蕭他們看到了阮沁嵐,朝她走了過來。「沁嵐你怎麼這麼慢,我們都在這里等你很久了。」
阮沁嵐突然抓住鄧蕭的手焦急的問道︰「你有沒有看見蔣浩然?」
「有啊他不就在••••••耶?人跑哪里去了?」鄧蕭說著扭過頭去望向圍欄邊。
「剛剛還在這里的。」鄧蕭說著望向孫耀廷,「你看到他去哪里了嗎?。」
孫耀廷搖搖頭,「我剛剛在看畫,只是和他打了個招呼而已。」
「你怎麼不盯著點呢?」鄧蕭問道。
「喂,我又不是他保姆,干嘛跟著他。」孫耀廷和鄧蕭兩人在一旁說個不停,阮沁嵐卻轉過身,忽略了他們的談話,她還在尋找那個人的身影。
三天之後是所有學生離校的日子,他們在博雅夜靈的第一年生活即將結束。
阮沁嵐穿了一件斗篷式的駝色的呢子短外套,脖子上圍著柔然的毛皮圍巾,望著白茫茫的博雅夜靈。這里已經不下雪了,太陽正溫暖的照耀著整個學校,在離別的時候有這樣的天氣,大家的心情都分外的喜悅。至從那次在展覽廳里見過蔣浩然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阮沁嵐把這事也跟鄧蕭說過,此時鄧蕭正拖著笨重的旅行箱來到阮沁嵐的面前。
「累死我,這個小耀,怎麼一到關鍵是個就不見人呢?」鄧蕭拍拍手掌,環視了一下四周。整個花海一閣上方的玻璃罩旁邊,圍滿了特殊的玻璃板。導師已經在這里等著了。
阮沁嵐站在原地還在張望著,卻沒能看到想見的人。不一會兒孫耀廷拖著自己的箱子向她們跑了過來,他花格呢外套都沒來得及扣上,顯然來的很匆忙。
「你搞什麼啊?現在才出現。」鄧蕭一見到孫耀廷就不滿的指責他。
「睡過頭了,不好意思。」孫耀廷立刻解釋。
「同學們,現在導師們就送你們回家,大家準備好了嗎?。」方導師一臉嚴肅的從人群中走了過來。她還是一身的黑色,看著特別死板。
墨導師也跟在方導師的後面走來,她一身咖啡色的大衣,臉上還是那張溫柔、慈愛的笑臉,像酒心巧克力一般甜美,讓人看著就舒服。阮沁嵐走了過去。
「墨導師,你的身體沒事了吧」
墨導師笑了笑,輕撫了一下阮沁嵐的頭發,「謝謝你的關心,只是一些皮外傷,我沒事的。回家的路上要小心。」墨導師溫柔的叮嚀讓阮沁嵐的心里一陣溫暖,她至幼就失去了母親,從來都不曾感受過母親的溫暖,但是在此刻,她突然又有一種感覺,墨導師很想媽媽
「沁嵐,要走了」鄧蕭在遠處對著阮沁嵐大喊一聲。
阮沁嵐擁抱了墨導師,真心的對她笑了一下,「再見」接著轉身跑向鄧蕭,拉起自己的行李,沖進黑洞一般的玻璃板。
當她再次看到光明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一處火車站,導師們正在組織大家有序的上車。鄧蕭和孫耀廷走在前面對她招手。
阮沁嵐剛想走過去,卻被一個身子擋了下來。
「沈魏寧?」阮沁嵐看到他那張完美的笑容,知道他已經痊愈了。「你沒事了就好了。」
「我沒事了,謝謝你,後來發生的事情我都听墨導師說了。」沈魏寧望著阮沁嵐眼神里溫柔似水。
阮沁嵐微微低下了頭,淺淺一笑︰「我們是朋友嘛更何況你是為了我才會被害的,我也有責任要救你。」阮沁嵐說著又抬起了頭,一瞬間她眼楮的余光瞥見了沈魏寧身後的一個身影。「對不起,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了,以後在聊。」阮沁嵐快速的說完話,立刻扒開人群跑向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一把拉住他。
轉過身來的是那張淡漠的臉,一雙琥珀色的眼楮,冷漠的望著阮沁嵐。「干嘛?」他問。
阮沁嵐看著蔣浩然,一瞬間竟然組織不出任何的語言,嘴半張著,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
蔣浩然等的有些不耐煩,「沒事的話,我要先走了。」
蔣浩然剛要走,阮沁嵐立刻阻止了他︰「等等那個,我••••••」阮沁嵐在心里給自己打氣,「可以給你寫信嗎?。」她問。
蔣浩然一直看著她,看到阮沁嵐都不自覺的低下了頭。蔣浩然突然把一個本子塞到阮沁嵐的手里然後就快步的上了火車。阮沁嵐不明白的望了望他的背影,翻開了那個本子,里面赫然寫著一個地址。阮沁嵐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她快步的踏上火車。
火車一聲轟鳴聲,車頭冒著白煙,漸漸駛離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