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四章辯護
「下跪何人,那里人士,和嫌犯馮默什麼關系,如實道來。」于府尹在上面發問。
「草民蘇文平江人士,是嫌犯馮默的主人。」蘇萱如實回答。
「嫌犯馮默說請你辯護,你可願意,可有把握?」于大人接著問。
「回大人,草民願意,因為事出突然,沒有請到訟師,草民願意充當訟師,為家人馮默辯護。如果馮默真的殺了人,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草民絕無怨言。可是如果有人因為什麼草民不知道的願因,而誣賴馮默殺人,草民也決不答應,會為馮默辯護到底。」蘇萱說的斬釘截鐵,說完向上拱手。
當于大人看到,蘇萱手腕上雞油黃的珠串的時候,心里就打了個突兒,心里知道是戒色大師的師弟,這听人說和親眼見到效果是不一樣的。
「大人那我能發問了嗎?」不跳字。蘇萱問道。「可以」于大人答應的很痛快。「我想問馮默當日可帶了道具,匕首,什麼鋒利之物上街沒有?」蘇萱問馮默。
「沒有,因為我跟公子說已經訂好了船,不日就要回平江了,公子讓我出門采買東西,我沒來由青天白日的帶防身器物。」馮默答道。
「那就是死者身上的匕首不是你的了?」
「是,不是奴才的。」馮默堅定的說。「馮默,那我再問你,那天你帶了多少銀子上街?」蘇萱繼續問。
「那天小人帶了一百兩銀子上街。」馮默道。外面圍觀的百姓就哄的議論開了,「這是那家的奴才,好富貴,一個奴才身上就帶一百兩銀子......」蘇萱也不理外面的聲音,道︰「那可是在荷包里?」
「回公子沒有,因為銀子比較多,小人也怕不穩妥,就貼身放著的。荷包里只有幾塊兒碎銀子。」馮默邊說邊從懷里拿出幾張銀票,蘇萱接過來,遞給一旁的衙役,呈給于府尹看。于府尹隨便翻了翻那幾張銀票,什麼也沒說。
「我想你上個街,身上就帶一百兩銀子,應該不會在乎幾兩散碎銀子吧?那你為什麼還去追死者,要奪回荷包呢?」蘇萱繼續問。
「回公子,因為這荷包是上次小人生辰,公子賞的,所以看到被那鄭立搶了去,就想也沒想的上前去追。」馮默一說完,蘇萱就對于大人道︰「大人也听到了,我的家人身上帶著一百兩銀子,斷不會為區區幾兩碎銀子殺人的。還請于大人明察」
外面看審的也嗡嗡的說上話了,「有的說也是啊,就一個荷包犯不著殺人呀?」市民甲道。
「那也不見得,有錢有權人家的奴才也霸道的很,別看是奴才,出了事不用擔心,反正有主子出面擺平。使起野性子來,也是不得了的。」市民乙道。
「我說你這就說的過了吧,別人家還可能,你知道這嫌犯的主人是誰嗎?就是戒色大師替他師父新收的師弟,蘇文蘇公子,佛門**,怎麼會縱著家人,做此等草菅人命的事兒」一個人不屑的說。
「什麼,大堂上的公子是戒色大師的師弟,端的眉清目秀,長的這麼水靈,看著就不一樣。」市民甲興奮的說。
且不說圍觀的人如何說,堂上的于府尹皺著眉頭道︰「按常理說嫌犯馮默是不可能,為幾兩銀子殺人的。可是有這麼多的證人,都是親眼所見,蘇公子又怎麼說。」
蘇萱跪著道︰「大人這些人說是親眼見到,我想親眼見到人也不止他們這幾個,所以小人也讓人去找了幾個目擊者,就在外面候著,還請大人傳他們上堂。」
「準」于府尹道。立刻從人群中走出幾個衣衫襤褸的人,上堂跪下,口稱見過大人。「你們幾個可看到嫌犯和死者打斗經過了?」于大人問。
其中一人道︰「是大人,我看到這位小哥和死者拉扯來著。」
「可看到嫌犯拿刀捅死死者?」于大人問。「沒有大人,我只看到死者好像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來,別的沒看清楚。」這人話一出口,下面議論之聲四起,「原來這匕首是鄭立的」一人道。
「你知道什麼,那個證人難道就不會是被人收買的,看他就是個乞丐,還不給幾文錢,讓說什麼就說什麼」另一人道。
「你說什麼?如果人人都像你說的那般,哪還有說理的地方。」那人道。
「大人我兒子冤枉,還請大人明察,給民婦做主。我兒子從小就乖巧,從不舞刀弄槍的,身上怎麼會有匕首。」鄭李氏哭著說。
「還有人看到什麼了?」于大人道。其他幾個人都是說看到兩人拉扯,和馮默在後面追趕。
「小人小蘿卜,這馮小哥和死者拉扯的時候,小人就在不遠處。看到時鄭立自己把匕首插入胸膛的,然後倒下,當時就倒在我跟前,小人嚇的三魂出竅,只顧著閃避,現在想起來,好像還听那鄭立說了一句什麼‘對不住’」這小蘿卜此話一出,堂上堂下一片嘩然,偷了別人的荷包,然後自殺,這也太不符合邏輯了。
這馮默和鄭立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素不相識的兩個人,這鄭立為什麼要以死來陷害馮默?如果不是,那這小蘿卜就是被人收買,給馮默月兌罪的。
堂上真真假假,堂下議論紛紛,現在大家誰也不知道,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了。堂上于大人也不好判斷,在沒有新的證據佐證的情況下,不好斷案。
「鑒于此案情況復雜,人證較多,在沒有新的證據出現之前,本案押後再審。原被告雙方要盡量多舉出,對自己有力的證據。將嫌犯馮默暫時還押大牢,三日後再審。」于大人和府丞和師爺商量過以後,做出決定。
「大人,既然不能判定是馮默殺的人,大人能不能不拘押馮默,讓馮默回家,三日後再來應訴,如果判定是馮默殺人,在關押處置。」蘇萱跪著連忙問于府尹。
「雖然現在無法給馮默定罪,但是馮默殺人的嫌疑還是不能洗月兌,為了防止嫌犯逃月兌,毀滅證據,自殺等可能,還不能釋放嫌犯」于大人板著臉道。
「退堂」于大人喝道。「退堂——」兩旁衙役齊喊。于大人回後面去了,馮默也一跛一跛的被押走了。「馮默你一定記得回去吃藥,還有抹藥」蘇萱著急的喊道。「多謝公子,馮默知道了。」馮默感激的對蘇萱道。
蘇萱看著馮默披枷帶鎖的被押走,腳鐐之聲遠去,蘇萱一下子沒了精氣神兒,搭拉著肩膀,在大堂上呆呆的站著。
「蘇公子不用擔心,你這邊的證人也不少,再過幾堂,如果還找不大有力的證據,我看馮小哥就回去了。」燕四兒走過來,安慰蘇萱道。
「多謝燕班頭兒提點,這糟心事兒過了以後,請燕班頭吃酒。」蘇萱回過神來,對燕四兒苦笑著,拱拱手也出來了。
衙門外面,阿寶帶著這幾個人在外面等著,「公子,我們回去吧。」阿寶看蘇萱臉色不好,小心的說。
蘇萱看向作證的幾個人,「文,多謝幾位仗義執言,當堂作證,阿寶可安排好幾人的食宿,一定要安全,切忌不要讓她們出事。」
阿寶點頭道︰「在結案以前,我讓他們幾個去後街上,那里有獒狗他們,他們還是很機靈的,公子不用擔心了。」蘇萱點點頭,和燕班頭告辭,上車回家去。
蘇萱到家胡亂吃了幾口中飯,就躺在友鄰齋東間的暖炕上一動也不想動。金奴幾個雖然心疼自家公子,可是除了小心服侍,自己一點兒忙也幫不上。
玉奴輕輕的給蘇萱捶著腿,茶兒幾個小的都在下面安安靜靜的站著。蘇萱睡了一個時辰,起來洗了洗臉,去西間寫寫畫畫。
「公子阿寶帶回來的幾個人,芍兒讓他們洗澡換了干淨的棉衣服,听說幾個人都和餓死鬼投胎一樣,吃起來沒完沒了,剛剛給熬了一鍋粥,已經喝完了。」金奴輕輕笑著回道。
蘇萱抬起頭來,想了想道︰「告訴廚房不要再給吃的了,他們都是餓久了的,一下吃太多,小心撐著。告訴他們以後天天管飽吃。」金奴就讓豆苗兒去傳話兒。
「公子你走後,魏少東讓人送了及樣兒東西過來,是做春裝的料子,兩匹湖藍印花的,兩匹姜黃色的,兩匹象牙白的,兩匹女敕綠色的錦緞。是丁良來送的,說這個是給我們做春裳的,」說著金奴看了蘇萱一眼,接著道︰「還有淺粉色起花錦緞,藕荷色清綢,玉色細紗,湖綠色金錢暗紋織錦,這些都是兩匹,還有幾匹棉布,軟白色提花軟綢和繭綢什麼的,說是讓公子做里衣用。芍兒說等回了公子再做定奪,現在東西還在閱閣的廂房內放著呢。」
蘇萱沒有接金奴的話兒,依舊認真的涂寫著手中的東西,金奴不知道蘇萱是什麼態度,在一旁小心的伺候著,也不敢多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