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章發酵
這是誰這麼缺德,人家慈濟都賠了這麼多錢了,還往人家頭上扣屎盆子,趕著禿子撓一把。
這听話兒的側重點不同,百姓們想的是誰背地里算計慈濟,有人就頓悟了,這次買船損失的銀子,不能白損失,快都去找財源和四海錢莊那幾家主辦方要銀子去,有一就有二,一時人們也顧不得誰玉成了此次事故,那個官員被彈劾了,一窩蜂的都去索賠了。
這幾家正為這次的龍舟比賽無疾而終,氣苦不已,現在全平江的商戶又整天的圍著退銀子,雖然說這次辦的龍舟賽沒辦成,賠銀子這幾家雖然也肝兒疼肉疼的,但卻不是最主要的,只是總被這麼圍著吵吵嚷嚷,連正常的生意都做不成了,可是也趕不得,罵不得,急不得,還得天天好話說著,好茶好水伺候著,白花花的銀子賠著,真是讓人抓狂。
這所有所有的因素湊到一起,就都對此次提議舉辦龍舟賽的始作俑者——何家,就沒那麼客氣了,是看著不順眼,拿著賠款不客氣,說話還陰陽怪氣,冷嘲熱諷。
一時何家成了平江的萬人嫌,讓受慣了阿諛奉承,前呼後擁,高高在上的何家家主,郁悶的都差點吐血。
這幾天誰提到這幾家,都先吐口吐沫,如果不是他們舉辦龍舟比賽,自己就會如何如何,話里話外的,那肯定是比現在好了。
幾家的公關策略也相繼出台,何家大搞慈善,修橋鋪路,一個接著一個,四海錢莊舉行精彩匯演,請的各界有名的藝人在門前獻藝。財源這次露面的少,行事比較低調,這次被人拍得板兒磚也少很多。
何家出錢,四海錢莊出面,把這次出資的人,按出資高低,分批請到酒樓,全部都原價的一點五倍退款,擺酒席賠罪,眾人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閉嘴了。
平江鬧了這麼一出,唯一沒受損,還有利可圖的商家,就是餐飲業了。不是出資方糾集到一起吃飯,商量怎麼和舉辦方找茬,就是舉辦方請出資方談判,怎麼平息了此事,來來回回全都在酒樓,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就和鬧非典火了體育用品,是一樣一樣的,本來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確以為一個契機,而相互影響了。
這次所有事態平息了以後,不算龍舟比賽的投入,只是賠償各家出資人,就損失了二三十萬兩銀子。如果連請客送禮,比賽的各項投入都算進去,差不多得翻一倍了。
這五六十萬兩銀子,在這幾家眼里,那是不算個什麼,但是這兆頭不好,弄的幾家全都名聲掃地,即失了面子,又丟了里子。
這幾家不管是在商界,還是在官面兒上,都是有位子的。因為這件事,全平江城的人都拿白眼球看他們,官府也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何家這次本來是想請巡撫杜大人,出面給背個書,這樣平江的商戶,看著杜大人面子上,還有自己多年皇親國戚的威風,把此事強壓下去。
哪知道,杜大人來了個閉門不見,把何家家主氣了個倒仰,這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就開始落井下石了。
何家也生氣了,不就是賠銀子嗎,何家別的沒有,就是有銀子,索性誰也不請了,一律賠銀子了事。
這麼鬧了一個多月,京城的聖旨也到了,讓吳縣令,自行辭職回鄉。劉知府罰俸半年,杜大人被申斥。可以肯定的事兒,今年的考評都以‘差’字結束,是毫無疑問的。
對于這個結果,相關各方都長長的松了口氣,在吳縣令回鄉之際,吳縣令的千金,吳麗娘也踏上了去蜀王府的路途,吳縣令也以送女為由,一起去了京城。
平江城風起雲涌,四方雲動的局面,也算告一段落,表面上漸漸的恢復了平靜,底下的雖然暗流洶涌,可一時也翻不起浪來。
京城的蘇萱對平江的事,是了如指掌,魏少東劉弈丁良幾個人輪流,把平江消息,送到蘇萱跟前。蘇萱每次看看就得,不評論,不提建議,不說話。
蘇萱的這個新三不政策,讓這幾個人抓狂,是急也不是,惱也不是。弄的吳王殿下的鞋都比平時廢了,每次得了蘇萱那邊的消息,都是除了踱步就是踱步。
蘇萱這些日子一直在忙著馮默的事,天氣也漸漸熱起來,大家都換上了春衫,一日阿寶一臉興奮的來到友鄰齋,「公子在里面嗎?」。
「誰呀,阿寶,進來。」蘇萱讓阿寶進去。
「公子我今天有新情況。」阿寶興奮的跟蘇萱小聲的說著。一頓飯的功夫,阿寶從里面出來,蘇萱坐在西間,用手敲著桌子。
「公子,魏少東過來拜訪。」外面是獒狗的聲音,自從馮默進了牢房,阿寶被派出去打探消息,這書房的小廝就沒人了,蘇萱就暫時讓獒狗頂上。
獒狗自從挨了一頓板子以後,人一下子沉靜下來,一下仿佛換了個人,看著獒狗的變化,蘇萱決定給他個機會。听了獒狗兒的話,蘇萱沒有動,敲桌子的手指頓了頓,就又接著敲起來。
獒狗兒知道,這是不需要回答的,這魏少東不知道怎麼的,看著很是知書達理的一個人,可是一到蘇萱這兒,就橫沖直撞的,不管家里什麼情況,讓不讓進,全都徑直走進來。有幾次公子不高興,扭頭去了臥房,這魏少東在眾目睽睽之下,闖到公子的臥室去了。雖然都是男子,不講什麼男女大防,可是這也是相當不禮貌的。從哪兒以後,只要魏少東來了,一律放行,公子也懶得廢話,隨便這魏少東了。
魏少東進了友鄰齋,金奴撅著嘴,把魏少東讓到西間,蘇萱眼皮兒連撩都沒撩一下。魏少東看了看蘇萱,微微一笑道︰「萱兒今天可有好消息,平江那邊來的消息,呵呵,真是精彩紛呈,熱鬧非凡。只是可惜,你不幫我,不然平江還不落入你我囊中」
蘇萱哼了一聲,道︰「我可當不得魏少東的你我二字,我不幫你,都精彩紛呈熱鬧非凡了,可見你身邊也是藏龍臥虎,能人異士輩出,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萱兒又謙虛了,他們怎麼能和萱兒比呢,這次如果萱兒出手,就不是停辦龍舟比賽了,很可能就是平江的財東們,重新洗牌。可惜了可惜了」魏少東一臉的可惜,無奈,但是最後換上的卻是高興的表情。
「不管怎麼說,這次我們的目的也算達到了,而且還有額外收獲,那個騙你買臥牛嶺的吳縣令,因為這次的事件,辭官回家去了。」魏少東看著蘇萱的臉色道。
蘇萱听了,也就瞥了一眼魏少東,道︰「吳縣令並沒有騙我,其實是我騙地他,我本來就是要買了我們住的那座小山丘,臥牛嶺我當時就是想買,也沒有那個銀子,是吳縣令玉成了此事,我感謝他還來不及呢,何來吳縣令騙我一說。」蘇萱此話一出,魏少東有些訕訕的。
魏少東剛張口要說什麼,就听外面金奴道︰「公子,吳公子來了。」「請進來。」蘇萱笑吟吟的道,魏少東在一旁黑了臉。
「蘇兄,我放了孩子們的假,和幾個朋友相約出城去踏青,不知道蘇兄可否通行。」吳晴一進客廳就大聲道,待看見魏少東在西間坐著,冷冷的看著他。
吳晴莫名的覺得,魏少東是不歡迎自己約蘇文出去的,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吳晴自己也說不清楚。
「不知道吳兄都是約的誰,我這些日子因為馮默的事,忙前忙後的,沒什麼心情,一直呆在家里讀書寫字。吳兄這麼一說,我還真想和你們一起出去,來了京城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出去過呢。」蘇萱笑著跟吳晴說話。
吳晴轉身對著魏少東道︰「魏公子也在。」對魏少東拱了拱手。魏少東這才放下喝了一口的茶,點了點頭,道︰「听說吳公子在蘇文府上做先生?」
魏少東此話一出,吳晴的臉紅了,道︰「也不是做先生,就是和蘇兄比較談得來,受蘇兄邀請,來府里暫住,等候春闈。期間府里的下人們,都比較好學。對前來請教的,晴都給予指點,聖人雲︰學而不厭,誨人不倦,晴不敢忘。」
魏少東挑了挑眉,「吳公子很有做西席的精神,光指導幾個下人,有點屈才了。」魏少東陰陽怪氣的道。
吳晴對每次踫上魏少東以後,不是斗嘴就是冷嘲熱諷,很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沒得罪這魏少東呀,怎麼不管是說話還是辦事,總是針對自己,弄的吳晴很是郁悶。
蘇萱在一旁沒有說話,看著這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吳兄倒是很想過一把先生的癮,只是條件有限,只好教教府里的下人,過過干癮了。」蘇萱如是說。
吳晴感激的看了蘇萱一眼,魏少東低頭一笑道︰「原來如此,我當什麼天大的難題呢,不就是個合適的地方麼,這事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