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章求助
「據小人所知,不像有什麼著急的事,可是我看吳公子和幾位公子都急的團團轉,又好像有什麼事。」阿月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
「那吳公子派你過來是讓你來干什麼來的,是傳話還是遞送東西,總得有一樣吧。」蘇萱皺著眉問。
「都沒有,就是說讓我來給公子請安,別的什麼都沒說。」阿月也很迷惑。「那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蘇萱把剛擺上桌兒的一盤兒梅花糕,賞了阿月,讓他回去了。
阿月走後,金奴和芍兒過來,讓蘇萱過目晚上要穿的衣服,蘇萱隨意看了兩眼,胡亂的點點頭。金奴和芍兒無奈的互相看了一眼,各自走開了。
「吳晴到底是什麼意思,派個人過來,卻不說干什麼,到底是什麼意思?」蘇萱嘟囔著。
金奴看蘇萱總是糾結這件事,就道︰「公子你也別嘟囔了,想知道吳先生什麼意思,我替你走一趟不就得了,不然你就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
蘇萱愣了愣道︰「對呀,我怎麼就忘了,果然生活安逸了,人也變傻了。艷陽派個人來,都什麼也沒說,你們過去也是枉然。我看還是我辛苦一趟,去他那邊走一遭。」
蘇萱快步往外走,芍兒從里面追出來,道︰「公子也太著急了,這別院這麼大,不讓個小子帶你過去,你怎麼認得路?」說著一路和蘇萱出來,路過劉弈的院子,進去喊了一個小廝出來,讓他帶蘇萱去吳晴他們住的客院。
芍兒又遞給蘇萱一把扇子,並把一個喜鵲登梅的扇套,細細的給蘇萱系上,上下看了看,給蘇萱拽了拽衣服,才看著那小廝頭前引路,和蘇萱一起走了。
現在是午後,別院地處山中,道路兩旁也樹木繁茂,可是被天上的太陽就像一個不知疲倦的大火球,高高的懸在天上,猛烈的照耀著地上的一切。
頭上頂著一個大太陽,地上也被烤得熱騰騰的,行走在路上,就像走在一口正在火上烤得鍋里一樣。兩旁的樹也被烤的蔫頭耷拉腦,整個別院安靜極了,只有各種不知名的鳥兒啾啾的叫著。天上時不時的有鴿子倏地一下扎進這個院子,倏地一下扎進那個院子。
「這大夏天的,怎麼也听不到知了的叫聲,以往今世後生的,知了都是夏天不可或缺的角色。
「我們大爺嫌知了叫的煩,就跟府里和別院的傳話兒,說捉一個知了賞一個錢。您想呀,就是家里有當差的,可是總有閑著的孩子和婦孺吧,這捉知了都成了一家子增產增收的一個大進項了,這府里別院的知了捉完了,都捉到府外去了。反正當時大爺說的是捉一個知了一個錢,也沒說這知了是府里的還是府外的。大爺也不管這個,只要有一個知了就給一個銅錢。現在別說府里的知了,就是這府里別院周圍的地界,知了也都快絕跡了。」那小廝笑著說。
蘇萱無語的翻了翻眼兒,這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知了踫上劉弈這麼個主兒,都快被整的絕種了。
蘇萱都覺得自己腳底板燙的不行,就跟沒有穿鞋子一樣,布鞋的腳底粘在腳上,也分不出那是鞋底那是腳底了。
兩人滿頭大汗的來到吳晴他們的住處,看到幾個人正在涼亭上品茗聊天,其中幾人穿的還是前幾天一條一掛的長衫,只有毛大喇叭一個人穿著簇新的夏裝。
涼亭里的人也很驚訝大中午的,烈日炎炎蘇萱怎麼會來這里,兩邊的人一下都愣住了,院子里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還是劉弈院子里的小廝機靈,道︰「上午的時候,阿月去蘇公子院子請安。打發走了阿月,公子突然想著有話沒有說,就想著過來走一趟,順便看看大家的住處。」
大家都看了看吳晴,吳晴略微有些不在,道︰「各位仁兄先聊,我和蘇兄先去屋里說幾句話。」說著和大家拱拱手,和蘇萱進自己的屋去了。
一來這個院子,蘇萱就覺得這個里的房屋雜亂無章,面沖那邊的都有,而且前後左右都有房間,蘇萱四下看著,跟著吳晴進去。
有小廝端過茶來,蘇萱咚咚兩口喝干,對著還沒走出去的小廝道︰「再來一杯。」那小廝笑著下去了,須臾,又端了一盞茶來,蘇萱又喝了半盞,才算緩過氣來。
「你讓阿月過去給我請安,又什麼都不說,可是有別的意思,又不好傳遞的」吳晴的臉紅了,最初動了幾動,看了看蘇萱後面的小廝,還是沒說話。
「我跟公子走了半日,也口渴的緊,我下去找阿月討口茶吃。」那小廝機靈的道。真真是大家子出來的,見過世面就是不一樣,蘇萱心里暗贊一聲,對那小廝點了點頭。
看著屋里沒人了,蘇萱看著吳晴,那意思是說吧。「其實也沒什麼,我來蘇府教那幾個孩子,其實並不是找不到人,是我來京城這麼長時間了,一直寄居廣化寺。身上的銀子又快沒了。那天蘇兄一提議我就心動了,但是有拉不下臉來,說自己想教幾個奴才功課,就.....就拖了幾日,說拖了幾日,說找不到合適的,然後我就勉為其難的接下了這差事。」吳晴越說臉越紅。
「吳兄不必自責,其實剛開始我還擔心找不到先生呢,吳兄是沒有找,如果真的找了,說不定也是這個結果呢。」蘇萱沒想到大中午的,又在龍潭別院,吳晴居然是和自己說這個。
「我到府上,待遇是沒的說,別說教幾個下人了,就是教正經學生,這些束脩也是優厚的。剛到府上,蘇兄就給我做了幾身新衣服,我平時也舍不得穿,這次出來踏青,我們都以為會是就近游玩一天就算了,哪知道出來這麼遠,而且一來就是這麼長時間。而且前幾天又遇到迷路的事,所以你看我現在渾身上下,破破爛爛的,實在有失體統。而且像我這樣的還有幾個,你看如愚兄也是如此,還有遠山兄他們......今晚去夜游九龍潭,覺得實在是煞風景的很。都是我們沒個成算,現在.......」吳晴說到這里,就沒有繼續說,而起臉紫漲的都快滴出血來來了。
蘇萱覺得自己的腦袋都不夠用了,這吳晴說話跳躍的也太快了,從做家教開始說起,一直說到來別院旅游,為件衣服,至于這樣嗎?你是讓阿月去說,或者親自跟自己說,就是給做件新衣服,或者因為時間來不及了,想找件不管誰的舊衣服,改改先穿上,這都沒什麼呀怎麼就偏偏說的這麼隱晦,難以啟事,這如果換個腦袋不靈光的,還不得急的啞巴說了話,癱子下地跑了。
越是這樣,蘇萱面上還一絲多余的表情都不能表露,生怕刺激到這自尊心都變態了的家伙。「吳兄說的這些我都記下了,只是時間有點來不及做新的了,我去問問劉弈他們,有沒有沒穿過的,或者最近有麼有做新衣服。事不宜遲,我馬上就去問。這樣如果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還可以改動。否則就真來不及了。」蘇兄面色平靜的道。
吳晴紅著臉,對蘇萱謝了又謝。蘇萱和無晴告辭,又和涼亭上的幾位,寒暄了兩句,帶著小廝匆匆的往回走。
都出來,走了好長一段路,蘇萱才全身放松,掏出帕子擦了擦比在大太陽下走路出的還多的汗。
蘇萱火速趕到劉弈的院子,見了劉弈把剛才的事情一說,劉弈也樂了,屋里的丫頭們也都掩口而笑。
「綠菊,看看我最近做過的新衣服,找出幾件來改改,讓人送到客院去。」蘇萱這一天被折騰的精疲力竭,跟劉弈說,改好了就給了芍兒或著金奴,讓她們送過去,千萬不要假手他人。
在劉弈心疼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的挪回玲瓏閣。姚黃和趙粉看到蘇萱一身疲憊的回來,立刻讓人抬了浴桶進來,蘇萱洗浴過後,才覺得松快點了,芍兒給擦頭發,金奴給月兌鞋伺候蘇萱上貴妃榻歪一會兒。
這麼一歪,蘇萱就著了,姚黃拿了蠶絲被,悄悄的給蓋上。剩了芍兒給整理頭發,其余幾人都去了外間,「讓廚房做個冰鎮五汁飲,給公子預備著。」趙粉吩咐一旁的小丫頭道。
「屋里的冰盆兒都化了,去換兩個冰盆兒來。」趙粉也吩咐屋里的小丫頭。
金奴坐在一旁不聲不響的,只是豎著耳朵听里屋的動靜。簾子外面一個小丫頭探進頭來,「讓姐姐過去呢」姚黃悄悄的擺了擺手,指了指自己,小丫頭搖頭,指了指金奴。
金奴不明所以,跟著小丫頭出去了,一會兒進來和姚黃道︰「劉公子叫我過去一趟,這里姐姐就多費心,如果沒什麼事兒的話,我會快點回來的。」
「看妹妹說的,好像我們不會服侍公子一樣,你盡管去,這里有我們,你就放一百個心。」姚黃嗔道。金奴笑笑沒說什麼,跟著小丫頭走了。
到了隔壁,綠菊給了金奴一個包袱,說是他們大爺的衣服,都只穿過幾次,讓金奴送到客院去,交到吳晴手里,然後把今天蘇萱去客院的來龍去脈說了,最後說讓針線上好的,跟著金奴過去一趟,給幾位公子一人做一身或者幾身衣服。
綠菊說完,弄的金奴心里很生氣,大夏天的就為了什麼莫名其妙的面子,讓公子頂著毒毒的日頭,去客院走了一趟,但是當著綠菊的面也不好說什麼,接了東西,帶上幾個媳婦子,去客院走了一趟。
金奴把東西給了吳晴,讓幾個女人給吳晴幾人量身體,「我們公子回去和劉公子商量過了,這幾天一直都在趕工給公子們做衣服,說都是府上照顧不周,害得幾位公子迷路,把衣服都撕破了,只是這事別院,人手不夠,今天晚上是趕不及了,就先讓公子們將就一下。」
金奴這話說的相當客氣,吳晴臉色紅紅的道了謝,「只有一樁,以後公子們有什麼差遣,盡管找我金奴,我們公子事忙,可能有照顧不過來的時候。」
其他幾人也都過來了,知道是來送衣服,和量身體做衣服的,都紛紛向蘇萱和劉弈表達了謝意。
毛大喇叭更是道︰「這兩天我別扭死了,他們都穿的破破爛爛的,就我一個光鮮亮麗的,我都想還回我的破衣服了。」毛同學大聲嚷嚷道。大家看著毛同學,又好氣,又好笑。
把話傳達完,都量好身體,金奴帶著幾個媳婦子走了。金奴走了這麼一趟,就更生吳晴的氣了,現在都快未時末了,太陽的毒辣都好了不少,金奴又會幾下拳腳,這麼走了一圈,還汗津津的,何況公子身體柔弱,還是在正午毒毒的大太陽底下走了一圈,沒有中暑都是萬幸了。當時自己的話也說的太柔和了些,想想公子,就應該刺吳書生幾句。
金奴一邊心有不甘的想,一邊一陣風兒似的進了正屋,進去看見蘇萱還好好的睡著,心稍稍的放到肚子里點,迅速的回房洗浴了,悄悄走到蘇萱跟前,把手輕輕的搭在蘇萱的額頭模了模。
芍兒和姚黃趙粉都站在一旁,看著金奴。金奴模了模,蘇萱的體溫不高,知道沒有中暑,一顆心才徹底的放下,幾個人一齊走出來。其余幾個人都看著金奴,「我沒事,就是擔心公子中暑,我這麼來回走了一趟,都汗津津的,何況公子是在大日頭底下走的。」
幾個人都明白了,芍兒一臉的慚愧,姚黃趙粉沉默不語,這關心不關心不是裝出來的,是看平時的點點滴滴的。
這一覺,蘇萱足足睡了一個多時辰,劉弈和魏少東一直探听著這邊的消息,當蘇萱睡眼朦朧的張開雙眼的時候,看幾個丫頭都在身邊守著,有沉默不語的,有手里做著東西的,天都暗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