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七章交換
劉弈回頭看了看站在炕下發呆,衣衫不整的蘇萱,嘴唇上血跡點點,微微的撅起來,有點腫,劉弈鬼使神差的又轉回來,攬了蘇萱,撫了撫蘇萱微腫的唇,道︰「你不用糾結,不喜歡吳王沒關系,我拼了身家性命也要將你奪過來,保住你」
剛才的瘋狂過後,蘇萱現在听劉弈這麼一說,身子就像抽了筋去一樣,渾身發軟,再也支撐不住,順著劉弈的手滑了下去,一下癱坐在炕下的花梨木腳踏上,「劉弈,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喜歡吳王殿下,難到就一定喜歡你嗎?剛才……剛才我就是不想如了……你不要……」
蘇萱說著說著,就感覺一團棉花堵在喉嚨里,立刻哽咽難言,嘴抖手顫,呼吸困難,臉也青紫起來。
「馮墨你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劉全呢?沒有和你一起嗎?」。金奴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劉弈蹲下,把蘇萱從地上抱起來,平放到炕上,劉全從門口進來,一把拉住劉弈道︰「大爺,我們快走吧,你還嫌不夠亂的嗎?祖宗,你就別讓皇後娘娘和老爺們生氣為難了」劉全又是規勸又是哀求。
「萱兒,你不要難過,不喜歡吳王殿下可以,不喜歡我也可以,現在我就告訴你一聲,你想喜歡誰就喜歡誰,想嫁誰就嫁誰,這個天下沒人敢強迫你,你好好歇著,我先走了。」
劉弈回身抬腿一腳,把劉全從里屋踹到客廳,「混賬東西,那就輪到你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了」然後整理了整理衣服,頭也不回的走了。
外面金奴正和馮墨說著話,就看見友鄰齋的竹簾飛上了半空,劉弈凶神惡煞的出來,用凶狠血紅的眼楮看了廊下的二人一眼,旋風般的走了。
馮墨和金奴半天沒回過神兒來,過後,金奴跑進友鄰齋一看,劉全在客廳的地上躺著,暈過去了,跑進東間一看,蘇萱出的氣兒多,進的氣兒少,衣衫不整的,仰面躺在炕上,面目青紫,雙目渙散,不知道盯著那里呢。
「公子,公子,你這是怎麼了,公子你快說句話呀」金奴變腔變調的喊,雙手哆哆嗦嗦的上下模著蘇萱。
馮墨緊跟在後面跑過來,對金奴道︰「嚷嚷什麼,嫌知道的人不多是怎麼的」金奴一下噤聲,但是眼淚, 里啪啦的往下掉,小聲道︰「讓你在外面伺候,你是怎麼伺候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你倒是跟我說說。」
「以後再說,救人要緊」馮墨把地上的劉全扶起來,又掐又拍又錘的總算把劉全給弄醒了,但是也不知道傷到那里了,劉全就是站不起來。
馮墨沒辦法,半架辦拖的,把劉全挪到了西屋里,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把他放到窄炕上。出去悄悄的跟阿寶說,趕緊去慈濟請胡大夫。
阿寶雖然沒有去友鄰齋,但是也知道今天友鄰齋的氣氛不同尋常,馮墨吩咐下來,阿寶什麼都沒問,立刻一溜煙兒的跑走了。
半個時辰以後,胡大夫坐車,來到蘇宅,現在胡大夫都成了蘇家的私人醫生了,只要蘇家有事,都是請胡大夫的,久而久之,慈濟也知道了,只要蘇家請,一般都是安排胡大夫,胡大夫實在沒時間,才給安排別人呢。
胡大夫帶著小藥童,跟著阿寶進了友鄰齋,先被請到東邊,給蘇萱請了脈,胡大夫左右手都認真的給診了診,金奴心驚肉跳的在旁邊侯著,帶著顫音兒道︰「胡大夫,我們公子是什麼情況,這麼半天我們喊也沒回應,人也一動不動,這到底是怎麼了?」
「姑娘放心,蘇公子沒事兒,只是心緒煩亂,急怒攻心,情緒波動的厲害,現在蘇公子清醒的很,只是不說話,只是不願說而已,沒什麼事,我給開服清熱解毒安神的湯劑就好了。」胡大夫道。
金奴這才一顆心放到肚子里,馮墨不等胡大夫給蘇萱開方子,就急著說︰「胡大夫,你老先給這邊這位看看來吧,我們公子既然不礙的,一會兒再開方子」既然胡大夫說公子沒事兒,那就是沒事兒了,金奴也沒說什麼。
胡大夫看馮墨一臉的急色,立刻就去了西邊,看了看炕上的人,臉色金黃,虛汗直冒,雙目無神,呼吸急促,胡大夫把三指放到劉全的脈門上,脈短促,快,時斷時續,這位病人嚴重的多,是受了內傷,胡大夫眉頭微皺,一盞茶的功夫才收了手,道︰「這位病人的情況比較麻煩,需要馬上施救,我這里有幾顆三七續命丸,用水化開,馬上服下。
然後老夫再施針,現在我給開方子,趕緊抓藥煎藥,一切都要快」胡大夫拿起筆,刷刷點點寫了一個方子,馮墨拿起來,交給了一旁的阿寶,讓他趕緊去慈濟抓藥。
阿寶拿起藥方子就跑走去抓藥了,蘇萱在東邊也躺不下去了,今天自己率性而為,鬧了一場,立刻就有人遭殃,自己委屈憤怒,可是卻帶累了更無辜的人,讓人加倍的委屈。
蘇萱支撐著起來,讓金奴扶著回了養榮堂,收拾了收拾,把揉搓的不像樣子的衣服換下了,換了一件干淨的,讓二丫去友鄰齋听著消息,隨時來報。
這里折騰的人仰馬翻,雞飛狗跳的,劉弈氣沖沖的從蘇宅出來,翻身上馬,一記響鞭,胯下的馬,耳朵一立,吸瀝瀝一聲嘶叫,撒開四蹄往前狂奔而去,從胡同里沖出來,嚇的路上的行人,連連閃避,後面罵聲一片。
劉弈那管這麼多,不停的揮著鞭子,打著馬,今天來參加生辰宴,並沒有刻意的挑選馬匹,現在發現馬匹越發的不跟進,現在馬上都是一道道的鞭痕。
到了吳王府,劉弈在馬上喝道︰「你們王爺可回來了?」門口一看這凶神惡煞的主兒,就加了小心。
一個門房跑過來道︰「回大爺,我們王爺剛回來,也就是……」話還沒說完,就挨了一鞭子,「只讓你說回來沒回來,那那麼多廢話。」說完跳下馬,提著馬鞭子大步往里走,那個門房敢怒不敢言,心里連道晦氣,其余的幾人暗自慶幸上前的不是自己,無比同情挨了鞭子的同事,現在趕緊都跑過來幫著牽馬,安慰。
「我呸現在都過了充人來了,剛才都干什麼去了。」那人罵罵咧咧的,也不管那馬,往門房里去了。
要說這門房,平時也是不錯的,來了送禮的,走關系,找門路的,對門房都是很客氣的,抬手十兩八兩的那是常有的事,可是踫上各位王爺,和自己王爺的鐵哥們比如這位劉家大爺,門房的就得加十二分的小心,把規矩都的做足了,還得嘴甜,手腳麻利,眼楮會出氣兒。
這不今天,大家都看出這位面色不善,但是還得有人上前不是,這不千小心萬小心,還是挨了鞭子,遇到這事兒,只能是自認倒霉,難道事後還能讓劉大爺給道歉不是,最多什麼時候想起來,賞給倆,想不起來就算了。
吳王因為今天蘇萱的事,心里不自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四哥給自己下的套兒,但是誰也說不什麼,戒色大師的小師弟可以和自己有交情,也可以和別人關系匪淺。
蘇萱走的時候,是劉弈送走的,按說沒什麼不放心的,可就是心緒就是煩亂,靜不下心來,稍坐了一會兒,吳王就跟蜀王告罪走了。
蜀王的目的達到了,也沒有多麼挽留,擺出兄長的姿態,囑咐了兩句,「不可再胡鬧,已經都成親了,要為父皇和母後分憂了等語。」吳王胡亂應付了兩句,走了。
蜀王看著幾乎是逃走的吳王,臉上露出嘲諷之色,「王爺,我們應付……應付楚王殿下和魏王殿下就……就已經很吃力了,還……還理吳王殿下做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蜀王身後多了一個穿著布衣,有些口吃的人。
「也沒什麼,捎帶而已,讓那些異想天開,貪心不足的人看清楚而已。」說著,蜀王又回了前廳。
吳王前腳進門,還沒換衣服,外面就道︰「劉公子來了。」吳王立刻從稍間出來,就看到劉弈闖進來,一臉的煞氣。
「怎麼了,出了什麼問題。」吳王立刻擔心的道。「我想跟你談談。」劉弈並沒有坐下,在德馨齋站著,別扭的道。
吳王很少看到劉弈這麼跟自己說話,除了小時候在上書房打架干仗的時候,「你們都出去,」吳王看了看書房里的人,其實誰那麼沒眼色呀,一看見劉弈帶著冷氣來,大家都悄悄的溜著牆根走了。
「什麼事,說吧。」吳王邊說邊坐的道。「我要你什麼時候都不能強迫萱兒,讓萱兒喜歡誰就跟誰」劉弈梗著脖子道。
「什麼你說什麼?」吳王噌的站起來,逼視著劉弈道。「表面的意思,你听不明白?」劉弈諷刺的看著他的同學——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