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田旺夫 雛鳳清鳴 二百九十七章 替罪羊

作者 ︰ 小妖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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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妃現在都有不是,現在也不好過分的護著陳嬤嬤,只盼著不要罰的太重了。

「你還知道是倚老賣老了,這個府里沒有你們這些刁奴攙和我想會更好,你算個什麼東西,在府里各處擺威風就算了,還擺出府去了。楊尚書為人謙和有禮,治家嚴謹,怎麼就出了你這樣的刁奴,都是王妃綿軟的性子,縱的你們這般,該用心的地方不用心,不該用心的地方折騰的歡。上次王妃小產就給你記著板子呢,這次又犯這麼大的錯,不罰你這吳王府早晚都讓你們給翻過來。來人把陳嬤嬤叉出去,重則八十板子,以儆效尤」

吳王妃听的心里狂跳不止,臉色蒼白,不由自主的站起來,這八十板子打下去,陳嬤嬤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陳嬤嬤從地上站起來,趕緊給吳王妃打眼色,不讓她說話,轉身跟著進來的人出去領刑。

吳王妃一下癱坐在椅子上,淚落連珠子,連眼朦朧的近乎祈求的看著自己的夫君,可是吳王渾身僵硬著,一眼都沒看她。

陳嬤嬤已經被按在條凳上,撩起外面的大衣裳,開始打板子了。兩個人按著,一個打板子的,一個報數兒的,「一,二,三........」陳嬤嬤咬著牙,抵死不吭聲,板子打在上,鈍鈍的疼,撥動著她的痛神經,二十板子以後已經感覺不出疼來,像是打在一截麻袋上,可是頭上豆大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落在長凳上。

里頭吳王妃听著外面的報數,簡直就是陳嬤嬤的喪鐘,當外面喊到四十的時候,吳王妃端著茶去喝,想掩飾下自己的擔心,端茶的手卻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弄的茶盞叮當直響,連茶都差點潑出來。

吳王妃頹然的放下茶,身子一軟,跪在一旁,王妃的各種表現,吳王又怎麼會不知道呢,現在看吳王妃跪在地上哭泣,可也沒有說出什麼來,只是在一旁跪著。

吳王站起來,也不看吳王妃,「以後好好管束下人,不要以為她們在你面前有體面就為所欲為,小心到時候給你惹了禍事」說完,吳王大步走了,小福子等人一溜煙的也沒影兒了。

外面的板子還繼續打著,沉香著急的拉了拉吳王妃,「王妃快起來,外面.......陳嬤嬤.......」吳王妃猛的醒悟過來,讓沉香和兜末攙起來,跌跌撞撞的出了屋子,對外面行刑的道︰「住手,都給我住手」

這時候的板子已經都打到五十多了,陳嬤嬤是面如金紙,呼吸急促,這平時養尊處優的得身子,哪里禁得住這一尺寬三寸厚的板子,實打實的在自己身上招呼的。

「快扶到屋里去,快去請大夫,女乃娘,女乃娘你可要堅持住,你要是有個好歹,讓我可如何自處......」吳王妃也顧不得形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梧桐苑的下人們趕緊七手八腳的把陳嬤嬤抬回去,幾個大丫頭也趕緊跑出來,把王妃連托帶架的拉回屋里。

這後院能有什麼事,這就大事了,這件事在各路人馬的出動下,跟長了翅膀似的,飛遍了吳王府的各個角落,一時大家都多了幾個揣測,有的對著蘇萱心生敬畏,這還進府呢,就先把王妃的臉結結實實的打了,以後一定要小心著點。

有人就幸災樂禍,陳嬤嬤一天在府里耀武揚威的,如果不是王妃護著,早被王爺打死了,這個老貨也有今天,真是解氣。

有人就暗暗為蘇萱擔憂,把王妃得罪的這麼狠,以後可要如何自處,這吳王府的後院可不是一味用強就能立足的。

各處院子都派了得力的人,準備了禮物,去探望陳嬤嬤,陳嬤嬤雖然挨了打,可著風頭兒也是無人能出其右,大家都穩坐釣魚台,作壁上觀,等著以後看好戲的。

吳王回了德馨齋讓小福子磨墨寫起字來,所有人都知道主子生氣呢,又有哪個趕來觸霉頭,一時里外安靜的如同沒人一般。

掌燈時分,外面說劉弈來了,吳王點了點頭,劉弈一臉沉靜的走進來,什麼鳥籠子,逗鳥棒一應的零碎全都沒有帶,劉弈還沒來吳王府,就听說了,吳王重重的責罰了陳嬤嬤,打的還只剩下半條命。

劉弈進到書房就看到吳王正在練字,神情平淡,看不出什麼喜怒哀樂來,「還以為你生氣呢,沒想到還怡然自得的連書法,倒是我白擔心了。」

听了劉弈的話,吳王輕輕的放下筆,在一旁的銅盆里淨了手,接過小福子斷的茶,看著劉弈道︰「要不然我還能怎麼樣?萱兒或許就想看我暴跳如雷,然後鬧得盡人皆知,好不進我這吳王府,我怎麼能入了她的願。」這幾句吳王是咬著後槽牙說的,「這件事只能讓王妃擔了惡名,讓人以為是後院的爭風吃醋的事兒,也難為楊氏了,她是想幫著本王的,哪知道蘇萱不吃這一套,還當場讓我難堪,我也只好拿王妃的人作伐子,唉——」吳王一聲長嘆。

「好嗎,你把我留下,拿王妃的事兒作伐子,萱兒就拿我作伐子,把我給罵的狗血噴頭的,說什麼是你個狗腿子,幫凶,我剛辯駁了一句,說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這這.......我這是招誰惹誰了,你們鬧騰關我什麼事了,害的萱兒看我也不順眼了,真是禍從天降,無妄之災」劉弈沒好氣的嘟囔。

听劉弈吃的掛落,吳王心情愉悅了不少,「有沒有說別的?」

「沒有,還想有什麼,她也知道,她這輩子讓你們哥倆盯上了,這天下再也沒有人敢娶她了,她這輩子不是去蜀王府,就是來吳王府,沒有別的去處了,除非這輩子不嫁人了。除了生氣把大家都罵了一遍之外,沒有什麼別的表示。不過我還听了一個消息。」

劉弈說到這里,抬頭看著吳王笑了笑,吳王總覺得那笑特別不懷好意,屏住呼吸問,「什麼消息?」

「就是你和蜀王為了求娶護國寺戒色大師的小師弟,隔三差五的就去布施,東西雖然有時候不合時宜,但是護國寺都專門成立了一個專門的部門,去發放二位王爺的東西。」劉弈說著說著都忍不住笑起來,在吳王瞪視下,劉弈只好接著說,「你和蜀王在萱兒回來的這幾天不是送了不少東西嗎?萱兒......萱兒都布施給護國寺了,可是里頭有許多不適合寺廟的東西,護國寺就派了幾小和尚拿去當鋪賣了,得來的銀錢給二位王爺記上簿子了。」劉弈說完止不住的大笑。

吳王的臉一陣抽搐,「不過你不要得意,我作為你忠實的狗腿子,我也榜上有名了一次呢。」劉弈說完又笑。

這麼折騰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二位王爺為了求娶護國寺的小師弟那是不擇手段的,人家蘇公子鳥都不鳥他們一下,這個強娶之名看來是坐實了。

劉弈想的明白,所以一臉的幸災樂禍,這二位王爺都是人精,又怎麼想不明白呢,這都名聲在外了,這人還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娶進門呢,吳王心里這個氣呀。

蘇萱今天是看什麼都不順眼,金奴他們也都加了小心,在蘇萱把劉弈也給罵走,心里才稍微舒坦點,回養榮堂歇著了。

金奴接過茶兒手中的茶,對屋里的幾個小丫頭使了個眼色,幾個小丫頭都悄悄的出去了。

「公子,茶,我看公子這半日大概罵人罵的都口渴了吧,從魏大小姐過來,公子就沒吃過茶呢,剛才又跟劉公子發了脾氣,吃杯茶消消火氣。」金奴把茶輕輕的放在蘇萱面前。

「有什麼事就說吧。」蘇萱被金奴說的差點憋不住樂了,頭也沒抬的道。

「公子怎麼知道我有話要說?」金奴不安的道。

「就是勸我吃杯茶的事,哪里還用把小丫頭們支出去,說吧」蘇萱本來想在東間的暖炕上躺著,這時候坐在炕上,靠在鎖子面靠背上,把一旁的黃銅暖爐抱在懷里。

金奴連忙過去把引枕往蘇萱胳膊下面挪了挪,順勢跪在炕下,「今天魏大小姐來了以後,她的丫頭娃兒說要出來方便,來了奴婢屋里,把這個單子交給我,說只要呈給公子就行了,當時公子月兌不開身,屋里人多眼雜的,我就先留下了,公子看看怎麼處置吧。」說著雙手高舉呈上了那個禮品單子。

蘇萱看了看那個大紅撒花燙金的單子,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兒,伸手接過來,打開一看,也不由的吃了一驚,這里面是清一色的金絲楠木家具,還有每樣十匹的江南秀色的綾羅綢緞,里面的綾羅無一不是價值不菲的,全是供內務府的貢品,除了花紋是一些花卉紋樣的,別的就一概和貢品沒什麼兩樣。

再有就是價值連城的名人字畫和古董,首飾除了金的就是玉的,這是什麼意思,送禮也不用送這麼貴重的,這些東西少說也得有幾萬兩銀子。

蘇萱看向金奴,「娃兒還說了什麼?」

「說這是給.......給公子的嫁妝,以後不管公子嫁給誰,這都是魏家的心意,讓公子務必收下。」金奴在地上跪著道。

「哼,魏家也是夠大度的了,這是把我和他們家魏大小姐相提並論了,有錢好辦事,有錢就是好,這魏家太夫人也是個九國販駱駝的,打的好算盤。不過也罷了,難為她們的這番做小伏低,我要是還不給面子,就也太過了,東西在那里?」

「東西在魏家在京城的宅子里,說公子收了,請公子定奪,公子立刻拉回來也行,就放在魏家也可以。」金奴重重的松了一口氣,把身上的一個荷包解下來,呈給蘇萱道︰「娃兒還給了我一個荷包,說是魏家大小姐賞我們的,里面是四顆大珍珠,奴婢不敢單專。」

「好大的手筆,既然是給了你們的,你們就收著,以後恐怕還有送得更貴重的呢,只是得了什麼回一聲就是了,該你們收著就守著。這個分寸你們自己掌握,別貪財誤事就行了。」

蘇萱和金奴說了這麼半天的話,才道︰「起來吧」金奴才站起來,外面豆苗就進來說廚房的送飯來了,「那就擺飯吧。」蘇萱吩咐。

話說雖然蘇萱心里舒坦點兒了,可是畢竟不高興,心情不好,和所有人都吵了一架,心火就旺盛,接著就是不思飲食,午飯依然沒什麼胃口,胭脂米略微動了兩筷子,喝了一小碗牛肉羹,吃了幾口菜就放了筷子。

「可是這飯菜不合口味而來,公子有什麼要吃的?」芸兒擔憂的道。

「沒胃口,吃什麼都不行,不是飯菜的問題,是我的問題。」蘇萱邊淨手邊說。

「公子,不然明天就出去逛逛吧,出去逛逛說不定就好了,再說外面的飯菜也有不錯的,到外面嘗嘗。」芍兒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這人是鐵飯是鋼,總這麼沾飯就飽,身體怎麼受的了。

「可是公子怕冷,這能行嗎?」。玉奴有些猶豫。

「明天再說吧。」蘇萱說了一句,幾個丫頭都安靜下來,冬天日頭短,就不午睡了,隨便拿了一本花本看,打發時間。

下午幾個丫頭各忙各的,芍兒去準備府里過年的衣裳,因為蘇萱長了個子,以前的衣服統統不能穿了,從來了京城對頭兒都快一年了,蘇萱比原來高了都快一頭了。

大毛的衣服芍兒就讓針線上的看著給改了,單衣外罩都穿不得了,又都是男裝,都挑出來,單放著,預備著以後賞人。

芸兒去打發家里各處回話的婆子,從蘇萱回來,這幾日就沒消停過,天天這個來那個走,一大堆的事。

金奴去書房收拾器皿,上午一大堆的人,拿出來好多東西,因為心里有事,也沒心思料理這些,現在一塊石頭落了地,趕忙去查看著。

玉奴被傲兒叫出去,匯報外面的事情,留了蘇萱的府上這幾天的熱鬧勁,寶馬香車,金奴銀婢,錦衣華裘,人來人往,讓許多人不由的不關注。

只是府里的人漸漸的平靜下來,不再糾結于那些讓人心煩的事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有公子應付,她們只管當好差就是了。

蘇萱因為魏真楠的到來而氣沖斗牛,因為劉奕的到來而火山爆發,氣也氣過了,罵也罵過了,在這個封建的古代,終究是皇權至上的,她悲催的被皇家最優秀的兩個潛力股看上了,這輩子注定是逃不掉了,蘇萱的心也隨著今天的事件而沉寂了。

蘇萱沉默了,可是不見得別人也沉默了,別人也不忙活了。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幾個丫頭都齊齊的聚過來,各個都穿著男裝,一看就是粉女敕可愛,風浪俊俏的小廝,幾個人伺候蘇萱起床早飯,然後就都一臉殷切的望著她。

蘇萱笑著看著幾個人道︰「你們打扮成這樣,是想出門就被人搶了,還是打算勾搭個什麼人回來呀?」

幾個人都對著蘇萱笑,芍兒嗔道︰「就公子沒個正行,這樣的話也能說出口。我們不過是想跟著公子出去逛逛,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天子腳下,怎麼就會發生這樣的事。」

「呵呵,既然你們對本公子這麼自信,我也就不客氣了,帶著我的幾位小姨娘,去外面逛逛。」蘇萱的話一出口,幾個人一陣雀躍,玉奴連忙跑到里屋去,把蘇萱的大毛衣服拿出來,幾個人興高采烈的給她穿上,簇擁著出來。

丁良也早就得了消息,一早準備著,看蘇萱出來了,就也帶著人立刻跟上。「丁良,我說你能不能跟遠點兒,這麼多人一起出去,知道我是去逛逛,不知道還以為去打狼呢,遠遠的跟著就是了。」

蘇萱和幾個丫頭還有傲兒幾個小廝出來,蘇管家已經把車停在外面,神色復雜的看了蘇萱一眼,自己公子或者說姑娘那以後肯定是王府的人,那是多少人盼著的,唯一讓人遺憾的就是,兩個王府都有王妃了,可是這有什麼要緊,以自己公子的本事,進了王府那個敢小瞧了去,王妃也的客氣著點。

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公子還出去逛,這很不妥當,可是公子一向是個有主意的,自己說了什麼都沒有用,只好隨他去了。

蘇萱也看到了蘇管家欲言又止的樣子,對著他笑了笑,帶著幾個丫頭蹬車而去。

從書院胡同出來——這是現在大家對蘇萱家的這條胡同的稱呼,去了繁華的鐘鼓樓大街,也是蘇萱的米鋪所在的那條街。

外面的天氣清冷清冷的,這個天氣哪有逛街的,路上的行人都只管低著頭匆匆走路,可是鐘鼓樓大街上就不同了,盡管天氣很冷,街上還是擺攤挑擔的大有人在,人來人往也很熱鬧,到了鐘鼓樓大街,蘇萱就讓車夫停了,帶著大家下車步行,開始了逛街行程。

「你們有什麼要買得嗎?」。蘇萱問幾個人,大家互相看了看,心想他們有什麼什麼好買的,家里什麼都有,可是這不是出來逛街嗎,就是來花錢的,什麼都不買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公子,我听說這鐘鼓樓有一家有名的銀樓,做的首飾都新穎別致,不如我們去看看。」芍兒提議道。

「可是我們一身男裝,去買什麼首飾,我看不如去听戲看曲兒吃東西什麼的。」傲兒出言道。大家沒什麼可說的,就全都看向蘇萱,讓蘇萱定奪。

「那就去听評書看雜技,然後去吃東西,你們先想想去吃什麼吧。」幾個人邊說,邊走。

蘇萱這幾個人並沒有引起眾人太多的注意,也就是誰家年輕的小公子帶著家奴出來閑逛的。

幾個人溜溜達達的進了一家茶樓,樓下的人鬧哄哄的,全是幾個人一桌的大碗茶,看到蘇萱他們一行穿著舉止不凡,立刻有跑堂的小二過來,請幾個人去樓上。

「听說沒有,吳王和蜀王掙女人的事兒?」一個喝大碗茶的甲道。

對面一個人樂呵呵的道︰「這可是我們大齊最轟動的事兒了,比皇上登基,邊疆打仗听了更讓人過癮。呵呵」已經走上樓梯的蘇萱停住了腳步,身後的幾個人都緊張的看著蘇萱,蘇萱轉身下樓,走向這兩個談笑風生的喝茶人,往上走的小二愣了愣,只好又跑下來,跟著蘇萱來到這張桌子前。

「二位請了,我可否和二位仁兄拼個座?」蘇萱對那兩個人拱了拱手。

「沒問題,沒問題,請坐,人多了喝著舒服,聊的痛快。」那兩個人紅光滿面,一臉快意的邀請著蘇萱。

蘇萱撩衣服坐下,點了四樣點心,和兩人一起吃,要了一壺龍井,三個人喝起來。

芍兒他們在周圍也找了桌子坐下,丁良帶著十來個護衛也跟進來,在門口的地方找了幾張桌子,坐下喝茶暖暖身子。

「我听剛才二位聊的很開心,好像在說蜀王和吳王掙女人的事,這兄弟二人掙一個女人,听著真是讓人匪夷所思,沒有體統。」蘇萱道。

「呵呵,這位小哥你知道什麼,她們掙的刻不是一般的女人,那是護國寺戒色大師的小師弟,蘇文蘇姑娘。這個女人如果娶到手,可是對二位皇子大有助益,你說這能不爭嗎?」。其中一個神秘的對二人道,另一人連連點頭,十分贊同同桌的他說的話。

「哪有什麼助益,一個女人而已,弄的兄弟蕭薔,讓天下人恥笑。」蘇萱不以為然的道。

「一個女人而已?我說小兄弟,你這話听著酸呀,呵呵,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這蘇公子的本事可是大的很,這次京城的糧食,如果不是蘇公子,還不知道米價會搞到什麼程度呢,也不知道會餓死多少人,你說這本事大不大。」一個人一臉崇拜的神色說著這些事。

「只不過是嘩眾取寵罷了,這個蘇文公子,一個佛門弟子,勾引了兩位皇子,我看有點不穩重吧。」蘇萱嗤之以鼻。

「你這小後生怎麼這麼說話,蘇公子也是你能詆毀的,京城里的人家,多少人都供著他的長生牌位。這京城吃飯的問題雖然解決了,可是米價還是高,這入冬的時候,天氣又冷,吃不上飯,買不起米的也是大有人在。又是蘇公子,派人去走訪,把不能吃飯的老弱婦孺都登記了,每天發給米糧度日。把家里窮,有勞動力的人家也找出來,說來年讓去種地換米錢,而且還管吃管住,還有工錢拿,你說這是多好的事呀。你怎麼還能這麼說蘇公子呢,這都是蘇公子風頭太盛,樹大招風的緣故,讓二位皇子盯上了,唉,只是可惜了是個女孩子,否則這出將拜相,封妻蔭子還跑得了。」說完,兩人一陣嘆息,為蘇萱深深的惋惜。

蘇萱一時也沉默了,是呀,自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在這個皇權至上,三綱五常的制度下,總是備受制約,不得不依附于別人。幾人默默的喝了一會兒茶,就听到外面一陣嘈雜之聲,就有幾個人闖了進來,大家都往門口看,只見這幾個人,滿頭大汗,四下張望。

小二剛想上前,就看到其中一個人,看著門口的丁良一聲驚喜的大叫,「丁大哥,可算找到你了,公子在那里,宮里來人傳旨了,讓公子趕緊回去接旨。」

丁良听了都齊刷刷的站起來,芍兒幾個也都看向蘇萱,然後整個大堂的人都看向蘇萱,蘇萱無奈的站起來,帶著大家出去了。

同桌吃飯的兩個人,一時間傻掉了,「你剛才听到的是找蘇公子回去接旨吧,然後跟我們一桌的那個小公子就走了,她......她就是蘇公子?......」兩個人繼續發傻,大堂里從蘇萱走了以後,就安靜的只能听到街上的叫買和嘈雜聲,然後是大家小聲的切切私語,討論今天的事是不是真的,那人是不是真的蘇大師文菩薩。

這種猜測得到了和蘇萱一桌喝茶的人的堅定支持,然後大堂里的人就哄得一聲炸開了,她們今天看了真的文菩薩呀——這是京城百姓給蘇萱的稱呼。

這茶樓從掌櫃到伙計都出來了,掌櫃看著蘇萱走的時候,甩給小二的一塊銀子,給了小二一個耳光,「混賬東西,她老的錢你也敢收」小兒無比委屈,自己又沒見過文菩薩,怎麼知道那是她老。

蘇萱要是知道她被人她老,她老的叫,保準眼珠子都得掉出來。

這個茶樓因為蘇萱的到來,兒名聲大振,加上商家刻意的宣傳,一時這個茶樓人滿為患,客似雲來,誰來這個茶樓喝茶,都要和別人念叨念叨,「我去文菩薩去的那個茶樓喝茶了。」

蘇萱坐過的那張桌子,都被特別的保護起來,在這張桌子喝茶,那是要比去雅座包房喝茶還要貴的,這個位子有福氣。

因為這個,這個茶樓以後一直引領京城茶樓界的風騷,進而成為神話,茶樓的東家給蘇萱立了長生牌位,年年去護國寺捐香油。

這都是後話了,蘇萱知道了也只有無奈的笑,和被動的接受了,弄的以後連門都不敢出了,出去一定要化妝,用上易容之術,從此看到過蘇萱真面目的也越來越少了,她也被傳的神乎其神,直被說聲觀世音轉世,佛陀再生。

蘇萱帶著大家匆匆忙忙的回到家里,看到是個從來沒見過的太監,看樣子並不是乾清宮的人,可是這不是多想的時候,好像那位公公已經坐了好一會兒了,家里的人都一副著急的表情,可是這位公公卻不緊不慢的一點也麼有不耐煩。

蘇萱進了友鄰齋,趕緊見禮,「在下蘇萱,讓公公久候了,萬望恕罪。不知道皇上宣我進宮可有什麼事?」蘇萱看著這位面生的傳旨太監道。

「呵呵,蘇姑娘誤會了,想請姑娘進宮的並不是皇上,是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想听听姑娘講經。姑娘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趕快進宮吧。」大家听了這位四喜公公的話,都互相看了看,一起看向蘇萱。

蘇萱心里嘀咕,看什麼看,看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既然讓去就去吧,但是得事先聲明,自己也就剛看了幾頁佛經,還不能講呢。

「這.......這位公公,我才入佛門,而且做的是俗家弟子,還沒有跟師兄認真的學習過佛法,恐怕不能為皇後娘娘講經,還煩勞公公回去跟皇後娘娘稟明才好,免得蘇文在皇後娘娘面前出丑露乖的。」說著蘇萱對這個太監深施一禮。

「呵呵,這蘇姑娘會不會講經說法可不關雜家的事兒,雜家的差事是只管把皇後娘娘的懿旨傳到了,至于別的事情,還請姑娘去皇後娘娘跟前自己去說。」那個太監沒有理會蘇萱的話,說只管傳旨來接人,別的一概不管。

這下蘇萱沒了詞兒,這可如何是好,這位只管傳話,別的一概不管,沒辦法,讓這位公公喝茶吃點心稍等,自己磨磨蹭蹭的回養榮堂換衣服去了。

養榮堂里芍兒和玉奴早就把衣服準備出來了,立等著蘇萱換一物呢。蘇萱無精打采的任由幾人擺弄,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這自己不會講經大家應該都能想象的出來,才入門一年而已,就是天天研讀日日苦修也是不行的,何況自己這掛羊頭賣狗肉的。

皇後娘娘傳自己進宮一定不是為了講經,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件事了,就是最近鬧沸沸揚揚的二王爭女事件了,也不知道這位後宮之主,對自己是個什麼態度,對于二王又是個什麼觀點。或許自己可以利用這才進宮,讓皇後娘娘打消了兩位王爺的歪念,救自己于水火呢?皇家不是對女子要求很嚴的嗎,要既要德容言功,又要家世地位,二者缺一不可在皇家貴婦圈兒里混,這些好像自己都不具備。想到這里,蘇萱突然又來了精神,如果真是為這事兒來傳自己進宮的,那可不能辜負了皇後娘娘的期盼,這是自救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看著幾個丫頭七手八腳的給自己月兌衣服換衣服,蘇萱站起來對幾個丫頭道︰「剛才這身就很好,不用換了,讓傳旨的公公等急了。」說著蘇萱就自顧自的又把盤扣系上,把帶子打結。

芍兒和芸兒吃驚的看著蘇萱,「公子這身衣服可是逛街穿了半日了,而且四......那位公公可是看在眼里的,公子就是再喜歡這身衣服,也......也要換了再進宮,否則傳到皇後娘娘的耳朵了就是對中宮不敬,不管以後公子跟了那位王爺,皇後娘娘都是......都是.......」芍兒急的結結巴巴,急的要吐血,也不知道怎麼把話給蘇萱說明白。

「嗯?」蘇萱對芍兒沉了臉子,「芍兒,外面那些販夫走卒的話不足掛齒,都是吃飽撐的閑磨牙,沒事閑漢嘴里胡唚的,你是我身邊的人,居然也拿來當真」芍兒一下囧在當地,不過蘇萱說的也是,這些所有事情都可以心知肚明,也可以有默契,沒有明確值之前,是不能說破的,否則讓蘇萱的臉往那擱,以後如何自出,怎麼出門見人?

「公子都是芍兒急暈了,可是公子最好還是換了衣服,雖然外面的公公不見得是多嘴的,可是一起來的並不是他一個人,公子.......」芍兒跪在蘇萱跟前,還是苦口婆心的勸,就差掉眼淚了,金奴幾個也很是同意芍兒的話,也都跟著跪下了,小丫頭們一看大的都跪下了,也都跟著跪了。

蘇萱自己把衣服又都穿回來,也不理跪著的一屋子人,抬腳出去了。

「公公時辰不早了,您看馬上就午時了,我們快走吧。」四喜看著眼前的蘇萱,這不是還是原來的那套衣服嗎,連衣服都沒換,這位蘇姑娘到底明不明白呀,這是去見未來的婆婆,第一印象很重要,「蘇姑娘,時間還來得及,現在外面很冷,姑娘這身衣服有些單薄了,進宮以後如果踫上個天氣變化,就有苦頭吃了。」四喜好心的出言提醒道。

「不用了,多謝公公提醒,我這身衣服可是紫貂皮的襯里,請平江七彩閣的閣主花自溪親自裁剪縫制的,可是價值百兩,穿在身上最是暖和合身的,時辰不早了,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吧。公公是坤寧宮專門傳話跑腿兒的吧,一看公公就是好脾氣。」

蘇萱這番話一出,蘇家听到的所有人都要暈倒。

四喜愣了愣,對蘇萱笑了笑,道︰「姑娘真是好眼力,坤寧宮一般傳話跑腿還都是我,既然姑娘這麼喜歡這身衣服,那我們就走吧。」說完站起身,撢了撢身上的餔子,先出去了。

芍兒趕緊搶先一步追出來,和蘇管家來了一個前後腳兒,「蘇管家你看?」

「還是芍兒姑娘去吧,千萬讓這位公公收下,進宮以後口下留情。」蘇管家覺得自己快腦溢血了,這幾天公子這是怎麼了,頂撞吳王蜀王,給吳王妃沒臉這都不是什麼大事兒,這次可麻煩大了,不光有可能惹怒皇後娘娘,連皇後身邊的人都得罪了,這還有好果子吃。

「公公,我們公子不會說話,年紀又小,皇後娘娘跟前,還請你美言兩句。」芍兒給了四喜一個小荷包,四喜用手捏了捏,好像是幾顆珠子之類的,四喜笑了笑,「雜家知道蘇姑娘心里不自在,可是雜家還是請姑娘勸勸,這些都不管用。」說完,四喜就在院子里等。

「是是是,多謝四喜公公。」四喜看了芍兒一眼,就背著手,在院子里站著。

蘇萱也很快從屋里出來,坐車跟著這位公公往皇宮大內走,自己的本意是能不進宮就不進宮,能少進宮就少進宮,可是看樣子是不行,離上次進宮好像還沒多長時間呢,就又進宮了,上次是老皇帝傳旨,這次是皇後傳旨,不知道下次是誰。

一路上蘇萱在芍兒和芸兒擔憂的目光中胡亂的想著。走了一段時間,外面的車停了,就听那位公公走過來道︰「蘇姑娘,到了順貞門了,請下車吧。」

蘇萱從車上探出頭來,往外面看了看,確實來到宮門外面了,大紅色巍峨的宮牆就在眼前。

芍兒先從車上下來,去後面拿腳凳,可還沒轉過身來呢,蘇萱就從車跳下來,嚇得身後的芸兒以袖捂嘴,差點叫出來。

芍兒想對蘇萱笑一笑,可是嘴怎麼也咧不開,要不是這麼多人在場,說不定臉都夸了。

「姑娘跟我來吧。」四喜倒是處變不驚,帶著蘇萱往里走,芍兒和芸兒在外面等著,在二人擔憂的目光下,蘇萱消失在順貞門左邊的門里。

到了里面走了幾步,蘇萱發現是個小四合院,抬頭看前面寫著承光門,左右兩邊是延和門和集福門,也不知道這幾扇門都是通向何方的,一邊看一邊腳下不停的跟著四喜往里走。

穿過承光門,看到里面是處極空曠的地方,因為是冬天,萬物凋零,這里面顯得光禿禿的,只有些松柏還有些綠色,巧奪天工的假山,突兀的各自站著,只有里面的湖水沒有結冰,在日光下,泛著粼粼的波光。

四喜帶著蘇萱和幾個小太監也不說話,急匆匆的往前走,路上偶爾踫上個宮女太監就恭敬的站在一旁,口中稱‘喜總管’,或者‘喜爺’的,這位公公有的就答應一聲,有的就連理都不理,只急著往前走。

到了坤寧宮,四喜讓蘇萱在門口等著,自己先進去回話。蘇萱看著面前高大莊嚴地宮門,心里想,這就是天下女人的最高殿堂,那個站在天下權利最大的人一旁的那個女人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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