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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話又說回來來了,如果當時不把人收了,這個場怎麼圓的下來,只好如此了。這件事里,就沒有不委屈的,我知道,那個委屈的人里還有你,才進府,我就又抬了人進去。沒想到這第一個給小九做臉的,卻是她,也是天意呀。」皇後絮絮叨叨的說著往事。
吳王妃眼底幽深,臉上帶著笑意,「瞧母後說的,都是那起子小人使得壞,母後當時不那麼做,爺豈不是更沒臉兒。」
「難為你這麼懂事......」皇後跟吳王妃說了一上午的話,又留了一起用午膳,蘇萱當了一上午的木頭莊子,腰酸背疼腿抽筋兒,吃飯的時候皇後也沒發話,蘇萱就偷偷的溜走了。
皇後看著悄悄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看了吳王妃一眼,「你看這個蘇萱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母後指的是什麼,不過依媳婦所見,這蘇姑娘還真對爺沒什麼心思,剛才我們在談論韓姑娘和爺的時候,她臉上可看不出一絲表情波動,如果心里眼里有爺的話,就是不嫉妒也該有所關注,可是繡兒可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吳王妃很客觀,公證的道。
「有沒有有什麼打緊,關鍵是得讓她進了小九的後院。如果是別人,我一道懿旨就行了,可是她偏偏是那麼個身份,現在朝堂上對她的爭吵就沒斷過。有何貴妃那邊盯著,我也不好太過了,否則也是好說不好听,這事兒你還要多用用心」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就怕不成。」吳王妃悲觀的道,「她在外面有那麼大的產業,爺也是多方仰仗,怎麼可能安于內宅,這事我看著是不成的。」
「嫁了人,就不一樣了。」皇後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又囑咐了吳王妃許多話,無外乎照顧好韓姑娘之類的,吳王妃都恭敬的應了。吃過午膳,就帶著一大堆的賞賜走了。皇後高興的去了佛堂,為吳王殿下終于開花結果了祈福,下午的時候讓四喜拿了銀子,去護國寺,請戒色大師刊印一千本金剛金,贈給前來上香的善男信女,保佑吳王的子嗣能平安降生,為皇家添丁進口。
春和說著從正殿那邊听來的八卦,對那個韓姑娘羨慕不已,不過就是一個寒門之女罷了,居然有這麼好的運氣,馬上就要為吳王生下第一個意義非凡的子嗣了。
吳王府里也熱鬧非凡,吳王妃親自交代了沉香,給韓真蓮調換了院子,「上次我和陳嬤嬤看了看府里空著的幾處院子,杏花煙雨是最大的,本來是留作他用的,可是韓姑娘懷孕可是立了大功的,就把這處院子給了韓姑娘住吧。你帶著人去仔細收拾,讓茵犀親自帶人去挑使喚的人,爺的子嗣是大事,別把那些黑心肝的給挑上,否則韓姑娘的院子出了什麼事情,我第一個就拿她試問。現在陳嬤嬤病了,來不了,我可以依仗的就你們幾個了,可不能壞了爺的事兒,打了我的臉」吳王妃嚴肅的看著面前的幾個大丫頭。
幾個丫頭都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齊齊的應了一聲‘是’,吳王妃擺擺手,讓幾個丫頭下去各干各的去了。
從頭天晚上,吳王知道韓真蓮懷孕了,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吳王絕嗣的謠言將不攻自破,憂的是懷孕的不是吳王妃,這孩子生下來就是庶長子或者庶長女,如果是個女孩還好,兒子就有些麻煩了。可是不管如何,總算是有孩子了,終究是是利大于弊,也就放下心來,叫來秦總管仔細的囑咐了,選了得力的人去服侍,言明出了ど蛾子滿院子的人都打死了事。
整個吳王府都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不管個人的心思是什麼,有多麼的嫉妒多麼的不甘心,這時候也不敢過來觸這霉頭。韓真蓮其實早就知道自己可能懷孕了,可是一時喜一時悲,喜的是如果孩子平安降生,不管男女自己也算是有個依靠了,悲的是自己卻是那第一個懷上的,在這吳王府的後宅也算是出了風頭,掃了王妃的臉,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也不知道以後的路是什麼樣的。
韓真蓮思緒萬千,情緒起伏比較大,加上害喜有比較嚴重,等御醫來給請脈的時候,就發現胎像不穩,動了胎氣。這下可了不得了,王妃親自過來,一一過問,問到底是怎麼了,御醫說憂思過重,勞心傷神導致的胎像不穩。王妃想想也情有可原,換做別人可能不會這樣,但是這個第一個懷孕的偏偏是無根無基的韓真蓮,擔心彷徨是免不了的。
「韓妹妹,你也不要想的多了,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想的那些都是多余的,你這次可是給爺立了功了,母後高興的不得了,爺也很高興,我也很高興,府里一直沒有音訊,你可知道我有多大的壓力,我才小產了不到一年呢,想有也是不能夠的。我等的,可是爺等不得,這次不是你也會是旁人,這是遲遲早早的事,我倒寧願是妹妹,所以還請妹妹放寬心,不要想太多。至于那起子小人不過是眼饞心熱罷了,你難道為了那起子小人高興,而失了孩子不成?一人難稱百人心,你想的再多,也沒有孩子重要,別的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孩子才是你自己的。」
吳王妃這一番話說的韓真蓮呆了半晌,是呀,別人怎麼想,自己那管的了,有了孩子才是第一位的,這才是以後自己安身立命的保證,別人的幾句輕聲細語當不得什麼,于是以後韓真蓮什麼也不想了,安安心心保胎,心平氣和的等著生產。
皇後知道了點點頭道︰「是個懂事的,不是那等不听勸,死腦筋的人。」緊接著就又是一大堆的賞賜,韓真蓮都心安理得的受了。吳王妃緊懸著的心也放了多半,韓真蓮這個孩子不光有打破謠言的意義,還有不言而喻的政治意義,這個孩子一定要平安降生。
吳王這幾天全都在鐘鼓樓大街和前門大街的幾處糧行泡著,看著掌櫃的和伙計的日常工作,大家也都對吳王畢恭畢敬的,對吳王的問題有問有答,禮數周全,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大掌櫃,我看著你們這幾處特別忙,想給你們安排個人進去,幫你們分擔分擔,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呀?」吳王盯著眼前恭敬有加的大掌櫃道。
「回王爺,小的們求之不得,不知道王爺的人什麼時候到?」大掌櫃道。吳王眯了眯眼兒,看著大掌櫃道︰「明天就過來吧,你可要仔細的教教他。」
「是,小的一定盡力。」大掌櫃躬身道。吳王看了看大掌櫃,沒說什麼,走了。大掌櫃看著吳王的背影,笑的特別的詭異,轉身干活去了。
第二天果然派了人來,那人眼楮 亮,身材消瘦,頭腦靈活,一看就是個精明人兒,或許本來就是干這一行的,來了不用大掌櫃的教,默默看了半日就上道了,仔細的看著賬房記的帳,道︰「以前的帳呢,我看看。」
賬房奇怪的看著新來的大掌櫃,「原來的帳都送到護國寺了,我現在記得都是當天的帳,鋪子里沒有隔夜的帳。」
「沒有隔夜的帳是什麼意思?」大掌櫃皺眉道。「就是我們只管記一下當天鋪子里提了多少擔糧食,買了多少,別的一概不用管,這帳送到護國寺就不用我們管了。」賬房笑著道,「這可是小的管過的最輕松的帳了,一點兒心也不用操。」新來的張掌櫃,半天都沒明白過來,還有這麼記賬的?
「那就從現在開始記賬,一定要完整,賬目混亂,以後可如何是好,也不是做生意的好兆頭。」張掌櫃吩咐道。
「大掌櫃這可不行,這是蘇公子嚴格吩咐下來,一定要這麼做,否則就給辭了回家自己吃自己,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張掌櫃你不能才來就砸了我的飯碗呀。」賬房王先生大呼小叫,所有人都跑來看是怎麼了。
「誰要砸了你的飯碗呀,我是不是讓你規範著做嗎,你按我說的做就行了。」張掌櫃生氣的道,順手把看熱鬧的伙計趕走,關上門。
「我遵從的可是公子的規矩,大掌櫃才來了一天就要改規矩,不知道大掌櫃是什麼意思,這光我們一家改了也是不行的,這麼多鋪子可都是這麼做的」王先生氣鼓鼓的道。「其他的也慢慢改過來就是了,蘇姑娘進宮侍奉皇後娘娘去了,這學好了規矩就要是爺的女人了,這做了爺的女人怎麼好還拋頭露面的,以後她立的這些不著邊際的規矩,都是要一一改過來的。」張掌櫃道。
「什麼?以後公子就不回來了,這麼說著鋪子以後就是王爺的產業了?」王掌櫃的道。「當然。」張掌櫃想也不想就傲然答道。王掌櫃的一听就開門出去了,急三火四的找到大掌櫃把剛才的對話一說,大掌櫃正在外面看著賣米,听了對著王掌櫃的吼道︰「你胡說什麼,公子辛辛苦苦掏銀子,到處欠人情,還不是為了皇上,為了吳王千歲的差事,為了京城的百姓有糧食吃。現在穩定了,你居然說王爺要來接管這鋪子了,你發的什麼瘋,這鋪子哪有王爺的一分銀子,這都是戒色大師,靠著自己的德行布施來的,王爺就是暈了頭也不會這麼做的,不然以後誰還會為王爺辦事」大掌櫃劈頭蓋臉的,也不容王先生解釋,就大罵了一頓。
王先生委屈的把事情的經過全都說了一遍,證明這不是自己擔心,也不是無根無據的,張大掌櫃確實是這麼說的。
兩人在前門一個說一個听,一個問一個答,外面賣米的越听越像是吳王要奪了蘇萱的鋪子,大家都竊竊私語起來,吳王怎麼能這樣呢,這鋪子沒有他一分一毫,人才弄到宮里圈起來,這里立刻就開始搶班奪權了,這不是還沒過河就開始拆橋了嗎,這真實人品問題。
吳王這一天都在德馨齋等著糧行的消息,想看看這斗爭是怎麼進行的,糧行的人在沒有蘇萱的情況下,怎麼應付,不過他們就像如來佛手中的孫猴子,怎麼也跳不出自己的手心。第一天問的結果就是賬房的王先生和張掌櫃大吵了一架,摔門而出,被原來的掌櫃訓了一頓,吳王微微一笑,這讓一天到晚見慣了宮斗,奪嫡之戰的吳王怎麼看得到眼里,手段低劣不過爾爾,吳王並沒有把這事放到心上。
第二天早朝,吳王早早就起來,收拾停當,騎馬上朝,人剛出了王府這趟街,就看到許多的百姓都盯著自己看,怎麼了,這事什麼狀況,自己有那不妥當嗎。丁柏看著周圍面露恨意的百姓,立刻提高了警惕,讓護衛把吳王護衛在中間,「就是這個什麼狗屁吳王,要搶了蘇公子的鋪子,以後我們就又沒米吃了,就又買不起米了,這些王子皇孫的都要喝我們血吃我們的肉,跟他們拼了。」也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句,這百姓們就像蝗蟲一樣沖著吳王撲過來,「保護王爺保護王爺」丁柏大聲的喝道。
百姓們並沒有撲過來找吳王拼命,而是扔了許多磚頭瓦塊,爛菜葉子,扔雞蛋的幾乎沒有,因為這還要留著還鹽換油呢,討伐這混蛋王爺,也不能敗家不是。在一陣雜物垃圾風暴過後,吳王一行人退回了王府,王府大門加強警戒,大門緊閉,在有人靠近王府一百米的範圍內,就要立正,然後自報家門,否則就以暴徒論處。
吳王府一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出去采買的下人,好多都吃了排頭,不是沒買回東西來,就是被莫名其妙的人打了,或者干脆人家有東西也不賣給吳王府的。這下吳王徹底懵了,第一時間請了鏡先生,湯臣等一眾謀士過來。
大家都不知道怎麼了,等听吳王把這前因後果一說,大家面面相覷,都看著吳王道︰「王爺,你派人去糧行干什麼?」「我這不是想,以後糧行掌握在自己手里,以後行事會便宜些,哪知道糧行的大掌櫃這麼難纏,我還什麼都沒做呢,就出不得門了。」
「爺,不得不說你這次行事確實莽撞了,蜀王千歲掌控大齊糧行也不是一日半日了,也沒見他這麼大張旗鼓的派人過去何記兩行,這次的米價事件還沒有完,爺就急著搶過來,以後讓蘇姑娘怎麼想,讓為爺辦事的人怎麼想。蘇姑娘可不是僅僅一個糧行這點作用,她的用處大了,爺這不是要殺雞取卵嗎?爺這麼做怎麼也不和我們商量商量」鏡先生著急的道。
「她以後怎麼也是爺的女人了,她又是無父無母的,他的東西還不是爺的東西,我派個人過去怎麼了。」吳王氣急敗壞的道。
屋里的眾謀士張大嘴巴看著吳王,這還是他們認識的賢王嗎,怎麼說出這等無理的話來,別說蘇萱現在還不是他的女人呢,就是他的女人了,就是這些糧行是嫁妝了,那也得蘇姑娘同意了,和軟著些,哪有這樣,派個人去了就開始收編,就是蘇萱不說什麼,手下這幫人也不答應呀。
「即是這樣,爺何苦派人過去,讓蘇姑娘管著不是一樣的嗎,以後有了什麼事情也好分辨。」湯臣看了吳王一眼,小心的說道,「如果這糧行實實在在掌握在爺手里,以後出了什麼事情可要都算在爺頭上了,爺這是何苦來的呢。」
吳王現在也冷靜下來,只低著頭吃茶,不說話了,半晌才一臉別扭的道︰「那如何是好,難道要本王去跟那些刁民解釋不成?」大家看王爺是想明白了,湯臣就站起來道︰「這個時候王爺什麼都不要說了,因為這時候你不管說什麼,都沒人听,只有蘇姑娘能澄清此事,還是請蘇姑娘出面的好。」
他們在這里議論著,金鑾殿上老皇帝那里也得了消息,老皇帝臉色就不好看了,你說這事兒子辦的是欠考究,就是搶糧行吧,怎麼就不計劃的周密些,否則怎麼會讓這些刁民挾持。轉頭一想都是蘇萱不好,不就是要她個兩行嗎?就聚眾滋事,攻擊皇子,養的都是些刁奴。
可是這事要是怪蘇萱,那也說不過去,自己兒子明搶在前,人家蘇萱還在皇宮大內什麼都不知道呢,老皇帝對著耳語的元喜擺了擺手,讓他退到一旁,接著朝會。坤寧宮的蝸居里,蘇萱正在陪在皇後身邊禮佛,因為吳王府的侍妾韓姑娘懷孕的緣故,皇後禮佛更虔誠了。
蘇萱跪在皇後身後的蒲團上,看著煙霧環繞下的佛像若隱若現,佛祖是慈悲的,可是佛祖大概也和皇上是一樣的,只能管管大的方針政策,把握住大方向,這每個人芝麻綠豆的小事,佛祖未必就有時間管。佛祖如果你真的靈驗的話,就把我還送回去吧,我還是喜歡自由平等開放和諧的二十一世紀,不喜歡這特權林立,強權當道的古代,雖然自己在這里出盡風頭,風光無限,成為社會精英,可是依然讓蘇萱不喜歡。
蘇萱在心里深深的期盼著佛祖能滿足自己這個小小的願望,透過薄紗般的煙霧,在裊裊的檀香中,佛祖對著蘇萱搖了搖頭,蘇萱揉了揉眼楮,對就是搖了搖頭。不好,怎麼自己的身子也開始搖晃了,地震了,這個念頭一下跳到了蘇萱的腦海里,抬頭看前面的皇後,正抬頭四下觀望,不明白出了什麼狀況。
「地震了,皇後娘娘快走」蘇萱一下從後面站起來,一個箭步沖到皇後跟前,連拉帶拽的,把皇後拖出佛堂。「地震了,都快出來,快出來,地震了——」蘇萱大聲的嚷嚷。各個殿里的宮人這才如夢方醒,連滾帶爬的從各處出來,也就這短短的幾分鐘的時間,大地顫抖的更厲害了,然後就是左右的搖晃,蘇萱扶著皇後在空地上蹲下,「雙手護住頭,雙手護住頭,蹲下,都蹲下」蘇萱的喉嚨因為喊聲過大,而顯得有些嘶啞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地震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十幾分鐘過去後,大地結束了它憤怒的顫抖,一切恢復了平靜,劫後余生的人們一時還緩不過來,所有人還都在地上傻傻的坐著,趴著。「過去了,都快起來,查看查看有誰受傷了,看看有什麼房屋東西有沒有損壞,快去里頭搬椅子,給皇後娘娘坐。」蘇萱對著一院子的宮女太監道。
四喜顫顫巍巍的從大殿的台階上爬起來,可是腿軟的跟面條一樣,怎麼也站不起來,有幾個小太監過去,把他架道空地上坐下,仔細一看,發現是右腿骨折了。寶潔和清潔兩人雖然沒受傷,可是哆嗦成了一團兒,動彈不得。
蘇萱沒有辦法,只好帶著幾個腿腳利索的,進坤寧宮正殿,搬了一把椅子,抬了一張桌子出來,扶著皇後坐下。皇後多年來養尊處優,干什麼都是慢悠悠的,今天突逢天災,一下沒了方寸,「皇後娘娘,快去前邊讓人看看皇上怎麼樣了,然後派人去個宮里查看查看,看看有什麼人員和物品房屋的損失,這些人是要安置的。」蘇萱在一旁提醒著皇後。
皇後這才靈魂復位,理了理思路,看了看周圍的人,道︰「今兒遇到地動天災,大家都嚇著了,能動得,沒受傷的都來我跟前站好。」立刻有二三十人互相攙扶著,來到皇後跟前,皇後指了豆沙去養心殿看看皇上和諸位大臣怎麼樣了,又指了十幾個人去宮里各處去查看,看看有沒有大的人員和財產損失,剩下的讓她們在外面照顧這些受了傷的。
蘇萱讓春和和春煦去里頭拿爐子,給皇後燒壺惹茶,現在天寒地凍,可即使這樣,所有的人都不敢回屋里呆著。蘇萱感覺這地震都沒有上五級,因為目光所及,坤寧宮的各處宮殿都沒有受損,這古代的建築抗震級別也不低呀。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是不容小視的,蘇萱所不知道是,北京故宮在七八級的地震中都完好的保存下來,不是抗震級別不低,是很高,比現代的一般樓房都要高。
皇後畢竟是五十來歲的人了,這麼一鬧騰,坐在椅子上也起不來了,心里一陣一陣的心慌。看著皇後又冷又疲憊的樣子,蘇萱讓人從東暖閣拿出皇後的大毛衣服,給厚厚的穿戴上,又讓一個小太監趕緊去請御醫到坤寧宮來。
以後的事情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去養心殿的小太監回來說,皇上和大臣們都沒事,說完看了蘇萱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麼了,說什麼話就說。」皇後虛弱的道。蘇萱識趣的道︰「我去那邊看看水做開了嗎?」。轉身去了遠處。
小太監就把從前面听說的吳王殿下被百姓群毆的事說了。皇後一下又著急了,「你九爺傷著了沒有,人有沒有事兒。」
「听他們說沒事兒,不過是些刁民滋擾,沒出什麼大事兒。」小太監低聲道。
「這哪個都不讓我省心,你說他急什麼呢,放著那麼多大事不做,去模這老虎干什麼,戒色哪個老禿驢是那麼好惹的,這個蘇萱看著文文弱弱的,今天這一出,我就看出來了,也是個人小主意有天大的,也不知道你二爺,三爺,還有九爺都怎麼樣了,出宮去看看吧。」皇後撫著胸口道。
「皇後娘娘,這地動才一停了,萬歲爺怕出什麼亂子,已經急掉五成兵馬司的人進城護駕,九門關閉,宮門落鎖了。」皇後無力的又坐了回去。蘇萱端著茶,站在不遠處,听到了後面的話,也就是說短時間內,自己也是回不了家了,心里說不出的失落。
御醫院第一時間把所有的御醫派到宮里,養心殿皇上留了兩個,剩下的都讓來後邊了。皇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讓這些御醫去各處,說等探查的人回來,看看各宮的情況再分派。這期間,幾位御醫就把坤寧宮受傷的人都檢查了一遍,都沒什麼大礙,只有四喜跌得重了些,也只是扭傷,復位以後,御醫說吃幾劑藥就好了。擦傷瘀傷的都給了外用藥敷上,這里安排的差不多的時候,派去各宮的人也都陸陸續續回來了,還有各處來報信的。各宮都沒有什麼大的損失,只有浣衣院倒了幾間房子,別的地方充其量也就是屋子有了裂縫。
皇後重重的松了口氣,讓小太監帶著御醫去各處診治,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蘇萱看著也不是個事兒,就跟皇後說︰「娘娘,要不然就去里頭吧,里頭都收拾好了,讓奴才們都警醒著些就是了,這地動沒砸著,別都凍出個好歹來。」皇後看了蘇萱一眼,這孩子就一句中听的話都不會說,念著她這次又大功的份兒上,不和她計較了。
皇後也是在頂不住了,讓蘇萱扶著,一步一挪的回了東暖閣,因為皇後也有些歲數了,又受了驚嚇,大總管崴了腳,兩個鳳儀尚儀女官都三魂沒了兩魂,根本不中用。蘇萱只好留下來照顧皇後,帶著蝸居的幾個小太監小宮女安排各項事宜,坤寧宮漸漸的安頓下來,大家都有條不紊的干活,各司其職的工作了。一時坤寧宮上下,對蘇萱多了莫名的敬畏之心和感激之情,這次多虧了蘇姑娘,雖然地動沒有宮殿倒塌,可是如果沒有蘇姑娘沉著應對,地動再稍微大點,這坤寧宮說不得,得少一半的人,這有佛祖保佑的,身上就是有祥瑞之氣,能讓身邊的人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寶潔讓人抬著,哆嗦著捧過鳳印來,對蘇萱道︰「蘇姑娘,我是不成的了,鳳印在這里,有需要的就用吧。」
「這......」蘇萱一臉的為難,去里頭看了一眼皇後,因為喝了安神藥,現在剛剛睡著。
「姑娘,你的心意我們都知道,這非常時期,就用非常手段吧。」數完這幾句話,寶潔癱軟了下去。
蘇萱苦笑了笑,現在說非常行事,自己做的好與不好都是有隱患的,這鳳印豈是人人都動的,可是想著穩定最重要,安撫後宮的人心最重要,一咬牙,寫了一道懿旨,讓各宮都不得隨意走動,沒有特別的情況,一定要呆在自己宮里,請安什麼的一切全免。寫完了,取過鳳印給蓋上,交給豆沙去傳旨。
這幾天豆沙可是坤寧宮最露臉的了,因為出事的時候跟著蘇萱,毫發無損,也沒有慌張,就顯得鎮定從容,蘇萱別人也不認識,只有都交給豆沙。這就為豆沙以後的飛黃騰達鋪設了道路,在以後的日子里,豆沙也成了這後宮赫赫有名的二總管,炙手可熱,人們都知道一句話就是,求大總管不一定辦成的事,只要二總管答應了,那就一定能辦成。
以後的幾天里,不管蘇萱多累,都得去皇後身邊守著,只要回蝸居偷空歇著,坤寧宮的大小事情也就都跟到蝸居了,沒辦法,蘇萱只好堅持著,尊老愛幼是蘇萱的美德,畢竟皇後有了歲數,蘇萱也于心不忍的。這麼又過了三四日,京城的秩序恢復了正常,宮門也開了,各位王爺也第一時間進宮請安,看看皇後和各自母親怎麼樣了,大家互相見個面,都相互的安安心。
要說在這場地震中受益的,非吳王莫屬了,他惹的蘇萱的糧行米鋪的事,因為拉不下臉來求蘇萱,又不想這麼縮回去,正僵持著呢,來了這麼一場不大不小的地震,把吳王的危機化解于無形,出了這麼大的天災,誰還有閑心和吳王這棒槌計較。
皇後見了面,也顧不得其他,第一時間就問韓真蓮有沒有事。吳王眼圈微紅的道︰「勞母後惦記,一切都好,她也是傻人有傻福,地動了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安安穩穩的在床上躺著,還是繡兒派人去問的時候,才知道地震了,所以一點都沒有驚動著。」皇後听了也笑,「你這句話說的好,確實是傻人有傻福。我這次多虧了蘇萱了,這些日子坤寧宮里里外外都是她打點,這整個後宮也都是她照應著,這些日子辛苦的很,人都瘦了一圈兒。」說完皇後拉起蘇萱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拍了拍蘇萱。
「一切有皇後坐鎮,我不過是干了些跑腿兒打雜的差事,在皇後身邊狐假虎威罷了,萱兒不敢居功。」蘇萱福了福。
「恩,從你這丫頭進宮以來,就這句話說的中听。」皇後嗔道。魏王和楚王還有吳王一起站起來,給蘇萱作揖,道謝,謝謝她這幾日的操勞,替他們盡孝。蘇萱閃身避開了,其實心里很不以為然,一群道貌岸然,欺世盜名,假仁假義的偽君子。
這次吳王沒有跟蘇萱單獨說話,只是時不時的瞟上他一眼。蘇萱也只是對吳王盡了禮數,並沒有著急出宮,求吳王幫忙什麼的。吳王心里暗暗的咬了咬牙,心道︰蘇萱,算你狠。後宮雖然亂糟糟的,可是畢竟沒受太大的損失,大家只是有點驚嚇罷了,蘇萱在坤寧宮坐鎮,心里無比擔心家里,也不知道家里的情況怎麼養了,皇宮的房子,是最最結實的,不知道家里的建築怎麼樣了。
蘇萱看到每天在坤寧宮晃蕩的吳王,就特別有詢問的沖動,可是每次看著吳王一副等蘇萱開口的樣子,蘇萱就想上去踹他兩腳,然後就忍著不去問他。這天蘇萱正陪皇後看帳,外面說蜀王來請安了,皇後皺了皺眉道;「讓老四進來,以前一年半載的看不見人影,現在來坤寧宮的次數,都比以前加起來還多。」蜀王進到東暖閣,給;皇後請安,然後坐下說了半日的閑話兒,就在皇後面露疲倦,都快頂不住的時候,蜀王道︰「母後也倦了,清潔姑姑伺候母後歇著吧,我找萱兒有些事。」說著就退出來。
蘇萱就看著皇後,皇後擺了擺手,「我還沒有那麼小家子氣,在我眼皮底下還能怎麼樣,去吧。」蘇萱也就從東暖閣出來,看到蜀王正等著蘇萱,「王爺有什麼要緊的事嗎?」。蘇萱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
蜀王看著蘇萱微微一笑,「那幾個丫頭著急的不得了,可是又求告無門,我昨天過去,那幾個孩子哭的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我過來看看你。」蘇萱听了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低頭道︰「請蜀王千歲到蝸居一敘。」
「在母後這里住的可還習慣,從你進宮以後,就沒太平過,想不想家。」蜀王柔聲道。蘇萱剛剛坐下,蜀王的關心和問候,是她這麼多天來听到的最溫暖的關懷了,不管她又多堅強,不可否認的是她還是一個小女孩,她需要有人呵護,有人關懷。蘇萱鼻子一酸,眼淚控制不住的掉下來。
看著蘇萱低著頭,有什麼一滴一滴的掉在她的手上,愣了片刻,蜀王才意識到,蘇萱哭了。蜀王的臉色暗了暗,「萱兒不要擔心了,家里都沒事,房屋一間都沒有塌,人也沒事兒。就是沒有你這主心骨在家,都人心惶惶的。九弟加派了人手過去,安全上沒什麼事,你不要擔心了。」
「我都知道了,謝謝蜀王千歲,我就給蘇管家和幾個丫頭寫封信吧,請蜀王千歲幫我帶給他們,也好安安這些丫頭的心。」蘇萱說著去了里屋,想了想,寫了一封兩頁紙的信,吹干了封起來,出來拿給蜀王。
蜀王接過來踹到懷里,「萱兒,那我走了,改天再來看你。」蘇萱親自送蜀王出來,站在坤寧宮的門口,神情落寞的看著瀟灑如風的蜀王,越走越遠,最後消失不見了。
「蘇姑娘我們回去吧,這里冷,仔細凍著了。」豆沙低著頭道。
蘇萱剛剛轉身,就看見坤寧宮的小宮女快步走過來,對著蘇萱福了福道︰「蘇姑娘,皇後娘娘醒了。」萬般無奈的蘇萱,只好又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去了東暖閣。因為四喜的腿受傷了,這幾天都不能當差,他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就過來幫忙,他進到東暖閣手里端著茶,看了一眼在一旁站著的蘇萱,遞上茶去看了蘇萱一眼,沒有說話。
「弄什麼鬼兒,當著萱兒,有什麼不能說的。」皇後出言道。
「是。」這小太監不自然的應了一聲,道︰「剛才奴才听乾清宮那邊遞過來的消息時候,朝上在為這次地動的事爭吵,有的說是這些年天下風化有損,招致天譴。有的說是天災,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有的說這完全是自然現象,跟人力沒什麼關系。」小海說著听來的議論,「可是有的說這是恐怕是上天看不慣木雞思晨,所以才將災禍給大家的。」說完看了蘇萱一眼。
這些人就是吃飽了沒事干,放著京城的災情不管,偏偏來耍嘴皮,一定要找出什麼原因,這個地震預測,在現代都是個老大難問題,都沒辦法預測,到了這個悲催的古代,居然要找出了原因。也不知道是找原因還是再借題發揮,有成了某黨某派攻擊自己的利器,蘇萱覺得這些人就是唯恐京城不亂,唯恐天下太平。
小海說完就垂手站在一旁,皇後皺了皺眉頭,看了一旁一臉淡定的蘇萱,「也不知道你是真無所謂呢,還是假無所謂,這弄不好就是.......就是輕了掉腦袋,重了萬劫不復,你這孩子一天都是在想什麼?趕快想想辦法吧,這是前朝的事,後宮不得干政,本宮......本宮現在腦袋亂的很,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愛莫能助了。」